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屠譽後背頓時冷汗涔涔。
太子將兩張手印往屠譽臉上一丟,神情一凜。「這兩個指印分明是不同人,你身為京兆府尹,辦案竟然如此草率,單憑一張賣身契便將逃奴這帽子扣在一個清白無辜的女子身上,本宮今天說你屠譽是冒名頂替的逃犯,你認不認?」
屠譽心頭咯 了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眼神倉皇的看向葉宰相,卻發現葉宰相一副不關他事情的模樣。
今天這事可都是葉宰相指使的,怎麼這會兒葉宰相一點也沒有要出面為他說話打圓場的意思?
「不,太子殿下,花穎的確就是花小蕊,不只柳氏可以作證,民婦也可以作證!」汪氏沖向前跪在太子跟前,扯著嗓門大聲說著。「當年花穎婬亂後宅被沉潭,沖到下游後被岳陽救起,花穎獲救的時間與花小蕊被沉潭的時間是吻合的!」
婬亂後宅、沉潭?!這話一出,喜堂里又是一片嘩然。
「太子殿下,穎兒雖然是微臣在河中救起的,但單憑時間吻合就一口咬定花穎是李府的丫鬟也太牽強,況且方才已有指印可以證明花穎與花小蕊根本是不同人,還請太子明鑒。」
岳陽抱拳說道。
汪氏死咬著花穎,讓岳大嬸氣得一口銀牙幾乎都快咬碎。她趕緊跪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汪氏曾經是民婦的二嫂,她因為偷竊被抓去關、又害夫家損失一大筆銀子,二哥才將她休棄。
「此婦人在村里是出名的好吃懶做、無賴撒潑,向來滿口謊言,當年民婦得了雀蒙眼,一到晚上便看不見,我兒因為跑鏢的關系,有時會幾個晚上都不在,因此以一晚三十文錢請汪氏代為照顧民婦。
「汪氏挾著照顧我的恩情,常常未經民婦或兒子的同意,自我家順走一切她看中意的東西,我們之所以隱忍著沒有報官,正是因為有時必須拜托汪氏照顧民婦之故。
「自從穎兒來了後,她不管岳陽是否有出去跑鏢,每晚總是照顧著我這瞎眼婆子,汪氏少了這份收入,便記恨穎兒,加上當時汪氏為了一只自我家順走的雞腿,誣陷許氏的三個孩兒偷了她家的雞腿。
「穎兒為許氏母子出頭,指證那雞腿是汪氏從民婦家順走的,讓民婦的二哥毒打了一頓後,她對穎兒懷恨在心,因此率人到民婦家中搶奪,民婦家中這才告官,汪氏也才因此坐了一年的牢。
「太子殿下明鑒,對于一個滿口謊言又愛貪小便宜的偷兒,她的話能夠相信嗎?難保她不是被收買,在今日特意前來破壞我兒的婚禮!」岳大嬸說著說著,悲傷淒苦的眼淚便不停掉下。
站在賓客間的許氏跟曾書翰等三個孩子也趕緊跪到太子跟前。許氏說道︰「太子殿下,雞腿這事民婦的三個孩子可以作證,當年那只雞腿是被貓叼走的,汪氏誣陷他們三個偷了她家雞腿,小姐為三個孩子證明清白,還拿大筆的銀兩請大夫為民婦治病,民婦這一條命才能活到今天,沒想到汪氏又故技重施,誣陷清白無辜的人。」
「是的,太子殿下,這事草民亦可作證,當年草民也是堂上證人之一。」高掌櫃也站出來指證。
「由此看來,汪氏的話是不足以相信,一個謊話連篇的騙子,隨口所說的話如何讓人信服!」太子陰鷙的眼狠戾的落在屠譽身上,若有似無的輕聲低喃,「屠大人的官真是愈做愈回去了……」
輕幽幽的一句,讓屠譽瞬間打了個寒顫。他倉皇的朝葉宰相看去,葉宰相卻依舊像個無事人一般,讓他的心是掉到了谷底。
岳陽冷聲問道︰「不知屠大人現在是否還要看我娘子的臉?」
「要是……要是能確定一下也是好的……」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太子嘴角漾著冷笑。「屠大人好大的官威,竟然從頭到尾都未將本宮放在眼里……」
屠譽這腦袋竟能夠坐到京兆府尹這位置,真的讓他很懷疑屠譽是用了什麼手段坐上去的,手中又有多少冤案?看來朝中官員是得好好整頓一番了。
