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雲︰「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而杜豫琛與溫舒蕾之間近來最頻繁出現的戲碼是——郎騎鐵馬來,下廚弄青梅。
「你怎麼買這麼多菜?」
傍晚,剛與何怡瑄小聚完回到家不久的溫舒蕾,接過杜豫琛提在手上的大包小包,往自家廚房走去。
是的,由于他失憶了,她擔心他開車會有危險,雖然他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但為了讓她安心,也為了哄她開心,上周末買的那輛腳踏車成為他的臨時代步工具,而為她打理三餐,是他們目前的固定生活模式。
至于他這陣子為她做牛做馬的心得是,他的父母把他當乞丐養,她的父母則是把她當公主養,當然,他也不排除他們的父母是彼此的幫凶。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杜豫琛問道,她難得跟朋友約出去。
「我怎麼可以錯過你為我準備的愛心晚餐,」溫舒蕾把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到流理台上,「我幫忙?」
根據過去這一周的經驗,她不要待在廚房就是最大的幫忙,但他不好直說,「更道︰「你先上樓洗個澡再下來幫忙,記得,要穿得漂亮一點。」
「嗯。」她笑著離開。
失憶後的他,從未干涉過她的穿著打扮,也從未像今天這樣要求她的穿著打扮。
杜豫琛不知道孟承奎什麼時候會來取行動向她告白,為免夜長夢多,決定要向她表明心意,將兩人的感情確定下來,她提早回來了正好。想起自己剛剛最後一句話有語病,他趕緊再交代道︰「不是之前的那種漂亮。」
聞言,她停下腳步回答,「知道了。」
女人梳妝打扮很花時間,這正好合了杜豫琛的心意,他動作利落的在廚房大展身手,等他準備好燭光晚餐,溫舒蕾都還沒下樓,他坐到餐桌前休息及等待,等著等著手機響了,一看是蘇珊,他一如往常拒接,等到鈴聲停止,他立刻把手機關機,今晚是屬于他和舒蕾的,他不想讓任何人打擾。
溫舒蕾緊張的走出房間步下樓,他還沒看過她穿洋裝的樣子……正確來說,是失憶後的他沒看過她穿洋裝的樣子,走完最後一個階梯,她停下來平撫一下自己愈來愈紊亂的心跳,才再邁步往餐廳走去。
好美!看著為自己精心裝扮、像個仙子般的人兒,杜豫琛溫柔的笑了,他起身拉開椅子,比出一個手勢請她入座。
此刻太陽已經下山,他先點燃蠟燭,才把大燈切換成夜燈。
一切如夢似幻,讓溫舒蕾好想停留在這個他為她細心編織的夢境里,永遠不要醒來,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情景,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臨了。
杜豫琛舉起酒杯,「願我們情誼永存。」
「願我們情誼永存。」話落,她與他踫杯。
之後,兩人愉快的用餐,吃完飯,兩人來到客廳。
杜豫琛拿起電視遙控器,按下電源鍵後,這麼巧,電視頻道正好在播一總與失憶有關的浪漫愛情文藝電影,失憶的人是劇中的女主角。
兩人相依坐在長沙發上看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話,「男主角真可憐,明明是自己摯愛的妻子,她對他卻像個陌生人。」
而且是兩人結婚當天發生意外,更令人心碎。
「那也沒辦法,妻子已經忘他們之間的愛,就算她想響應文夫也做不到。」
「她應該給男主角更多機會的。」
「兩條並行線拉得再長也不會交叉。」
杜豫琛編過頭望著她,「我不知道你的想法這麼悲觀。」
「我不是悲觀,我是面對現實。」溫舒蕾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射向自己,原本沒有勇氣看向他,最終還是忍不住迎上他的視線,因為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渴望能得到他一個愛戀的眼神,「是夢,就只會出現在夢里、留在夢里。」
「我不是夢里的人。」
你是,你一直都是!再也按奈不住情緒,她別過頭,以免自己真的失控了,「我有點累,想先上樓休息了,謝謝你的晚餐。」
「說好不說謝謝了。」
「對不起,我收回。」
「說好不說對不起了。」
溫舒蕾閉了閉眼,「晚安。」話落,她起身就想走。
杜豫琛卻伸手抓住她的手,「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可能不會愛你?」
