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今天白日的沖擊,慕容夫人難得地有些失眠了。她百無聊賴地信步走著,卻被廚房透窗的光亮和隱隱的說話聲給吸引了過去。
這麼晚了,廚房里怎麼還會有人在呢?慕容夫人帶著幾分好奇走近,卻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惜月和她兒子。
兩個人蹲在灶台旁,看著上面煮著的一只大砂鍋,也不知在炖著什麼東西,倒是傳來了陣陣香味。
只听見他們在里頭交談著,慕容夫人不由得就站在窗外听了下去。
「月兒,你確定你要為了做這個,今晚熬夜不睡覺了?」是慕容逸晨的聲音。
「嗯,你若覺得困就回去睡吧。我一個人看著,沒事的。」惜月的聲音是一貫的平靜。慕容逸晨嘆了一口氣,「要討好娘,有的是法子,何必這麼麻煩,做什麼佛跳牆?」「你不知道,娘最喜歡吃這道菜了,只是這做法太過繁瑣,光這文火就要煨五個時辰以上,而且這火還不能間斷,如此費時費力,所以娘都不大要廚房做這菜。既然我們要向娘賠不是,自然不怕下工夫嘛。」她從現在開始煨炖,那麼明天中午就差不多可以上桌了。
「是是是,也不知道娘最後領不領你這個情……」也不想想他有多心疼她做這些事。誰知,惜月一臉認真地打斷他,「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娘這是我做的。」
「為什麼不能告訴她?」
惜月露出一個淺笑,解釋道︰「娘若是知道是我做的,只怕不肯吃呢,到時候又會惹娘不高興,豈不是違背了我們求諒的初衷?只要娘吃得高興,即使她不知道是我做的,也沒多大關系啊。」
聞言,慕容逸晨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我慕容逸晨上輩子積了什麼德,才能娶到你這麼懂事的娘子啊?」
惜月被他逗樂,「好了,別鬧了,你快回去睡吧。」
「娘子在這忙,為夫怎麼能獨自安睡去?我陪你。」慕容逸晨拉她在灶邊的桌旁坐下,給她斟了一杯茶,「我娘的脾氣倔,你做的這些事,就算讓她知道,她也不見得會感動。」喝了一口茶,惜月輕搖螓首,「你別這麼說。其實娘在意我的出身並沒有做錯,她只是真的很愛你這個兒子,希望你過得好,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這些想法在一個娘親身上看來,無可厚非。而且,我相信滴水石穿,娘終有一天會接受我的,只要我們努力,一定可以的,你說是嗎?」
「嗯。」回答得老神在在,慕容逸晨嘴角的笑卻隨著窗邊離去的身影,有著上揚的弧度。
第二日中午,佛跳牆端上桌上,出人意料的是,在動筷之前,惜月听見慕容夫人對她說了一句︰「辛苦了。」
「娘……」
「吃飯吧。」慕容夫人還伸手挾了菜到惜月的碗里,「多吃些菜,瞧你瘦的。不養好身子,以後怎麼為我們慕容家傳宗接代?」口氣還是不太友善。
飯桌上其余三人皆是一愣,他們很明顯地看到了慕容夫人臉上閃過的一絲別扭,眾人都未說破。
看來,惜月要取得慕容夫人的認同,只在時間的早晚了。兩父子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看來他們的計劃很成功,只要慕容夫人肯稍微松口,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能發現惜月的好,那到時候她對惜月出身的成見自然而然就會淡去,婆媳和睦指日可待了。
或許正因為生活漸漸趨于平順,炎炎夏日也讓人覺得過得很快。
在剛入微風習習的初秋之時,慕容府上下不趁空納涼,卻忙成了一團,滿院的張燈結彩,一片喜慶的紅色掛起。一打听才知道,說是這慕容家少爺要成親了。
听到消息,眾人皆是疑惑。因為眾所周知,這慕容少爺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成親了,當時新婚之夜拋下新娘的事還成了西湛茶余飯後的八卦呢。這如今又要娶妻,難不成是要納妾?可看著架勢,儼然是娶正妻的禮數啊。
好事之人多門道,有人向慕容府里要好的親戚詢問,才知道這慕容少爺娶的竟然還是原來的那個被慕容家收養了的小孤女,這可著實讓眾人好奇了。和同一個妻子再成一次婚,再拜一次堂,這樣的事,听來也真是新鮮。
別說是看熱鬧的人了,就連當事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都很長時間處于一種茫然的狀態中。
「再成一次親?」剛結束一場劇烈房事的惜月,原本不太穩的氣息變得更加凌亂了。
看著她震驚的小臉,還帶著房事余韻的潮紅,讓慕容逸晨忍不住又想將人壓入身下,為所欲為。
「對。五年前是我不好,拋下你,讓你面對難堪的境地。五年後,我重新擁有你,那麼關于成親的記憶,我要重新補上。」他赤果著上身,卻說著無比認真的話語。
