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炸機送來,筱魚冷笑兩聲,叩叩叩,三杯,干了。
「還有三杯呢?!」她朝那邊喊︰「還有三杯!」服務生趕緊送來。
廖筱魚眼楮一閉,咕嚕嚕干棹,一杯一杯又一杯,瞬間秒殺完畢。剎那月復中像有火,從喉嚨竄燒起。她嗆到,咳嗽。眼楮朦朧,頭腦飄飄,身子浮浮,頭疼——陳康鳴面露驚恐。「她酒量好嗎?這個酒精濃度超高的!」轟炸機竟然一口飲下的狠角色喔。「不知道。」方利澤臉色很難看。
廖筱魚忽然站起,指著天花板。「我!要唱歌了,你們統統給我听好!」方利澤抱頭,頭痛。
「她醉了。」陳康鳴猛拍方利澤。「帶她走,我有不祥的預感。」
「怎麼辦?要不要叫救護車?!」黃沛莉好緊張。轟炸機好像把這女人的大腦炸毀了。
朦筱魚彷佛得到天啟,或腦內開竅,還是听見神的聲音?她豁然開朗,前路光明,世界和平,人人有光,她抬腳往沙發一踩。
「喂?」方利澤趕緊抓穩她身子,她咐地踩跳,躍上桌面,指著天上喊。
「(yellowsubmarine)!A婆(yellowsubmarine)!」這首歌?
淪陷在前女友憤慨中的高偉仁忽然醒了,他醉茫茫看見那個站在桌上的女人。「筱魚?!我的筱魚?!你來了?你終于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高偉仁顛顛倒倒往她的方向沖。
「筱魚——」
筱魚愣住,眯起眼,看著那喊著奔向她的男人,她笑了。「偉仁——」
「筱魚——」
「偉仁——」
筱魚張開雙臂,高偉仁瞄準那溫暖的懷抱投奔過去——啊,好痛,撞上一堵銅牆鐵壁,身子被人揪走,目色迷茫中,對上一雙好凶的眼楮。
高偉仁露齒笑。「大哥……」
「大哥?」站在桌上的廖筱魚也露齒笑。
方利澤朝高偉仁掄起拳頭。「又想被我揍?」
「呃……什麼?」高偉仁縮肩癟嘴。「我怎麼了?」方利澤朝後頭看戲的兩人喊︰「黃沛莉,叫計程車,把這家伙帶出去。」
「嗄?」
「快!」
可惡,黃沛莉痛心,愛慕的男人竟要她做這種沒營養的事。
「我覺得我是女生,應該是我留下來照顧這女的,你送這個男的回去。」她試探地問,換來方利澤一瞥。「喔,好,我打電話叫車喔。」
「偉仁,來,跟我唱,vellowSubmarinewvellowSubmarine。」箱魚在桌上親正步了,方社澤拉她下來。
「下來!」
「不要。」筱魚掙扎。
「快點!」
「我不要!」再次掙月兌他手,但方利澤直接雙手握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拽下來。
筱魚栽入他懷里,竟格格笑起來。「,吃我豆腐。」
「最好是有豆腐可吃——」方利澤咬牙切齒。
「我眼楮好癢。」
「不要揉!」
「可是好 喔。」
「我叫你不要揉!」
陳康鳴看著這一幕,朝黃沛莉說︰「這個,該不會是他喜歡的女人?」
「你又知道了。」黃沛莉心酸酸,她愛慕老板很久了說。她隱約感覺到,這衣著恐怖、妝容詭異的女人,方利澤非常重視。她帶著僅存的一線希望,鼓起勇氣,湊過去問正忙著制止筱魚揉眼楮的方利「她是不是你妹?」
「不是。可惡,不準揉!廖筱魚,你想瞎了嗎?」方利澤一手摟著筱魚,一手制止她揉眼楮。
「她是你姐?」黃沛莉問。
「不是……我叫你不要揉了!站好,給我站好!」
「是!」筱魚閉眼,雙手貼在臀部兩側,雙腿並攏,立正站好。
「她是你繼妹?」黃沛莉再問。
「你到底要不要叫計程車?!」方利澤吼道。
「都不能問喔?」黃沛莉傷心了。
「啊哈?」筱魚指著黃沛莉,笑了。「戴牙套欸,哈哈哈,你有牙套——」黃沛莉閉嘴,打電話叫「樞——」這時,搖滾歌手高偉仁趴到沙發吐了。
方利澤命令陳康鳴。「幫沛莉把那家伙扔進計程車,我買單。」
「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
「因為PUB經理過來了——」
「啊、Sam,沒事,沒事喔,我們馬上把這兩個瘋子帶走喔。」陳康鳴跟經理哈啦,趕緊塞幾張紗票給他。「清潔費我付,我們馬上走。」
陳康鳴不情不願地和黃沛莉拖高偉仁出去。
方利澤嘆息,抓住筱魚,往外帶。
走到外面,到了車前,他讓筱魚靠牆站。
「你站好。」他拿出鑰匙開車門。
筱魚往地上滑坐。
「喂,」他趕緊扶住。「我被你氣死,站好啦。」
