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齊謙、唐紫英要返回京城,靳懿威也將同行,對外宣稱是皇上有令要召見他,因此不少人猜測他即將高升。
但範敏兒知道他是要一路返京,一路幫齊謙抓人,將大皇子多年來連結的運金路線全數拔除,這也是為何他們將齊冉從這次的貪污案摘了出去,給他時間讓他派人去警告監視,而這也讓靳懿威跟齊謙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一站一站的逮人。
不過最棒的是齊謙已事先給了靳懿威酬勞,那是一座礦藏量豐厚的金礦山,靳懿威跟她說了,日後就由他來養她。
但她不知道這座礦山原本就是靳懿威的,只是他請齊謙轉送,省得還須解釋他一開始就這麼有錢,卻要範敏兒拿錢資助,甚至一路養他的原因。
齊謙是做大事的人,對靳懿威的財富,他也有疑問,但他聰明的沒有多問,畢竟答案並不一定就是事實。
此刻,府衙廳堂里,眾人齊聚一堂,好酒、好菜擺滿桌,也算是送別宴。
靳懿威、範敏兒、齊謙、唐紫英、朱易霆及曾曉喬圍桌而坐,後方有蘇二及玉荷等一干奴僕在旁伺候。
酒酣耳熱之際,齊謙舉起杯子看著曾曉喬,笑說︰「曾姑娘,可否讓我當一次媒人?」
「我?」曾曉喬詫異的指著自個兒。也是,這一桌子都是一對一對的,除了她跟朱易霆之外……她慌亂的眼楮對上朱易霆,只見他勾起嘴角笑著,粉臉頓時一紅。
「曉喬,答應嘛。」範敏兒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堂哥心系義妹,但她爹娘卻早早替義妹安排了婚事,她曾經想過,大堂哥想離開,也許其中也摻雜這個因素。
曾曉喬臉上的酡紅更深了一層,她看著笑容滿面的朱易霆。自從二叔在公堂上被判入監,江方樁設計掏空宜和洋行的內幕也全被揭穿,當時她很自責,若非她跟二叔分得太清,也許二叔不會被騙得那麼徹底,進而听命花錢買凶去傷害範敏兒,是朱易霆的耐心陪伴才解開她的心結……于是在眾人不停起哄下,她害羞的點點頭。
「太好了!」範敏兒開心極了,一旁的幾名丫鬟、小廝更是笑容滿面地向朱易霆大聲恭喜。
靳懿威深情的看著眉開眼笑的範敏兒。這是什麼樣的心情?看著她笑,他也跟著開心地笑。
朱易霆喜上眉梢,起身拱手,並對齊謙這個大媒人道︰「宜和洋行的收入確實不錯,可我認為錢要被活用,尤其是用在百姓的福祉上,這錢才真正有價值,所以日後二皇子若登基為王時有任何銀兩上的需求,我宜和洋行願意雙手奉上。」
齊謙大喜,笑看著在座眾人,一臉認真的道︰「在場諸位可得替本皇子作證,宜和洋行日後可就是我的金庫了。」
眾人相視而笑,一起舉杯在空中一踫,開心地大口喝下。
由于第二天一早就要出發,為了讓最近頻頻展現恩愛的靳懿威跟範敏兒能有更多的相處時間,眾人極有眼色的先行離開。
靳懿威跟範敏兒回到臥房里,兩人都已梳洗,在床上相擁依偎。
「這一趟你一定要萬事小心。」她擔心的叮嚀。
「我會的,你放心。」
他深深凝望,她深情回視,離別在即,兩人不免情動,尤其這段日子同床共枕,在他溫柔小心的讓她成為真正的女人後,她已能享受男歡女愛帶來的激情。
未久,輕喘嬌吟聲響起。
靳懿威熱燙的手在她細致如玉的嬌軀上愛|撫、探索,熾烈的雙眸貪看她在歡愛中的每一個反應,帶著她細細品嘗火熱的激情,一次又一次的愛她。
接下來的日子對齊冉來說,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他不時接到壞消息,與他親近的多名要臣被指欺君罔上、貪瀆索賄中飽私囊。
那些人雖然大聲喊冤,但在罪證確鑿下只得認罪,卻不敢拉他下水,因為他已早一步派人近身監視,也丟了狠話,他私下會給他們的子嗣留活路,但要是有人不識好歹,讓他陷入官司泥淖,最終他們便會被抄家滅族,連根獨苗都不能留。
事情本來很順利,可最後的發展竟與齊冉設想的不同,那些大官突然又咬出他了,原來他們的子嗣被齊謙跟靳懿威早一步救出,而他的人紛紛被逮,如今他無人可用。
明知危機已至,他卻不肯就此罷休。
接著他被軟禁在成王府里,由大內高手層層包圍,他想見皇上的要求也無人願意通報。
這一日成王府內,一群黑衣人登堂入室進入花園,一路往假山旁的九曲回廊走去。
齊冉一見,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那是一間密室的入口,廄柱上的嵌壁之鏡實為機關。
「不可以!」他吼叫著想阻止,但那些人已動了機關,走進密室。
室內相當寬敞,陳設豪奢,內有帳本、密函,更有可觀的銀票、金銀珠寶,還有他這幾年來算計的秘密,包括拉下太子,自己稱王的計劃。
臉色鐵青的他被綁至皇宮,來到皇上的面前。
御書房內,皇帝冷冷的看著跪在下方的齊冉,「你結黨營私,意圖謀反,用盡心計謀害謙兒,如今已揪出余黨,你可知罪?」
「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是被陷害的啊!」齊冉大聲喊冤。
皇帝冷冷睇視,「很多事牽一發而動全身,冉兒,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兒臣不懂,兒臣是被陷害的,二皇弟呢?他在哪里?一定是他陷害我的,父皇,讓他出來跟我對質。」他氣憤的大喊。
