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錢多多 第十六章 記憶恢復真相大白 作者 ︰ 蒔蘿

京城比其他地方都還要冷些,剛入冬,鵝毛般的大雪便不斷飄落,不到一日就將整個京城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積雪,放眼望去,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大雪天出門不方便,梅茹仙索性待在符景升為她特別準備的屋子里織布,為即將到來的皇商征選做練習與準備,除了必要時會離開屋子外,其他時間幾乎足不出戶。

她手中有織女姊姊的《織法大全》,上頭記載了各種布料及花樣的織法,只要熟記織布時經絲、緯絲交錯的順序,操作梭子,織起布來毫不費力。

這些天她練習織了許多緹花布,從簡單的方形圖案到復雜的鳥獸、龍鳳等等花紋,每一種織法都被她熟記在腦子中,相信競賽時不管出什麼題目都可以輕松面對。

吉祥腳步急促地進入,「小姐、小姐,符夫人派丫鬟來請您到前面的花廳一趟,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宣布。」

「那也應該是通知符家的人,怎麼會通知我?」她好笑地看了下吉樣。

「來報的丫鬟說,符夫人要宣布的事情似乎跟您也有關系,因此要您趕緊過去一趟。」

梅茹仙放下手中的梭子,捶捶有些僵硬的肩膀,扯上披著的毯子道︰「好吧,我換件衣裳就過去,順便活動活動筋骨。吉樣,你過來幫我。」

在吉樣的幫忙下,她換了件粉紅色錦衣羅裙,外罩桃紅色瓖白色兔毛的梅花褙子,披上狐毛大氅,在柯氏丫鬟的引領下來到花廳。

花廳里頭熱鬧非凡,幾乎所有符家人,甚至不被柯氏承認的陳玉英都來到。

「老太爺,您的身子好些了嗎?」梅茹仙將大氅交給丫鬟後,上前向臉色已經恢復紅潤的符老太爺問好,「您身體才剛復原,得小心保暖,可別著涼。」

符老太爺呵呵笑說︰「茹丫頭,你放心吧,多虧有你,我的身體才能好得這麼快。」

他沒什麼門第觀念,因此對自己孫子挑的這個孫媳婦是滿意得不得了,心里盤算著開春後就要讓媒人上梅家提親。

見她進來,柯氏笑意盈盈,指著不遠處的椅子招呼她入座,「茹兒,快,那兒坐,就等你了,這一路前來冷吧,我讓丫鬟單獨給你起了個暖爐,你暖暖手。」

面對柯氏突如其來的熱情,梅茹仙的心沒來由地猛然一跳,眼皮暗抽兩下,心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淡笑著回絕,「這屋里有地龍,十分暖和,暖爐就不用了。」符老太爺都沒有另外起曖爐了,在她與符景升的關系還未公開前,她不過算是作客的,實在不適合這麼特別的待遇,免得落人口實。

她又問︰「不知符夫人找我來有何要事?」說完,她見柯氏指的位子在最末位,掃了掃四周,發現符景升旁邊的位置被柯容華坐了,便逕自挑了個符景升對面的位子坐下,不理會柯氏的安排。

柯氏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對于梅茹仙這不尊重她這女主人的行為感到生氣,但為了今天的事情,只好暫時壓下心頭的不悅,眉開眼笑地說著,「你是我們符家的貴客,所以讓你一同來沾沾這喜氣。」

「喜氣?」

「柯氏,你大費周章把所有人都請來,還故弄玄虛非得等所有人到才肯說,究竟是有什麼事情?」符老太爺不悅地橫了她一眼。

「老太爺,家中要辦喜事了!」柯氏的目光在符景升與柯容華臉上來回掃視,笑逐顏開,「因家中近年來一直不平順,且厄運不斷,因此媳婦今日一早便到萬安寺求簽,如是方丈解簽時告知媳婦,只要景升娶妻,一切厄運便會散去,符家將重見光明,否極泰來。

