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悅在廚房心煩意亂,靳明宇的心情卻很不錯,走到夏安床邊不客氣地掀開被子,手指握住他的腳丫,「起床了,再不起我就把你拎起來。」
夏安迷迷糊糊感覺到是靳叔叔來了。他不想睜開眼楮,可靳明宇的手指一直在他的腳心輕撓,讓他憋不住,咯咯笑了,「別抓我。」
「只要你乖乖起床。」靳明宇一點不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孩子,還很享受這個過程。夏安坐在床上,伸手抓抓頭發,屬于孩子的清澈目光在靳明宇笑咪咪的臉上看了一會,「叔叔,你今天也會送我去學校嗎?」
靳明宇一本正經,「三分鐘內穿好衣服,我可以考慮。」
「我這就起來。」夏安爬下床,乖乖地自己穿衣服,還不忘囑咐道︰「叔叔,你幫我整理好床哦。」
「小鬼,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吧。」
「叔叔。」
「好吧,我來。」
夏安一邊穿衣服,還不忘指揮,「那邊沒有鋪好。」
「知道了。」
「上邊不整齊。」
「這樣就行了。」
「可是這樣皺巴巴媽媽會說的。」
「夏安!」
「叔叔,老師說要講衛生,不可以隨便。」
「夏安,你皮癢?」
「好吧,這樣可以了。」夏安小大人一樣嘆口氣。
整理個床居然還被小鬼嫌棄,靳明宇直起腰,看著才到自己腰的夏安,「夏安,你只有三歲,不準學得這麼嗦,你是男孩子知道嗎?」
已經穿好衣服,夏安干脆不回答,他懶得辯解,這些事情他經常幫著做,媽媽會夸他,老師也贊美他懂事,只有靳明宇不滿,大人好復雜,他覺得自己沒錯。
「我們去洗臉。」總算不被小孩子鄙視,靳明宇拉著他去了洗手間。看著像模象樣自己的小孩正在洗臉刷牙,靳明宇眼楮一轉,想起一件事,「小安,昨晚媽媽有陪你睡嗎?」
夏安熟練地用著兒童牙刷,點點頭,「唔,是呀。」
靳明宇眸光一閃,加快速度刷完牙,笑咪咪開口道︰「小安,你已經是小男子漢了,不能總是跟著媽媽睡,男孩子跟著媽媽睡,會被女孩子笑。」
夏安疑惑,「為什麼笑?」
「因為你長大了,要保護女孩子,不能怕黑。」
「我本來就不怕呀。」夏安搖頭。
「那為什麼要媽媽陪著?媽媽應該睡在自己的房間。」
「我沒有要人陪,可能是媽媽怕黑吧。」夏安只能想出這個原因。
「怕黑?」靳明宇眉梢一挑,笑得一臉詭異,「她不是怕黑,是怕我……」
夏悅把粥盛好,半天不見兩個人出來,忍不住過來看看,誰知剛走到洗手間就听到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正在交流這個問題,她臉上一熱,連忙打斷對話,「喂!」她真的不想听靳明宇和兒子說這種事情,因為她心里清楚這男人在打什麼壞主意。
看媽媽顯得很緊張的樣子,夏安把牙刷放好,眨眨眼,「媽媽,怎麼了?」
對上兒子懵懂的眼神,夏悅狠狠瞪了靳明宇一眼,「沒事,去吃早飯吧。」
「好。」夏安乖乖地出去。
等到洗手間里只剩下兩個人,夏安瞪著不懷好意的靳明宇,「以後不準對小安胡說八道。」
「我沒說什麼呀,,我只是說小男子漢總是跟著媽媽睡,會被女孩子笑。」
「你亂講什麼,他只有三歲。」
「他雖然只有三歲,但比你的膽子大得多。」靳明宇慢條斯理地說︰「比較像我。」
听著他毫不遮掩的曖昧,夏悅無奈,「反正下次不準亂講。」
「緊張什麼。」靳明宇搖搖頭,一臉的不認同,走過夏悅身邊的時候,曖昧地上下多看幾眼,「你是為了躲我吧。」
「你……」
靳明宇對她的惱怒並不在意,輕笑著走出去,「小安快吃飯,待會我送你去學校。」夏安沒听到大人的悄悄話,乖乖地提出意見,「好,叔叔如果累,我可以坐校車。」雖然靳明宇送自己去學校的感覺很好,就像是好多小朋友的爸爸一樣,可是他擔心叔叔會累。「今天不坐校車,我送你去。」
「嗯嗯。」
「真乖。」靳明宇走到夏安身邊坐下,壓低聲音,「如果以後你自己睡,我每天都去送你。」
