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子!」汐情好不容易擠出聲音,試著推開他,卻反被慕容徒軒攫住了雙腕,一把拉進他懷中。
他倏地再次低頭吻住她兩片潤紅誘人的唇瓣,感覺她的戰栗與抖瑟。
汐情吟哦了一聲,那聲音听來是如此的難耐、饑渴,一股陌生的熱潮、酥麻的感覺也立刻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著她,只能無助的在他口中低吟,「嗯……」
慕容徒軒凝唇一笑,滑溜的舌不斷在她口中翻攪,狂猛又貪婪地舌忝舐她小巧的舌尖。
好不容易她終于偷了些許說話的空隙,急喘道︰「不可以了,公子……」
其實汐情不是不喜歡他這麼對她,而是在得知他們一屬靈界一屬魔界,到最後必將反目成仇後,她愁苦、矛盾,只能克制自己不能再深陷了。
「怎麼了?你今天當真有點不對,你隱暪了我什麼?」
慕容徒軒眼神如炬,狎謔地睇睨著她,扣住她腰身的大手卻將她鎖得更緊,讓她的身子緊緊貼住他。
……
慕容徒軒這才撤身,垂眼淺笑,「丫頭,若非無法動你,我還真會要了你。」
汐情的芙蓉面被他剛才粗暴的行徑嚇得蒼白,又听見他吐出的話語,更是難堪得不知所措。但是她仍想知道,為何他現在不能動她?難道是嫌她……慕容徒軒看出了她眼中的疑問,流露出一股濃濃的笑容,「因為時候未到。」
他附上魔力的手輕輕撥開一綹覆在她臉頰的發絲,眼中閃爍光彩,只是他沒告訴她,她的貞節是來誘惑敵人的,而不是他。
「未到?」
「丫頭,你等不及了嗎?」
他沖著她一笑,起身理了理衣衫。
汐情一顆心惶惶亂亂的,不禁氣起自己老愛亂發問的壞毛病。
「再過一段時日你就得和賀山淳一見面了,到時候絕對要有鋌而走險的準備,要知道這趟任務絕不是游戲,你懂嗎?」他斂起笑意,表情一轉為認真。
「汐情知道,既然我已答應公子,就算再危險我也不會後悔。」她認真地說。
慕容徒軒伸出手,輕輕撫踫她的鵝蛋臉,瞬間恢復閑逸的調調,「難怪你那麼得我的疼,我沒有寵錯人。」
汐情被他手指的熱力燙得臉紅,望著他那雙迷蒙又勾人心魂的眸子,連耳根子也紅透了。
她連忙垂下臉,低聲說道︰「希望公子對我的心永遠不變。」
慕容徒軒霍然大笑,性感的唇瓣彎成一道迷人的弧度,「別多慮了,你永遠永遠都是我最珍愛的汐情。」
既然目的已達到,他也無意再多作逗留,誘哄的話因而又說出口,「這些日子你得好好練功,這對你定會有所幫助。如果有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我,我一定會好好教你的。」
慕容徒軒眯起眼瞳,再次瀏覽了一下她迷人的胴體後,這才餃著一抹笑,轉身步出她的閨房。
汐情被他最後一道魔魅的眼神給迷亂了心靈,雙腮頓染桃紅,此刻,她看來是既嫵媚又嬌柔。
她芳唇揚起笑意,安慰自己,或許他對她是有一點點的愛意,否則他不會對她說這些含情脈脈的話語。若果真如此,日後她要向他要回權杖不就簡單多了?
汐情為了不負他的期望,這半個月來幾乎天未明她便起床練功。她時而舞拳,時而耍槍,時而弄刀,將慕容徒軒以往曾教過她的功夫和武器不斷演練,一次又一次,一日復一日,可以說這段日子她所下的苦心和努力比她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還認真百倍。
經過十多天的苦練,她在技巧上的運用已大有進步,內力的提升更是快速,的確是精進不少。
就在這時候,慕容徒軒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命汐情依照計劃潛入雪山門,進而找機會接近賀山淳一。
臨行前汐情對他依依不舍、心有所系,而慕容徒軒則向她再三保證定會讓陸凡埋伏在她身邊保護她。且囑咐她得小心賀山淳一身旁的忍者,千萬得注意自己的安全。
汐情帶著他的叮嚀與吩咐,隨著陸凡來到雪山。一直到「雪山門」邊界處,陸凡才放下她一人離去。
汐情看了看自己一身村姑的打扮,著實沒有把握能騙得了那個叫賀山淳一的人,她甚至對自己的外貌也沒有半點信心。
她想,如果她真能如他所言,憑美色去誘拐賀山淳一,讓他為她著迷,那為何無法奪下慕容徒軒的心呢?
可見他是高估了她,看來,她可能要讓他失望了。
汐情坐在大石上無聊地踢動著腳邊的小石,眼看時間一點一滴地從她指縫中流逝,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前來盤問她,難道雪山門的人全都死光了嗎?
