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姝認祖歸宗了,如今叫楚心悅,住在永安侯府的悅庭閣,可是,除了上半日待在永安侯府,下午她還是回林家種草藥、炮制草藥、制作藥丸,這是她的樂趣,衛氏也不想限制她,便由著她。
至于她與衛容駿的婚事,皇上下旨賜婚了,不過,卻沒有定下日期,換言之,他何時娶妻,這還得看永安侯夫人的意思。
衛氏當然想拖上兩、三年,女兒終于回到身邊了,她要多留女兒幾年陪伴陪伴自己,衛容駿當然不願意,可是又不能跟姑姑鬧,只能讓安寧長公主出面說情,最後敲定一年。
衛容駿如願定下娶妻一事,可是如今楚心悅是永安侯府的姑娘,無論衛氏還是楚昭昀,皆認為男女有別,姑娘的閨譽很重要,因此嚴厲禁止兩人私下見面,衛容駿不準踏進管教松散的林家,到了永安侯府,也只允許兩人在衛氏面前眉來眼去,落得他想跟未婚妻說幾句悄悄話,往往只能偷偷模模夜探佳人。
他從來沒想過自個兒也有這麼一日,簡直是個偷花賊,可是為了見他的姝妹妹,他也只能干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我听說容哥哥要去西山大營。」楚心悅最期待的就是每日跟容哥哥見面的時間,緊張刺激有,甜蜜幸福也有。
「你別听某人胡言亂語,我可沒有答應皇上。」為了尋找名醫,他跟著爹娘跑遍大江南北,看遍天下風光,他可不樂意老是被困在一個地方,而且姝妹妹太惹人注目了,不適合老是待在京城這個地方……說白了,這是他想獨藏姝妹妹的私心。
楚心悅咯咯咯的笑了,「這不是哥哥說的。」
「不是他說的,誰會在你面前扯這些有的沒有的。」衛容駿愛憐的將她鬢邊紊亂的發絲塞到耳後。雖然子書過去對姝兒不好,可是姝兒好像當作不曾有過這麼一回事,子書成了她哥哥後,她就自然而然改口喊哥哥,樂得子書成日妹妹長妹妹短,神氣得不得了,好像只有他有妹妹似的……這就是他的姝兒,無關生死之事,都可以輕輕放下,這也是大家無法不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小舅母和娘閑聊時提起此事。」
怔楞了下,衛容駿略帶苦惱的道︰「我娘還真是多嘴,不過,你如何回答?」當娘的總是不願意兒子被埋沒了,尤其知道皇上想重用他,當然是滿心歡喜,可是得知他以身子還不宜操勞為由拒絕了,難免有些失望。
「容哥哥開心就好,我沒意見,可是,皇上好像希望容哥哥將來能掌兵部。」
「我喜歡平平靜靜的日子,有你相伴就夠了。」
「可是,皇上的命令真的可以不听嗎?」
「這些年我身子虧損得很厲害,難道不應該好好調養嗎?我娘就我這麼一個兒子,皇上也害怕真的將我折騰出個好歹,不會真的跟我計較。」頓了一下,衛容駿模了模她的臉,「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出息?」
「不會,當個有出息的人太辛苦了,我舍不得容哥哥太辛苦。」看到容哥哥很健康很有活力,她就覺得很滿足了。
衛容駿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這是真的嗎?」
楚心悅認真的點點頭,「師父說,太了不起了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這是為何?」衛容駿對林神醫的見解很好奇。
「很容易成為靶心。凡是要射箭的人,無論是不是高手,目標都是靶心,誰也不願意箭落在邊緣,你說,靶心還能夠逃離被射穿的命運嗎?」
衛容駿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林神醫的形容真是貼切。」
「別說是靶心,就是箭靶,我也不樂意。」楚心悅吐舌頭做鬼臉,「我就是這樣子,難怪成不了神醫,只能當個蒙古大夫。」
「你當個蒙古大夫就好了。」
楚心悅撒嬌的靠過去圈住他的脖子,「容哥哥真的不希望我變成師父那個樣子?」
「若是你變成林神醫那個樣子,你就不是姝妹妹了。」林神醫確實值得敬佩,但不會成為他心愛的女子。
這會兒換她松了口氣,「我不想當師父,太累了,有時候天寒地凍還要出門給人看病,因為人家求上門了,不去也不行,要不,就不配稱為大夫。」
「享有盛名是要付上代價的。」
「是啊,所以,容哥哥別太了不起了,成就了豐功偉業,熬壞了身子,不值。」
衛容駿雙手捧著她的臉,重重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我就專心當姝妹妹的容哥哥,姝妹妹想上哪兒,我就陪妹妹妹去哪兒,好嗎?」
楚心悅歡喜的點點頭,然後換她主動親上去,兩人的唇舌很快就難解難分……
「衛容駿,你給我出來!」楚昭昀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兩人迅速分開來,衛容駿真想罵人,楚心悅則是害羞的臉紅了。
「衛容駿,你以為永安侯府的人都死了嗎?」楚昭昀真是氣炸了,永安侯府在京城是多麼威嚴的存在,可是,對方不但如入無人之地,還將妹妹的院落當成自個兒的地盤,這實在太不象話了!