「礙于沖喜不成,最後反成全京城笑柄的前車之監,媳婦遂向方丈請教該往哪個方向找尋適齡女子,如是方丈給了媳婦一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身旁這位姑娘正是景升的良緣,而當時與媳婦一同前往萬安寺的正是容華呢!」

說到這里,柯容華羞紅了臉,忸怩作態,嬌嗔了聲,「姑母!」說完含羞帶怯地望向符景升。

柯氏與柯容華對望一眼,笑容滿面地道︰「老太爺,您看,他們倆坐在一起真像對天造地設的璧人,景升與容華的婚事可以說是如是方丈保媒的,您對如是方丈一向最是推崇,對他的開示與指點更是遵從,我想這婚事您絕對贊成,老太爺,您說什麼時候為他們辦喜事啊?」

說到辦喜事,整個花廳瞬間靜了下來,除了柯氏與柯容華外,其余人皆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她們。

柯氏見老太爺並未給她回復,又問了一次,「老太爺,您覺得這婚事什麼時候舉辦才好?」

「啪」一聲,符老太爺怒拍桌案,罵道︰「柯氏,你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少拿如是方丈來誆我,景升的婚事我自有主張,誰都不許插手,哪個人敢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就給我滾出符家!」

柯氏亟欲解釋,「老太爺,這是如是方丈親口說的,並不是媳婦——」

符老太爺拿過一旁的荼盞往她身邊砸去,「閉嘴,就算是天皇老子下旨也一樣!」這個媳婦分明是想氣死他。

符昌明臉黑得有如墨汁,冷聲道︰「柯氏,符家還輪不到你當家,符家長孫的婚事,別說我這個當爹的做不了主,你這後母更沒有資格做主。」

柯氏的臉面掛不住,難堪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老太爺、老爺,我這可是為了我們符家好……」她又氣又惱地泣訴,「我這是為誰了?這些年符家一」

老太爺再度拍桌,「閉嘴,符家這些年的事情,我這老頭子心里清楚得很!」媳婦是怎麼樣的人,他這走過的橋比她走過的路還多的老人會不清楚?他早就看清了這個設計兒子的女人,表面溫柔婉約,心底卻是個貪婪狠辣的,若不是兒子被她設計,不得不娶她進門,符家今天可沒有她說話的分。

兒子發生意外下落不明,他必須重新接掌起符家的家業,時常出遠門不在,而他就是因為清楚她的為人,擔心孫子在家會遭到她毒手或被養歪,才會把升兒送到山上學藝,到十五歲有自保能力了才讓他下山。

現在她竟然想掌控他孫子的婚事,讓升兒娶她那個佷女,除非他否則想都別想!

符景升淡淡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梅茹仙身上,「既然說到我的婚事,祖父,我想我已訂親這事還是讓大家知道得好,免得總有人把主意打到孫兒身上。」

宛如平地一聲雷,符景升已經訂親這消息讓震撼,柯氏等人無不瞪大眼、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

「茹仙就是我的未婚秦。」他起身走向梅茹仙,拉著她走到中間,宣布這消息。

屋內同一時間炸鍋,指責聲浪排山倒海地朝他而來,不只柯氏跟柯容華接受不了這事,扯著嗓門指責他,連自從符老太爺清醒後就一直安分守已、暫住在符家等著翟楠生回來共商大計的翟森夫秦也接受不了,跟著兩人攻擊他們。