「我好開心。」筱魚往後栽。
「小心!」方利澤趕緊收攏手臂,讓她靠在身上。終于把她塞進車內,方利澤上車。
「嘔——」筱魚捂嘴。
「敢吐你就死定了!」
「沒……有。」
「不會喝還跟人家喝個屁,轟炸機?轟炸機喝六杯?」忽然音樂響,筱魚暈眩地看向方利澤手機,它閃著光,還顯示來電者。
「紫薇?紫薇?是那個紫薇嗎?」她激動嚷嚷,方利澤搗住她嘴,接電話。
「喂?正要開車……嗯——」」筱魚大
筱魚搶走手機,朝手機吼︰「壞女人!不準打來,不準騷擾他——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一只大掌覆住她整張臉,按到一邊去。
方利澤搶回手機。「喂?」
「怎麼回事?那是誰?」江紫薇驚愕。「晚點打給你。」他關掉手機。
「哈哈哈哈哈——」筱魚還在笑。
「笑吧,盡量笑。」方利澤凜著臉,發動車子。「明天讓你哭個夠。」
「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過啊去,又喝了第二杯——」她大聲唱。
「唱吧,唱吧,明天讓你沒聲音。」
「明知道愛情像流水??管他去愛誰?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
「嗟。」方利澤不屑。「為那種爛人發酒瘋?真沒用。」
「明知道愛情像流水?管他去愛誰!」
筱魚唱得更大聲,眼里有淚。笨蛋,他笨蛋!沒錯,她是沒用,但是讓她感到自己很沒用的人,不是高偉仁,是身邊這個壞家伙!
方利澤專心開車,But很難。
有人,一直申吟。
「唉喲,我好暈。」筱魚一下睜眼,一下又閉上。「好暈喔。樞——」
「不準吐!」方利澤大叫。「要是敢吐在我車上,你就死定了!」
「我想吐,我忍不住,樞——」
車子疾駛路旁,猛,煞住。
方利澤下車,拉開車門,解開安全帶,將筱魚揪出來,拖到路邊水溝蓋正上方。
「吐這里!」
筱魚被他拎著,看著水溝蓋,瞅了好,會兒,沒吐。天氣冷,夜里風大,超級怕冷的筱魚,不住地「不是要吐嗎?快啊?」他在她身後催促。
「再等一下。」
「快點!」
「不行,這不是馬桶。」
「,這是水溝,我去哪兒生馬桶給你?!快吐啦!」
「好……你等我一下,我要感覺一下。」感覺什麼?冷靜。方利澤深吸口氣,要冷靜,這都是業報,誰叫他偷她家錢。
廖筱魚站足五分鐘,終于有決定。
她站直身子。「我不想吐了,現在沒有要吐的感覺了,哈。」還敢笑?
「走。」方利澤又把她像雞仔那樣揪回車內,塞到座位,扯開安全帶,鎖住她的腰。
筱魚大叫。「放我出去!干麼綁我?!」
不過是個發酒瘋的
「是安全帶。」忍耐,干大事的人,心量要大,關關難過關關過,我可以的,女人,我可以搞定!
方利澤重新回到車上,發動汽車,上路。
筱魚喃喃胡說些他听不懂的話,然後閉眼,乖了一會兒。
但是……
「唉喚」
又來了。
方利澤很緊張。「你……又怎麼了?」
「我好暈,你開太快了啦。」
「已經開夠慢了好嗎?」
「我要吐了——」
「不準吐!」
「我忍不住了,嘔——」
很好,前次動作再來,回,汽車停妥,這回沒水溝了,他把筱魚架往路旁草叢。
「快點吐。」
「好冷。」筱魚顫抖。
「快吐完回車上就不冷了,快!」
「真的好冷,我想在車里吐。」
「想死的話你試試看!快啦——」
筱魚蹲下,抱著膝蓋,瞪著暗暗草地,好專注地,凝視著即將被她玷污的方寸之地。然後,她看著看著,又有了結論——「這不是馬桶。這是恰查某,這個白白的是它的花,」听,听!多麼深奧,多麼了不起的結論,要你吐你給我開始分析草皮嗎?
「你就當給它施肥好了,快啦。」
「方利澤。」
「干麼?」
「腳好痛喔。」筱魚按著右腳。
「我看。」
他蹲下,拔去她右腳的高跟鞋,發現她的腳跟磨破了,這是不習慣穿高跟鞋造成的。「活該,誰叫你穿高跟鞋。」
「江紫薇也穿高跟鞋。」
「你是江紫薇嗎?高跟鞋不適合你。」
「為什麼我就不適合?少看不起人喔。」
「因為你穿很丑!快吐,廢話真多。」
「掰掰。」筱魚不爽吐了,搖晃著,站起來,就往右邊走。
「喂?」方利澤追過去。「你掰什麼掰?」抓住地,卻被她甩開。她大步前行,而且腳步高低不穩,只一只腳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