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暗中監視沐娘子跟凌少主的人方才來報了。」黃嬤嬤撩開低垂的床幔,輕聲喚著才剛睡下不久的顏如玉。
顏如玉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怎麼這時候來報?」
「小姐,您不是說不管何時,只要有凌少主的消息,一定要馬上來報。」黃嬤嬤拿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
「說吧,監視的人看到什麼?」
黃嬤嬤搗著嘴小聲的在她耳邊告知,「小姐,凌少主半個時辰前回來,一回來,連喝杯水也沒有,直接提著東西……」
听到這些消息,顏如玉簡直要氣炸了,「什麼,他大半夜去給那個不清不白的女人送珍珠耳釘,還吻了那女人的臉頰?!」
她身為凌宇逍的未婚妻,別說首飾,甚至連一封書信都未收過,而他現在竟然送別的女人首飾,還是送給一個爛女人,連那爛女人的兩個孩子也有分,這是赤果果的給她這個未婚妻難堪,叫她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黃嬤嬤見她氣得緊捏被子的拳頭上滿是青筋,連忙輕聲哄勸,「小姐,不氣,男人哪一個不愛嘗鮮,肯定是瞧著這小寡婦新鮮,才會比較上心,等時間一久,看那小寡婦到哪里哭去。」
「凌宇逍若真的是那種喜愛的人,就不會至今連個貼身丫鬟也沒有,他肯定是動了真情!」她咬牙分析著。
黃嬤嬤遲疑地道︰「這……不可能吧,凌少主是理智的人,這小寡婦的身分根本配不上他,依老奴看,凌少主只是圖新鮮,小姐您杞人憂天了。」
她目露寒光,「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我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下去。」
「那小姐,您……」
「看來必須下猛藥了,女乃娘,你去把秋菊叫進來,我有事情交代她。」沒想到那個孫翠花竟然這麼久都無法把那小寡婦趕出村,還落得自己丟盡臉面,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白費她的期望!
「是的,小姐您稍待。」
「翠花,那我走了,這個消息你可得保密,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我們小姐可還不知道凌公子回來了,是昨夜旺福看到凌公子,今天一早偷偷跟我說的,我當你是知心好友,知道你心系凌公子,這才趕緊偷偷跟你說這事。」
「得了,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孫翠花鄙夷的睞了眼急促離去的秋菊,又貓了眼桌上的那盒糕點。
呸,什麼東西,也是個爛貨,以為她不知道她們的陰謀,想讓她出面趕走沐悅那賤人,她們再坐收漁翁之利,當她孫翠花是傻子不成!
沐悅現在可是村子里的大紅人,連村長看到都得禮讓三分,若她出面趕走沐悅,勢必會成為全村公敵,還會被趕出青埔村,屆時她與沐悅都被趕出村,顏如玉便可明正言順的跟凌公子出雙入對,她沒傻到那程度,更不會如她們的願。
趕走沐悅這賤人固然重要,但當務之急是如何傍上凌公子,而不讓沐悅捷足先登。
秋菊說的廢話雖然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不過卻給了她一個情報,原來凌公子回來了。
依她對凌公子的觀察與了解,他在家時,每天這個時間他都會去打拳,每次打完拳會馬上進沐浴間沐浴,而這個時間剛好村人們大部分會在外頭走動,準備到田里去,只要……一想到這里,孫翠花再也按捺不住,提著裙擺往後門跑去。她家後院正對著凌公子家的沐浴間和後院,因此她清楚知道他的作息。
約莫兩刻鐘後——
「啊——」
「哪里來的下作女人,竟然如此不知羞恥!」
「來人,快來人!」
凌宇逍的院子里傳來驚天動地的怒吼聲與尖叫聲,剛好從他家外頭經過的村人嚇了一大跳,紛紛停下腳步觀望,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一會兒,一名打著赤膊、只穿著條褻褲的漢子將抱著濕答答的衣物、一身濕淋淋的孫翠花一路從沐浴間打出大門外。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老子在洗澡,你竟敢月兌光闖進來,敗壞老子的名譽!」這名漢子絲毫不手軟,猛踹已經疼得在地上翻滾的孫翠花,怒罵道︰「爛貨,沒男人也別想賴上老子!」
這動靜瞬間驚動了附近的村人,他們紛紛沖出農地一探究竟,可一看不得了,眼楮暴凸,下巴掉下,瞠目結舌的盯著眼前這香辣的一幕。
孫翠花光溜溜的露出青春胴體,令圍觀的男人口水順著嘴角滴下。