「景升,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未經老太爺同意就私下訂親!」

「景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

「她不過是個貧賤又貪婪的織娘,哪里當得起符家少女乃女乃的名頭……」

「她定是看上我們符家的家產,你不能被她騙了,做出糊涂事!」

「景升,做人不可以如此無情無義,容華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不可以拋棄她。」

「景升,听姑父的,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大不了納她當妾,怎麼可以將……」

「她的出身當妾都太高看她了。」

他們當梅茹仙不在場似的,一人一句惡毒地詆毀她,要符景升回頭是岸,不要被妖女給騙了。

梅茹仙听得面色陰沉,眸底怒氣縈繞,恨不得當場送他們每人一個詛咒,讓他們衰運纏身。

她還沒開口,符景陸便率先朝眾人怒喝,「你們都給我閉嘴,我與茹仙的婚事,祖父與父親早已同意,待皇商征選結束後,我便會前去梅家下聘,商討婚期。」

這時,一記暴吼聲從外傳來——「符景升,你說什麼?你和誰訂親?你要娶誰?!」

這話剛落下,一抹紅色身影便迅速進進花廳內,翟楠生像是見到殺父仇人一樣怒瞪符景升。

「我要娶的人是茹仙。」符景升神情淡漠地看向他,鏗鏘有力地回答他的質問。

符景升這話才剛說完,梅茹仙就感覺到手臂猛地一緊,一股蠻力將她扯出符景升的懷抱,那力道把她抓得生疼。

霍楠生緊抓著她的手臂,逼問道︰「他說他要娶你,你答應了?」

「我與景升相互愛慕,情投意合,自然答應了他的求婚。」

他雙手青筋盡顯,目眥盡裂,怒瞪著她,「你說什麼?你竟然選擇他,接受他的感情?」

符景升臉色驀地一沉,沉聲喝道︰「表哥,你在做什麼?放開茹仙!」

「放不放關你什麼事?」翟楠生再度盯著梅茹仙問道︰「說,你是不是真的選擇符景升?」

「翟楠生,你發什麼瘋,我選擇誰關你什麼事?」她憤怒地掙扎著,企圖甩開他的箝制。

「說!」翟楠生用力地搖晃她。

「翟楠生,我讓你放開茹仙,你沒听到嗎!」符景升向前扣住他的手腕。

他一把甩開符景升,「好你個符景升,從小到大你總愛搶我的東西,現在連我看上的女子都要搶!」

「翟楠生,注意你的用詞,我何時搶過你的東西?況且茹仙是人,不是你口中的物品,她有權利選擇與誰在一起,我們彼此愛慕,互許終生,何來我搶走你的女人一說?」

翟楠生怒聲咆哮,「分明是你橫刀奪愛!」

「翟楠生,你胡扯什麼,我跟你從來沒有男女之情,你少污蔑我。」梅茹仙氣急敗壞。

「沒有情感,你會收下我送你的發簪?」

「什麼發簪?我根本沒收,早就跟著回禮送還給你了。」她又不是傻子,會不知道男人送未婚姑娘發簪是什麼意思,八百年就送還給他了。感謝他的盛情,可惜她無福消受,她還想留著小命等壽終正寢回歸天庭呢。

「翟楠生,你听到了,茹仙並未接受你的情意,自始至終,你們兩人之間從來沒有交集。」符景升試圖跟他講理,「我希望你冷靜下來自己好好想想。」

可惜不管符景升怎麼勸他,翟楠生一句也听不進去,偏執地認為是符景升搶了他看上的東西。他咬牙道︰「符景升,你不將我趕盡殺絕,不搶走我手上的東西,不罷手是吧?」

「表哥,感情的事情不是單方面強求……」看著他幾乎失去理智的模樣,符景升決定提出強而有力的證據,「況且我與茹仙早已有婚約。」

「婚約?符景升,你以為你隨便說說我就會相信你?」

「沖喜那事你還記得吧?茹仙便是我的沖喜娘子,當時可是你極力贊成這事,特地提醒我必須到官府備注,預防女方後悔的。」

翟楠生想起那事,猛然瞪大眼,他萬萬沒想到那個沖喜娘子就是梅茹仙,是自己一手將在乎的女子送到符景升手中的!