她听不太懂他的意思,他失憶後說的話,她有很多都听不太懂,她只能自行猜測他的意思後給予回應,現任,她猜想他說這句話的前提是他們宛如兄妹的關系,「我之前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
「對,你是說過了,你一再跟我強調,說我每次向人介紹你時,都說你是我的鄰居妹妹,而我也常把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這句話掛在嘴邊,但是這跟我愛不愛你有什麼關系?」
溫舒蕾望著他,有些遲疑的道︰「你話中的我,指的是失憶前的你和失憶後的你?」
「你很聰明,听得懂我說的話。」
「你是杜豫琛,但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杜豫琛。」
她果真聰明。「對你來說有差別嗎?」
「當然有差別,我……」
廢話太多了,杜豫琛使力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嗎?」不公平,他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逼問她?溫舒蕾咬著下唇,眼底浮上埋怨。「你錯過了至少十四年,確定你不想把握現在?」
他的話語透著玄機,但此時此刻的她根本察覺不到,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快被他揉到碎成粉了。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但說不定到最看我們還是可以天長地久。」杜豫琛引誘她坦白自己的心意。
不管他失憶前他們之間的感情為何,這段日子與她朝夕相處,他已深深的戀上了她,他戀上她的聰慧、戀上她的靈動、戀上她的嬌美,他甚至戀上她的呆萌,他不清楚原來的他是怎樣一個人,但現在的他會勇敢追求他想要的,會斷然拒絕他不想要的,絕不拖泥帶水。
可以嗎?等他恢復記憶之後,他還會像現在這樣……溫舒蕾的腦袋亂烘烘的,根本無法冷靜下來好好思考,她緊緊皺著眉頭,不解的問︰「你……為什麼?」
杜豫琛頓時笑開了,覺得她天真得好可愛,「能為什麼?因為我愛你。」
「但你不是忘記我了嗎?」
「我忘記你,跟我愛你有什麼關系?」
她覺得自己的頭快被他搞到爆炸了,「不行不行,你這樣搞得我好混亂,你先讓我上樓,等我睡飽了,我明天再慢慢听你講。」
要放她上樓嗎?杜豫琛自問著,但是他很快就得出了答案,不想,接著他強勢的吻上她的唇,順勢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溫舒蕾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到,不自覺張開了口,他的舌因此順利的探入她的口中,他狂烈的吻著她,像是渴望已久,也像是一種征服。
她被他吻得一陣天旋地轉,感覺到他的大手伸進她的裙子里,她忙不迭抓住他的手,驚慌的搖頭,「不可以,不可以在這里,不可以。」
他也覺得在這里不太舒服,更重要的是他不好發揮,于是他尊重她的意見,起身抱起她往她的房間走去。
溫舒蕾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在情急之下月兌口說了什麼,她又驚又羞地試著解釋,「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你身上的傷才剛好,我們……這樣太快了,等再過一陣子,你也知道,這種事感覺很重要,反正……不急嘛。」
在她說話的同時,杜豫琛已經把她抱到房里,讓她躺到大床上,隨著她最看一個話音落下,他再度將她壓在身下。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讓她緊張到忍不住全身發顫。
雖然說了她也未必听得懂,但他仍然很好心的告訴她,「听說我愛你。」
所謂的听說,當然是他听湯偉倫說的,而話中的我,指的是失憶前的自己。
「什麼?」
「我愛你,沒有道理他不愛你。」
什麼听說我愛你,還有他不愛你的,他沒頭沒腦的到底在說什麼?溫舒蕾用期望卻又帶著無助的眼神瞅著他,希望他能把話再說得清楚一點。
杜豫琛沒有響應她的朗望,他慢慢的欺近她,沒有記憶可以倚靠,他只能依照感覺行事,他拋開所有顧慮,狠狠的吻上她,因為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住張狂的喊著他要她,這輩子他只想要她。
溫舒蕾就這樣把自己給了他,不是因為他的引誘脅迫,也不是因為他的甜言蜜語,而是因為她愛他,盡管他和以前的他不太一樣,但她愛的確實就是他,這樣便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