屠譽趕緊抱拳道︰「臣這也是抱著勿枉勿縱的原則求一個謹慎,才會如此要求,還請太子殿下見諫。」
「夠了,既然你說勿枉勿縱、一定要確認,本宮就代替岳大將軍同意你好好確認一番,不過得等拜堂後,新郎官揭了喜帕,你要怎麼看就怎麼看。但是本宮警告你,要是看了後,你再拿不出確切證據證明大將軍夫人就是逃奴,那你就自個兒辭官吧。」太子現在多看屠譽一眼都覺得礙眼,好好一個喜事被他攪得烏煙瘴氣。
太子這話一出口,不只在場所有受邀官員全倒抽口氣,連屠譽本人也驚得跌坐地上。
「就算是逃奴,元貞國的律法也寫明,沉潭之人若生還,所犯之罪一筆勾銷,即使確定花穎曾在李家為奴,可她已死過一次,也可說與李家無干了。這條律法你竟然不知,還當什麼京兆府尹!」太子頓了頓,才道︰「還看嗎?」
「不、不用了,光那兩個不同指印就能證明她們不是同一人……」
「那你還要在這邊耽誤吉時?」
「下、下官這就告退……」屠譽自地上爬起,領著手下就要離去。
「等等!」
「不知太子殿下還有何吩咐?」屠譽心慌的問道。
「你帶著這兩個婦人到大將軍的婚禮來鬧事,你以為這樣把人帶走就沒事?」
「太子殿下請放心,回去後下官會嚴加審理這兩名婦人,逼問出是受何人指使,給大將軍跟太子一個交代。」
「滾吧!」
灰頭土臉的屠譽帶著一干人,在眾人的嘲笑中灰溜溜地跑了,而被中斷的婚禮則繼續進行。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激情退去,再次醒來時,花穎睜開迷蒙的雙眼,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正趴在岳陽的懷中,與他密不可分,宛如藤蔓般緊緊交纏。
昨晚是他們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只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夢到的不應該是自己的丈夫嗎?
她怎麼會又跑回現代去找盛嵐了?
回想著自己方才回到現代,發覺她生病了,而她口中的那家伙正在照顧她。
那家伙在盛嵐耳邊說了好多事情,都是有關于盛嵐的,花穎本想等盛嵐醒來再告訴她那家伙在她耳邊說的話,可是還沒等到她醒來,自己又被拉回古代了。
她眨了眨慵懶迷離,還帶著氤氳水霧的眸子,迷戀地看著身下男人帥氣俊美的臉龐,在搖曳的燭光映照中,一向淡然冷漠的臉上添了幾分暖意,也更顯得深邃迷人。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仔細欣賞岳陽這張宛若上帝杰作的臉龐,讓她禁不住想抬手撫模他的眉眼,而她確實也這麼做了。
食指輕輕地滑過他的眉眼、挺鼻,一路來到性感誘人的唇瓣上,就在她沿著輪廓描繪著他的唇型時,岳陽突然張嘴,一口將她的食指含進嘴里,調笑的瞅著瞪圓一雙水眸的她。
「啊,你裝睡!」看見他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意,花穎才赫然發現他從頭到尾都在裝睡,想抽出被他含在口中的手指,沒想到他卻變本加厲,時輕時重,時淺時深地吸吮著她的食指,一絲絲麻癢的觸感宛若小火苗般不斷在她身體里奔竄燃燒,讓她渾身一陣虛軟。
沒多久,這股異樣的感覺全匯集到了腿間,像是有團小火球在燃燒,焚得自己白女敕的長腿忍不住摩挲著他健碩的雙腿,藉此轉移不斷在體內激竄的狂潮。
「我的妻子醒來,一臉迷蒙地像是在想什麼事情,我這做丈夫的自然要好好反省,是不是昨晚有哪個姿勢做得不好,惹得妻子不開心,下次改進。」
岳陽嘴角勾著笑看著妻子嫣紅的臉蛋,嬌美的如盛開的櫻花般艷麗動人,知道妻子動情了,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
