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林城被攻破,煬王的軍隊殺進城中,遭殃的只是汗林城無辜的百姓,那些有錢的貪官,早就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對汗林城的百姓來說,誰來當家都一樣,諸侯王們只想擴張領地,增加稅收,又有幾個是真的為百姓好的?
被打敗的汗林王早在城破的前一夜就逃跑了,據說他連帶走後宮妃子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連夜倉皇逃出汗林城。
煬王的軍隊大肆榑刮,財寶他們要拿,漂亮的女人更要搶,那些宮女和妃子自然成了他們辛苦沖鋒陷陣的戰利品。
王宮里到處是女人的尖叫聲,這些殺紅眼的士兵們,一個個像是饑餓的豺狼虎豹,在王宮里橫行無阻,搶一個是一個。
「哼,煬王的軍隊,我看跟盜匪差不多,下流!」烏玉兒嗤之以鼻,這些諸侯的軍隊他們見多了,一個個無恥得跟山賊土匪一樣,他們自己雖然也曾是盜匪出身,但是盜亦有道,像這種欺負弱小、奸yin婦女之事他們才不干。
鐵無常、紅伶和鬼七子三人也是眉頭一皺,對煬王士兵的行徑感到厭惡,但是頭兒有交代,此行只是為了找人,目的達到之前不準和煬王的人結怨。
紅伶疑惑的東張西望。「頭兒人呢?」
鬼七子搖頭。「入宮後,頭兒就不見了。」
想當然耳,頭兒是去找「那個女人」了,也不曉得頭兒哪來的消息,認為那女人就在汗林王宮,為了進入汗林王宮,才答應成為煬王的雇佣兵。
既然頭兒要來,他們只得跟著來,並四處找尋頭兒的身影。
「救命呀——」一名宮女尖叫著,她被兩個士兵包圍,哭叫著逃跑,而這兩名士兵卻像老鷹抓到小雞一樣婬笑著,享受著追逐獵物的樂趣,可以想見這名宮女慘遭奸婬是遲早的事,與其受此侮辱,不如一刀斃命還比較痛快。
在這王宮里的女人,每個都是細皮女敕肉的,讓這些征戰的男人們個個看得欲火焚身。
「可惡!」烏玉兒看不過去,想要去阻止,但被鐵無常拉住。
「這不關咱們的事。」鐵無常道。
「可是——」
「這是她們的命,城被攻陷,宮廷女子不是自縊,就是要成為男人的禁臠奴隸,你救得了一個,救不了全部。」他實話實說。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臭男人奸yin那些女人們?」
無常只是搖頭不語,她不服氣,轉而尋求紅伶的支持。
「紅伶姊!」
紅伶也無奈的對她搖頭。「無常說得對,救人是小事,但是得罪了煬王軍可是大事,他們人多勢眾,敢如此目無法紀,肯定是煬王允許的,你阻止他們搶奪戰利品,等于是向煬王挑釁,不但人救不著,最後連自己的小命也會賠上。」
烏玉兒就算沖動,也懂得拿捏事情的輕重,是呀,她能救幾個?在這亂世之中,弱者注定要成為強者的奴隸。
她牙一咬,哼了一聲,放棄了去阻止的打算,心中詛咒著,這些奸yin女人的男人最好全都去死!鐵無常他們也很不屑這種奸yin之事,只不過以大局為重。
他們繼續找尋殷羅的身影,四周充斥著女人的尖叫和哭號聲,而其中更夸張的,便是連找個隱密的地方都沒有,五個大男人直接把一名女子壓在地上,其他四人按住她的雙手和雙腳,看來是要讓他們的將領飽食奸yin一頓。
烏玉兒適才還可以忍,但現在她實在忍不下去了。
好!她不能明著來,但總可以暗里去吧,她眼中閃著怒意,但表面不動聲色,拿出袖里隱藏的飛鏢,正想給那些人一個教訓時,突然那些人像抽筋似的臉色發白,還不停大叫,個個像是中邪似的激動不已。
鐵無常等人先是驚愕,接著目光一致盯向烏玉兒。
「不是我,我還沒出手。」烏玉兒忙舉雙手喊冤,她也很驚訝好不好。
不是烏玉兒,那到底是誰出的手?
他們大驚的看著這些人痛叫一聲後,便倒在地上,甚至不只他們,連四周所有的官兵也難逃相同命運,凡是對女人下手的,全落得同樣的下場,他們的哀叫聲此起彼落,痙攣一陣後,便倒地不起。
「有埋伏!」
鐵無常他們立刻背靠著背,身體朝向外面,拿出武器,全神戒備的找尋下手之人。
他們什麼陣仗沒見過,卻都沒這次發生得這麼詭異和驚人。
何方高人如此厲害?竟能殺人于無形!他們甚至連對方用什麼暗器都看不出來,這些人便已如斷根的樹,一個個倒地不起。
「無常!」紅伶感到不妙,想問他怎麼辦。
「敵在暗,我在明,先躲起來!」
無常一聲令下,所有人四散開來,一溜煙地不見,各自找地方隱藏,有的飛上了橫梁,有的鑽進了大花瓶里,有的滾進桌案底下,一雙雙眼楮盯著外頭,對這個神秘高人感到緊張。
然後,接下來所見到的情景,卻是完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一個男人?