哇,好女敕的身子,白花花的屁|股,尤其是那兩團女敕肉,可真是有彈性,晃得讓人心生蕩漾。
女人看到這幕則是扯著嗓門大罵她不知羞恥、不要臉、賤蹄子等等,所有難听的話全都出籠。
然而就是沒有人上前拉開他們,男的怕不小心踫到孫翠花,要對她負責;女的怕上前拉人會不小心踫到那男人,屆時清白受損,因此眾人只是直盯著這場鬧劇,反正這種刺激香艷的戲碼一輩子可能都看不到一次,如今有幸瞧見,不看個清楚就太虧了。
「讓開,讓開!」接到村人通報趕來的村長看到衣不蔽體的兩人,差點氣得叫一聲暈過去,頭頂直冒白煙,怒道︰「來人,把他們兩個拉開!」
村長吼了半天,沒人敢上前,氣得他猛喘大氣對著那漢子大吼,「殺豬榮,你給我住手,再踹下去要出人命了!」
村長這一怒喝,殺豬榮才不甘心的收住動作,朝著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看不出面容的孫翠花吐了口口水,「呸,爛貨,要不是村長阻止,今天老子非踹死你!」
村長指著地上痛苦哀嚎的孫翠花,鐵青著臉怒聲質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別以為我們青埔村沒人。」
「操,我哪里知道這爛女人是哪里來的,我身後這屋子的主人昨天在別的山上打了兩頭大野豬,說你們青埔村的村民對他很是照顧,饑荒剛過,村人們許久沒有吃到肉,昨天上我那里讓我今天到你們村子把那兩頭野豬殺了,除了給隔壁正在改建屋子的人家半只,剩下的豬肉讓我平均分給村人們加菜。
「我將豬處理好,屋主看我一身汗,好心的要下人燒了鍋熱水讓我清洗解乏,結果哪里知道老子才剛進去沐浴,這爛女人就月兌得光溜溜地偷偷模模溜進浴間,朝我那里模去!」殺豬榮一臉晦氣的扯著嗓門,夾帶著一連串的髒話飆罵。
在殺豬榮的吼罵聲中,圍觀的村人終于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是孫翠花耐不住寂寞送上門。
可她誰不選,偏偏選這個殺豬榮,真是沒眼力,這殺豬榮是隔壁村子的人,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莽夫,認死理,天皇老子來一樣不給人臉面,下手更是粗暴,因為這名聲,沒有女人敢嫁他,所以到了三十多了還沒娶妻。
孫大娘听到自己女兒出事,顧不得手上的活計,沒命似的往村人圍觀的地點跑來,一推開村人,看到被揍成豬頭的孫翠花,撕心裂肺的沖上前抱住她,張嘴罵罵咧咧地直叫,「啊,翠花啊,是哪個沒天良該挨千刀的混蛋專門欺負你這弱女子,把你打成這樣啊,老娘跟他沒完」」
她一看到旁邊只著了件褻褲的殺豬榮,便知道這事與他有關,撒起潑來沖上去就要揍人,「好你個殺豬榮,你這短命鬼,凌辱我家翠花,還把她打掉了半條命,別以為我家三個兒子現在不在,我家就會任人欺負,今日你不給我一個交代,老娘跟你沒完!」她還沒靠近殺豬榮就被他一腳踹飛,整個臉栽進田埂里。
殺豬榮哼道︰「呸,交代?什麼交代?你那下賤女兒自己送上門,這種破爛貨送給老子,老子都看不上,還想訛老子,作你的春秋大夢去!」
村長臉色黑如鍋底,怒喝,「孫大娘,你給我差不多一點,是你家孫翠花自己不檢點,你還想要誰負責?」
「村長,翠花變成這樣,你一定要給我們作主啊!」孫大娘嚎哭,「要不是殺豬榮強迫她,我們家翠花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一听這話,眾人開始反駁——「孫大娘,你少冤枉好人了,你家翠花是什麼德性,我們大家還不清楚嗎?」
「就是,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她會這樣做?」
殺豬榮一听,馬上想到一事,「沒錯,村長,依老子看來,這賤人會不顧名節做這種大膽的事情,肯定是想賴給誰,只不過我殺豬榮比較倒霉,剛好撞上。」
殺豬榮這麼一說,村長即刻想起凌宇逍,心下不由得哀嚎了聲,看來孫翠花是想賴上凌公子才會走這狠招,沒想到陰錯陽差……
他看著縮在地上抱著一團衣服的孫翠花,這不要臉的丑事要是傳了出去,以後還有誰敢娶青埔村的姑娘,頓時頭疼的想著該如何解決這問題,「既然這樣,依我看,殺豬榮,不如……你就把她娶了。」
「娶她?!那可不成,沒嫁人就不知檢點地騷成這樣,誰知道日後她會不會給我一頂綠帽子戴,我是不可能娶她的!」況且看她這副騷樣,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失了貞潔,要是她是想找冤大頭呢?他可不想撿破鞋。
「你不娶她,她這輩子又無法議親,那豈不是毀了。」
「那是她的事,這事我是受害者,這種女人我是不會要的。」殺豬榮一副沒得商量的態度,「送上門我也不會要!」
「這……」
不待村長說完,他的臉色突然大變,怒氣沖天的對著孫翠花吼道︰「不行,這女人必須賠償我的損失!」
嗄?女人名節沒了還要賠償他損失?這可是第一次听到!