當花穎再次從睡夢中醒來時,岳陽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桌案邊,看著剛送進屋里的公文。
「醒了。」他輕笑道。
花穎捂著棉被,楞楞的看著他,「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過午時。」
午時?!花穎驚叫一聲。「啊——」火速掀開被子急著要下床。
他走過去,雙手按著她赤果的肩。「怎麼了?」
「要敬茶啊,新媳婦第一天要給公婆敬茶!」
「不用,娘一大清早便叫人來交代,讓我們兩個在房里多待些時間,不用趕著過去敬茶,平時怎麼來就怎麼來,不用特別改變。」
花穎臉蛋瞬間爆紅,尷尬低呼了聲,「丟死人了,娘怎麼這麼說……就好像在跟人家說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
「依為夫看不只三百兩。」
順著岳陽那帶著一絲揶揄笑意的眼神,低頭一看,花穎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毫無遮蔽、赤|果|果地出現在岳陽火燙的眼眸前。
「啊!」驚呼一聲,她又迅速地拉過被子將自己整個蓋住。
粉頰含羞,似水的眼眸里依舊春情閃動,讓岳陽看了下月復又是一陣火熱騷動。「娘抱孫心切,自然會這麼說,娘都讓我們不用急著去敬茶了,我們就如她的意多休息一會。」
岳陽拉開被子低頭吮著她燒紅的臉蛋,熾熱的唇順著優美的線條一路往下游移,在縴細滑膩的頸窩上來回,大手罩上上頭布滿點點殷紅的雪胸。
這時,緊掩的門扉傳來一陣敲門聲。「主子,太子派人來傳話,請您到前頭大廳。」
岳陽不悅的挑了挑眉,不爽地咕噥抱怨,「太子跟那討人厭的屠譽一樣,專門破壞我們的好事。」娘子的味道這麼美好,他才想再度回味,就被人給破壞,真叫他郁悶。
「好了,你快出去,不要讓太子的人等太久。」花穎輕輕地推了推他。
「為夫先抱你到浴間梳洗再過去。」他一把將赤果果的她自床上抱起,往浴間的方向走去。
「別,我自己去,好歹我套件中衣……」她尷尬地掙扎著,捂著自己赤|果的身子。
岳陽自有一套邏輯。「你我已是夫妻,該看的都看了,有什麼好尷尬的,套件衣裳一會兒進到浴間還不是要月兌。」
「那也不能這樣光溜溜的啊……」
「又沒有便宜到別人,有何關系。」
說不過他,花穎只能任由他抱著她進入浴間。
花穎被他直接放進加了舒緩藥草的熱水里,她一坐進浴桶,立刻將自己整個臉埋進水中,不讓岳陽看見她。
雖然是在自己的屋里,但是不著片縷的被他這樣抱進來,讓她真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直接鑽進去,實在太丟臉了。
岳陽看著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將自己整個人埋進水里的妻子,淺笑了下。「衣服就放在一旁的櫃子上,你慢慢泡,這水里加了藥草,可以舒緩疲憊跟酸痛,我先出去了。」
隔著水,花穎仔細听著岳陽的腳步聲,確定他人已經離開,腦袋才探出水面重重的喘了口大氣。
唔,好舒服,這水的溫度剛好,又加了藥草,一泡進水里,她就感覺全身的毛細孔都張開,舒服得忍不住想尖叫。
泡了澡後,果然所有酸痛都不見,整個人神清氣爽,她輕吁了口氣後離開沐浴桶,穿起中衣,一邊擦著濕發,一邊走出浴間。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當她回到房間,岳陽已經從大廳回來了,正坐在窗邊的矮榻看著公文,速度之快讓她有些詫異。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太子派人來告知我柳氏跟汪氏兩人昨天已經判刑,各打五十大板後,發配到北疆當奴僕,還有屠譽貪贓枉法、買官收賄的證據,昨晚也被送進了御書房,今天一早他便被罷官,發配邊關的采石場做苦役。」他面無表情地將剛得到消息告知她。
