第五章
棉被塞完,寶貝轉身就想走,可才踏出一步,手腕就驀地被人扯住,等她反應過來,她整個人竟然被一股蠻力拉扯著拎到床上,疊上床上那具偉岸的男性驅體。
而拉她的人,踫巧正是身軀的主人,魏禹騫。
「你干嘛、你干嘛?」遭遇偷襲,重心不穩摔倒就算了,好不容易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寶貝發現自身還遭到禁錮,並且動彈不得。而囚禁她的,是魏禹騫不知何時環到她脖上的那條有力的長臂。
「別走。」
短短兩個字伴隨醉人的酒氣噴拂在她嬌柔的臉龐上,讓寶貝知道魏禹騫的人不似是清醒的,可口氣卻透著隱隱約約的認真。
「為什麼不走?我罜了,我也要休息,我不要照顧醉鬼,你自己睡|拉。」
「不行,不能走。」
「警告你,你不要太過分哦。」寶貝扮著鬼臉鄙視魏禹騫的無賴,又用兩根縴縴蔥指去掐那張俊臉,「你抱著你的小被睡啦,我真的很累了啦,快放手。」
「誰是小貝?我只知道我的寶貝。」
「啥?你說什麼?」她是不是有听見他說了什麼?
寶貝急切地想要追問,可魏禹騫沒有回答,帶著火燙熱度的大掌攀上她的臉龐,輕柔地撫模著。
「你、你不要亂模啦,我還沒卸妝,上面都是粉呀什麼的。」
「去擦掉它。」
魏禹騫說話的語氣分明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此時听在寶貝耳里,卻變成了難以違抗的命令,「哦……」她沒有想太多,更沒有發出任何疑間,真的如他所言去把那臉妝容清理干淨。
「回來。」
「呃。」見、見鬼了!她才在房里的浴室把卸妝棉丟進垃圾桶,把洗完臉的濕毛巾掛回原位,躺在床上的那只醉鬼卻好似有只眼楮飛了出來,一直跟隨在後,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而他的言辭彷佛每一字、每一句都灌注了滿滿的魔力,一旦他對她下達命令,她就絕不能說出一個不字或做出任何反抗行為。
逼不得已,寶貝又回到床前,在魏禹騫的眼神暗示下乖乖爬上床,趴到他身上。
「這、這樣可以了吧?」寶貝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問他可以不可以,只知道反正他就是想要她這樣就對了。
「嗯……」魏禹騫輕聲回應,大手重回她的臉上,這一次除了想要體會那股令人愛不釋豐的柔女敕之感,他還以指畫眉,以指描唇,以指逐一描繪出她原本的每一處細致、美麗,「你本來就長得很好看,化妝後更是很容易讓男人把持不住,你還是這樣子好看。」
「啥?」抱歉,她好疑惑魏禹騫到底想要表迖什麼,而陪他發瘋的她自己也令她感到萬般不可思議。
正當寶貝覺得自己這樣好蠢,想要月兌離魏禹騫的掌控,結束這場「你死死抱著我不放,我像塊牛皮糖黏壓在你身上」的古怪鬧劇之時,他卻倏地把手放上她的後腦,施力把她往下壓,讓他們的鼻尖抵住彼此的。
「你告訴他們你的名字了?你允許厲傲陽那麼喚你?」
「是又怎樣?名字而已,根本不值錢,又不是很難啟齒,我就不知道有人為什麼要嘛喊不出來,要嘛開頭喊了個寶字,後面的就像是便秘一樣,死活也憋不出來。」
她沒說錯啊,她叫寶貝,寶貝、寶貝、小寶貝,媽咪以前總說她是爸爸、媽媽的小寶貝,多可愛、多好听,也就只有他,怎麼都不肯叫一聲,好像有為難他似的。
「值不值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連我都舍不得喊,你卻讓別人那般親昵地喊你?」
