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他是我主子 第二十二章 作者 ︰ 綠光

「那麼在大廳上吵著的是子俊跟華兒?」這很容易猜,畢竟顧姨娘是他倆的親娘。

「嗯,他倆一口咬定是母親放的火,簡直是可笑至極!」崔子仁哼了聲,難掩鄙夷之色。

崔子信往椅背一貼,猜想著是否真有人能毫無人性至此,為了自保不惜殺死親娘嫁禍嫡母。

這件案子並不難,只要想顧姨娘和趙義活著,對誰來說最不利,而這兩人如果死了,誰又能從中得利,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凶手不可能是黃氏,她還指望用他們趕走崔子俊呢,哪會在這當頭害死他們,更別說事情是發生在她院落,以黃氏的城府,她不會蠢到在自己的地盤動手,徒增懷疑?,但崔子俊就不同了,顧姨娘和趙義承認私通的話,他就得面臨被掃地出門的命運,相反的,這兩人若是在沒承認私通的情況下死了,對他來說反而是條活路,至于崔華,看她和崔子俊一起鬧,十之八九是共犯。

「大哥,現在要怎麼處理?」半晌,崔子信輕聲問。

他清楚這件事很難善了,先撇開崔子俊不談,趙義可是皇商,家中就他這麼一個嫡子,如今沒了,趙家絕不會善罷干休。

「我跟母親說差人到趙府,還要請官府到府中厘清,可是母親不肯,她怕子俊和華兒緊咬著她,會教官府認為真是她教唆人放火。」

「可這事不能再拖,得速查速審,否則會對母親更加不利,況且也必須盡快給趙家一個交代。」

「唉,還真不知道怎麼交代呢。」崔子仁忍不住苦笑。

「大爺、二爺寬心,只要著手查辦寧王莊子,找出那印有趙家家徽的箱籠便能將趙義定罪,屆時說不準趙家人還會慶幸趙義死得早,省得拖累家人。」宜冬輕聲說著,小手輕撫崔子信的背,要他放心,也不需要用多余的同情心折磨自己。

聞言,崔子仁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和記憶中的宜冬不太一樣,「這麼說也是,不過眼前要緊的是得要先找出凶手,否則官府的人一到,只怕母親受到驚嚇。」

崔子信隨即道︰「大哥,不如讓我先到小院瞧瞧是否有蛛絲馬跡遺留。」

「人都成焦炭了,你還想瞧什麼蛛絲馬跡?」_「大哥,你不覺得奇怪嗎?母親既是押人進小院,外頭必定有人看守,但看守的人卻沒瞧見是誰放的火,那就意味著有其他小徑可通往小院,此外,火都燒起來了,為何沒人呼救?」

崔子仁一愣,「那倒是,看守的都是母親信賴的心月復,絕無可能背叛母親,而且也確實沒听見趙義或顧姨娘呼救,這……」

「所以有可能在火燒起來之前,兩人就已經被殺了,而要讓警戒心強的趙義疏于防備,此人必定與他熟識,要不就是孔武有力,不管怎樣,總是要先看過現場才能證實咱們的推測。」

崔子信一說完,宜冬眼角抽了抽,暗罵他真的太愛管閑事,怎麼就不能讓黃氏和崔子俊互咬,讓他們未來安分點,非要蹚這淌渾水,真是雞婆!

來到玉禧苑西側的小院,崔子信隨崔子仁提著燈環顧四周,再緩緩踏進被燒得牆倒頂塌的屋舍里,現場保持原貌,就見里頭兩具焦尸,一具倒在床邊,一具則是趴在門邊。

「大哥你瞧,這是血跡。」崔子信指著地面一灘一灘黑色的血漬。

「你如何確定這就是血跡?」

崔子信笑了笑,「大哥,血跡干了本來就會變黑,而且這黑色血漬是從床這邊就有,雖然有部分被燻黑,但這幾處定是血跡。」他比著兩處血跡,再比向一般燻黑,讓崔子仁做比較。

「二弟,你怎會懂得這麼多?」

「這個嘛……在外頭做生意與人應酬,曾經听人說過。」崔子信干笑著。

宜冬跟在後頭,目光落在床邊一只破裂的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在崔府里這種壺都是拿來裝燈油的。

她輕點著崔子信的背,指了指油壺,崔子信點了點頭。

「這麼一來,不就可以確定是先殺人再放火。」崔子仁不由得皺起眉頭。

「該是如此,否則怎會被火燒還不呼救?再者,大哥你看,這床邊還有一只油壺,未免太不尋常了,一般縱火該是從屋外,可這油壺卻是出現在床邊,如果起火時兩人是清醒的,還會傻傻地被火燒嗎?」

崔子仁听他說得頭頭是道,隨即認同他的說法,「這麼一來,官爺一到現場查看,該是能夠看出這些異常之處,不會听信子俊和華兒的說詞。」

「話是這麼說,但咱們得找出證據,否則崔府的人都要被當成犯人了。」

「那倒也是,可要找證據談何容易。」

「是啊,確實是不容易。」崔子信低喃著,看著四周,和宜冬交換個眼神,各自分開尋找線索。

狀況尚未明朗,時間又太過緊迫,也找不到目擊證人,想在短時間之內厘清真相,真的有點困難。

宜冬走到屋外,沿著屋外查看有無任何線索,然而繞了一圈又一圈,卻沒找到任何遺落的物品,她忍不住想,干脆直接混到崔子俊的院落里,隨便找件他身上的玉件假裝是他遺留在現場的算了。