她錯愕的瞪大了眼。「這刑不會判得太重嗎?」
「一點也不冤,他沒有那實學卻坐上那位置,你可知道會有多少冤獄、多少人枉死?發配邊疆對他已是仁慈。」
花穎坐到他身邊擦著濕發,「對了,岳陽,那個賣身契是怎麼回事?」這事她一直沒弄清楚。
「柳氏手上那一張是假的,她那不肖的小兒子因欠下賭債,怕被人剁手指,為了還賭債,我讓人要他偷了真的賣身契,他隨便弄了張假的將真的掉包,而真的賣身契便到了我的手中。」他放下手中的公文,拿過她手里的布巾幫她擦拭著濕發。
「原來是這樣。」她恍然大悟的點頭,突然眼楮一亮,笑咪咪的看了他一眼後,撲進他懷中。「夫君,你對我真好!」
岳陽眼神柔和的看著像只貓咪一樣窩在他懷中撒嬌的妻子。「凡是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柳氏的報應不是只有這樣而已,她恐怕萬萬想不到,當她與葉翩翩合謀的同時,她的大兒子已經被打入大牢、小兒子把所有家產敗光,而李大富已經淪為乞丐。
相信柳氏知道這些事情後一定會懊悔萬分,後悔自己起了這害人之心。
至于葉翩翩,要是她就此安分,他不會去動她,要是她依舊存著非分之想,企圖對穎兒不利,那就別怪他了……
柳氏跟汪氏到花穎跟岳陽婚禮上鬧的那一出,雖然平安落幕,但並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們兩人的說詞。
有一大半的人深信花穎是出身低賤的奴婢,尤其是葉宰相一黨,在他們的眼中,岳陽就是自甘墮落,娶了她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女子為妻,因此在朝堂之上,對岳陽總是刻意排擠,諸多不敬。
岳陽回到府里雖然不說,但是花穎從到麗川休閑客棧用膳的客人的閑聊中也能清楚知道,岳陽自從娶了她,在朝堂上的地位就變得十分艱難。
雖說麗川休閑客棧並沒有因這事情遭受到波及,生意依舊火紅,但她知道,這是因為外界有很多人都以為齊王爺才是老板,並不知道幕後主子是她,否則就算客棧不用暫時歇業,里頭附設的餐館和點心坊也得先關門。
這事是因她而起的,她該如何幫岳陽擺月兌眼前這困境呢?唉,真是傷腦筋。
「少夫人,你怎麼了?這些天總是唉聲嘆氣的。」百合端著剛煮好的綠豆湯進入內廳,才一踏進,便听到花穎在長吁短嘆。
「婚禮上那一事,現在影響到了你們少爺的前途,他處處遭受排擠非議,我想幫他解決眼前困境卻又苦無辦法,煩啊!」
「這也是個麻煩問題……」百合感同身受的皺起眉頭,「雖說少爺是太子黨的,但是這天下畢竟是皇上的,而皇上又重用葉宰相,只要葉宰相不點頭,他的黨羽一定不會讓少爺有好日子過的。」
花穎驚詫的看著百合,「看不出啊,百合,你竟然對朝中的局勢看得如此透徹!」
「少夫人,你不是常說,雖然我們是做生意的,但是也要了解時勢,才不會壓錯寶,所以來到京城後,我就費了一番工夫去暗中了解一番。
「我連那些官夫人的口味都打听得一清二楚,這樣以後少夫人要是開了翻糖蛋糕店,我也才能投其所好啊,保證生意長紅!
「像太傅夫人就喜歡糯米做的紅豆糕,可是胃不好不能多吃,還有他們府上的三小姐,之前跟一個書生私奔,被太傅派人暗中追回,那書生被派去的人活活打死。」百合小聲地說著外面的人根本無從打探到的機密消息。
「不簡單唷,百合,不過你是怎麼打听到那些官夫人的口味跟喜好啊?」這點花穎倒是很好奇,連私奔這種這麼隱諱的秘密她都能打听到,實在厲害!