正當她氣餒地想折返慕容山莊時,突然一道黑影沖到她面前,嚇了她一跳。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跑來我們雪山門的地盤,不想活了嗎?」黑衣人面無表情地說著,那目光死沉生冷,讓汐情覺得很害怕。
「我……我是迷了路,才會誤闖入這兒,大爺您別生氣,小女子這就走。」
汐情才走兩步,就被那黑衣人猛力一拉,手險些月兌臼,「哎喲!你怎麼那麼凶,人家已經向你道歉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我走?」
她依照慕容徒軒的交代,柔弱地以退為進。
「你既已踏進我們雪山門,哪有讓你說走就走的道理,再說,我不知道你的底細,模不清你的企圖,看來還是先將你抓進門里再說。」
黑衣人並沒放松手勁,粗魯地將她押了進去。
一進雪山門的大殿堂,汐情立即被黑衣人往地上一堆,跪倒在粗糙的地面,一雙白女敕的膝蓋因而磨破了皮,疼得她好想哭,但她只能咬牙硬撐。
「黑士,這女子是誰,你是從哪弄來的?」
由于汐情低垂著小臉,賀山淳一並沒看見她的臉,只以為是一名庸俗的村姑。
「她在我們雪山門外鬼鬼祟祟的,我懷疑她的企圖所以把她帶進來,請掌門問話。」那名叫黑士的黑衣人簡潔回答道。
「真有此事?」賀山淳一臉色一凜,目露凶光直瞪著跪在他眼前不停打顫的汐情,「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叫……叫情兒,本是要來雪山采草藥的,誰知竟……竟迷了路。」汐情抖著聲說,故意偽裝成一副弱不禁風、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是嗎?把臉抬起來。」賀山淳一蹺著二郎腿,一雙賊眼不懷好意地直往她低垂的秀顏上梭巡。
「小女子一臉污穢,不敢冒犯大爺。」汐情搖搖螓首,說實在話,她的確很緊張,不知道這個雪山門的掌門,會怎麼對付她?
「笑話!我叫你抬起來你就抬起來。」賀山淳一突然大吼,他最恨和他唱反調的女人。
「是……」汐情唯唯諾諾的應道。
她向來隨遇而安的心,也因他這一聲吆喝,變得搖擺不定,她更無法判斷陸凡是否就在附近,孤立無援的她,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她不怕死,也不怕受罪,就怕被他凌辱,如果命中注定她終究難逃這一劫,她必將以死銘志。只是……只是她若平白無故的死了,豈不負了父王的重托,到時候權杖拿不到手,反而造成了天上人間的一片混亂,這種罪過絕不是她負荷承擔得起……好煩啊!
「我說抬起頭來,你還在那兒磨蹭什麼?」賀山淳一跋扈陰森的聲音又再度提高。
「大爺別生氣,小女子抬頭就是了。」汐情頂著上方傳來的怒意,心口陡變亂轟轟的。
最後,她終于抬起臉,眼瞳里映著賀山淳一那張粗獷又黝黑的臉蛋。
他長得並不難看,整體看來幾乎和慕容徒軒難分軒輊,但看慣了慕容徒軒斯文的面貌,賀山淳一那張過于霸氣的模樣,總是令汐情不習慣!
賀山淳一的目光也同樣膠著在汐情那張被塵土所覆著的小臉上。
雖然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但她一雙清靈似水的大眼,正活靈活現地與他對視,不禁讓他對她產生了好奇。
「看你一臉污穢,下去好好梳洗一番,晚點我再叫你來見我。」賀山淳一轉首喚了一聲他身旁的女侍,「銀兒,我就把她交給你,你必須把她打扮得干干淨淨、漂漂亮亮的。」
他劍眉一揚,一雙銳眸興味十足地盯著汐情,潛意識里那股采花的興致又蠢蠢欲動了。
「是,銀兒這就帶她下去。」銀兒毫不掩飾妒意,瞪了汐情一眼,隨之步出大殿堂。
汐情也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恨意,卻也只能無奈地跟著她下去,暫時逃開賀山淳一那雙賊兮兮的目光。
「掌門,我們根本就還沒問出她的底細,你就把她留下,會不會太草率了?」
黑士身負主人的安全,因此顧慮較多。
賀山淳一眼底閃過幾許若有所思的光芒,冷冷一笑,「她一個弱女子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再說我有你、黑風和黑雲三個人在身邊,我還怕什麼?」
傲氣凌人的賀山淳一仰天大笑,壓根沒將黑士的擔憂放在心上。
目前他唯一在意的只有汐情,不知當她洗去一臉的污穢後,那模樣是不是如同她璀璨的眼瞳一般迷人?