不對,再仔細一看,那動作、那身段,好像是女人。
再看仔細一點,那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她一身侍衛打扮,沒戴侍衛頭盔也沒綁發髻,而是將長發梳到後腦勺,綁成像是馬尾巴的樣子。
當她的手指向哪個人,那個人就會發生類似中邪的癥狀。
他們驚愕地瞪著那個女人,原來她就是發射暗器的高人?
可是看了老半天,他們還是看不到她射出的暗器到底是什麼?只知道她指向誰,誰就倒地不起。
說她是高手,感覺又很怪,因為她跑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高手,腳步凌亂、動作亂無章法,別說看不出是哪個門派,完全就像是毫無功夫底子的人。
而且,她居然還不小心絆倒,然後軒緊笨拙的爬起來,繼續跑。
正當他們滿心疑惑的看著這個高手不像高手的女人時,赫然發現她會跑得這麼急,是因為身後有人追著她,而這個人不是別人,居然是——
「殷羅?!」
大花瓶里的烏玉兒、柱子後的紅伶、梁上的鐵無常、桌案底下的鬼七子,全都探出頭來,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沒看錯,追在那女人後頭的,正是他們的頭兒殷羅。
殷羅難掩內心的澎湃激蕩,是她!
那張臉他一輩子都不會忘,想忘也忘不了,因為那清秀俏麗的容貌跟十七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從來沒變過。
那容貌依舊年輕,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果然並非人間凡女,而是天上下凡來的。
這一回,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別過來!」甄月華驚訝的瞪著這個死纏不放的家伙,打從一照面,這人就對她緊追不放。
汗林城被攻陷後,她本該走人,但她不忍心見宮廷的嬪妃和宮女被蹂躪,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群沒有人性的野獸奸婬這些可憐無助的女人,凡是女人都無法忍受這種事,所以她見一個打一個。
她手里拿著電波槍,指向誰,誰就中槍。
這槍不會打死人,但被打中的人會被一百伏特給電到全身痙攣麻痹,夠那些婬賊受的了,可眼前這個男人,卻狡獵得讓她驚訝,他的速度好快,怎麼打都打不到他,而且對她緊追不舍,雖然她用電波槍阻止了他的接近,但也甩不掉他。
她喘著氣,瞪著這個有著一雙利眸的男人,正在傷腦筋甩不開他時,突然從四面八方又跳出了四個人來,令她大吃一驚,其中一人還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她身後,當她發現時已然來不及。
就在她怔住的空檔,那劍尖已朝她刺來。
但比劍尖更快的,是另一支飛鏢,當的一聲將那劍尖彈開。
「不準傷她!」
殷羅震天如雷的大吼一聲,讓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甄月華。
他們本來是要幫殷羅的,因為這女人要殺頭兒,他們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所以按照平日的默契,他們一塊兒將這女人包圍,轉移她的注意力,讓紅伶有機會偷襲她,豈料頭兒的反應讓他們大感意外。
「全部退開!」殷羅大聲命令。
他的命令其他人不敢不听,所有人都退開,唯獨烏玉兒不肯,還是紅伶將她拉走。
「殷羅,她要殺你呀。」烏玉兒忍不住提醒頭兒,他頭殼壞了嗎,居然要他們退開。
殷羅厲聲道︰「那玩意兒打不死人,只會讓人暈過去,退開!」
甄月華心中訝異,他怎麼知道?別人對她的電波槍是避之唯恐不及,可他不但不怕,還知道她的電波槍只會讓人暈過去,這男人似乎比其他人更聰明。
這可不是好事,如果他們不怕她的電波槍,那她還怎麼嚇阻這些可惡的人呢?她得想個辦法把他們唬住。
「錯了,要殺死你們是很簡單的事,不信的話試試看!」她故意把手舉起,果然他們一听,全都嚇得退後一步,唯獨那個男人,他毫無畏懼,一雙利眸直看入她眼底。
「你不會殺人的。」當他說這話時,語氣中的篤定讓她心驚。
「那可不一定,你們這些泯滅人性、濫殺老弱婦孺的禽獸,死不足惜!」她義正辭嚴地說。
「那是煬王的軍隊,我們不干這種事。」
「但你跟他們是一伙的!」
「我們不是煬王的人,只是受雇于他,負責攻城,城被攻陷了,我們的任務也結東了,而且,奸yin擄掠的事我們也不屑干。」
一旁的紅伶奇怪地在鐵無常耳邊低語。「殷羅為什麼要跟她解釋?」
她問出眾人心中同樣的疑問,殷羅做事向來不多做解釋的,連煬王他都不放在眼里,也不會去哄女人,為何對這女人說話時,語氣不同以往,似乎特別的小心和著意安撫,這是怎麼回事啊?
「既然你們不是煬王的人,那就走吧。」
「不行。」殷羅果決地道。
她舉起手威脅。「難道你想與我為敵?我警告你,惹火了我,我還是會殺人的。」
其他人可緊張了,他們可是見識過她詭異的暗器有多麼厲害,頭兒不但不閃,身子還挺得那麼直,要給人當靶也不是這樣當的。
殷羅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看起來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攻城不是我此行主要的目的。」
她一臉疑惑,奇怪的問︰「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想不到,他給她的答案音是——
「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