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婉萱換好新造型再度上場,看見就站在自己前方的墨冬陽,目光頓時一柔。
有Fed了!沈若彤快速按下快門。
彷佛在為情人獻舞似的,高婉宣展現著各式各樣的風情,讓一直守在計算機熒幕前的趙勇先不停拍手叫好。
吵死了!沈若彤受不了的轉頭瞪了趙勇先一眼,「換裝。」
趙勇先趕緊搗住嘴巴,一陣月復誹,她還真是難伺候。
沈若彤趁著高婉萱換造型的空擋,用相機審視著剛剛拍的照片……家琦錯了,高婉萱還愛著墨冬陽。
看完照片,沈若彤個人是覺得沒有必要再拍了,但客戶絕對不會這麼想,所以她還是把預定的第三組造型拍完。
「我請大家吃飯。」剛收工,高婉萱就大聲的對著現場的工作人員說道,攝影棚隨即響起一陣歡呼。
沈若彤整理著自己的攝影裝備,她整理好後,墨冬陽隨之將它背起。
「沈大攝影師不肯賞光?」高婉萱挑眉。
「我還有工作。」
「您不去,您帶來的助手怎麼敢去?」
「沈小姐,您就一起去吧。」趙勇先幫腔。
看見高婉萱挑釁的眼光,沈若彤頓時又升起一股她不去她就輸了的感覺,「那就謝謝高小姐了。」
「趙大哥,您先帶大家到我上次請您去的那間日本料理餐廳,我換好衣服就來。」
「好。」
高婉萱到化妝室換裝,趙勇先告知沈若彤餐廳的地點後,帶著工作人員先行出發。
「我先送你去,然後在車上等你。」墨冬陽輕聲說。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何必呢?」
他不是逃,他是懶得應付高婉萱。心知沈若彤不想去,墨冬陽建議道︰「我們自己去吃飯,你覺得怎麼樣?」
「讓高婉萱有機會嘲笑我嗎?」她還得陪客戶挑照片,他有她的行事歷,不會不知道。
「干麼在乎她?」
「所以干脆把你送給她好了?」
他笑咪咪的,「我知道你舍不得。」
沒再說下去,沈若彤帶頭走人,這一餐肯定會消化不良,但她還是得吃,因為她不能輸。
北市某知名日本料理餐廳的包廂里,幾杯清酒下肚後,工作人員包括趙勇先便玩開了,唱歌、跳舞、劃酒拳樣樣都來。
場面十分熱鬧,但墨冬陽、沈若彤和高婉萱坐的這一角卻很冷。
高婉萱拿起酒杯,「冬陽?」
「我要開車,不方便喝酒。」墨冬陽再重復一次適才高婉萱向大家敬酒時他說過的話。
他承認他是冬陽了!高婉萱一陣心喜,將酒杯移向坐在他旁邊的沈若彤。
沈若彤拿起桌前的酒杯,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卻無話可說,索性先干了。
過了會,覺得自己坐得夠久了,沈若彤起身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你們慢慢玩。」語畢,她離開包廂,墨冬陽是她的貼身助理,自是跟著她走。
走出餐廳到停車場取車,等車子開上馬路後,沈若彤立刻按下車窗,讓清涼的夜風吹走心里的煩悶。
直到車子再次停紅燈,墨冬陽才打破沉默,「你這是何苦呢?」明知道這是場鴻門宴還硬要來。
沈若彤卻說︰「她還愛著你。」
「祖望說她已經結婚生子了。」
「那又如何?」高婉萱認識他、愛他比自己還久,現在知道他回來了,肯定又會死纏著他不放。
「她的父親現在是警政署署長,她嫁的是豪門,還有一個兒子,她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隨心所欲。」最後那一句表面上墨冬陽說的是高婉萱,但他何嘗不是在指沈若彤。
「如果她就是敢呢?」
墨冬陽看了她一眼,「你都不敢了,她怎麼可能敢?」
他們都變了,變得世故,她和高婉萱一樣有太多羈絆,要不她今天怎麼會留在攝影棚把工作完成。
「你倒是很了解她。」沈若彤撇撇嘴。
好濃的醋意。墨冬陽開懷的笑了,「我不是很了解她,我是了解人性。」
當一個人爬得愈高,就愈害怕摔下來,擁有愈多,就愈害怕失去,如今的高婉萱已然站在雲端上,她能夠為了愛情放棄這一切嗎?他不相信。
「或許她認為你值得。」
「她會如此執著,是因為她得不到。」墨冬陽說得更深入一點,「她以為我死了,卻沒有因此而停止成就她自己,這證明了什麼?她最愛的人是她自己,你就不同了。」