「說起來,我與茹仙還是姑母牽的紅線,若不是姑母堅持要我找一個命硬的姑娘沖喜,我跟茹仙跟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翟楠生眼里燃燒著兩簇憤怒的火焰,瞪視著他,「所以你現在是在嘲諷我,是我跟我娘親手將我中意的人奉送給你?」

「表哥,我的意思是緣分是天注定的,強求不來。」

翟楠生怒極,毫不留情的一拳揮向他,「放屁,哪有什麼強求不得,什麼姻緣天定!」

毫無防備的符景升被那記飽含憤怒的拳頭打倒,撞倒後面的椅子,整間花廳傳出乒乒乓乓的撞擊聲與驚駭的尖叫聲。

「啊,景升!」梅茹仙沖向前心慌地扶起符景升,拿著帕子 拭他嘴角溢出的血水,緊張地問道︰「你要不要緊?」

景升拍拍她的手搖頭,示意她放心,起身後道︰「翟楠生,不管你心里怎麼想,都得放棄,茹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有婚書為證。」

「不可能,該放棄的人是你!」

「即使我死,我也不會放棄。」

「那你就別後悔!」翟楠生大喝一聲,又一拳朝著符景升重重揮去。

符景升推開梅茹仙,輕巧地躲過他揮來的拳頭,帶著呼嘯風聲的凌厲鉤拳狠狠砸在翟楠生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悛臉上。

這記還擊力道之大,翟楠生直接飛了出去,將要上前勸架的翟森夫妻跟柯容華也一起掩倒在地。

那幾個倒霉鬼瞬間成了翟楠生的墊背,被壓在下頭發出淒厲的哀號。柯容華最為倒霉,被壓在最下頭,承受四個人的重量,差點吐血。

翟楠生無法置信自己竟會被他打飛,一股惱怒涌上,爬起身,一記帶著強烈殺氣的凌厲拳頭直擊向符景升面門。

符昌明頓時面色大變,不顧一切沖向前替符景升擋下這一拳,可那股猛烈力道將符昌明打得往後倒,撞在梁柱上,他瞬間頭破血流,滑落在地不省人事。

「啊,昌明!」

花廳里因符昌明受傷亂成一鍋粥。

「快來人,趕快叫大夫,把昌明抬回屋子去!」符老太爺對著屋外的下人大吼。

「不行,不能動他,方才那一撞怕他傷了背脊,這樣貿然動他怕會加重傷勢,等大夫來,不要動符老爺。」梅茹仙趕緊制止所有要沖上前抬人的下人,「先拿件被子替符老爺蓋上。「魏管事趕忙讓下人拿被子、請大夫。

被子才剛為符昌明蓋上,陷入昏迷的他突然醒過來,吃力地眨著眼楮,迷茫地看著眼前圍在他身邊的所有人,一段段跟他們有關的記憶伴隨著疼痛竄過腦海,他緊皺的眉頭回憶著那些片段。

看到他清醒,符景升幾人不由得松了口大氣,可恨不得他就此撞死的翟森夫妻臉色就很不好看。

「爹,您現在感覺如何?」符景升按住符昌明頭上的傷,「您先別動,怕動了後會爭嚴重,待大夫來診過後再讓您回房間。」

「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莫非又不認識我了……」翟森干笑著。

「景兒,扶爹坐起身。」符昌明神色一沉。

見父親的臉色忽變,符景升直覺父親有些不對勁,不過看父親這模樣,應該是沒有傷到背脊,便小心地將他扶起。

符昌明看著翟氏夫妻的眼神變得凜冽,「來人,把姓翟的這一對狼心狗肺的夫奉給我捉起來!」

外面的護院家丁听到他的命令,也不敢多做耽擱,馬上沖進花廳將翟森夫奉抓住。

翟森大吼大叫,「符昌明,你發什麼瘋,你抓我們做什麼?」

翟楠生冷下臉,質問道︰「舅舅,你讓護院抓我父母是何意?難道只因為我與符景升發生爭執,你就遷怒我父母?」

符昌明勾著一抹嘲諷的冷笑,「楠生,這是我最後一次當你是我外甥,你父母的所作所為我不會波及到你,而你所做的一切我也不會再追究,你做過什麼自己心里應該很清楚,以後不要再進我符家一步,不許再以表少爺的身分干涉我符家所有產業。」