「少夫人,你之前做的飛天仙女在太後的壽宴上大放異彩,所有人早就眼巴巴地等著翻糖蛋糕屋開幕,一堆人早想嘗嘗讓太後贊不絕口的翻糖了,雖然我做的翻糖技術跟口味沒有少夫人那般純熟,不過還是能唬唬人的。
「有時我上街會遇到一些官夫人或是小姐們的丫鬟,踫在一起了便會閑聊幾句,我就把我做的那一些失敗品拿出來請她們吃,她們趨之若鶩,多吃兩次點心,就什麼消息都說了。」
花穎楞楞的看著百合,百合竟然走甜點外交的路線,得到一堆她意想不到的情報。
她楞怔的表情倏地讓百合心慌不已。「少夫人,你是在怪百合嗎?」
花穎回神過來大笑了聲,用力拍著百合。「好啊,百合,很好,你做得很好,以後繼續,回來後把你打探到的事情都記在本子上交給我,這對我們以後開店有很大的幫助。」
「好的,少夫人,我——」
忽然間,砰砰砰地接連幾聲爆炸,一陣天搖地動,「轟」地一聲,一朵蘑菇狀的黑雲竄上天空,整個京城瞬間被濃密的黑雲給遮蔽。
這接連幾聲的爆炸跟天搖地動,將房頂上的灰塵都給震落,花穎用手遮著頭頂,驚嚇的問道︰「天啊,這爆炸聲是怎麼回事?」
「不清楚,少夫人我們趕緊出去看看吧,這屋子都在搖晃,看起來不太穩,要是被掉下來的房梁砸到那就不好了。」
「嗯,我們快出去。」
她們兩人剛走出屋外,發現院子外也有不下少下人被這爆炸聲給嚇得沖出屋外。花穎才要到大廳去問問情況,便看見呂管事匆匆來到。
「少夫人!」
「呂管事,方才的爆炸聲是怎麼回事?」
「不清楚,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從那爆炸的方位和這爆炸威力來看,應該是制造火藥的火藥庫爆炸了!」
「火藥庫爆炸?!」花穎跟其他下人听到呂管事的判斷,紛紛詫異地驚呼。
「依老奴的猜測應是這樣。」
「北邊……」花穎突然想起一事,焦急的問道︰「呂管事,我記得那些跟岳陽一起回來的士兵是駐扎在北邊,他們會不會遭受到這場爆炸波及?」
「士兵們是駐扎在城外,要真的是火藥庫爆炸,就要看爆炸程度,依老奴看,應該是不會牽連這麼廣,只是附近的老百姓就糟了……」呂管事臉色很難看的分析。
「不行,發生這麼大的爆炸,死傷一定很嚴重,朝廷救助肯定是慢民間一步。」花穎听完後馬上下令。「呂管事,你現在就去開倉庫把可以用的物資全部拿出來,例如藥材、棉被、衣物這一些,整理好立即送到災區,還有讓人備好馬車,我要到現場去看看。」
「好的,老奴即刻處理。」
「這時候一定沒有人想到要煮飯給災難現場的人食用,百合,讓人到客棧去交代陳管事,要他馬上調撥一批人趕過去幫忙救助傷者。
「同時讓客棧里除了主要廚房外,其余附設餐館全停止營業,所有食材全力供應煮大鍋飯給救難人員還有傷者們食用。入夜後會變冷,還要把客棧倉庫里儲備的被子拿到現場。」
「好的,少夫人,我馬上交代下去。」
花穎趕回自己屋子,拿了件披風便要趕往爆炸現場。她才剛彎身要進入馬車,百合便提著裙擺不顧形象地喊著她——
「少夫人,等我,我也一起去!」
當她們到達現場時,整個城北猶如轟炸過後的廢墟一樣,觸眼所及滿目瘡痍,血流成河,遭到嚴重炸傷的百姓或靠或躺或坐地蜷縮著身子痛苦哀嚎。
這里只是外圍地區,受傷就如此慘重,更靠近里面,花穎真不敢想象那是何種慘烈情景。
「你是什麼麼人?閑雜人等不可進入,馬上離開。」正當她們要更往里頭的災區走去,一名士兵凶惡的要將她們驅離。
花穎試圖解釋,「這位大哥,我們是來看有哪里需要幫忙的。」
「將軍夫人!」這時,常跟在岳陽身邊的一名副將正巧經過。「你怎麼會在這里?」
「宋副將!」花穎也沒意料到會在這里踫到熟人,「我們是來送物資的,爆炸剛發生,一定很需要這些用品。」
「夫人,大將軍在里頭,你跟屬下來吧!」宋副將領著她們進入最嚴重的災區。「爆炸過後的第一時間,大將軍就率救難兵趕到,這會兒正在指揮救災。」