「你錯了。」
「如果我錯了,你今天就會是一個畫家。」她為了她的父親放下彩筆,代表她重視別人。
「但我仍然成就了我自己。」
「可是你把心留給我了。」
「我只是沒遇到對的人。」
「那你覺得高婉萱有遇到對的人了嗎?」墨冬陽反證。如果有,她對他就不該再有半點依戀。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轉頭看向窗外,發現這不是去她家的路,沈若彤問道︰「你要帶我去哪里?」
「九九。」
「我不要去。」
「彤彤,你可以不原諒我,但請讓我愛你。」他是不想她難做,才沒在人前追求她,希望等到她自願昭告天下他是她的男人時,再把對她的愛在大眾面前表現出來,這是他欠她的,他一定要還。
「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到了。」墨冬陽將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之後坐上電梯,帶著她來到他位在九樓的家。
「我暫時住在這里。」
「暫時?」
墨冬陽故意忽略她的問話,「你等一下。」他進去房間一趟,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樣四方形的黑色小盒子。
他牽著她到沙發坐下,「以前,我總是想著等存夠錢,我要買一個大鑽戒向你求婚,但現在我有錢了,才發覺我以前錯得有多離譜。」他打開盒子,里面放著一對白金戒指,「你願意幫我戴上嗎?」
沈若彤想也沒想便答,「不願意。」
早猜到她會這麼說。墨冬陽拿出藏在戒指下方的白金項煉,而後將兩枚戒指串起來,「我會一直等你,但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他一邊說一邊幫她戴上項煉,「你也不想我們孩子的同學誤會我是爺爺吧?」
「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他輕笑,這句話快變成她的口頭禪了。「你要怎麼任性我都可以由著你,除了你的人身安全方面。」
「我不是讓你當我的保鑣了?」
「乖,我明白你想知道我過去這十四年是怎麼過的,其實就跟電影演的差不多。」項煉戴好了,他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我承認,我不只一次差點死掉,但我終究活著回來了,所以你也不要再想,只要記住我接下來的話,是你讓我活下來,今後我只為你一個人而活。」
沈若彤忍住回抱他的沖動,「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真不想送你回家。」再過幾天,或許他就可以不必再面對這樣的心痛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
墨冬陽松開她,「你就不能少打擊我一次嗎?」
听他這麼說,沈若彤不客氣的繼續打擊他,「你家好丑。」不如二二小巧可愛。
墨冬陽四處望了望,「是太庸俗了一點。」全部都是用金錢堆砌出來的,一點生命力也沒有。
「我要回去了。」
墨冬陽點點頭,送她回家,然後依然像昨天一樣霸道的向她索討利息,不同的是,他們今天被下班回來的沈亦帆撞見了。
「那不是二姊嗎?正在親二姊的那個男人是誰?」車內的沈亦帆張大了眼,欲看清楚那男人的臉孔,萬萬沒想到二姊竟又偷偷談戀愛。
沈亦帆努力看用力看,好恨現在不是大白天,這樣他就能看清楚那男人的臉孔了,不過……
「厚,嚇死我了!」
見那個男人跟二姊分開後往回走,經過他車子旁邊時忽然停住腳步,猛地轉過頭像是要殺人般看著自己,他忍不住驚叫出聲,還差點失手按到喇叭。
是沈亦帆,不是可疑車輛。確定後,墨冬陽快步坐上自己的車子,驅車離開。真的好像……好像二姊的大衛!思及不久前岳母給他看的那份資料,沈亦帆更加懷疑了,才剛剛看見墨冬陽的名字,又看到一個長得像墨冬陽的人……
這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