「宜冬。」

正忖著,一旁響起小貓般的喚聲,宜冬緩緩地側過臉,就見有個人在廊檐底下朝她招著手。

「芯蘭,你怎會跑到這兒?大爺不是說了不準任何人進來,直到官爺到為止嗎?」宜冬快步走向她。

「我听說你跟大爺、二爺在這里,所以趕來這里。」

「你有話跟我說?」

「嗯。」她緊張兮兮地左顧右盼,像是怕有什麼東西突然蹦出來似的。

「對了,你是在顧姨娘身邊侍候的,莫非那時你也在這里?」

「沒有,夫人只押了趙爺和顧姨娘,沒讓我跟上。」

宜冬難掩失望,意興闌珊地問︰「你既然不在這兒,那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雖然不在這里,但我守在外頭,火燒起來之前,我好像瞧見有人從那邊的圍牆翻出。」她指著小院左側的圍牆。

宜冬朝那方向望去,圍牆後頭是片園子,要是有人從那里模進院子,守在前頭的下人絕對是看不見的。

「是三爺。」宜冬直截了當地道。

芯蘭倒抽了口氣,眼楮瞪得大大的,「你怎會知道?失火的時候你又不在府里。」

「猜猜而已,然後呢,你還瞧見什麼?」從動機上推敲犯人是誰很容易,但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枉然。

「沒有了,我只是想跟你說凶手可能是三爺。」

宜冬瞅著芯蘭,哪怕這份密報對她沒有任何幫助,但芯蘭能鼓起勇氣告訴她這件事,已經很不容易了。

「知道了,我會將這件事跟大爺和二爺說的,你先別急著回去,我怕你被三爺的人給盯上。」進小院之前,崔子仁已經向黃氏稟明讓官爺入府,他會在官爺到之前找到證據,所以她相信崔子俊定會派人守在小院外頭,有誰進出他豈會不知道。

「真、真的嗎?我剛剛是走小徑來的,一路上沒見半個人,所以我就……」芯蘭面露驚慌,有些後悔自己蹚了這淌渾水。

「別怕,等官爺來之後,你要是能指認看見三爺在著火前翻牆而出,官爺必會采信,三爺也會被押進牢里,到時夫人便會感謝你重用你,你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宜冬循循善誘著。丫鬟的處世之道,不外乎就是尋找最有力的靠山,才能保自己一世安康。

「嗯……」芯蘭點點頭。

見芯蘭神色穩了些,宜冬便帶著她進屋子里,此時崔子仁和崔子信正在查看尸首。

「二弟你瞧,這兩具焦尸哪一具是顧姨娘,哪一具是趙義?到時候得讓趙家人將尸首領回去,總不能領錯了。」

宜冬朝焦尸望去,實在是燒得很徹底,身上根本沒有足以分辨的衣料或特征。正忖著,感覺手被緊抓到有些發痛,這才發覺芯蘭嚇得渾身直打顫,要是不抓緊她,大概就要軟腳跪下了。

「我想還是等官爺來再將他們翻過身。」崔子信站在兩具焦尸中間,尸體已經呈現碳化現象,他怕稍稍翻動都會導致尸首不完整。

「也只好如此了。」崔子仁搖頭嘆息。

宜冬對于這個問題不怎麼在意,反倒是身旁的芯蘭扯著她低聲道︰「趙爺身上有塊翡翠玉牌,說是一位官爺送他的,喜歡得不得了。」

雖然芯蘭已經把聲音放輕,但音量還是足夠讓崔子仁兄弟听得一清二楚。

「箬翠玉牌?」崔子信蹲查看,「玉牌很小嗎?」

「很大,大概有巴掌大,趙爺是系在腰帶上的。」

然而崔子信繞著兩具焦尸找了又找,怎麼也沒瞧見玉牌,「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尸體上沒瞧見玉牌。」

「二爺,我不會記錯的,趙爺說那是寶貝,故意戴在身上要讓人瞧清楚點。」芯蘭從頭到尾都看著屋外,怎麼也不敢看向屋里。

「是嗎?」

宜冬垂眼看著兩具焦尸的碳化現象,低聲道︰「起火點在房里,燈油直接潑灑在尸體上,依碳化現象和屋里的燒毀狀態,推估高溫恐怕將近八百度,說不定玉也已經被燒毀了。」

崔子信搖了搖頭,「這種屋子想燒到七百度都難,況且翡翠遭火焚,除非超過九百度才會燒成玻璃狀,不會產生碳化現象,所以不管溫度多高,至少都該有殘余的渣滓才對。」「那麼……」宜冬看向他,他也像是想通什麼,兩人對立而視,「二爺,是不是該好好地搜一搜?」

既然燒不毀偏又尋不著,那自然是要往凶手的身上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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