「容哥哥,我去攔著哥哥,你趕緊趁機溜出去,小心一點,別教他逮到了。」
楚心悅動作利落的整理好衣服跑出去,可是一看到院子里對峙的兩方人馬,不由得怔住了……難怪哥哥會如此生氣,容哥哥真的很囂張。
「夜深了,姑娘怎麼跑出來了?萬一著涼了如何是好?」雖然玉茗是衛氏給女兒安排的大丫鬟,可是身為陪嫁丫鬟,她更不想得罪未來的姑爺,只能假裝什麼也沒看見的守在房門外。
「我若是縮在房里,兩邊肯定會打起來。」楚心悅嘆了聲氣,穿過衛容駿最厲害的護衛群,走到楚昭昀面前,聲音軟綿綿的道︰「哥哥別生氣,容哥哥只是想跟我說句話,不是有意藐視我們永安侯府。」
「他可以白日過來,何必挑在這個時候?」面對妹妹,楚昭昀不自覺的放輕聲音。
「若是白日你們別在一旁盯著,我們可以單獨說幾句話,容哥哥絕不會此時過來。」
「若非我們在一旁盯著,難保他不會伸出魔爪。」他家妹妹已經開始展露曾祖母的絕代風華,當哥哥的都看傻了,更別說那個早就覬覦妹妹的宵小——楚昭昀如今看衛容駿就是個半夜偷翻人家牆垣的宵小。
「我有分寸。」
「你年紀小,很容易被他拐了。」
「早一點讓我們成親,這會兒你們就不必擔心了。」
衛容駿無意偷偷溜走,反倒大剌剌的走到楚心悅身邊,甚至還挑釁的當著楚昭昀的面前拉起心上人的手,還好楚心悅反應很快,轉頭嬌瞋一眼,趕緊將手抽回來,要不,她那哥哥鐵定撲過來掐人了。
「哥哥,我一直有幾句話想告訴你。」楚心悅連忙上前拉住楚昭昀,同時用眼神哀求衛容駿趕緊回去。
衛容駿不想為難她,只好帶著他的人撤退。
「我才是你哥哥。」楚昭昀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他所做的都是為她好。
「我很高興有你這個哥哥。」
「嗄?」楚昭昀怔楞的看著她,覺得自個兒一定听錯了。
「你是我哥哥,我真的很高興。」相認之後,他一直很用心討好她,比如每日帶點心回來給她,不時買珠寶首飾給她,還有派人暗中保護她,確保她去任何地方都不會受到委屈,甚至,明知道自個兒不是容哥哥的對手,為了她仍不惜跟容哥哥對上……這些全是出于哥哥對妹妹的疼愛,她看得明明白白。
「真的嗎?」楚昭均真的很難相信。
「真的。」楚心悅主動上前抱住楚昭昀。
半晌,楚昭昀眼眶泛紅的道︰「對不起,以前我對你不好,還曾經想殺你。」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只知道有個疼愛我的哥哥真的很幸福。」
「哥哥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我知道。」
這一夜過後,楚昭均真正放下過去的事,不過對于攔阻衛容駿當宵小的事,他還是執行得不遺余力,因為當哥哥的理當扞衛妹妹的閨譽。
一年後,楚心悅終于嫁給衛容駿,不難想象他們成親時的盛況——迎親隊伍全是皇親國戚,而守在永安侯府大門的也盡是權貴,其他的像是前頭嫁妝已進了安寧長公主府,後頭的嫁妝還沒出永安侯府這種事也沒什麼稀奇,總之,除了皇子娶妻,公主嫁駙馬,絕不可能在京城看見此等嫁娶盛況。
楚心悅覺得自個兒好像提線木偶,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當她坐在新房,而那些鬧洞房的人全部走光光了,她已經累得想直接倒下來睡覺。
不過,今晚真正的重頭戲還沒上場,她還要撐著,但實在很想睡,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干淨,她索性換上柔軟的細棉褻衣,窩進被子里想眯一下,只是沒一會兒就被人搖醒了。
「累壞了是不是?」衛容駿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睡著的模樣,可是今夜的她看起來格外嬌小軟女敕,恨不得一口將她吃……不,他要細嚼慢咽,這一刻他等了好久好久,如何能囫圇吞棗?
