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宮采之一收工就跟葉然一起從攝影棚的小門溜走,順利躲過在門口埋伏的媒體,回到大廈後,她馬上直奔關諭家。
「對不起!」
關諭打開門就看到她低垂著頭道歉,模了模她的頭說道︰「傻瓜。」
新聞的事情他也知道,一整天都很擔心她的情況,打電話問她,她也只會說沒事,明顯就是不想讓他擔心。
顧擎為了緋聞的事急得跳腳,還叮囑他千萬別外出,這次的緋聞已經讓他的長相曝光,另外還牽扯到電影女主角一事,對他的形象無疑是種打擊,不過他本人倒是不在意。
他和宮采之原本就沒打算隱瞞關系,至于電影女主角一事,那個角色本來就是為她創造的,今天唐暖暖也在她自己的粉絲專頁替宮采之澄清謠言,相信的人自然會相信,不相信的人說再多也沒用。
兩人一起走到客廳坐下,宮采之覺得是自己拖累他,又一直煩惱該怎麼澄清謠言,所以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居然連累關諭和她一起受罪,讓她很過意不去,看他還是這麼溫柔對她,她反而更自責。
「關諭,這陣子你可能要辛苦一點了,那些記者……」
「不要說這種話,我們該一起面對,你不要自己承擔過錯。」關諭阻止她繼續自責。
宮采之點點頭,卻還是無精打采的。她打開電視,輕輕靠在他的懷中看著今天的新聞。
果不其然,連電視新聞都在播他們的事,明明有更多的時事或國際新聞可以報導,偏要拿電影女主角一事大作文章。
「轉台吧。」關諭怕她越看越不開心,拿起遙控器準備轉台。
「等一下!」宮采之倏地坐直了身子,按著他的手阻止。
她瞪大眼看著最新一則插播新聞,上面寫著——御宮集團千金宮采之與奇易科技總裁齊天易訂下婚約。
她什麼時候見鬼的有婚約了?
關諭當然也看到這則新聞,表情不自覺緊繃了起來。
「關諭,我沒有!」宮采之緊張地轉頭看著身旁的關諭,他正冷著一張臉,難得在他臉上出現那麼疏離冷漠的神情。
他果然生氣了吧?換個角度想,如果在毫無預警的狀況下得知關諭和別人有婚約,她肯定也會不高興的。
「別露出這種不安的表情,我相信你也不知情。」關諭握著她的手想安慰她,卻發現她的手意外地冰冷。
「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齊天易,到底是誰亂牽線——」宮采之說到一半,腦海中突然閃過爺爺宮驊,爺爺之前也曾幫弟弟找過訂婚對象,這位該不會是爺爺幫她找的未婚夫吧?
「你怎麼了?」關諭見她突然停口不說話,擔心地問道。
「關諭,好像是我的錯,怎麼辦……我之前跟爺爺說過,如果我一年內還是沒有任何對象,就任憑他替我安排婚事,已經一年了,我完全忘了這件事。」宮采之哭喪著臉,想起自己一年前在弟弟的婚禮上和爺爺說過的話。「我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沒想到爺爺記得那麼清楚。」
這次是她自己鑄下的錯,不能怪爺爺亂牽線,爺爺還不曉得她正在和關諭交往。
她懊惱地抱著頭,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才新聞上竟然還說她腳踏兩條船,這下更難處理了。
「你先冷靜。」關諭試圖安撫情緒紊亂的她,他當然也很震驚,但他認為這些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不希望她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我爺爺那個人最講求誠信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她嚇得心慌意亂,臉色慘白,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她抓著關諭的手,雙眼盯著他說道︰「關諭,我們結婚吧!」
這是她所能想到最快的解決方法,她向來是個行動派的人,一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她和關諭本來就是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只要他們先結婚,爺爺就不能叫她和其他人訂婚,而那些媒體也就不能再胡亂猜測她和關諭的關系。
「采之,你冷靜一點,我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和你結婚。」關諭嘆了口氣,她已經亂了方寸,自己無法在這種情況下答應和她結婚。「我去煮黑糖水給你喝,乖乖坐著。」
她從以前只要月事來,就容易因為經痛而不舒服,剛才模她的手和臉都很冰,她又時不時按著月復部,算一算日期好像差不多是月經來了。
宮采之看著他走向廚房的背影,不僅月復部難受,心里也難受,今天的確是月經的第一天,經痛讓她更加心煩意亂,但她剛才說要和他結婚是認真的,並不是開玩笑。
她又被關諭拒絕了……
也許他只是覺得兩人才剛交往,還不到論及婚嫁的地步,但她被這樣直接拒絕,仍然覺得受傷。
回想起以前被他拒絕的回憶,對感情的不安感漸漸將她淹沒,忍不住懷疑關諭是不是不想和她結婚、是不是沒有那麼喜歡她?