夏安眼楮一亮,「真的嗎?」
看夏悅走過來,靳明宇做出噓的姿勢,「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第七章
「小丑魚游啊游,終于找到原來的朋友鯊魚,可是它已經太大、太凶猛,小丑魚不敢靠近,怕好朋友已經忘記自己,然後會吃掉它,但是鯊魚竟然對它點點頭……」
听著夏悅心不在焉地說故事,夏安眨眨眼,沒什麼精神,還硬撐著困意,「媽媽,鯊魚很大,小丑魚很小。」
「鯊魚也有很小的時候,就和小安一樣,會慢慢長大。」
「我也會和鯊魚一樣大嗎?」
「你不會和鯊魚一樣大,可是會長得很高。」
「和叔叔一樣高嗎?」
「會的。」提到靳明宇,夏悅的表情有點不自然,撫模兒子的額頭,「小安困了嗎,媽媽陪你睡好不好?」
夏安努力搖搖頭,他還沒忘記和叔叔的約定,「我長大了,可以自己睡了,媽媽,晚安。」怕媽媽反對,他還緊緊閉著眼楮,擺出拒絕繼續交流的姿態。
夏悅看著兒子耍賴皮的樣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有點高興,也有點失落,原本夏安那麼乖,可才被靳明宇帶著玩了幾天就變了,竟然沒義氣地拋棄她,可想到向來早熟的兒子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又覺得很欣慰。
大概只有這樣安寧舒適的生活才能讓小孩子成長得慢一點,不需要懂事得太早,她給不了的,靳明宇給了。
想到幫了自己也造成困擾的男人,夏悅愁眉苦臉好半天才出去,順便幫著關掉了燈,只留下床頭微亮的台燈。
從夏安臥室走出來,夏悅剛打算去洗漱,就被對面抱胸而立的男人嚇了一跳。
靳明宇靠在門上,面帶微笑,「小安睡了?」
用了很大的力氣才不致于逃跑,她不敢多看男人璀燦的眸光,輕輕點點頭,「嗯,你還沒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個男人的出現讓整個房間都飄蕩著一股曖昧的味道,她腦海里冒出最近幾次的親近,男人的薄唇落在自己的臉上、唇上,然後就是紅了臉,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到。
「馬上就去睡了。」
「我也要去睡了。」夏悅有點緊張,她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為什麼要站在這里說沒營養的對話,可靳明宇不離開,她就始終不敢放松。
听著她刻意壓低的聲音,靳明宇沒有多說什麼,用目光示意她過去,兩個人的房間緊挨著,想過去就要從身邊穿過去。
就在夏悅打算一鼓作氣沖到房間的時候,靳明宇突然一動。
夏悅下意識作出防備姿勢,差點貼到牆上,她瞪著他,卻發現靳明宇只是輕輕一笑,進了他的房間,甚至還關上了門。
輕微的關門聲像是鞭子般抽打在夏悅的心上,她的臉瞬間漲紅,這男人佔便宜的時候,她難受、躲閃,可他一旦走開……她體會著心底強烈涌出的失落,夏悅蹙眉,幾乎忍不住想把自己埋起來。
她的防備和他的光明正大形成鮮明對比,把她襯托得反而像是期待發生什麼的那個人。
夏悅咬著唇,又羞又惱,心里亂糟糟的,今晚她別想好好睡了,拜這男人所賜。
與此同時,靳明宇房間里的燈很快滅了,夏悅站在門口看著他房門縫隙間傳出來的黑暗,終于嘆口氣,先去一直沒睡過的臥室里拿出睡衣,再去浴室洗澡。
等躺在按摩浴缸里洗掉一天的疲憊後,夏悅緊張的心情得到舒緩,卻有種錯覺像是回到了以前,和靳明宇在一起的時候。那時他們兩個人也是現在這樣生活在同一個空間,親密無間,不用擔心他靠得太近,因為她很享受那炙熱的氛圍,可是現在……夏悅嘆口氣,努力說服自己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工作要做,不應該一直胡思亂想。