「大將軍沒事吧?」
「夫人請放心,爆炸當下,大將軍正帶兵在城外操練。」
听到宋副將這麼說,花穎放心多了,然而這一路走來,望見滿地支離破碎的尸體,和受傷嚴重的傷員,她愈看愈難過。
「宋副將,在災區來回搶救的士兵,和幫忙包扎救治的救難兵,好像都很有經驗似的,行事井然有序,一點也看不出慌亂。」不想讓負面情緒過度泛濫,她轉移思緒的道。
「這是自然,他們全部都是大將軍一手訓練的,平時也有做救災的演練跟比賽,自然一遇事馬上可以進入救災狀況。」宋副將得意的說著。
听完這話,花穎心下佩服著岳陽,為他驕傲不已。
「穎兒,你怎麼到這里來了?這里不是看熱鬧地方,快回去!」岳陽正巧跟幾個百夫長交代完重要的事情,便見到花穎正往他這里走來。
「我讓呂管事開了庫房,把所有用得上的物資全部送過來。事發突然,應該沒有想到要準備吃食吧,我已經讓陳管事把客棧里一部分的廚子跟伙計叫過來幫忙煮飯給大家吃,你一會兒讓人先清出一個空地好搭棚煮粥。
「還有,現在入夜後冷得很快,這些災民沒有棉被保暖是不行的,我也讓陳管事把客棧里所有新的棉被送來,到時你派人統籌分配,千萬別讓人趁亂搶奪。」花穎仔細地說著。
「好,我知道。」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岳陽拍拍花穎的肩膀,「多虧你想到了,這些災民應該好好感謝你。」
「謝我做什麼,我只是盡一己之力。」
「少夫人,府里的下人已經將物資載過來了,他們在問要交給誰處理。」百合指著負責先送兩車物資過來的下人。
岳陽命令一旁的兩名將領,「王威,你去接收將軍府送來的物資,帳篷先搭上,讓傷重的傷者先住進去,李明,靠南邊這邊的災情較不嚴重,你馬上帶一隊士兵把那里清出來,做為臨時做飯的場所。」
「遵命。」
「大將軍,皇上派太子與齊王率領騎衛營的兵將過來幫忙救災!」一名小兵匆匆跑來稟告。
岳陽跟花穎得到消息,正要前去迎接,便見到太子與齊王已經來到。
臉色凝重的太子一看到岳陽,忍不住贊嘆,「岳陽,本宮本沒想到你速度這般快,已經領兵前來救災了。」
「未先請命便先率兵救災,亂了綱紀,事後微臣會自請處分,還請太子跟齊王先以救災為重。」
「欸,說什麼傻話,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過有一句話你說得不錯,救災為先。」太子說道。
齊王這時才看到一直站在岳陽身後的花穎,一楞,揶揄道︰「連災區你們兩人都要夫唱婦隨的?」
「回齊王,穎兒是來送急救物資的,爆炸後,她第一時間便打開自家庫房,將能救災的物資全送來。」岳陽抱拳,替花穎將到災區來的目的說出。
齊王眼楮一亮。「想不到岳夫人也如此大義。」
這時一名小兵跑來。「太子殿下,騎衛營那邊有事需請您過去處理。」
「我先過去。」太子交代了聲,便往騎衛營方向前去。
岳陽自是知道麗川休閑客棧有兩成是齊王的,動用到里頭的人與東西,自然要先稟明齊王這個大股東。
看了眼已經離去的太子,他小聲道︰「齊王殿下,有一事必須先讓您知道,穎兒讓麗川客棧的廚子跟伙計到災區來幫忙煮飯給大伙食用,還望齊王不要介意,請您放心,您那一份不會——」
「說什麼呢,本王還會不知輕重?這事你們夫妻處理得很好。」齊王贊了兩人一句。
「齊王、大將軍,我看到陳管事了,我這就過去跟他們會合,一起幫忙煮飯,現在已經申時了,得趕在落日之前將晚膳煮好,讓救災的官兵跟傷員們能好好吃一頓。」
「好,你過去吧。」齊王看著小跑步趕著前去與陳管事他們會合的花穎,忍不住贊道︰「岳陽,本王不得不說,你娶了一個好女人!」
岳陽得意的揚起嘴角。「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