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久了,她給他瞧得有些枰伴然,決定開口打破沉默,而她本來就有個疑問想悶他。「你說我們還見過第二次,是什麼時候?」
他的眼神又眯出一道銳利,令她也惱了,這人要龜毛到什麼時候啊?「好啦,我承認我想不起來,但不能老是怪我記性差呀,若一直這樣,結果只有一種,就是我一直記不起來,然後你一直生悶氣,你覺得這樣很好嗎?何不直截了當告訴我比較痛快?」
殷羅盯著她好一會兒,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時,他突然挽起他的袖子,將手臂上頭的疤痕秀給她看。
「別告訴我,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在他手臂上,有一道清楚的疤痕,看起來是手術縫合後留下的痕跡。
她驚訝得瞠目結舌,還不由自主的站起來,一時忘了自己站在湖邊,不小心踩滑了腳整個人失去平衡時,一只大掌快速握住她的小手,然後往前一拉,將她帶進了結實的懷抱里。
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仰頭望著他,而他則低頭俯視她驚訝的神情,很滿意她的震驚,這表示她想起來了。
她驚訝地說︰「你是……那個少年?」
殷羅點頭。「正是。」
由于麥可只能確定能源掉落的位置,無法精準的確定時間,所以他們在七疆穿越了三次,而這一次是十年後,他們終能確定能源遺失在這個年代。
她作夢也沒想到,她第二次穿越時遇上的那個十五歲的少年也是殷羅,而她在七疆朝代總共停留了三次,第一次是在殷羅八歲的時候,第二次則是七年後,也就是他十五歲的時候。
她受到不小驚嚇,一時傻了、呆了,因為她怎麼也無法把眼前這個魁梧的男人,和上次遇見的少年聯想在一起,而且對她來說,那是才發生在十幾天前的事情而已。
她被困在殷羅粗壯有力的臂彎里,雙手抵著他結實挺拔的胸膛,在他懷里,她顯得好嬌小、好柔弱,仿佛只要他輕輕收緊臂膀,就能讓她停止呼吸,其實現在她已經感到呼吸困難了。
第二次穿越時她只停留了三天,只要想起在那三天中,她和少年時期的殷羅之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她便開始心虛,也明白為何殷羅打從一照面,就一副想殺她的抓狂樣。
望著她心虛擔憂的神情,他斜揚的唇角形成一個邪氣的弧度,烏黑深沉的眼仿佛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經過多少年的追尋和等待,他等的就是這一刻,與她面對面一不,是俯視她!
他已經有能力把她納入懷里,將到手的小兔子掌握在虎爪里,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
他沒有一刻忘記過她,這個從天上下凡來的仙女容貌不變,年輕依舊,他整整找了她十幾年,一想到她就在自己懷中,難掩內心的激狂。
甄月華哪里懂他真正的心思,看他死瞪著自己,心想他一定氣瘋了,但也難怪他氣瘋,換了任何人,肯定無法釋懷。
但不能怪她呀,當時他一見到她,二話不說就偷襲她,她會反擊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只不過那一次她的確是把他整得比較慘一點。
「你不能怪我啊!我是不得已的,是你把我當妖怪,先攻擊我的!」天呀,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被她整得死去活來的少年,而一想到他當時的樣子,她不禁在心中叫慘!
「正確的說,我根本來不及出手,就中了你的暗算。」他說出真實情況。
「是你不懷好意要抓我,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其實她也不想暗算他,只不過是再度用電波槍打暈他而已。
他又冷冷地問︰「把我綁在樹上讓蜂蟻攻擊我,是為了保護自己?」
她感到心虛,因為把他電暈後,她就用繩子把他綁起來,但她這麼做無非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誰知道引來了一堆螞蟻爬到他身還害他被蜜蜂螫。
「那是因為我睡著了嘛,你也沒喊救命呀。」她說得極盡無辜。
他恨恨咬牙。「是誰在我嘴里塞布團,讓我無法出聲的?」
「誰叫你一直罵人!可是事後我也有照顧你啊。」從無辜又轉成了理直氣壯。
他眯起眼。「喂我吃一堆藥,害我全身發冷、又吐又瀉,幾乎去了半條命,這叫照顧我?」
他現在的表情可真是邪氣得緊,一副要把她吞吃入月復的模樣,讓她縮著脖子,人都矮了半截,忍不住委屈地道︰「我也是不得已的呀!當時我和我的團隊失去聯絡了嘛,沒辦法找醫生給你看病,而且說來這也要怪你,誰叫你弄壞我的通訊器,又害我的裝備掉到河里,三天無法跟隊友聯絡,也無法讓他們把我傳送回艦上。」
他大皺眉頭。「你在說什麼?」
「哎呀!總之……總之我有想辦法救你,是因為我給你吃了解毒藥你才沒死掉,說起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才對!」她故意漏掉一段不說,其實當時一團混亂,所有的藥都混在一起了,她也搞不清哪個是解毒的,又不能不救他,情急之下就全部塞給他吃,反正總有一顆是對的。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救我?用刀子割傷我,這叫救我?」很威脅的語氣。
她越說越委屈,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樣。「那還是要怪你啊,三更半夜的你不好好躺著睡覺,我一睜開眼楮就看到你的臉靠那麼近,還用可怕的表情瞪著我,嚇得我拿刀子亂揮,人都有反射動作的嘛,我怎麼知道一揮就割傷你的手臂了,我最怕流血了。」