新聞記者又繼續轉述一些網路上的評論,看起來是從她和蘭澤的粉絲專頁上截取下來的留言。
輿論大致上分為支持和不支持兩派,有些人驚訝原來蘭澤長得這麼帥,猜測之前蘭澤在節目上提過的女主角原型就是宮采之。另外有些人則是認為宮采之都已經有未婚夫了,還腳踏兩條船,堅決反對他們在一起。
宮采之關掉電視,越看心越累。為什麼他們在一起必須受到這麼多不相干的人的批評?如果只是她自己遭受批評,忍忍就算了,現在還牽扯上關諭,果然不趕緊解決是不行的。
就算主動求婚被拒絕,她還是喜歡關諭,不希望他被牽扯進這種事情中。
「關諭,我想先回去休息。」宮采之來到廚房門口,望著關諭忙著為她煮黑糖水的身影,忍不住一陣鼻酸。
「不喝完再走嗎?」他正準備把黑糖倒入滾水中,她卻突然說要回去,听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但手邊還忙著,無法抽開身去看她。
「不用了,謝謝你。」
關諭連忙把黑糖放在一邊,隨後關掉瓦斯,轉身想送她回去,卻發現她已經離開,早已沒了人影。
他心里隱約感到奇怪,轉念一想,也許她是因為今天遇到太多煩心的事,再加上身體不舒服,所以想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就能恢復平常的樣子了。
隔天中午,關諭一如往常準備了兩人的午餐,他記得宮采之今天沒工作,依照她的習慣應該會睡到快中午,早上也就沒去吵她。
通常午餐時間有到,她就會自己上門,有時甚至更早就來報到,他看了看時間,菜已經快涼了,她竟然還沒過來。
難道是睡過頭了?
他直接打電話給她,卻發現電話沒開機,心里閃過一絲不安,但他很快就把這個想法從腦袋中扼殺。
別自己嚇自己,說不定她只是睡過頭,剛好又把手機關機,上樓去她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關諭拿著手機和自家的鑰匙準備上樓找她,關門時發現門上貼了一張紙,他趕緊把紙張撕下。
紙上只寫著短短的幾個字︰我回宮家了。
沒有署名,不過他確定是宮采之的字跡沒錯。
關諭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心慌的感覺了。她如果要回去,可以直接跟他說一聲,沒必要用留紙條的方式。
他用最快的速度來到樓上,發現宮采之家的大門是開著的,欣喜地進門一看,是葉然在打掃房子,宮采之並不在。
「采之搬回宮家了,她沒說嗎?」葉然正在幫宮采之打掃房子,順便檢查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忘了帶走,乍然看到關諭出現,心里驚訝了下。
「她說了。」她要搬走竟然沒有提前告訴他,還只留張字條就走人,她到底在想什麼?
「可以告訴我宮家的地址嗎?」
關諭回想起昨晚宮采之一反常態的模樣,再加上突然搬走的事,他敢說兩件事絕對有關聯。
「好。」葉然點點頭,覺得關諭和宮采之兩人都怪怪的。
今天早上突然被宮采之叫來搬家,她驚蔚了下,原以為宮采之為了關諭暫時會住在這里。
當她來時,宮采之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她還在想,要搬家竟然沒有叫上關諭。
現在看來,呃,他們兩個不會是吵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