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推他,想逃開被圍困一方的牢籠,但他的力量,豈是她這點力氣可比擬的。
楚卿揚抓住她兩手手腕,定在左右兩側,堅硬的胸膛壓向她柔軟的身子。「我不怪你,我只怪那一夜,沒一刀殺了他,可惜讓他逃了,不過那一夜的奇襲,也足以讓他損兵折將,實力大傷。」
即使他極力壓抑,可是那渾身散發的懾人氣場,有著戰場上嗜血的味道,還是讓她心頭打顫了下,那次奇襲,她听說對方損失慘重,這男人真被惹怒時,還真駭人呢。
掙不開他,又打不過他,她雖氣,卻也知道他是在吃醋,吃醋代表他在乎她。
想通這一點後,她心中的怒氣消了,嘟起嘴,一臉委屈。
「我才沒有被他輕薄,而且我為了你,冒著危險收集消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不但胡亂吃醋、興師問罪,到現在還不幫我把穴道解開,就只會欺負我,枉費我下了決心要跟著你,從此做你的好妻子,我看咱們還是和離好了——唔。」
她的唇被他堵住,侵入的火舌狂野放肆,直將她吻得紅唇腫脹,他才把空氣還給她,低啞警告。
「以後不準再提和離,我不允,說,喜不喜歡我?」
「你欺負我,我不喜歡!」
大掌覆蓋住她胸前的柔軟,揉捏著。「說,喜不喜歡?」
「不喜歡!」
他不死心,卯起來跟她硬到底,大掌往下滑去,引得她嬌喘一聲。
「說,喜不喜歡?」他的聲音更加磁啞,帶著七分蠱惑、三分邪惡。
沐香凝脹紅了臉,她很想維持凶巴巴的表情,原本只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誰知道反而引火上身,這男人……這個狡猾的男人……
她緊咬唇瓣,防止自己申吟出聲,美眸已蒙了一層水霧,臉若春潮,她才初經人事,哪里受得了他這般折磨。
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杰,她不是君子,也不是好漢,更不是俊杰,她只是個女子,有什麼好計較的?輸贏不在這一時。
「喜歡,我喜歡,相公,別欺負奴家了——」
她哭著哀求,一聲喜歡,一聲相公,立即融化了他的心,令楚卿揚欣喜若狂地抱起她,立刻往大床走去。
火熄燈滅,落下的帳幔掩蓋住兩副痴纏的身子,長夜漫漫,將軍並沒有因為娘子的投降而饒了她,反而變本加厲。
他終于听到她親口說喜歡,雖然有可能是屈打成招,但他不計較,只要她肯說喜歡就好了。願意說喜歡,表示她不討厭他,人也已經是他的了,假以時日,日久生情,心也會是他的。
清晨雞鳴,沐香凝坐在床榻上,狠狠瞪著那個把她吃干抹淨的人,幾乎一夜的折騰,他的精神卻依然好得不得了,而她則是一臉僬悴,被折磨得癱軟在床上,臉上還有黑眼圈。
荷棠、菊瑤來為他梳洗更衣時,他一臉笑嘻嘻的,她們兩人則是低著頭偷笑。
他倒好,精神飽滿地去上朝了,她則繼續睡回籠覺,起榻時依然疲憊不堪,她懷疑那個臭男人是采陰補陽,把她的精氣都吸走了,否則她怎會一整日都沒精神?