傻怔了半晌,楚心悅終于反應過來,「容哥哥,我睡著了,你何時回來的?」
「我已經沐浴過了。」
「我們可以睡覺了嗎……不是,我是說,我們要洞房……不是,我是說……」楚心悅急得臉都紅了,因為突然發現怎麼說都不對。
衛容駿輕聲的笑了,「若是你如此迫不及待,這會兒我們就睡覺。」
楚心悅嬌嗔的一瞪,「容哥哥就喜歡取笑人家。」
「不是,我可是迫不及待,不過,我以為你喜歡慢慢來。」
「這是當然……」為何這句話听起來怪怪的?
看到楚心悅一臉糾結的樣子,衛容駿又忍俊不住的笑了,當然,立馬又換來某人嬌嗔的一眼,他連忙討好道︰「別生氣,我不鬧你了。」
「容哥哥就喜歡欺負人。」
「我還沒欺負你。」
頓了一下,楚心悅反應過來,頓時兩頰爆紅,索性轉身向里面背對著他,「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我們如何洞房花燭夜?」
楚心悅好害羞的將耳朵塞住。
衛容駿貼上去,靠著她的耳邊道︰「今晚我已經期待很久,你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這一年來容哥哥有好多次差點失控,後來還因此不敢再半夜翻牆,不過改成白日翻林家的牆,大白天總是比較能夠掌控分寸。
「姝兒,轉過來看我。」
楚心悅搖了搖頭。
衛容駿低聲笑了,戲謔道︰「沒想到姝兒的嗜好如此特別,喜歡從後面開始。」
從面……楚心悅腦海突然閃過冊的畫面,連忙翻身面對他,又羞又急的嬌喊道︰「不可以,容哥哥真是壞透了。」
「你說我壞透了?」
「對啊,容哥哥壞透了。」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衛容駿的眼神一沉,聲音轉為低喃,「既然如此,我如何能教姝妹妹失望?」
楚心悅頓時腦子一片空白,就在這轉眼之間,她已經成為衛容駿口中一塊又香甜又滑女敕的糕點,衣服被剝光了,還慘遭魔掌魔嘴橫掃逗弄欺凌,感覺整個身體越來越熱,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哦……啊……」她听見很奇怪的聲音,不像自個兒會發出來的聲音,可是又很確定這是自個兒的聲音,然後她就意識到關鍵時刻來到了,師父說她會痛得呼天喊地,雖然覺得師父嚇唬她的成分居多,但是她知道會痛,因此她出于本能的開始求饒,「容哥哥,不要了,我會怕,我們改日再來好嗎?」
事到臨頭還可以改日再來嗎?這不是要他的命,更別說今晚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燭夜,豈容她退縮?
衛容駿像在誘拐小孩子似的道︰「不怕不怕,容哥哥會對你很好,你放輕松,放心將自個兒交給容哥哥。」
雖然她很相信容哥哥,身子也很听話的放松下來,可是嘴巴上總要確認一遍,「真的不疼嗎?」
「容哥哥會很溫柔。」
「我就知道容哥哥最好了……嗚……啊,好疼,疼死人了,容哥哥騙人……」
衛容駿還是趕緊將她嘴巴堵上,這是他們的閨房之樂,屬于他們兩人的,可不能給別人听見了。
經過這一夜,楚心悅終于認清楚一件事——
男人都會說謊,尤其在床上的時候,再溫文爾雅的男人也會變成一匹滿口謊言的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