皇帝冷嗤一聲,「陷害?是誰陷害誰,朕心中清楚。朕已經下令擇一吉日公布天下,謙兒就是熙朝太子,擇日再入東宮。」
齊冉不敢置信他這幾年累積的勢力竟全數崩盤,還讓齊謙再登儲君之位!他不甘願地怒聲大吼,「父皇,太子應該是兒臣,兒臣才是儲君!」
「錯了,如果沒有謙兒,那位置也是侖兒的。朕的兒子里誰都可以,卻絕對不會是你!」皇帝走到他眼前,沉聲一吼。
「為什麼?我可是父皇的長子!」他陰沉郁怒的厲聲大叫。
皇帝冷笑,「誰知道呢。」
齊冉臉色陡地一變,怔怔看著臉色愈加冷峻的皇上。
「當年廢後的原因眾說紛紜,有人說是你母後爭寵失勢,擾亂後宮,毒害皇子,但真正原因是什麼?」皇帝俯身,眼神凌厲的瞪著呆滯的齊冉,「是你的母親不甘寂寞,偷養面首私通!朕身為天子,竟被皇後戴了綠帽子,這等事若傳出去,朕的顏面何在!所以朕賜她毒酒自盡,對外則稱急病去世給她體面,但你——呵,朕的兒子?」皇帝直起身,一臉不屑。
齊冉大受打擊,頻頻搖頭,內心方寸已亂,久久無法言語,最後才啞聲道︰「原來——難怪父皇一直冷待兒臣,兒臣本以為是母後不得寵而遭廢,引得父皇不待見兒臣,沒想到父皇壓根就懷疑兒臣並非是父皇的親生子嗣!哈哈哈!哈哈哈——」
齊冉要瘋了,不管他做什麼,即使老天爺讓他生在帝皇家,還是帝皇的嫡長子,但他身世之謎已讓他此生與皇位絕緣,他卻傻傻的算計再算計。
齊冉真的瘋了,又笑又哭的被軟禁在成王府,終身不得出府。
一個月後,齊謙再次成為太子,同一日,太子妃章宜妏產下一子,良涕唐紫英有喜,三喜臨門,舉國上下歡欣鼓舞。
至于功勞最大的靳懿威,升官發財自是免不了,但他向皇上婉拒了升官的賞賜,表明定容縣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更甭提那里有一個他最深愛的女子。
至于某一些聞風而來的靳家老小,他一概不認,讓他們哪邊涼快哪邊去,自己則快馬加鞭的返回江南。
冬夜落雨,寒意沁人,府衙大院隨著夜色愈來愈深,各院落的燈火也一一熄滅。
好安靜啊……臥房里,範敏兒遲遲難以入眠,少了靳懿威在身邊,日子竟然變得這麼安靜,更糟糕的是,她對什麼事都意興闌珊。
因睡不著,她干脆起身,點燃燭火後,站在窗口看著外頭嘩啦啦的雨勢。臥房里放了暖爐,她一點也不覺得冷,甚至還覺得有點悶熱,索性打開窗子讓沁涼的空氣進入。
她環抱著自己,很希望此時有雙溫暖的臂膀可以抱住她。靳懿威,你還不回來嗎?我好想你——雨水漸歇,一名黑衣人無聲無息的潛入院子,一眼就看見站在窗口的範敏兒。
僅著一件白色中衣的她,在燈火下,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誤入凡塵的仙子。
範敏兒覺得愈來愈冷,正想關上窗戶,一道黑影突然閃了進來,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扣入一個寬闊胸膛中,緊接著她的下顎被迫一揚,該人已經低頭用火熱的吻攫取她的唇。
「嗯——」她嚇了一大跳,但很快就發現這個胸膛的主人是誰,那是屬于靳懿威的味道。
靳懿威緊緊的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身體里,狂熱的吻著她。
這個吻像火,她只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輕輕拍他,她逸出一聲輕喘,他才結束這個唇,可下一秒,她被他打橫抱起,來到床上。
「靳懿——」
「我好想你。」他火熱的舌再探入,恣意糾纏,拉開她的衣襟,撫模她的美好。
太多的思念、太多的等待,還有太多的渴望,靳懿威盡情的愛她,一次又一次將她推到狂亂的激情中,直至她疲累的在他懷中沉沉睡去,他才滿足的跟著入睡。
翌日,冬陽透窗而入,在她柔亮的黑發上映出一金光,長而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映著漂亮的陰影。
他定定的看著她,舍不得眨眼,直至她張開眼楮。
她看著他,笑道,「你昨晚可真——咳——不懂得節制耶,好在我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他一怔,急了,「怎麼了?我弄疼你了?」
她粉臉兒一紅,「沒有沒有,只是你可能得再多養一個人……」
他沒多想,只說︰「皇上封賞很多,再十個我也養得起。」
她倏地瞪大了眼,「我可不想當母豬!」
他一楞,接著才反應過來,雙眸浮上笑意,「你有了!」
她粉臉羞紅,但眼楮發亮,「我想生一個像你一樣的男孩。」
他笑說︰「我想生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孩。」
她蹙眉,「男生能做的事比較多。」
「女子如你,未輸男子。」
「也對,嗯,男孩、女孩,我都愛。」
他俯,深情的吻住她的唇,「我最愛的是你。」
她低笑出聲,熱情回應。
窗外冬陽暖暖,屋內幸福滿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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