惜月很感動,真的,她從未想過五年前的那場婚事會在五年後再次上演。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不會再被獨自拋下,空留一室喜慶,面對一室清寂,更不會成為眾人茶余飯後的笑料。因為,她不用去賭,也能深刻地相信慕容逸晨。所以對于這場婚禮,她是期待的。
果然,整場婚事,在慕容逸晨的要求下被辦得極盡奢華、隆重,遠勝于當年心不甘、情不願的婚禮。雖然大老遠從南轅趕過來,一臉不爽的烈王殿下和他活潑的小娘子險些在婚禮上鬧出風波,還好無傷大雅,反倒給這樁喜事增添了氛圍,更加熱鬧。
照理,惜月只須坐在新房里,等待著新郎的到來。同樣的場景她經歷過,只是這一次她的心境完全不同。听到踏入新房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她沒有不安、沒有糾結,有的是期待和滿滿的幸福感。
片刻,惜月的紅蓋頭被溫柔地掀開,映入眼楮的,是意料中的他。他穿起紅癖衣,一如五年前的俊朗,不,應該說更加成熟了,帶著男人獨有的深邃眼神,卻讓惜月移不開眼。
慕容逸晨的嘴角勾著笑,將合巹酒遞給她,挽過她的臂彎,與之交杯而飲,一雙鷹眼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她身上。慢條斯理地完成了所有禮數儀式後,他迫不及待地將喜娘和丫鬟都趕出了房。
「月兒,你好美。」慕容逸晨由衷地稱贊著這個嫁了他兩次的寶貝娘子,「你知道嗎?五年前我進房的時候,即使當時在生你的氣,心里卻還是覺得你好美。」
「是嗎?我記得當時可是有人說我配不上蛇蠍美人這四個字呢。」
淡淡的話語,卻成功地引發了某人的愧疚之心。慕容逸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討好著,「是為夫的不是,娘子大人大量,絕不會和我計較,是吧?」
睨了他一眼,惜月露出了一抹笑。
就這一抹淡淡的笑,慕容逸晨頓時就不淡定了,猴急地撲了上去,將人覆在身下,反復吮吸著抹了胭脂的嬌唇,直到沾染上與他同樣的氣息。一吻即罷,他開始褪盡兩人的衣衫。
即使已經同床共枕多日了,可惜月在看到他強健的身姿時,還是嬌羞地移開了視線。
只是慕容逸晨豈會放過她,吻著她緊閉的眉眼,一寸一寸往下而去,在她身上揉捏出簇簇火苗。他深知她的敏感部位,毫不客氣地攻其不備,引誘她的小嘴里發出他愛極了的嬌吟聲。
慕容逸晨不緊不慢的動作倒引來了惜月難得的抗議,「少爺,不要……」
嬌嬌柔柔的一聲,簡直逼瘋慕容逸晨。那水紅色的雙唇,一張一合之間,每一聲輕吟對他而言都是無限的誘惑。
慕容逸晨倒不急著進入,因為他不想傷了她,他強按捺住的騷動,低下頭,開始狂猛地吻她,雙手輕柔,巧帶力地道愛|撫她的全身,引起她微微的顫栗。
忍耐卻加快了對彼此的渴望,身體的灼熱都化成了滾燙的汗。水乳交融之間,已經分不清哪些汗水屬于他,哪些汗水屬于她。
「少爺,我受不了了,快、快點……」
「叫我什麼?」
「少……啊!」
「叫夫君。」他啃咬著她的耳垂,帶著魅惑的聲音說道。
像是著了迷一般,惜月听著他的引誘出聲,「夫、夫君。」
看著惜月迷離的模樣,在他身下難耐地開始扭動身子,讓游刃有余的男人瞬間變成了只有的野獸,到了最後關頭還是選擇極盡溫柔,佔有她的全部。
听到她忘情的申吟之聲,他才開始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啃咬著她的女敕唇、她的肩胛處。惜月身上的每一寸他都不肯放過,非要宣告佔有權似的留下淺淺的紅印才肯作罷。
對彼此的渴望,正如他們對彼此深切而濃烈的愛。慕容逸晨情到濃處之時,一遍一遍地訴說著愛意,「月兒,我的月兒,我愛你……」
而惜月所給的回應,則是一個主動且深切纏綿的吻,然後帶著嬌喘附在他耳邊,「我也愛你,夫君。」
這對慕容逸晨來說,無疑是最催情的話語。于是他緊鎖著懷中的人,一起攀附到高潮,即使顫抖著,也不肯撒手、不肯停止。
這一夜,還很長。陷入的男女像不知倦的野獸一般,彼此索求,彼此交纏著……幾個月後,惜月去了祠堂,每次來這的心情都會有些不一樣。唯一相同的是,她的身邊始終有慕容逸晨的陪伴。
看著牌位前的輕煙裊裊,惜月的心情很平靜。她知道,女乃女乃在天之靈一定很欣慰。因為她無愧女乃女乃的托付了。
模著肚子里的小生命,她突然覺得上天對她真的不薄,她從一個孤女,到現在有爹娘、有家,最重要的,還有一個疼她、愛她的夫君。
和慕容逸晨相視一笑,從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幸福。女乃女乃,謝謝您,謝謝您讓我們遇到彼此。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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