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小男孩拼命奔跑著,長年生活在荒山野地里,他的速度異常的快。
若是平日,他一定可以逃得了,可是懷中的小東西拖累了他,抱著剛出生的老虎寶寶,他的速度變慢了,後頭的追兵也越來越近。
一群男人在追著他,他們像豺狼虎豹一樣殺人不眨眼,絕不會因為他年紀幼小而手下留情。
殺人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他們布滿血絲的凶惡眼神像是冷血的野獸,早已失去了人性。
為了生存,洗劫、搶奪、偷盜、殺人放火,他們什麼事都干得出來,當然也包括殺了眼前這個小男孩。
很不幸的,小男孩終究被追上了,他們堵住他的逃生之路。
「小鬼,把它交出來。」這些男人將小鬼團團包圍,對他手中緊抱的一只剛出生的小老虎「虎視眈眈」。
在這兵荒馬亂又鬧饑荒的時代,什麼都搶、什麼都吃,就算是吃人也不足為奇,更何況是小鬼懷里的小老虎,看起來美味極了。
剛出牛的老虎寶寶不過幾天大,它那沒有威力的叫聲在這—人耳中听起來,「像是貓叫聲,惹得眾人發筆。
緊抱著小老虎的小男孩全身髒兮兮,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衫,臉兒黑得像個小乞兒似的,唯獨那雙眼特別明亮,也異常銳利。
他不過才八歲的年紀,但一雙眼跟這些男人一樣,充滿了野性和殺氣。
在這群高大男人的包圍下,更顯得他弱小無助,他就像是一只落入絕境的羔羊,在狼群環伺之下,被吞吃入月復是遲早的事。
能怪誰?怪天?怪地?不,只怪他生在這個混亂的時代。
即使他還小,卻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頑固地不肯把小老虎交出來。
「這小鬼不想活了。」
「嘿嘿,你本來有打算讓他活?」
他們噙著猙獰的笑,心中那股騷動需要鮮血來撫平,就算是殺一個小孩,眼也不眨一下。
「拜托,他只是個孩子。」其中一人大聲抗議。
所有人看向他。「所以?」
那抗議的人一副不忍心的表情,瞬間卻突然露出最陰狠奸險的笑容。
「我最喜歡吃小孩的肉了。」
所有人發出殘忍的笑,這些大人們絕不會想到,他們犯的最大錯誤就是小看了眼前這個不拉幾的小鬼,不曉得看輕他的結果便是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要這小子的大腿肉。」
「我要老虎肉加小鬼的內髒來炖湯。」
「那麼他的四肢就是我的嘍。」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大刀,鋒利的刀鋒上不知沾過多少無辜的人血。
其中一人大喝一聲,大刀無情的斬下,力道足以將小男孩和小老虎劈成兩半,但卻被小男孩閃開了,撲了個空,刀鋒直接劈在地上。
大刀再往小男孩揮去,又被他利落的躲過。
一次可能是幸運,兩次可能是僥幸,但是一連好幾次都躲過就絕非偶然了,大刀不但砍不到小男孩,連他一根毛發都斬不到。
「這小子像個猴兒似的!」
小男孩敏捷的行動令他們意外,反倒更加激起他們獵捕宰殺的樂趣。
「老趙,你怎麼連只猴子都殺不到,哈哈哈!」
被嘲笑的老趙一陣火大。「我就不信砍不到他!」
大刀被耍得呼呼作響,每一刀都狠勁十足,其他人在外圍加油助陣,骨子里的嗜血讓他們興奮。
直到老趙大叫一聲,眾人收住了笑,全都瞪著他,因為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血痕,仔細一看,原來小男孩手里藏著一把銳利的小刀,趁其不備時往對方臉上劃去,只差那麼一點,就讓老趙瞎了一只眼。
這可不得了,原來小鬼沒那麼好對付,這一刀無異是一種侮辱,非要叫他用命來償不可!游戲結束,他們的大刀全指向他,準備宰了他。
「小子,我不會讓你死得痛快,那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的肉一塊一塊的剁下來,將你的四肢一截一截的折斷!」
男人們大開殺戒,揮舞著大刀朝小男孩亂砍而下,小男孩的身手滑不溜丟的,一下子往東閃、一下子往西竄,狡猾不輸給大人,突然,他往其中一人的胯下鑽去,小刀一揮,在那人的小腿脛上開了一道血口。
「痛啊!」
男人大叫一聲,手上的大刀一偏,砍到了自己人,一條胳臂就這麼飛了,霎時鮮血激濺,有如噴泉。
「我的手啊!」
另一人慘叫聲起,其他人見狀都變了臉,誰能想到一個不過八歲大的男孩竟有這等城府。
「殺了他!」
他們像瘋狗似的吼叫,瘋狂追殺小男孩,小男孩拼命的逃,但是他的步履終究敵不過大人的速度,況且他手中還抱著一只小老虎。
這只小老虎跟他一樣,一出生就沒了父母,孤苦無依的,他才不要讓那些惡鬼吃了它。
「小鬼別逃!」
小男孩借著在樹林間左右逃竄,才能拖延追殺者的腳步,但這樣下去,他的體力也會用盡,何況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腳程追不上,其中一人使勁甩出手中的大刀,往小男孩身上劈飛而去,大刀在小男孩手臂上劃出血口,令他痛呼一聲,一時失去了力量,抱不住懷中的老虎寶寶,讓它掉了下去。
他想抱回老虎寶寶,這一耽擱,終于被男人們追上了。
這回他們不會再讓他有機會逃走了,無情的大刀直接往小男孩頭頂砍下。
小男孩本來可以逃走的,出生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是這世界教給他的東西,也是他生存下來的法則,可是他放不開老虎寶寶,因為老虎寶寶是屬于他的,是他唯一擁有的家人,即使刀子劈下來,他也拼死護衛。
兩個相依為命的孤兒就要橫死路邊,曝尸野外,在這亂世之中,沒有人會指望奇跡降臨在自己身上。
然而,在這危急的當口,奇跡就這麼發生了。
當刀鋒落下,尚未觸及他頭頂之際,一道銀光炸開,夾帶著往外沖撞的力量,將那群殺來的匪幫給彈飛出去。
銀光讓趴在地上的小男孩緊閉雙目,睜不開眼。
這是什麼東西?好亮啊!亮得不可思議!