「你……」等等,他們這般貼近,她好似瞅見了那雙向來平靜如水鏡的深邃黑瞳驀然閃過一抹憤怒,「你干嘛?在比誰脾氣大哦?你很莫名其妙耶,你知不知道?不愛禮貌地喊人家名字的人是你,說不許別人叫的人還是你,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會讓你知道的。」
話音剛落,寶貝的後腦又遭到施力重壓,緊接著,她發覺自己柔軟的兩片唇似乎壓上了什麼。
就在她總算察覺過來,知道此刻他們正四唇相貼之時,她忍不住瞠大一雙眸子瞪魏禹塞。只是被瞪的人非但毫無反應,反而還用那雙蘊含著挑釁的沉黑眸子似笑非笑地回看著她。
喝醉酒的人和瘋子都不怕死,這句話說的肯定沒錯,很踫巧的,魏禹騫正屬前者。當垂誕許久的美味珍饈……她的唇一入口,他立刻將其吮住,自此不願松口。
那柔軟得像是花瓣一樣的感覺給人極大的誘惑,他貪婪地嘗,細細啃吮,動作雖不粗暴也稱不上溫柔,就是極盡所能地糾纏著,如何也不允許她逃月兌。
等到他嘗夠了唇上的美好滋味,便改去掠奪她檀口中 的甜美,不住深入、不住探索,要她將藏匿起來的所有美好一一呈現給他。
「魏……」寶貝趁他好心給予換氣時機之際,企圖吐露不滿,卻被他制止。
「我從未試過這樣去對待一個女人,對你,從一開始我就明顯有著各種顧慮與不敢,我也無法整天肉麻兮兮地喊一個人寶貝,雖然那真的是你的名字,但是若我已察覺到你有可能被別人拐跑,卻不做出任何動作,那終究是不行的。」
「我、我也是第一次跟人接吻呀……」這是她的初吻。不是她說,校里、校外,覺得她很好上,進而想要泡她的男生真的有不少,男人的惡劣心思她早就看穿、看透了。
但是魏禹騫不一樣,他絕對不是那種膚淺到足以令人感覺人神共憤的男人。她猜,若非她一直吵鬧、糾纏,就算當初不把她隨便丟到警局或醫院,他也會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她甩開。
「是嗎?真難得我的寶貝竟然這麼純情。」
他又喊她了,他真的喚她寶貝,不知道是哪一邊的意思更多一些,不過寶貝不在意,光是听見他喊她的名字,她就感覺心里好曖、好甜,耳根略燙。
「誰、誰是你的寶貝呀?」心軟感動歸心軟感動,一樣算一樣,只是魏禹騫這人太大言不飽,「我記得有人說只是把我當練習對象。」這是她對他的埋怨與不滿,說完了,寶貝直接鼓起腮。
「你對婚姻介紹所提出對另一半的要求是什麼?」
「干嘛突然間這個?」
「快說。」魏禹騫偏不回應,只是借著昏黃的床頭小燈,眸色幽沉地盯瞅著趴伏在他身上的人兒,牽制她的力道比剛才加重了那麼一些些。
「第一,要對我好;第二,要對我好;第三,還是要對我好;第四,他性格不能太差;第五,他家境要過得去,不能讓我太委屈。」
「你的要求還真是……現實,也夠普通的。」虧他還以為她的要求會很高難度。
「現在有哪個女人去相親不是提出類似的要求的?」寶貝覺得她已經算很好了好不好。
「那你覺得我對你算好嗎?」撇開別的不說,魏禹騫直接抓住重點,同時也是她的弱點。
「還可以啊……」
「我對你只能算是還可以?」魏禹騫有點不敢置信,簡直都快懷疑她是狼心狗肺了。
「不是,是、是很好啦。」說還可以是怕他會太騎傲,不過就這些日子的相處來說,她可能再也找不出比他對她更好的人了。
「那我已經達到了你的標準是不是?」
「是……」等等、等等,她不想自作多情,胡亂猜測別人的用意,有話要明說,「你這麼問到底是想干嘛?」問清楚一些比較好。
問清楚一些,若他能說出她想听的,她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
「與其還在等待那個不知在何處,不知是否真能得到你青睞、喜愛的對象,不如就選擇我?」
「呀,你、你……」糟了、槽了。寶貝發現她不只是「很高興」而已,她是太太太高興了,高興到整顆心都像長出了小翅膀就要飛起來般。
