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粟拎著蛋糕步出飯店,本來她想著只能搭計程車趕回荄,但喬逸貼心的用保冷袋套在蛋糕盒外頭,現在她就可以悠悠哉哉又省錢地去搭捷運,不用擔心蛋糕因為在高溫下太久而融化變形。
適雖如此,她還是打算走捷徑,她轉進一條小巷,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嚇了一跳,等她看清來人,她連忙退後幾步,驚疑地問道︰「魏軍之?你怎麼在這里?」
「沒想到是我吧。」魏軍之冷冷一笑。
殷粟直覺他的反應有異,又再退了幾步,拉開安全距離,「真巧。」
「巧?我等你很久了。」他一臉鄙視,看她手上拎著蛋糕,他諷刺道︰「哼,女人倒貼也就換來這個?」
她愣住了,她沒听錯吧,他說倒貼?老娘倒貼誰了?她的臉色一沉,「你在說什麼?如果你現在情緒有問題,我倒是可以建議幾家不錯的精神科。」
「哈,敢做還怕人說?你不就是看喬逸那個低等廚師有點小錢就貼上他了嗎?」
殷粟深吸口氣,微微揚起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看在同事面子上,我不想和你計較。」
「水性揚花還裝得一副清高樣,平時事務所的人亂傳謠言,我都站在你這邊替你說話,沒想到你真是這樣的人,我那麼喜歡你,可是你卻不把我的真心當回事,眼里只看得到錢和小白臉的外貌,膚淺的女人,你一定會後侮的!」魏軍之越說越激動,最後根本是用吼的。
她沉聲道︰「你說錯了,我非常確定沒有選擇你是正確的,你就是個腦袋有洞,進水嚴重的神經病!」
「你——沒教養的女人!」
殷粟冷笑道︰「開口閉口真心,你真的了解我嗎?再說了,誰規定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難道你喜歡吃屎,我還得跟你一樣喜歡吃屎嗎?」
「夠了,我那麼喜歡你,難道你都不知道嗎?就因為我沒那廚師有錢,因為我沒你學長長得好看,你就選擇無視我,周旋在那兩個男人之間,你把我當什麼了!」
「你為什麼知道學長……」殷粟目光一寒,「你跟蹤我?」
「哼,若不是這樣,我到現在還被你蒙在鼓里,我看你以前的案子八成也是靠著和男人周旋完成的吧?你寧願倒貼別人,也不願看看我這個真正愛你的人,真是下賤。」魏軍之目光滿是怨毒。
「你做出這種事還敢大言不慚?」殷粟氣得肝都快燒起來,原來最近感覺被跟蹤是真的,只是她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惡心的家伙!「哈,我說的是實話,你敢做還怕人說啊?」
「不要把你的行為合理化,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變態跟蹤狂!難道你喜歡的女人就該喜歡你嗎,你有什麼問題?我喜歡誰關你什麼事,我們只是同事,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活在什麼幻想里?」她毫不客氣的批評。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敢這樣說我!」魏軍之氣得一步上前想推她。
殷粟反應快,閃開了,隨即她放下蛋糕,眯起眼,「你想動手?」很好,老娘早就手癢想摔他了。
魏軍之更加怒火中燒,一個箭步靠近她,抬手想捉住她的肩狠狠的醒她,卻不想她側轉身後膝蓋微蹲,兩手拎著他腰間皮帶,一個借力後就將他後摔在地。
殷粟冷笑,她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他別想站起來。
魏軍之躺在地上兩眼瞪著天空,像是被摔傻了,過了幾秒他瘋狂的大叫爬起身撲向她,這女人竟敢不留情面對他出手,就算沒有其他人看到,但是被女人過肩摔還是讓他深感丟臉和屈辱。
