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芊實在無心思去管允兒懷疑了啥,自己又不慎說漏了啥,她的目光直直定在不遠處的花園里,正嬉笑著一起采花的一對男女。
「小姐?」允兒納悶的循著她的眼光望去,「那不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喜兒嗎?八成又是為了夫人屋內的裝飾出來采花了。」
「那……那個男的……」那不是蕭遙嗎?
他那親匿的微笑不是她的專屬嗎?
一股酸意涌上胸口,雍芊心頭覺得十分不快。
「那個男的是新來的僕人,長得十分俊俏貴氣,所以很多丫鬟都對他有意思呢!」
「有意思?」雍芊瞪大眼,「那個喜兒……」
「喜兒也挺喜歡他的,你看他們笑得多愉快啊!」
「那你呢?」雍芊奇怪的瞪著允兒。
「我?」允兒紅了下臉,「奴婢可沒興趣。」她違心道。
臉兒都紅了,還說沒興趣!
他不會在孟府到處拈花惹草吧?
會不會與他有親密關系的不只她一個?
雍芊越想心越酸,越想越火大,提起裙擺,不顧允兒的好奇目光,直直往兩人方向走去。
「小姐。」喜兒先看到怒氣沖沖而來的雍芊,連忙抱緊滿臂鮮花,急急福身。
一旁的趙煜也跟著行禮。
「你們在做啥?」雍芊瞪著俏臉染著紅暈的喜兒。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分明,誰見了都明白她正喜歡著身邊的俊挺男子。
「奴婢在為大夫人采花。」喜兒不明白為何雍會光火,心頭困惑的她也只能據實以告。
「采花這事需要兩個人嗎?」
喜兒忐忑的睨了身邊的人一眼,「他是剛好有空,過來幫我忙。」
雍芊轉向趙煜,「孟府有這麼閑,讓你一個下人有空幫他人采花?」
她的酸言酸語,趙煜焉听不出她正醋勁大發,只是這喝得未免太過莫名其妙,幫他的臉色微沉。
「稟小姐,奴才是見喜兒姑娘拿不了那麼多花,故好意來幫忙。」
「拿不下,不會分兩次拿嗎?」雍芊手指向大房居住的院落方向,「你現在就先將花拿回去大娘房里,不夠的待會再來采。」
「是!」喜兒連忙從趙煜手中拿走其他的花束。
「小心點。」趙煜幫她整理紛亂的花束。
將花兒一朵朵在喜兒手臂上排列整齊,他的手不時踫觸到她的。
「謝謝。」喜兒嬌羞道謝。
雍芊眼睜睜看著兩人肢體有所踫觸,麗眸都快迸出火花來了!
手一伸,硬生生將兩人推開。
毫無防備的兩人松了手,花朵散了一地。
「就算孟府沒有規定男女授受不清,你們也該知道分寸吧!」
喜兒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啥要挨主子罵,想到自己可是大房的貼身丫鬟,服侍的是當家主母,卻被一名侍妾所生的女兒責罵,心里也感到不悅。
「小姐,這可是大夫人要的花,您不看僧面也該看佛面,這花掉了地,髒了就不能用了,您這不是要害奴婢還得再采一次,浪費時間嗎?」
「你若不邊采邊聊天,會花多少時間?」
喜兒一時氣結,繃著臉不說話。
「我在這恐怕會誤了喜兒姑娘采花,我看我先走好了。」
趙煜明白戰火是因他而起,上策就是他先離開,才能暫減了雍芊心頭的怒火。
這愛亂喝醋的小丫頭,晚上他可要好好懲戒她一番!
「可……」喜兒多想留他在身邊,卻又不好開口,「謝謝蕭哥哥適才的幫忙。」
「甭客氣。」趙煜笑了笑,轉身走了。
哥哥?她竟敢直接叫他哥哥,叫得這麼親密?
「他是你哥哥?」雍芊抬眉問。
「不是的,蕭哥哥年紀大我三歲,稱呼哥哥不為過嗎?」小姐今天是怎麼了,專程來找碴的嗎?
「又不是親戚,不準你叫他哥哥!」
連這種事也要管!
喜兒咬住牙,不甘不願的回,「是,小姐。奴婢可以開始采花的工作了嗎?你一直耽擱奴婢的工作,萬一害奴婢回房晚了,是會挨大夫人罵的!」
人都走了,雍芊也無心思跟喜兒斗下去。
他撇了下嘴,「去吧!」說罷,指袖而去。
一旁的允兒急忙跟上。
「小姐啊,您干嘛發這麼大的火,萬一喜兒跟大夫人亂嚼舌根,可怎麼是好?」
「」我教訓個丫鬟,有何不可?難不成大娘會因為個丫鬟找她麻煩?