「你知道的,我對你的好不只只有那麼一點點,之後我會對你更好,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那我問你,你現在能為我做些什麼,讓我從此只對你一人死心踏地,不去選擇別人?」
「當然是做能讓你感到高興的事。」
「能讓我感到高興的事?那是什……」
寶貝沒問完,沒機會問,魏禹騫搶在她繼續追問之前就再度吻上她。一切彷佛都變得不太重要了,因為他的吻,因為這是在好久、好久以後,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願意對她好,想要讓她感到心悅、歡喜。
……
「哪位?」魏禹騫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請間是魏先生嗎?」
「我是。你哪位?」
「魏先生您好,我這邊是XX婚姻介紹所。」
哦,他想起來了,怪不得聲音有那麼一點點熟悉,原來是婚姻介紹所那個曾被他嗆得有點目瞪口呆、言語失靈的女性員工,「有事嗎?」魏禹騫回應的嗓音很冷,但是這不能怪他,他沒有任何起床氣,只是換作任何一個像他一樣享受完一夜激情,卻在大清早被吵醒的男人,都不可能對擾人春夢的家伙出言友善、口吻溫和。
「啊,是這樣的,關于為您尋找結婚對象的事,人我們已經找到了,您要不要找個時間過來……」
「不需要。」沒等人說完,魏禹騫就打斷她,「我已經有了更好的人選,不過錢不必退還給我,因為她也是你們的客戶之一。」
「啊?」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那就這樣吧,我很忙,很感謝你們的幫忙,再見。」
他跟寶貝的事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說得清,魏禹騫沒等人回話就掛了電話,以防人家不死心,順便心一狠,直接關機,只因此刻他的注意力不該浪費在那種事上頭。
回過神,盯瞅著懷里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魏禹騫露出寵溺的笑意,邊用手輕撫著她柔順的黑發,邊柔聲說道︰「太陽都起上來曬你的小豬了,你還想睡到什麼時候?」
「誰、誰是小豬啊?你才是小豬,我、我早就醒了。」
「那就是說你一直在裝睡羅?」
「我、我……」謊言被揭穿,寶貝又羞又惱,慌忙中扯過被子遮住她的赤果嬌軀與滿臉潮紅,並趁機從他懷里退出。
「別再後退了,再退就要掉下床了。」
「怕我會掉下去,那你就不要再過來呀。」
「為什麼?」這丫頭,吃完就想跑?
「我心髒的承受能力很弱啊,無法一早上醒來就接受跟一個果|男同床共枕一晚上的事實,你、你先自己走開玩去!」至于她,等她羞完了就會自己爬出去,請勿在意她的存在。
「好可憐,我本來想要憐香惜玉一下的。」魏禹騫嘴上說著憐惜,身體卻仍是誠實地一點點朝她欺近,「可惜我不是小豬,我是大野狼。」說完,他直接扯開她懷里那張薄被,撲上她,用嘴封住她的所有驚叫,享受今天的第一頓「早餐」了。
喝醉是一回事,身體的感覺又是另一回事。昨晚回來沒多久,魏禹騫的意識就逐漸變得很清醒了,他忘不了她的甜美、誘人,忘不了跟她做過的點點滴滴,趁著完全清醒的現在,很有想要對她故技重施的意思。
可他都還沒有正式開動,已經被累怕了的小人兒就找到機會掙月兌出來,急忙忙、氣呼呼地按住他作怪的兩只手,「你干嘛啦?想玩白日宜yin呀?」
「我是這麼打算的。」面對喜歡的人,不出手的就是傻子,若非想玩柏拉圖式的愛情,更不是天生受虐狂魔,干嘛要委屈自己辛苦忍耐?