殺豬榮咬牙唯哮,「他馬的,老子今年沒賺到殺豬錢,前些日子特地問了個道士,他指點我只要嚴禁到今年結束,來年我殺豬生意一定會旺到不行,結果現在被這女人破壞,她必須陪我明年的損失!」
「哇,我們母女不要活了,隔壁村子的人欺負我們母女啊……」孫大娘坐在土溝里嚎叫起來,「殺豬榮你這殺千刀的,欺負了我女兒還想要老娘賠你銀子,你作夢去吧!」
整個村子鬧哄哄的,在沐綾羅家跟著工人一起整修屋子的凌宇逍和鐵雄也知道了這事。凌宇逍心下冷笑,對這事不予置評,不過卻沒忘記交代鐵雄回頭給殺豬榮一個大紅封,畢竟殺豬榮替他受過,讓他躲過了這一桃花劫。
而知道這事的沐綾蘿只是投給他一個曖昧不明的譏笑陣光,其他的一句也不多說。
就在村長正為這事煩得一個頭兩個大時,得到消息的秋菊腳步急促的進屋,氣憤的對顏如玉說︰「小姐,事情壞了,這孫翠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孫翠花沒按著我交代你轉告的去做?」正坐在梳妝台前打理容貌的顏如玉睞了眼銅鏡中的秋菊。
「比沒做更糟啊,現在整個村子都鬧開了!」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黃嬤嬤放下手中的玉梳,皺著眉扶起顏如玉。
秋菊叫道︰「孫翠花根本沒有心要與小姐合作,她今天趁著凌少主沐浴時,月兌光了衣裳溜進少主的沐浴間!」
顏如玉大驚,「你說什麼?!」
「她打算直接賴上凌少主,讓少主非娶她不可。」秋菊氣得拳頭緊握。
「孫翠花得逞了?」該死,要是讓孫翠花早她一步嫁進凌家,就算只是為妾,她的顏面也會受損。
「幸好沒有。」秋菊開始講述經過,「凌少主昨天獵了兩只山豬,拉回來請人殺豬,等殺完豬,少主便讓下人燒了鍋熱水給殺豬的洗,結果孫翠花以為是少主在沐浴,就沖進去了。」
听到這消息,顏如玉心下松了口氣,可突然又覺得不對,「那凌宇逍那時候在哪里?」
秋菊表情僵了下,曝嚅的說︰「少主在……沐娘子家。沐娘子家在整修,他領著鐵雄一起去幫忙。」
顏如玉听完整個火氣上來,怒拍桌案,「他堂堂一個少主竟然去幫忙蓋房子!」
可惡,凌宇逍究竟把她當成什麼了?他明知道她跟他在同一個村子,她也讓女乃娘跟秋菊上門拜訪過他,他卻一點來看她的意思也沒有。
如果他是為了任務忙,那她不會怪他,可他有時間去幫那個小寡婦修理屋子,卻沒時間來看他這個明正言順的未婚妻,這是赤果果地不給她面子,被他如此輕視,日後她嫁進凌家還有立足之地嗎?
