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地往獵場而去,到了晌午便到了獵場,南宮晏吩咐人搭帳子,接著便牽來兩匹馬,帶著沈冰心去附近溜達。
沈冰心換了一身騎裝,坐在一匹白馬上,一臉的興奮,「回京之後都沒有騎過馬了。」
南宮晏笑著看她,棕色的馬跟在她身邊,她的騎術還是他教的,在邊疆有空時,他會手把手教她一些東西,騎馬她是學得最好的,最爛的便是射箭,她的力道太小,箭矢都射不出,被他取笑了好幾回。
沈冰心開心地朝他笑,「要不要來一場比賽?」
「讓你。」南宮晏揚眉,傲嬌地說要讓她時,她突然揚鞭,重重打在馬屁|股上,馬如箭般直直地飛了出去,馬蹄揚起了塵土,他眯著眼望著那在飛揚塵土中瀟灑的美人,唇角一勾,駕的一聲,緊隨其後。
碧藍的天空,盎然的綠意,春的氣息灑在大地上,穿著紅色騎裝的女子揚著黑色的長發,在一片綠色中馳騁,瀟灑愜意的模樣,羨煞了旁人。
「那人是誰?」。
「京中沒有這號人物。」
「莫非是京外的小姐?」
「噗嗤。」一名千金小姐笑了,「是誰?不過是沈侍郎的庶女,晏王爺的妾侍沈冰心。」
「咦。」
「啊,就是那個迷得晏王爺團團轉的女子?」
「看著倒是有些不一樣。」
「不然晏王爺能看上?」
幾位千金小姐站在一起說笑,其中一個說︰「瞧,晏王爺寶貝得很呢,寸步不離地跟著。」「倒是個有福的。」
「可惜。」
幾位千金小姐點到為止,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可惜啊,可惜沈冰心終究只是一個庶女,再得寵也只是一個妾。
離她們不遠處的一處隱蔽的灌木旁,沈冰玉站在那里,听著那些人的話,她諷刺地一笑,只怕她們不知道吧,那個南宮晏可不只是將沈冰心當妾侍看,哪有人將一個妾寵成那樣子的。
沈冰玉的手情不自禁地抓著自己的衣襟,一股惡心從胸口傳來,她捂嘴干嘔了一下,一旁的蘭心慌張地問︰「王妃……」
「無礙。」沈冰玉搖搖頭。
一旁的陳嬤嬤低聲道︰「王妃,那藥,老奴已經備下了。」
沈冰玉的臉上出現一抹掙扎,她這一輩子也許都無法得到南宮晏的寵愛,甚至要做一個老姑婆到最後。
她的眼前浮現了玉沛的容貌,那個長相文雅,待她貼心的才氣公子,她的心像針被扎一樣的疼,被男人疼過了才知道什麼叫甜,如今她放著甜不能嘗,還得噎下苦果。
似乎看出沈冰玉的心思,陳嬤嬤干枯的手握住沈冰玉的手,「王妃,你可得想清楚了,前兩年,你與玉公子私下相授物品已經是不對了,你如今還……」
陳嬤嬤想到自己護到大的美人竟做出這樣的錯失,心痛不已,「王妃,這個孩子不能留。」
「到底是王妃的頭餃重要,還是我的幸福重要?」沈冰玉看向陳嬤嬤,「陳嬤嬤,你也看到了,我這是守活寡!」
陳嬤嬤眼里閃過一抹痛苦,「可你如今這樣……」陳嬤嬤知道沈冰玉的苦,可哪里知道她一個沒注意,沈冰玉居然與玉沛有了首尾,這真真是糟了。
沈冰玉若是能清清白白的,得了晏老王妃的疼惜,還能站住腳,如今要是被人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我便是痛苦,也不能由著他們幸福。」沈冰玉的唇便蕩開一抹冷笑,「我一定要沈冰心付出代價。」
陳嬤嬤點點頭,「王妃明白就好。」
沈冰玉的手覆在小月復上,眼里閃過一抹陰冷。
春獵很快就開始了,皇上帶著臣子們去打獵,皇後則是擺宴招待女眷,這樣的宴自然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參加。
沈冰心自知身分,也不會去觸霉頭,靜靜地待在南宮晏的帳子里,趁南宮晏不在,偷偷地做著小孩的衣衫。
冬梅瞧見了,偷笑道︰「夫人,要是被王爺看到了,肯定又要被王爺說一頓。」
沈冰心笑著說︰「你們可不許告訴他。」
春雨笑著點頭,「絕不告訴王爺。」
沈冰心一想到南宮晏幼稚地吃這種醋,她心里就想笑,哪有人這麼霸道的,連孩子的醋都要吃,可南宮晏越是這樣,她反而越開懷。這樣的他,才讓她覺得他是如此重視她,巴不得她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只想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南宮晏的想法奇異地與她不謀而合,他不知道,她也沒有跟他說過。好幾回,她的心中都會出現這種可怕的想法,她喜歡他,不,不僅僅是喜歡,她不許他有別的女人,不許他看別的女人一眼,不許他喜歡別的女人……她對他,比喜歡要多很多很多。