當她把這事告訴茶兒時,忠心不二的茶兒居然跑去廚房找大娘,要求煮些補精養氣的補品給夫人,廚房大娘問什麼原因要補身子?好找對食材對癥下飯,茶兒居然照實回答,說夫人的精氣被將軍吸走了,差點令大娘和廚房其他僕人笑岔了氣。
不到半日,整座將軍府都知道了采陰補陽的笑話,這事傳到沐香凝耳里,讓她躲在屋內,覺得沒臉面見人了,還訓了茶兒一頓,要她以後不可亂說。
不過,經過昨夜的奉獻,沐香凝還是達到了目的,被封住的武功總算恢復了。
將軍夫人的身分可不容易當,之後幾日,她白日在劉總管的協助下,熟悉將軍府的內務以及察看帳冊,加上貴族間來往的邀請書信也多,她必須一一看過,詩會、茶會、酒會,哪些可以禮到人不到,哪些必須親自前往,接著又是哪家過壽、哪家升官,或是哪一家添了金孫等等,都必須送禮祝賀,而且送禮是一門大學問,拿捏不好,小則有損將軍面子,大則得罪了人家。
光是忙這些,就夠她累的了,到了晚上,還得應付那個餓鬼饞狼……
「別亂咬呀,明日還得赴蘭心公主和駙馬的酒會呀。」
沐香凝一手捂著楚卿揚的嘴,一手推著他的胸,這男人白日十足大將軍的威嚴,正經八百的,到了晚上,卻像一只貪吃的狼,專愛往她身上又吮又咬的,非要留下烙印才甘心,害她老是被下人們笑,出門都得系領巾的,才能遮住脖子上的青紫。
楚卿揚就愛看她這副受委屈的憐人模樣,嬌嗔羞怒的沐香凝,美得令他舍不得放手,每日回來,便迫不及待抱著她,與她廝磨雲雨一番。
在折騰完她後,他便摟著她,兩人汗水交錯也不嫌粘膩,在平復喘息的同時,與她天南地北地聊著。
他愛她的聰慧與見識,他很慶幸當初娶了她,如今才明白,原來自己喜歡的是可以與自己一起策馬奔馳在大草原上的女人,能與他討論家國大事,懂他所想、知他所講,與他一起吵吵鬧鬧,氣起來還會發狠與他對招的可愛妻子。
沐香凝癱在他懷里,全身骨頭都快散了,連他事後把自己的小腳當豬腳,意猶味盡地啃咬著,也懶得跟他計較了。
楚卿揚愛她身上每一處,即使她身上不那麼無瑕,偶有幾處小傷疤,在他眼中也是完美的,就拿她這雙天足來說吧,怎麼看怎麼可愛。
「你腳背上的傷疤是怎麼來的?」大掌握著她的右足,姆指指月復摩挲著腳背上的疤痕,只有淡淡的粉紅色痕跡,並不破壞她一雙天足的美麗。
「被蛇咬的。」
「無毒?」
「有毒。」
他听了訝異,有些心疼地問︰「何時被咬的?當時想必很驚險吧。」
她嗯了一聲,嗓音帶了點慵瀨。「是呀,小時候和師兄弟去溪邊玩水,不小心被藏在石頭縫里的小蛇咬了,當時大家都嚇壞了,幸好大師兄機警,多虧他幫我把毒吸出,否則——」
「什麼?!他幫你把毒吸出?用嘴?」楚卿揚的聲音轉成了冷硬,原本斜躺的身子也挺直了背,目光變得危險。
「當然是用嘴吸——哎呀,你做什麼這麼用力?」她的腳突然被他收緊的力道捏疼了。
楚卿揚听了很不高興,她這一雙天足,除了他,居然還有另一個男人用嘴踫過,讓他一時醋勁大發。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大師兄就像兄長一樣疼我,要不是他,你現在哪有機會抓我的腳,放開啦!」
楚卿揚明明知道她說得對,被毒蛇咬到,若是沒及時把毒血吸出,必然斃命,可是一想到她的腳被另一個男人親過,他就十分不舒服,大掌抓住不放,幼稚地放在唇邊親著疤痕,似是要蓋印一般,宣誓所有權。
「啊——好癢——不要——」
她一邊笑一邊拍打他,真沒想到這男人一拗起來跟個小孩子似的,都是陳年老醋了他也要吃,不過見他這麼在意自己卻讓她心中甜甜的。