想到兒子,夏悅又得到一點力量。她換上睡衣打開了浴室門,外面的黑暗把她嚇了一跳。她記得來浴室前客廳亮著燈,這燈就算是一整夜都不會關掉,可這會整個客廳卻一團黑暗,只有月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給房間平添一股夏夜的旖旎。
盡管夜風習習,很舒服,夏悅還是緊張了一下,可見人的習慣多可怕,因為熟悉了明亮,偶爾黑暗就覺得很不安,只能借著浴室的光走過去開燈,誰知才走了兩步就覺得踫到柔軟溫熱的東西。
「啊……」夏悅的驚呼聲還沒出口,一雙手捂住她的嘴巴。
男人性感的聲音傳過來,有點笑意,似乎是覺得嚇到她很有趣,「是我。」
夏悅的心跳很急,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因為靳明宇的突然出現,他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呼吸,她就連說話都是含糊不清的,「燈、燈,你做了什麼?」
黑暗讓她看不清楚靳明宇的表情,卻讓身體的觸踫顯得更敏感,她甚至能感覺到靳明宇指尖的稍微動作。
他的聲音很輕快,透著得逞的狡猾,「什麼都沒做。」
「放開我。」自從再遇到他,這三個字就頻頻出現。
「如果我不放呢?」
「我……」她隱忍著說服他,「我要去睡了。」
「睡覺,好主意。」他突然嘆了一口氣,「我不該把你帶回來,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這些天只要想到你就在小安的阽間休息,我就沒辦法好好睡一覺。我被折騰這麼多天,夏悅,你不該補償我一下嗎?」
靳明宇略帶困擾的剖白讓夏悅愣在那里,那稱呼更是意外。
他會用一種輕佻又多情的口氣喊寶貝,一本正經地喊夏同學,生氣時候繃著臉不理會,卻很少直接喊她的名字。
夏悅、夏悅,簡簡單單最熟悉的兩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平添無盡的纏綿味道,夏悅的心跳越來越快。
靳明宇沒有浪費太多時間說話,他很誠實地抓住了懷里的女人,透著隱隱淡香的柔軟身軀只穿著薄薄的睡衣,身上的水漬在衣服上暈染成了一片片的痕跡,玲瓏起伏的曲線畢露無疑,因為沒有燈光,這種異樣觸感格外明顯。
靳明宇吻在她臉上的時候,帶著一絲嘆息的口氣,「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非要你搬過來嗎?」
除去玩笑的口氣,他的聲音格外迷人,像是絲線般一下子勒住了夏悅的心,越來越緊,越來越快,漸漸失控。
「為、為什麼?」夏悅怎麼可能沒想過,只是每次想起都要強迫自己不準繼續想,就算他那天說過想她又如何,要他們搬來這邊最大的原因應該還是夏安。這個結論讓她心里難受,不敢多想。
「因為我還是想得到你。」靳明宇不覺得這話肉麻,直白地說出口。
夏悅被震驚了,些微喜悅和不安同時涌上來,靳明宇吻過來的時候,她沒有躲閃,兩人的唇膠著著、吸吮著,有些迫不及待。
夏悅慶幸客廳里很黑,她不必掩飾自己眼底溫熱的氣息,可以偽裝成只是被他的情話嚇到沒有反應過來。
她只有片刻的動搖,可靳明宇很不客氣地抓住。
靳明宇抱著懷里的女人去了浴室,雖然夏安有睡著了,可他不打算冒險,也許房間的隔音需要再做一次。他一邊把人抱到了浴室,一邊胡思亂想著。
突如其來的燈光讓夏悅眼前一晃,她掙扎著按在燈的開關上,終于成了一片昏暗。「要這麼黑做什麼?」
「別開燈。」
「好吧。」靳明宇听出她聲音里的猶豫,他嘀咕一句,倒也沒反對,這女人一如既往的容易害羞,這也不耽誤他品嘗自己的勝利果實。
夏悅的唇翕動一下,很快失去了理智。
炙熱的吻接踵而來。
……
這一夜,歡愛無度,燈始終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