她的心眼本來就小,遇見他之後,更是已經小到看不到了,在他身邊待久了,他霸道的性子她也學了幾分,但這霸道只會對他。
「夫人在笑什麼?」冬梅好奇地問。
「沒什麼。」沈冰心細細地一針一線地縫制著小孩的衣衫,她愛他呢,好愛好愛,「等這件小衣衫做好了,我再給王爺做一條褲子。」
冬梅笑道︰「那王爺可得開心了。」
沈冰心唇角揚起,是啊,只要是她做的,不管好壞,他都愛死了,第一次給他做的那件丑衣衫,他至今還放著呢,要不是她不許他穿,他定會再穿的,她讓他扔掉他都不肯呢。等到太陽落山了,春雨的聲音也響起,「夫人,王爺回來了。」
沈冰心連忙讓冬梅將衣衫收好,可不能讓南宮晏看到,否則他又要發脾氣了。她撫平了襦裙,緩緩地走到帳子口。
南宮晏英俊非凡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冰心。」
他亮晶晶的眼楮注視著她,沈冰心的心跳莫名地也加快了幾下,「阿晏。」
「猜我打到了什麼?」南宮晏高興地拉著她進帳子。
他的手有些冰冷,春天的傍晚還是有些冷,她雙手捧著他的手暖和,他看得眼里的笑意更盛。她溫柔地問︰「白狐狸?」他總是說要給她打白狐狸,他這般高興,定然是打到了。
「錯了。」他賣關子,「再猜?」
沈冰心輕輕地搖搖頭,「猜不到。」
「打到了兩只白狐狸。」南宮晏一頓,「還有一只雛鷹。」
她大吃一驚,「雛鷹?」
「嗯。」
「你之前就想馴鷹,現在如願了。」她高興地說。
「不過不小心傷了那鷹,等傷好後,我定然要馴好牠。」
「阿晏,好厲害。」沈冰心心喜地說。
他像抱孩子似的將她抱在了懷里,單手托起她的臀,「自然。」
她被嚇了一大跳,「你趕緊放我下來。」
他不放,還跟著她玩起來,將她往上拋了拋,嚇得她花容失色,雙手緊緊地抱著他,「阿晏。」
「膽小鬼。」南宮晏取笑她。
她雙手雙腳地抱著他,淚眼汪汪,控訴道︰「你欺負我。」
「豈敢。」他笑著將她放下,他坐下時擁著她,讓她坐在了他膝上,「兩只白狐狸你想做什麼?」
沈冰心看他,「做成靴子,若是皮子大的話,再給你做一雙手套。」
南宮晏笑了,「白白的,給我做手套?不若給你自己做,不用要緊著我的,還有幾天的時間,我到時再打一些。」
她卻心疼,「不要了,你若是受傷可不劃算。」
哪一個女子會嫌自家的男人打的皮子少,他听得臉一黑,「我又不是紙老虎。」
沈冰心笑著說︰「可這到底危險。」
他看她,她彎著眉,擔憂地望著他,那雙晶瑩透亮的眼里滿載著對他的憂心。他蹭著她的臉,「來了獵場卻又不打獵物,那要我做什麼?」
「騎騎馬,看看風景,也好啊。」
「那可不成。」他的聲音漸漸地低沉,「除非得找一件我樂意做、喜歡做的事情。」
她為難地想著他喜歡做什麼呢,正這麼想著,感覺到一只火熱的手悄然地鑽進了她的衣服里。她禁不住地哼了一聲,身體敏感地了一下,「阿晏。」
嬌滴滴的嗓音刺激了他,他呼吸略重地吻著她細長的頸子,「比起狩獵,其實我更喜歡跟你一起尋樂子。」
她紅著臉,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貼著她,她便覺得渾身發熱,「會被人听到的。」帳子比不上屋子,皇帳周圍沒有其他的帳子,可他們帳子旁邊還有其他人呢。
南宮晏將她半壓在桌子上,「怕什麼……」說著,他的手便解開她的衣衫。
「王爺,晏老王妃那里請你過去。」外頭響起春雨的聲音。
南宮晏額上的青筋跳了跳,沈冰心忍著發軟的雙腿,坐在了一旁整理自己的衣衫,催促道︰「老王妃那里找你,你快些去。」
南宮晏握了握拳頭,滿腦的旖旎場景都散了,他咬了咬牙,「知道了。」
一會之後,他再看她時已然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上前牽起她的手,「走吧。」
沈冰心怔住,他頭也不回地拉著她往外走,「一起去。」
她的心一陣溫暖,他看著很粗狂、霸道,可他的心格外的細。她柔柔地說︰「王爺不用擔心我,你去便成了。」她不是故作善解人意,而是真的無所謂,晏老王妃對她怎麼樣,她不在乎,她在乎的人只有南宮晏。
南宮晏雷打不動地牽著她往外走,「去哪里,我都喜歡帶著你。」恨不得將她拴在褲腰上。沈冰心無奈地任由他拉著去晏老王妃的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