就管當直如此,她還有三姐為她頂著,三姐人聰明,嘴巴又利害,就算大娘再強勢,到了三姐面前也囂張不起來,更何況孟家的命脈現在可是落在三姐手上,任誰見到她都要敬她三分呢!
「不是不可,而是……」允兒搔搔頭,「小姐您到底在生啥氣啊?」
她這個無關的旁觀者都看得莫名其妙了,相信喜兒跟蕭遙也同樣一頭霧水吧!
「我……」
她怎麼能說,她們喜歡的可是她的情郎啊!
有誰看到情郎跟其他女人調笑時不會生氣的?
有誰看到情郎與其他女人肢體踫觸時不會發火的?
她礙于身分不能直接挑明,最氣最悶的可是她啊!
可惡的蕭遙,都瞧見她生氣了,也不會懂得速速回避,竟然還替喜兒整理花束,又是踫她的小手又是踫她的發的,讓她越想越生氣!
該不會……該不會她未能赴約的夜晚,他轉而跟喜兒有親密關系了吧?
喜歡他的婢女那麼多,就連允兒都對他芳心暗許,再見他這麼懂得討好女孩子,該不會他每天晚上都跟不同的女子同寢,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此刻在雍芊的腦子里不斷的上演著一幕幕激情的畫面——
蕭遙左手攬著喜兒,右手攬著允兒,三個人皆果裎,身無寸縷。
兩名姑娘嬌笑連連,拚命的往他的懷中鑽去……
她越想越火大,越想越憤怒,用力緊握的小手背上,青筋繃現。
「小姐?」
雍芊轉過頭來恨恨的瞪了無辜的允兒一眼,允兒立刻縮肩收口。
見小姐氣得臉色發青,允兒心中雖疑問重重,但也沒那個膽子再問下去了。
奇怪了,小姐到底是在氣什麼呢?
難道只是因為看到府里的丫鬟跟奴僕走得過近,認為違背了禮教,因而心頭發火?
服侍小姐多年,允兒萬萬沒想到小姐是這麼重禮教的人,以後她可得小心點,別在這方面惹火了小姐。
話說回來,那位蕭遙真的長得好俊喔,不曉得他會看上哪個丫鬟呢?
惹能嫁給那麼俊的小哥為妻,就算只是個奴才,她也願意。
嘻。
雍芊大病初愈,雖然已經可以下床,還活蹦亂跳,但雍荃仍堅持這晚允兒還是得待在房間里伺候,以防情況突然轉壞。
躺在榻上,耳中隱約听到允兒勻稱呼吸聲的雍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對于上午的事,她還氣著。
好幾次,她想翻身下床去無患居瞧瞧他在不在,可再想他這麼花心,一點都不在乎她,就算他人真的在無患居等她,那又如何!
他不只勾引丫鬟,還勾引了主子,其行為可比婬魔,她怎麼可以在明白他的真面目時,還傻傻的往他的陷阱時頭鑽。
她可沒那麼愚蠢!雍芊憤恨的想。
但是……她為什麼還是這麼想他?
她好想見到他,想被他摟入懷中,想與他親密擁抱……
真是太不爭氣了!
不甘心的淚水滾落眼角,雍芊用力拉起錦被蓋住頭臉。
不準再想他了!
她該想的是怎麼懲罰采花惡魔,讓他再也不敢對其他女人有非分之想!
正當雍芊天人交戰時,青碧居的大門悄無聲息推開,如幽魂般輕盈的身影飄過前廳,經過屏風前,望了眼癱在太師上熟睡的允兒,微笑了下,轉而前往床榻。
拉開床幔,他思念的小人兒正如剛被燙熟的蝦子蛘縮在錦被內,只有如雲般光潤的烏黑秀發在被外散開來。
放下床幔,輕手輕腳上了床,床架因他的重量而發出吱呀的聲響。
蜷在床上的雍芊立刻察覺到床上多了個人,胸口悚然一驚,速速拉下被來,與黑暗中的一雙明眸互瞪。
他搶在小嘴發出尖叫聲之前,大手掩住。
「唔唔……」雍芊掙扎著想逃月兌。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