沒意外的,殷粟再次將他摔個四朝天。
「你居然三番兩次……賤女人!」魏軍之惡狠狠地瞪著殷粟。
「魏軍之,我勸你冷靜點,大家都是學法律的,你不會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犯下傷害、恐嚇、公然侮辱吧?」殷粟冷冷地看著他,她在趕時間,實在不想和他玩下去了。
但魏至之現在可听不進任何勸,從小到大他都是眾人眼中的高材生、完美的男人,是許多女人愛慕的對象,可是在殷粟身上他最常看到的只有不屑,這讓他無法容忍。
魏軍之發狠地往她直沖而去,擔心他會踢到蛋糕,又怕繼續出手會更加刺激他,殷粟只能一直閃躲。
突然,他伸手想要扣住她的脖子,她急忙退到牆邊,他撲了個空,竟狠狠一把抓住她的長發,推著她的頭猛力撞牆,她禁不住痛呼一聲。
「啊!你、你放手……」
「道歉!給我道歉,你這該死的女人!你枉顧我的心意,不知憐惜,見一個愛一個!下賤!」
魏軍之一邊罵一邊朝她揮去一耳光,下一秒她的臉頻立即浮現出五指紅印,他又掐著她的脖子撞向身後的牆,令她暈眩且呼吸困難。
可惡,她竟然一時不察栽跟頭了……
飯店內,喬逸離開會客室回到辦公室,向物流人員確認所在地點後,隨即派人去取貨,又和主廚確認乳酩的存量,和廠商聯絡加訂事宜,好不容易終于把問題處理好,這才意識到他連飯都還沒吃,又想到難得殷粟來找他,也不能好好說話,真是太可惜了,他搖了搖頭,起身從辦公室內的小冰箱取了瓶礦泉水。
拿著水,他瞪著冰箱內一愣,里頭幾盅準備好要給殷粟的湯品剛才竟然忘了拿給她,那時去甜點廚房取了蛋糕就直奔會客室,又被那個小妖精調戲一番,完全忘了這回事。
喬逸放下礦泉水,從冰箱取出湯品裝袋,邊朝外走去,邊用手機撥打殷粟的電話,如果她還沒坐上捷運,他可以把湯品送到捷運站,要不然就只能等他下班再當一次快遞送貨到府了。
走到飯店門口,他頓下步。
嗯,她沒接電話,看來他只能當快遞了。
「小美、小美!」
「嗯?你怎麼這麼慌張呀?」
「我剛才在門口送外賓搭車,看到不久前你接待的那個大美女,我記得她好像是承辦你那個案子的律師事務所的人,對吧?」
「對啊。」
「慘了,那我們快去,我剛剛好像在斜對面的巷子口看到有個男人和她在吵架,後來那個男人還對她動手!」
「什麼!我們……」
「等等。」喬逸喚住服務區的張月美和女同事。
「總監。」兩女禮貌地朝喬逸點頭。
「你剛才說什麼,看到殷……呃,那個律師助理在哪里?快帶我去!」喬逸突然感覺很不安,他希望是員工看錯了。
兩女互覷了一眼,總監的臉色好可怕。
女同事吶吶地道︰「是……」
喬逸隨手將袋子交給剛好經過的一名員工,大步走在前頭催促道︰「快呀!」
三人穿越馬路,往斜對面的巷口快步而去,一路上喬逸忍不住胡思亂想,希望員工認錯人,又擔心殷粟真的遇上凶惡歹徒,若對方還持有武器更糟,女孩子面對這種情況,一驚慌起來,跆拳道幾段都沒有用。
踏進巷口,就見一個男人將殷粟壓制在牆上,雙手左右開弓猛朝她揮著耳光和拳頭,他低罵一聲沖上前,氣得一拳朝男人的臉揮去,「混蛋,放手!」
「咳唔……咳咳……」殷粟痛得蹲了下來,猛咳個不停。
「你怎麼樣了?」喬逸又急又怒,「你們還發什麼呆,報警!立刻叫保全過來,不要讓他跑了!」這個男人竟敢傷害殷粟,他不會放過他的。
張月美和女員工听到總監這麼一喊,馬上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往飯店跑要叫保全。
「別擔心,我在。」
喬逸扶著殷粟到一旁,發觀她疼得渾身都在顫抖,這一刻他氣得想殺人,一個箭步沖到想逃跑的歹徒身旁,一用力踹去,歹徒因此摔倒。
「你別想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喬逸冷言警告道。
「哈哈哈哈……」
喬逸緊皺著眉頭,「還笑!我馬上就讓你笑不出來!」他緊揪著歹徒的衣領讓對方抬起頭,一看清對方的長相,他驀地一愣。「你是……」
殷粟的同事?