「小姐,消消氣,別氣壞身子。孫翠花這里不成,我們再另外想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地趕走那不要臉的寡婦。」見她氣得臉色發青,黃嬤嬤心疼的連忙安撫。另外顏如玉眼神中露出一絲狠毒,「這個寡婦勢必不能再留,找人來做了她。」
「小姐,凌少主是千機閣的少主,千機閣跟整個江湖門派甚至是朝廷都有交情,找人這事得從長計議,絕不能找江湖勢力,否則一但有點風聲傳到凌少主耳里,您想成為少主夫人的事可能會拖延更久。」黃嬤嬤趕緊分析厲害關系,免得她過于沖動。
她尖聲道︰「可惡,這個下賤寡婦都快搶了我的位置,我竟然還不能動她!」
秋菊听見寡婦二字,忽然想起孫翠花同她說的那事,連忙開口,「對了,小姐,奴婢從孫翠花那邊無意間得知一事,也許你可以從另一個人身上下手。」
「何事?」
「沐娘子她可能不是寡婦,而是與人私通的下作女子。」
顏如玉跟黃嬤嬡兩人瞬間瞪大眼。
秋菊娓娓道來,「孫翠花說,有一次沐娘子的大嫂來找沐娘子,她正好不在,她那大嫂到孫家坐了一會兒,與孫大娘閑聊時無意間說沐娘子傷風敗俗,未婚先孕,本來是要浸豬籠,後來是沐娘子的大哥出面救下她,她這才來到青埔村,對外說是死了丈夫。」
顏如玉臉色沉了下來,沉思片刻後道︰「秋菊,叫旺福進來,我有事情交代他。」看著秋菊離去的背影,她嘴角勾起一抹陰沉狠戾的笑容。
沐悅,我看你這一次怎麼繼續待在這村子,凌宇逍是我的,誰都別想搶走!
沐綾蘿屋子整修跟新建的工程,因為沒有遇到下雨天,約莫半個月就完工了,而手套也因為價格好,請來織的村婦可以說是不眠不休,在屋子完工後兩天就將所有需要的數量織出,全部送到鎮上的錦織繡莊。
這一天天氣還不錯,小福和小康吵著要進山去玩,沐綾蘿想了下便點頭答應,畢竟自從有了神秘寶盒跟凌宇逍這個常常送肉上門的假獵人鄰居,他們已經許久未進山了,不如就趁著這些天有空,帶他們出去走走當做踏青。
她一大清早準備好郊游的東西後,便帶著兩個小包子出門,打算到之前他們烤叫花雞的地方。
「姑姑,我們不找叔叔一起去嗎?」小康停下腳步望了眼凌宇逍的屋子。
「良,黍黍,也找。」小福則望著沐綾蘿。
「叔叔不在家,我們自己去就好。」她睞了眼凌家那扇已經好些天未打開的大門。
剛從田里回來的桂花嬸遠遠看見他們三人,親切的喊著,「悅兒啊,帶著小稼伙們要去哪里?」
「桂花嬸,我想趁著天氣不錯,帶孩子到山下走走,就到上次我們挖蓮蕉那兒。」
一听到她要帶孩子到那里,桂花嬸眉頭皺起,一把拉過她的袖子,擔憂地道︰「悅兒啊,還是別去了,山上出事了!」
「出事?」
「是啊,出大事了。」桂花嬸臉色凝重,拉著他們走到路旁小聲說著,「孫家三兄弟死在山上,不知道死多久了,尸體從上游一路沖刷到下游,今早阿旺嬸到溪邊洗衣服時發現的,把她嚇得尿褲子,還是她丈夫阿旺幫忙通報村長的。听說那尸體都泡爛長蟲了,要不是孫大江手背那塊胎記村長認得,也不知道是他們三兄弟。」
听到孫家三兄弟,沐綾蘿的心劇烈地抽跳了下,故作鎮定地問︰「他們三兄弟不是失蹤很久了嗎,是惹到仇家還是怎麼了?」當時她離開時,那人渣三兄弟雖然受了傷,但還活得好好的,怎麼就這麼死了?該不會是凌宇逍讓人……
「孫家那三兄弟仇人可多了,誰知道是惹到誰。」桂花嬸呸了聲,滿臉不屑,「村長確定是孫家三兄弟後就到鎮上報案,這會兒補快正在發現地點驗尸,听說一會兒還要沿著發現尸體的那條溪往上找凶案現場,所以你還是別帶著孩子去了。」
她愣愣的點頭,「我知道了,我不帶他們過去了。」雖說人不是她殺的,但是跟她也有關系,這讓她有些心慌。
跟桂花嬸道別後,她帶著兩個孩子回家,只是原本說好了要上山玩的,這下不能,兩個小家伙都很失望。
她牽著他們回家時,只見凌宇逍站在她家門前,「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問︰「我剛回到村子,你們這是?」