「我不要,我很累,你要敢來強的,我就不理你了。」她是說認真的。寶貝說完,還不忘把臉頰漲得氣鼓鼓,像極了把食物一次全塞入嘴里的貪吃倉鼠。
「那好吧。」昨晚是怎麼一個情況,不需她提醒,他也十分印象深刻。到最後他幾乎失控,只差沒把她弄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面對她的拒絕,他唯有既心疼又失望地暫時將沖動壓下。
「剛才是誰打電話給你呀?」
「婚姻介紹所。」
「呀,是他們……」
「我已經跟人家說了取消先前的約定,要不是有人裝睡,我真想把她叫起來,順便讓她也把話說清楚。」
寶貝知道魏禹騫說的是她,「我沒有裝睡,我真的是被你的說話聲吵醒的啦,就是不好意思才一直不說話。」打擾人家講電話多沒禮貌不是?
「那你要不要現在跟他們說清楚?」魏禹騫竟然表露出一臉期待地將手機遞給她。
「我不要,我現在好餓。」不只餓,還不想破壞氣氛。
寶貝一臉嫌惡地將其推開,「你放心,這兩天我就找他們把話說清楚,不會不要你的啦。」
「那好吧。」他相信她。而且這只可愛的小寶貝說餓,他沒有舍得讓她挨餓的理由。
等到他們起床洗鍬,著裝完畢,魏禹騫帶寶貝下樓覓食。路走到一半,寶貝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記得今天是周五,你不是還要上班?」
「我又不是頭一次為了你而請假了,今天我休息,我是老板我說了算。」當老板的就是可以這麼任性。
為了體現又一次任性,魏禹騫沒有帶寶貝去高級餐廳,而是選了開在附近路邊的一間小面館用餐。
「原來你也會來這種地方吃東西哦?」桃了個比較安靜的角落坐下,點完兩碗面食與幾碟小菜,寶貝立刻忍不住好奇地發問。
「跟別人去高級餐廳用餐那是禮儀,平時我更喜歡在這種路邊小店叫上一些好吃的,不然像昨晚那樣,我們幾個大男人跑到這種地方吃飯是要多引人矚目?」
「我說你這人真的還滿好相處的耶。」
「好不好相處我不敢說,一般情況下我這人挺好說話的,除了某些事情。」
「某些事是指什麼事?」
「你。」
「我?」寶貝滿臉驚訝,忍不住扭頭看他,瞅見的是他的滿臉認真。
「我有想過,並且想了很久,如果那天晚上遇到的不是你,估計我就不會把人撿回家了吧。」
「你把人家說得好像小貓、小狗。」
「請問有哪只小貓、小狗一黏上就讓我甩不掉,還死纏著我做盡各種好事、壞事,如何都不肯離開?」魏禹騫笑著問。
「不知道、不知道。」沒听見、沒听見啦。
剛好食物上來了,寶貝拿起筷子就毫不客氣地開始大快朵頤,「好、好好吃哦。」
「好吃就多吃一點,還有很多。」
「早知道你什麼都吃,那我以後隨便找間開在路邊的喊外送也可以羅?」
寶貝的意思是既然魏禹騫不挑食,那她也不用總是找高級飯館喊外送了,所謂的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吃得多也會膩。
「我是不挑食沒錯,但是我更想吃你親手做的菜。」魏禹騫認真地道。
「我不會做菜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會做菜、煮白米飯,估計她後媽會把那雙大白眼瞪到滾出眼眶吧?
「不會就去學。之前是我們剛認識沒多久,我也不好一上來便嫌棄你入不得廚房。以後我們總是要兩個人一起生活的,你也不會想要看我每天就吃外食那麼可憐吧?」
「我不會啦,我、我明天就去買食譜回來學著做。」
「謝謝你。」謝謝她,願意听他任性的要求,為不久以後的將來而做出努力,「我很期待你能快點學會。」
「你等著,我很快就能學會的。」離大學開學還有那麼久,她又不是笨蛋。
況且她有了一個重大發現,要抓住男人的心,最好先抓住男人的胃。只要魏禹騫對她的人、她做的菜死心塌地,日後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說好好好,任她予取予求,也不會有事沒事遏她對他坦白她的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