「哼,放手,你沒資格抓我。」魏軍之掙扎道。
「虧你還是念法律的,你是現行犯,誰都能抓你!該死的,說,你為什麼要傷害她?」喬逸厲聲質問道。
「狗男女,落在你們手上算我倒霉。」魏軍之冷哼一聲,他清醒了,思緒已經在快速運轉該如何月兌罪。
喬逸臉色深沉,又是一拳往魏軍之臉上招呼過去,「嘴巴真臭,不要再讓我听見你抵毀她,我和她是什麼關系輪不到你說話!」
瞧他的反應,喬逸推斷這男人八成是殷粟的追求者,求愛不成惱羞成怒,沒想到事務所竟有這種人。
「你懂什麼!殷杰一畢業進到事務所,我每天關心她,看著她成長,我愛了她這麼久,是你!你才是後來者!是這個賤女人水性楊花,對我不屑一顧!」魏軍之怒吼道。
喬逸氣得再揮他一拳,「我說過,你罵一句我就打你一次,你和殷粟並沒有任何交往關系,輪得到你指責誰先來後到嗎?得不到就吃醋想毀掉她,沒用的男人!」
「哈哈哈,我沒用?我是法律系材生,你這低等的廚師只是比我有錢而已,憑錢就可以讓她對你笑,她還不下賤嗎?」魏軍之鄙夷地瞪著他。
「不要拿我和你這個垃圾相比!不論我追求的女人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都絕不會對她動粗!你這個狗屎高材生,不能容忍別人不愛你就動粗,心理層次幼稚得像個小屁孩。」喬逸一肚子火,忽不住又揍了他幾拳。
魏軍之說穿了就是個讀書人,身材雖然還算結實,和喬逸相比就顯得弱了,畢竟要掌廚可是需要過人的體力和力氣,喬逸可是長期有健身習慣。
「總監,保、保全來了……警察和救護車十分鐘後就會到。」張月美氣喘吁吁地領著幾名保全跑進巷內。
「嗯,看著他。」喬逸將魏軍之交給保全,轉身來到殷粟旁蹲下,他輕柔低喚,「殷粟……」
殷粟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還微微發抖著。
見不久前還與自己笑鬧的她,現在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喬逸心疼不已,他將語調又放柔了幾分,哄道;「沒事了,別怕。」
她抬起頭看向他,可是眼中滿是那種望著陌生人的防備,看得他真想再去捧魏軍之幾拳……不,以他的家世和能力,要讓一個人無聲無息人間蒸發也不是很難,他考慮看是不是將魏軍之丟到海里喂魚算了。
沒多久,警車和救護車的鳴響傳來。
張月美和女同事在喬逸授意下幫忙轉述事發經過,協助警方調閱附近的監視器,而後喬逸向張月美交代幾句,便陪著殷粟上救護車到醫院。
經過醫師檢查,殷粟身上多處擦撞傷和瘀傷,但幸好沒有什麼內傷。
喬逸看著她身上的傷,心疼又憤怒,見她的情緒仍有些不穩,他輕聲細語地道︰「等一下拿到驗傷單接我先送你回去,你要回家還是回事務所。」
現在殷粟冷靜了許多,她沉默了一會兒,回道︰「事務所。」
雖然她不願讓同事見到自己的傷後亂傳八卦,但她更不能這個樣子回到家里,母親會擔心的,至于那個惡魔,只會說些風涼話。
「好,如果你不想回去,不如到飯店……」喬逸實在很擔心,她現在呆滯得像失去靈魂的假人。
「不用,我回事務所。」殷粟感覺得到他的關心,但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而且她還得找個理由告訴母親她無法回家陪她過生日。
沒多久,護士拿來驗傷單和收據,喬逸陪著殷粟領藥,像護送老佛爺似的將她送回事務所。
「小粟!你怎麼了?」
「天啊,殷助理你的臉……」
沒意外的,事務所的眾人一看到殷粟這副模樣,馬上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
喬逸有些不耐煩地道︰「抱歉,她很不舒服,能不能讓她先去休息?」
眾人這才回到座位,但是好奇關注的目光還是落在殷粟身上。
紀鵬聞聲而來,喬逸和他打了個招呼,便先送殷粟到樓上的宿舍,如果今天沒發生這事,他會很興奮來到這里。
殷粟走到房門前停下腳步,回頭瞅了他一眼,說道︰「謝謝。」
「你……還好嗎?」話一出口,他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白痴問題,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好?
「嗯,我沒事了,我想休息,你回去吧。」
「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他真的很不放心。
她頭,遲遲沒有開門的動作,等他離開。
喬逸在心里又將魏軍之狠狠咒,罵了一番,都是那個臭家伙,害她現在更提防男人了,他心疼地道︰「如果有什麼事都可以打給我,保證隨叫隨到,你不要胡思亂想,警察那邊我會先和他們說你不舒服……」
殷粟打斷道︰「不用,早點解決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
喬逸無奈下樓,沒辦法,殷粟擺明不需要他的陪伴,他轉身進了紀鵬的辦公室談話,紀鵬表示有需要他會親自當殷粟的律師,對手下出了這樣的人也感到很錯愕,喬逸拜托紀鵬多看顧殷粟,有什麼事希望紀鵬能通知他一聲,紀鵬應承,畢竟近來他多少看得出來喬逸對殷粟的心意,今天還是喬逸救了殷粟,相信殷粟也知道喬逸對她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