「我打算帶他們到山上的溪邊走走,結果去不成了。」她有些失望的聳了聳肩,擔憂的望著他,「溪邊發生命案,孫家三兄弟的尸體被人發現,听說都泡爛長蛆了。」
他靜靜的看著她,片刻後抱起小福、牽著小康,「走,叔叔帶你們到一個比溪邊更好玩的地方。」
兩個孩子都被帶走了,沐綾蘿只好趕緊跟上。
凌宇逍帶著他們繞過一處水田,往山上走,不過與發現尸體的方向不同,一路走走停停,最後在一處繽紛的平坦草原前停了下來。
她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大片菊花花海,「這里……」
他淺笑道︰「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沒想到這深山竟然會有各種品種的菊花……」她走近欣賞,又問︰「你怎麼會找到這里?這里離村子很遠。」
「無意間發現的,這里是很好的隱藏地點。」他的手指向不遠處那片懸崖峭壁。
「那是……」她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片崖壁上頭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山洞,而這些山洞之間好像有一條小徑連結,驀地,她眼楮一亮,「不要告訴我那就是你追查多時的地點!」
他點點頭,輕輕揚唇一笑,兩手用力揉著她的粉頰,「沒錯,就是在那里。」
「這麼危險的地方,你竟然還帶我跟他們過來!」
「放心,那里看守的人不多,且他們看下來只會看到這一片花花綠綠。」
听他這樣說,她放心多了,「如果是這樣就好。」
忽然間,本來在花海里奔跑的兩個小家伙沖了回來,興奮地指著同一個方向,「有雞,有野雞,有漂亮的羽毛!」
漂亮的羽毛?這兩個孩子不會是看到了錦雞吧?之前家里養的那兩只錦雞,因為缺糧食的關系,只好對不起這兩個小家伙,宰了祭五髒廟,讓他們傷心了好些天,直到凌宇逍來到,承諾日後有看到一定再抓給他們,才讓這兩個小家伙破涕為笑。
小福與小康一沖過來就拉著凌宇逍往他們發現錦雞的方向前去。
沐綾蘿找了棵大樹,坐在樹下笑看著手中捉著錦雞、一臉得意地瞧著兩個小包子的凌宇逍,和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的小福跟小康,三人在一起的溫馨感覺就像是父子一樣,一種幸福感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凌宇逍提著錦雞回來,注意到凌沐綾蘿奇怪的眼神,疑惑地詢問,「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
「沒什麼,我看你們玩得這麼開心,也十分歡喜,因為小康跟小福從沒這麼快樂過。」她抱著曲起的雙腿,看著在菊花田里奔跑,彎腰看兔子窩,不時喊著凌宇逍的兩個小家伙,「瞧他們跟你這麼親近,我都會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們是你的兒子似的。」
一絲竊喜涌上凌宇逍的心頭,他暗道,小福當然是我兒子,小康我也會當成自己的兒子。
察覺到自己好像說了會讓人誤解的話,她眼眸閃過慌亂,連忙解釋,「凌宇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將你當成異性好友,你千萬別誤解或者是認為我有什麼異樣心思……」
說到後來,好像愈說愈錯,她懊惱的咬了咬下唇。
他忽然道︰「可我不想當你的異性好友!」
沐綾蘿心中小鹿亂撞,不知何時開始,他親密的喚她「綾蘿」,再加上上次的頰吻,他對她有好感,她應是有所覺的,但他們怎麼能在一起?!