黑士又怎會猜不透掌門腦海里正在想些什麼,明知他不高興听,但他還是得提醒他,「掌門,黑士勸您還是少和她單獨相處的好,說不定這名女子是個深藏不露的——」
「夠了,你就會觸我霉頭!平白送到我嘴邊的女敕肉不嘗一口我豈會死心?你別杞人憂天,我也要下去休息了。」他暗皺了一下眉。所謂忠言逆耳、良藥苦口,他根本無意再听黑士所說的任何一句勸告,在數名侍女的陪伴下離開了殿堂。
黑士眉心微擰,決定趕緊連系黑雲與黑風,就算用盡辦法也得阻止掌門去接近那個可疑女子。
之後的數日,賀山淳一幾乎都徜徉在黑家三兄弟陸續送來的女人堆中,玩著左右逢源的游戲,也漸漸忘了汐情的存在。
可以想見這必定是黑士打的主意,在他還沒查清楚汐情真正的企圖和身分之前,他絕不會讓掌門去靠近她。
然而,事情總無法永遠這般順利。
今天,賀山淳一無意間看見他身邊一名女子發上所插的璀璨水鑽時,突然想起了汐情。
它晶亮閃爍的色澤簡直像極了汐情那雙無瑕又黑白分明的大眼,不禁讓賀山淳一的心大動,突然對門外大喊了一聲,「銀兒……銀兒……」
銀兒聞聲立刻推門而入,「掌門,有事嗎?」
「那個叫情兒的女孩呢?我不是把她交給你嗎?怎麼那麼多天我都沒見過她?」
一連串的疑問從他憤怒的言詞中迸出,嚇得銀兒趕緊說道︰「她一直住在東廂,銀兒將她照顧得非常好,請掌門放心且息怒。」
「既然已將她安頓好,你怎麼不來通知我?」
「這……這是黑士交代的,他說那位女子身分可疑,要我盡量別讓她接近掌門。」銀兒委屈又膽怯地說。
「我就知道這是他搞出來的把戲,常以保護我當借口,來違抗我的命令,豈不教人生氣?」他語調里發出憎恨的顫抖。
銀兒站在原地卻不敢吭聲,在這種時刻,她說話幫誰都不對,噤聲才是明智之舉。
「對了,黑家三兄弟他們現在人呢?」他方正的下頷一陣抽搐,蹙起兩道濃眉問道。
「他們近來都忙著在調查她的真實身分,已經好幾天沒回雪山門了。」銀兒老實說道。
自從那日見汐情梳洗過後煥然一新的模樣,才發覺她長得真是美麗動人,對銀兒而言可是不小的威脅,基于自私的念頭,她也不希望掌門見到她。
賀山淳一邪惡的唇角緩緩一勾,「我現在就去找她。」
銀兒心頭重重的一震,這下怎麼辦才好?黑士明明交代她千萬別讓掌門去見情兒,偏偏在這節骨眼上他們又不在,這教她怎麼阻止得了?
她急步追了過去,喚住了賀山淳一,「掌門,您別去啊!黑士他們顧忌的沒錯,情兒身分可疑,您絕不能掉以輕心。」
銀兒快步堵住賀山淳一的路,唯今之計也只有靠美色來誘惑他了。
她隨即賴在他身上,柔聲撒嬌道︰「今晚就讓銀兒陪您如何?這些日子以來,您總是周旋在其他女人間,幾乎把銀兒給忘了。」
「我說銀兒,你吃醋了是嗎?你放心,就算我今晚陪她,也不會把你給忘記的。」賀山淳一哈哈大笑,一抹色欲燻心的微笑漸漸在唇邊浮現。
「銀兒不是怕掌門忘了我,而是怕我在您心目中的地位愈來愈不堪一擊了。」
她委屈地皺著眉,一雙小手不斷在他身上撫觸,彷似野火燎原般,激起他滿月復的欲念。
自十五歲起她便跟在掌門身邊,五年來,她看著他坐擁千萬美女,也明白他絕不會用心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所以盡管耗費青春,只要自己永遠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她可以不計較他的花心。
但憑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她發現他對情兒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為了自己,也為了掌門的安全,更為了黑家三兄弟所托付的重責,她必須纏住掌門,絕不能讓他見到情兒。
「掌門,銀兒的房間就在那邊,您如果不嫌棄……」她拉住他,半帶誘惑、半似勾引地說。
賀山淳一挑了挑右眉,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我說銀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里在打什麼主意?該不會連你心里也只有黑士他們,根本沒把我放在心里吧?」
「不……掌門您誤會了……銀兒是真的想您。我好嫉妒情兒啊!您就答應銀兒別去她那兒好嗎?」
銀兒大驚失色,立即跪下,並以膝蓋移動著小碎步來到賀山淳一腳前,抱緊了他的大腿。
「這樣好了,我晚上就去找你怎麼樣?至于那個情兒,我非得去見見她不可,她愈是可疑,就愈能激起我的好奇。別攔我,否則我當真要生氣了。」
賀山淳一撥開她的雙手,頭也不回地大步邁向東廂。
銀兒大失所望,想不到她服侍掌門那麼多年,竟比不上一個可疑的丫頭!再說,掌門這一去不知是凶是吉,她得趕快去把黑家三兄弟給找回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