他勉強睜開眼楮,想看清是怎麼回事,當眼楮一對上那銀光,他就嚇傻了。
在銀光之中有人,當那銀光逐漸縮小,那當中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讓人可以窺見其中奧秘。
是個女人!
在七彩銀光之中一位女子降臨,當銀光逐漸消失時,他也瞧清楚對方的模樣。
那是個婀娜多姿的女人,她頭上梳著仙女髻,身上穿著如夢似幻的輕紗,四周有一陣風環繞著她,使得她裙擺飄搖,仿佛整個人要飄上天似的輕盈。
她膚白似雪,光采耀人,一雙靈動的美眸環顧四周。
人居然憑空冒出來,這是不可能的!除非是——
妖怪?
他看得目瞪口呆,整個人嚇傻了。
「咦?這里是什麼鬼地方啊?」
甄月華嘴里叨叨念著,好奇的四處張望,對自己降落的地方感到疑惑,麥可明明說要把她傳送到富麗堂皇的王宮呀,但這里卻是荒郊野外,四周除了樹,就是草,看不到一棟建築物,讓她無法判斷自己降落的時間和地點到底正不正確。
「博士,听到請回答。」
裝在她耳朵里的迷你通訊器,傳來麥可用英文通話的聲音。
「我是甄博士,麥可,你把我傳送到哪里去了呀?」她以英文詢問,而當她說話時,敏銳的接收器可以接收她講的每一句話,即使是輕聲細語,甚至悄悄話,也能一字不漏的接收,將她的音波傳回他們停在外層空間的時光艦上。
「請報告你現在的情況。」
「我站在荒郊野外。」
「荒郊野外?咦?不是王宮嗎?」
「除了幾個鳥窩,連個房子都看不到,麥可,你是不是算錯坐標了?」
麥可用著蘇格蘭口音驚訝的回答她︰「怎麼可能?應該不會錯的呀,你……你確定附近沒有王宮?」
「你這麼不確定,肯定是算錯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是宮本晴。
「我才不會算錯!」
「那你說,博士為什麼會降落在荒郊野外呢?」
「我正在查,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就是你出了問題啊。」
「哈哈哈……」通訊器傳來其他人的笑聲。
「好啦,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們的能源有限,不能隨便浪費,麥可,你到底能不能確定?」當甄月華對著通訊器說話時,完全沒注意到草叢里瞪大的一雙眼楮,看在別人眼中,她像在自言自語,而且說的還是這時代人听不懂的英文。
「博士,你附近有沒有人?可否向當地人打听一下?」
「這里除了樹木雜草,連個鬼影子都話語突然止住,只因冷不防瞄見草叢里那雙驚訝的眼楮,害她整個人僵住,直到此刻終于發現草叢里有動靜。
就像那瞬也不瞬盯住她的雙眼一樣,她也目不轉移的盯住對方,一開始她還毛毛的,甚至抓緊手中的電波槍,但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原來只是一個小孩子。
她大大的松了口氣。「原來是小孩子,我還以為是狼或老虎什麼的呢!」她嘴里嘀咕著,當然這些話也從通訊器傳到了停泊在太空中的時光艦。
「博士,你在說什麼?」
「我發現了一個小孩子。」
「小孩子?」
「是啊,咦?他手上抱著……是一只小老虎!哇——好可愛喔!」甄月華忍不住歡喜的驚呼,立刻走上前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而這個動作總算把原本嚇呆的小男孩給驚回神智。
小男孩像是受驚的動物一般,猛然往後跳幵,發狼的眼神帶著驚惶的敵意。
甄月華先是愣了下,接著笑道︰「小弟弟,別害怕呀,過來。」說著還對他招招手。
「妖怪!」
她呆住,皺起眉頭指著自己,妖怪?指她?這個死小子眼楮長到哪里去了?她特別穿上這麼美的宮廷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說是仙女還差不多,居然說她是妖怪?
她插起腰,正想好好罵罵這個口沒遮攔的小鬼,哪知這小鬼突然撲向她。
「啊!」她驚叫一聲,情急之下朝他胸口開了一槍。
被她打中的小鬼,就這麼倒在地上。
「糟了!」她忙上前察看,她不是故意的,誰叫這個小鬼突然偷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