男人也是要哄的,所以她立刻求饒,而求饒的結果,只會引來這男人的得寸進尺,笑罵聲最後轉成了呢喃喘息,魚水歡情,延續了這一夜的繾綣。
隔日是休沐日,亦是蘭心公主府的赴會日,沐香凝難得盛裝打扮,因為她是將軍夫人,代表的是將軍府,可不能再像平日那樣穿得隨意。
她這人有個優點,別人給她三分好,她便奉還十分,楚卿揚寵她,她自是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絕不丟他的面子。
四位假小妾不愧是有經驗的,她們不只是護衛,對貴族間的交際往來亦很熟悉,遂奉將軍之命,特來協助夫人。
以往,她們隨著將軍赴宴時,名義上她們是將軍的妾,私底下,她們專門打探消息,將收集來的密報交給劉總管,劉總管看起來為人老實,其實是將軍的軍師之一。
赴宴的前幾日,沐香凝就不斷復習四位小妾解說過的朝中各派人馬情況,哪位大人與哪位大人是死對頭,誰是皇妃外感派,誰又是哪位權臣的人馬。
這看似普通的宴會,其實牽涉到各黨各派的權力斗爭,四位小妾極盡所能地分析,沐香凝也努力記住這復雜的權力關系。
荷棠、菊瑤為沐香凝梳妝打扮,每一處都小心謹慎,一絲不苟,茶兒也跟著學習,因為以後她將跟著夫人出入權貴皇族的邀宴,必須更加機靈。
當沐香凝被荷棠、菊瑤攙扶出來時,等在馬車旁的楚卿揚正與石松等人談話,听見下人通報,夫人來了,遂轉過身來。
一見到妻子,楚卿揚目光大亮。
盛裝之下的凝兒,明而不艷,溫婉而不媚,端莊大方,珠環釵飾戴在身上,襯得她美麗不可方物,而一身淡雅蘭裙,顯出她的矜貴與優雅。
楚卿揚驚艷得移不開眼,這是那個往昔調皮刁鑽的女人?她現在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仿佛氣質天生,渾然天成。
他這時才真正意識到,他的妻子是權臣大官之女,有著高貴的出身,只不過平日沒特意表現出來罷了,一旦有需要,她也可以華貴端莊,表現出嬌柔美態,如同花朵在春天時飄香,楓紅在秋天時絢爛。
棋翎等四位小妾和荷棠、菊瑤等人,都喜孜孜地在一旁看著,這可是她們的心血,果然見到將軍和其他男人都看傻了眼。
唯獨一人例外,石松專注地盯著茶兒,她也特意打扮了下,畢竟將軍夫人的貼身婢女也得體面才行。
茶兒感受到一股熱切的視線,不由得瞄了下,冷不防與石松的目光撞上,她趕忙收回視線,表面上極持鎮定,心頭卻不由自主地怦怦亂跳。
自從那次石松突然吻了她,回到將軍府,她就特意避開他。
她搞不懂這男人,覺得他很危險,就算遠遠見到他的身影,也會讓她內心騷動不已,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她盡量避著,而這回避的舉止,也被石松看在眼里,幽黑的眸底,微微閃過亮芒。
沐香凝見到楚卿揚如此火辣辣地盯著自己,雙頰微微臊紅,心底卻有說不出的得意,女為悅己者容,見到他眼中為自己燃燒的驚艷火光,不枉費她耐心忍了兩個時辰。
泡花瓣浴、挽面拔毛、抹珍珠膏、全身燻香等等,經過這一連串的過程,接著畫黛眉、上脂粉、抹胭脂,梳著繁復的發髻,忍受頭上那些釵環的重量,以及一身走路不方便的衣裳,踩著不好走的厚底繡鞋,像只孔雀需要被人攙扶才能走路的折磨,在瞧見楚卿揚的痴迷傻笑後,一切都值得了。
「讓夫君久等了,咱們走吧。」
她一雙美眸燦若星辰,如蘭的淺笑對他散發媚態,勾得楚卿揚心頭一蕩,傻傻地點頭。
伸出的大掌,握住她縴細的柔荑,將軍扶著夫人上了馬車,出發前往蘭心公主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