他咬牙的提醒她。「那是我的血。」
「我知道呀,所以我有幫你縫合啊,幸好我有接受一點醫護急救訓練。」她又少了一段沒說,其實她是先用電波槍擊暈他,然後再幫他把傷口縫合的。
他忍不住說︰「你最後逃走了。」
她立刻大聲抗議。「那不是逃,我只是有事回去了,而且我還留了很多補給品給你耶。」
當強森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她,在離開之前,她還叫宮本晴幫他看診,當然也重新處理了傷口,還給他打了幾針,最後因為怕昏迷的他醒來時肚子餓沒東西可吃,所以留了一些食物和金子給他,算是補償。
「你想想看,換了別人,哪會對一個把自己當妖怪攻擊的人那麼好啊,說起來,你該感謝我才是。」她滔滔不絕說了一堆,沒理也當有理,把錯全怪在他身上,還振振有詞的要他感謝她。
听她說完,他真的、真的應該要好好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他的厲害。
「經過這麼多年了,你卻一點都沒變,依然牙尖嘴利,不過你說得對,我是應該好好報答你,也把你的嘴封起來試試看?」當他說這話時,表情十足的威脅味兒,渾身透著一股森冷的蹇氣,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臉色泛白,以為他打算以牙還牙,把她綁起來吊在樹上,然後用布團塞住她的嘴,完完整整的全數「報答」她,這讓她深感不妙,一手模向自己的電波槍想拿來自我防衛,卻發現它不見了。
「你在找這個東西嗎?」薄唇逸出一絲詭笑,舉起的手,正握著她的電波槍。
她僵住了,沒料到電波槍竟落在他手上,他是怎麼辦到的?而她居然渾然不覺。
這下好了,完全居于下風,她心中異常惶恐,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在發軟了。
不!他不可以這麼對她!一想到他要如法炮制的把她綁在樹上,她便慌得六神無主,禁不住伸手捶打他。
「你不可以恩將仇報,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我吊在樹上,我一定不饒你,我發誓——」下頭的話,盡數被烙下的唇給吞沒。
他是要封住她的嘴,但不是用布,而是用唇。
等了十幾年,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出現,他怎麼舍得傷害她。
八歲時第一次見到她,他當她是妖魔鬼怪,非但消滅不成,還被她整得死去活來︰第二次見到她,他已經十五歲了,震撼于她外表依然年輕,沒有任何改變,更堅信她絕非凡人,當時的他相信自己已有足夠的能力降妖伏魔制伏她,誰知還是被她整得只半條命,于是他發誓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找到她!
而當她第三次出現時,他激動不已,內心充滿了憤怒、矛盾和猶豫,但更多的是欣喜,因為他已是二十五歲的大男人,看她的眼光已經不同了。
這十幾年來,他心中有她,當自從一個不懂情為何物的小年,長成了威風凜凜的成年男子後,她的身影也在他心中佔據了十幾年。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開始檢討與她相遇的點點滴滴,初遇時年紀小,所以把她當成了妖怪,可是當他歷練變多、思想成熟了以後,才知道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傷害過他,相反的,她對他很好。
在他心目中的她,也漸漸從妖怪的角色變成了仙女,她肯定是仙女,只有仙女才會襯著七彩的光環來到凡間。
當自己長成高壯成熟的男人後,心目中的她依然是那個年輕慧黠還帶點俏皮的清秀女子,不知何時開始,所有女人在他眼中都沒她特別,就算長得再美,也比不上她帶給他的震撼,如同胸膛上那顆星形烙印一般,她的容貌、聲音、生氣的樣子、笑的樣子都烙印在他心上。
然後,他開始找她,想見她的渴望一年比一年強,他相信她還會再出現,所以他游走各國,只為了追尋她的消息。
為了她,他勤練武功讓自己變強,只為了等待兩人再見面之時,他可以抓住這個來自天上的女子。
再見到她時,她依然年輕如昔,這容貌、這聲音、這刁鑽可愛的性子,看起來不像妖魔鬼怪,但說她是下凡的仙女,卻又仙女不像個仙女,傾世美貌算不上,該有的靈氣質也沒有,可卻又要命的吸引他。
最後他終于恍悟的察覺,原來自己真正想要的,不是制伏她的人,而是征服她的心。
如今他終于抓住了她,嘗到她誘人的唇瓣,感受到她是真實的,就在他懷中申吟,並因為他的吻而變得慌亂無措、呼吸急促。
他的掠奪來得太快也太突然,讓她一時傻了︰而他的吻好熱、好放肆、好……讓她心亂如麻呀……
在二十四世紀,她的家世太好、學歷地位高,喜歡她的男人,有,但敢追她的男人沒幾個。
從沒有一個男人這麼坦白直接又如此霸氣的奪去她的吻,她該當他一個耳光以表示不屈服才對,可為什麼她卻身子發軟、臉兒發燙呢?
她不想屈服,但手腳不听使喚的臣服了,他霸氣熱情的吻令她暈頭轉向,而她之所以還沒癱軟在地上,完全仰賴他有力的雙臂支撐著她。
他一定是對她下了迷魂藥,她才會在這戶外與他擁吻。
她在心中吶喊︰這是不對的,月華呀,你必須拒絕,就算喜歡Man味十足的男人,也不能跟他搞在一起呀!
她有任務在身,不能貪戀兒女私情,而且他是古代人,她是來自二十四世紀的女人,兩人不會有結果的,可是……可是……
天呀……她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