「昌明,你……」符老太爺滿臉不解,焦急地問︰「你這是要與你姊一家斷絕關系?」

「是的。」符昌明馬上又下令,「景兒,讓魏管事去請京兆尹,讓他帶著捕快過來,為父要狀告這對喪盡天良的夫妻謀財害命!」

這話一出,瞬間震撼了所有人,符老太爺激動地道︰「昌明,你說什麼?」

「爹,當年兒子不是遇到同賊,而是翟森與符錦娘買通殺手,殺害連我在內整個商隊的人,想必是事後制造假象,謊稱我與商隊所有弟兄遇上I山賊殺人越貨。當時我機警,在千鈞一發之際跳崖逃生,卻在墜入河中時不慎撞到腦子,喪失記憶。」

符老太爺瞪大那雙依舊精明的老眸,「你說的是真的?」看著這些年來一直在他面前代替兒子盡孝道的女兒與女婿,他難以置信他們竟然會是謀害兒子的真凶。

「這是當年欲取我性命的殺手親口所說,那時這個喪盡天良的翟森也在場!」符昌明怒指因秘密被揭穿而臉色發青的翟森。

符老太爺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真相,一手壓在激烈起伏的胸口上,吃力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

翟森夫妻不知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口。

「我來替他們回答吧。」符景升冷冷地睞了翟家三人一眼,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說著他人的故事,一切與他無關似的,「一切只因一個貪字,他們三人覬覦符家的一切,只要爹不在這個世上,符家的一切遲早會落入姓翟的手中,即使還有我可以繼承家大業大的符家,可當年的我在他們眼中不足為懼,要弄死一個孩子輕而易舉。

「可是他們忽略了祖父您,在父親發生意外後不久,您重新接掌起家業,並瞞著所有人將我偷偷送上山學藝,更在我身邊安排了暗衛,直到我十五歲下山跟在您身邊學習接掌符家的一切。

「我已不是當年那個他們只要略施小計便能弄死的孩童,想對我下手必須從長計議,因此他們暫時歇了心思,直到……」

「直到什麼?」這兩個字別有深意,符老太爺坐不住了,催促道︰「快說!」

「直到幽州傳來父親可能未死的消息,他們才又起殺心。他們擔心萬一那個人真的是父奈,屆時他們當年所做的事情就會被發,因此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找來江湖殺手搶在我的人找到父親之前先下手,同時利用這個機會想除掉我,畢竟人在異鄉,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尤其幽州有一半都是山,很容易制造出意外。

「事實上我曾經著了他們的道,身中無解之毒,還好我命大,遇到茹仙,這才撿回一條命,否則這時候我恐怕已入土。」

符景升從未對家人提過他受傷差點沒命這一事,而策劃這一切的翟楠生更不可能對符家人說。

「你身中奇毒這事,難不成又是這對喪盡天良的夫妻做的?」符老太爺不敢相信在他生病期間,最疼愛的孫子差點跟著他走一遭黃泉路。

「他們自然也牽扯其中,不過實際執行的另有其人。」他冷冷地勾起一邊嘴角,看向翟楠生,「表哥,我中毒發生意外這事,和父親被人追殺的這幾次,你是如何一手策劃的,該向祖父跟父親一件一件好好說清楚吧?」

符昌明顧不得頭暈,怒喝道︰「一家子的禽獸,翟楠生,我一直以為你是好的,你跟你虛偽的父母不一樣,沒想到你比他們更加禽獸、手加陰險!」

符老太爺整個人跌坐在椅上,臉色發青,難受地喘著氣,明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太過激動,卻還是壓抑不住滿腔怒火,大罵道︰「禽獸、禽獸,一家子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怎麼會有這種女兒、女婿跟外孫,虧我、虧我……」

「老太爺,您別生氣,冷靜點,您身子剛復原,不能這樣!」梅茹仙見狀況不對,趕緊拿出仙蜜讓他喝下,並不停地替他拍背順氣。

「茹丫頭,你別勸我,我真是瞎了眼……我……」氣急敗壞的符老爺子不堪這一件又一件事的刺激,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往後仰,暈了過去。

「啊,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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