他深邃的眸子緊鎖著她,「我想當你的男人、你的丈夫。」不管小福是不是他兒子,即使不是,他也不會放綾蘿離去。這麼多年來,不知為何,他的心總是空蕩蕩的,像是缺了某種很重要的東西,直到遇見她,他才感覺自己的心開始一點一滴的被填滿。
好不容易踫上能填補自己的空虛、讓自己心動、讓自己生出一股保護欲的人,他怎麼能放過。
不管有多少阻礙,對她,他絕不放手。
她猛吸口氣,難以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對上他那雙深情的陣子,心慌亂一跳,羞澀地匆匆別開眼,「你胡扯什麼啊……我們兩個身分懸殊,你把我當成一般朋友就好。」
她忍著心底冒出的悸動,現在的她可是一個寡婦,雖然不知他的身分,但她知道一點也不簡單,就算她真的喜歡他,他們之間也不可能。
忽地,她的臉頰被他溫暖的大掌捧在手心中,對上他那雙眼底明顯寫著情意的黑陣,火熱的眼神讓她感到驚慌失措,慌亂地想要拉開他箝制著她的大掌。
他意識到她的掙扎和逃避,傾身貼上她誘人的粉女敕紅唇。
沐綾蘿驚呼出聲,「凌宇逍,你——」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她心目中一向是暖男的凌宇逍會突然像頭野狼般撲向她,奪了她的初吻,讓她心中惶恐,卻又有著一絲絲的期待與歡喜。
凌宇逍以最真摯的情感激吻著她,他的熱情帶了一絲野蠻,粗魯的廝磨著她的紅唇,許久後才戀戀不舍地移開唇,誠實的對她說出自己內心的感受,「綾蘿,我喜歡你,不管你心里如何抗拒我們兩人之間的差距,我只想告訴你,對你,我不會放棄,你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想要的女人。」
「不——」她張口想要拒絕,滑溜的靈舌便狡猾的溜進她的口中,與她的香舌緊緊地交纏嬉戲,不管她如何拒絕逃避,他總是有辦法追逐掠奪著她的紅唇,將她吻得意亂情迷,甚至不由自主回應他,與他深深糾纏。
隨著彼此深入交纏,他長久以來冰封的偽裝和心頭某種堅持似乎正在悄悄的瓦解……
此時,兩個小包子疑惑的聲音傳來——「良(叔叔),你們在做什麼?」
凌宇逍這才不得不松開她紅腫的唇瓣,對著朝他們跑來的小福和小康大言不慚的說︰「叔叔在嘗看看姑姑的口水甜不甜。」
「那甜嗎?」兩個小家伙頓時睜大眼楮。
凌宇逍食指模著唇,滿意的點頭,還調皮地朝沐綾蘿眨了下眼,「甜,很甜,叔叔從沒吃過這麼甜的東西。」
沒意料到他會這麼回答,她真想當場挖個洞將臉埋進去。這要是讓人听見,她的名聲就毀了。
「那我也要吃!」兩個小包子爭先恐後地撲上來爭著要吃口水。
凌宇逍一手抱住一人,制止他們,「你們不可以吃,那只有叔叔可以吃,因為叔叔生病了,只有你們娘的口水救得了叔叔。」
沐綾蘿瞪大眼氣結的質問,「你睜眼說瞎話欺騙單純無辜的他們,不可恥嗎?」
「一點都不可恥,因為我真的病了,我得了相思病,不管何時,心里想的都是你,你是我的最佳良藥。」
看著他真誠的表情,她應該馬上與他劃清界限,可是她卻說不出口,心情復雜得想哭,有些苦澀的低喃,「我們不該這樣的,你……」
他食指抵住她的紅唇,拒絕听到不想听的話,誠摯的深眸鎖著她慌亂羞澀的眼眸,「綾蘿,我的心意你已知道,而我絕對不會改變。」他又道︰「我不會逼你一下子接受我、立馬喜歡我,甚至愛上我,但是你能給我一個慢慢培養感情的機會嗎?」他知道兩人間懸殊的身分一直是她抗拒著他的原因,他會讓她知道她值得他放棄一切。
她呆愣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不是她很清楚他是土生土長的古人,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個架空的古國,听完他這一番話,她都要懷疑他也是穿來的了。
見她遲遲不給他答案,凌宇逍也不逼她,她就像只小烏龜,只有自己想通了才會將頭探出來。
凌宇逍輕擰著她帶著糾結與迷惑神情的臉蛋,「慢慢想,不用急著回答我,但是你不能拒絕我對你們好。」他起身牽著兩個小家伙,「小福、小康,走,叔叔帶你們去抓一窩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