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宣青塵抱著,相當溫暖,也相當有安全感,但這樣親密無間,卻也讓南淨雪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像是深思之後領悟了什麼,忽然間嚷嚷出來。「我知道了,相公你現在要跟我玩游戲嗎?」
「玩什麼游戲?」宣青塵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玩游戲?杏兒也好奇地望向了她。
南淨雪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起一絲期待。「就是我們在床上月兌光衣服,然後模來模去,很好玩的那個啊——」
宣青塵臉色大變,連忙捂住她的嘴。
而一旁的杏兒突然懂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情況實在太尷尬,她又硬生生憋住剩下的笑聲,一時間臉色通紅,表情痛苦,都不知道該怎麼排解是好。
南淨雪不滿自己的話被堵住,又抓下宣青塵的手。「相公你听我說完,就是那個你用棍子——」
他再次捂住她,但來不及了,杏兒早背過身去,身子瘋狂地抖動著,發出噗哧噗哧的聲音,看樣子忍得很辛苦。
「少爺……」杏兒用盡最後的意志力,才能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我、我先到……外頭忙去……」
說完,她咻地一聲沖到了屋外,還聰明地順手替兩夫妻關上門,接著外頭便傳來一陣狂笑聲,讓宣青塵無言以對。
只有南淨雪一臉狀況外,無辜地問道︰「杏兒怎麼了?肚子痛嗎?」
「她不痛,我頭比較痛。」宣青塵無奈地掐了下她的女敕臉。
「那怎麼辦,我幫相公去采藥?」南淨雪擔憂地道,還用小手上上下下模著他俊朗的臉。
她這兩下,又像在撩撥他,想到她采的藥,他整個火都升上來了,只不過升上的是欲火。
「不用采藥。」宣青塵眼神變得深邃,聲音低啞地誘惑著她。「以後相公生病,我們玩游戲就可以解決了。」
「真的?!那我們現在來玩。」南淨雪順勢抱住他的頸,接著湊上去用唇點了他的唇,之後好像怎麼親都不對,居然輕輕的咬住了他。
宣青塵再也受不了了,抱起她便往內室去,現在玩游戲是最重要的,什麼都阻止不了他!
門扉一掩,春光無限,這不僅僅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激情交流,更拉近了夫妻間的距離。
不久後,就在南淨雪享受到了極樂,昏昏然睡去時,那種毫無防備百般依戀的睡顏,幾乎讓宣青塵的心都化了。
他最心愛的小妻子啊!
「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向那些所有欺負過你、陷害過你的人一一反擊,替你出這口氣!」
富田村附近還有幾個村落,平時都是趙掌櫃來收購一整年的莊稼,所以每個村子受到剝削的程度也差不多,尤其今年觀看氣候應是個豐年,趙掌櫃壓價壓得厲害,諸多村子都是苦不堪言。
如今年已過了一半,被壓榨的負面效果漸漸出來,各個賣糧食給趙掌櫃的村子都是虧錢,但不賣虧得更多,連來年要下種的苗種都買不起。
許多村派出代表再出面求趙掌櫃,得到的都是無情的回應,而已經應下的價格卻不能反悔,也不能棄種,否則就得把田地賠給人家,讓那些以農維生的村民鎮日愁容滿面,可又無計可施。
相形之下,富田村雖拒絕了趙掌櫃,但因為在宣青塵的謀劃下,南淨雪教授的釀酒方式讓村里的谷子有了去向,變成酒還可以賣更多銀兩,一朝咸魚翻身,成了方圓最富庶的村落,讓周遭的村子都羨慕不已。
依著這種優勢,宣青塵在富田村組了一個糧會,依次拜訪了各個村莊的村長、耆老,搶先談下了明年莊稼的生產及出售的主導權,表明了絕對會讓各村的莊稼,以比趙掌櫃還高兩倍以上的價格賣出去。
有了往年與趙掌櫃交手的慘痛經驗,再加上看到富田村的繁榮前景,而且重點還是宣青塵是宣家少主,雖然他月兌離宣家,但手腕高超的金字招牌猶在,周圍的村莊幾乎全面倒向了他。
組織這個糧會花了他四個多月的時間,之後他就著現有的資金,開始「低調地」收購市面上的黍稷。
照理說他這種蠶食的方式,又不是什麼大商會,應當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很容易以合理價格取得谷物,然而他的低調似乎沒什麼用,很快便引起了一個強大敵手的注意——宣家糧行。
應該說,宣家糧行自從宣青塵回家那一趟,威脅到了未來繼承人的地位,他們便盯上了他,準備全面打壓他。即使宣青塵是在北方操作糧市,但以宣家糧行在南方的地位,要插手易如反掌,所以當他開始收購市面上的黍稷時,宣家糧行便大手筆地也開始收購,甚至多次把一個地區的黍稷全吃下來,如此日復一日,價格水漲船高,只想徹底打垮宣青塵。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這個新年過去,新谷又要播種了,但這一次,宣青塵卻暗地里要求參與糧會的所有村莊,全部改種麥子,而他表面上仍在收購黍稷。如今北方黍稷的價格已高到不合理,余量也不多,幾乎都被宣家糧行吃了下來,所以宣青塵的收購就顯得很蒼白無力。
就在宣青塵停止所有收購行動的一個月後,富田村來了幾個不速之客,其中為首的便是劉善仁,這次他帶了十幾個護院,浩浩蕩蕩的進村,顯然是做足了準備。
由于上回他來意不善,是被打出去的,所以每個村民都認識他,對于他的到來皆十分反感。
他這次同樣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宣青塵的小院內,此時宣青塵正在清除院子里的積雪,南淨雪則在旁玩得不亦樂乎,院子里原本清淨和樂的氣氛,一下子便被破壞殆盡。
「唉呀!怎麼,現在買不到黍稷了,只能在家里挖雪玩啊!」劉善仁譏誚地說了一句,他身後的護院馬上配合地大笑起來。
宣青塵沒有回話,只是鏟了一堆雪,順手往旁邊一甩,恰恰打在了劉善仁的臉上,讓他吃了一嘴雪花,吸了寒氣立刻狂咳不止。
劉善仁身後的護院沒料想到還有這招,一時反應不及,主子已經蒙難了。
他們正要囂張地上前理論時,宣青塵慢慢地抬起頭,冒出了一句話,「你又來干麼?」
劉善仁好不容易喘過氣,面紅耳赤地指著他的臉大罵道︰「我就是來看你這個假少爺怎麼死啊!居然敢弄了個什麼糧會,跟我們宣家糧行作對,我告訴你,我宣家糧行會盯著你,你一輩子都別想要買到足夠的谷物,就算壟斷整個北方,我也要玩死你!」
宣青塵只是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好像看到一只狂吠的狗。「你們宣家大院的人都這麼無聊,個個都喜歡跑到我們這鄉下地方說大話嗎?」
劉善仁氣得原本要指使下人動粗,但听他這麼一說,不由愕然問道︰「你是什麼意思?有別的人來了?」
宣青塵沒有回話,只是往自家門口看去,不一會兒,屋里頭也冒出人影,但卻只有一個人,赫然是那宣無痕。
只見宣無痕似笑非笑地盯著劉善仁,不客氣地道,「劉惡人,我前腳才到,你後腳也來啦。你來這里該不會是為了炫耀你壟斷了北方糧市,要玩死宣青塵吧!」
「我……」的確如此,但劉善仁見到宣無痕,所有諷刺的話都說不出口,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心虛。
「這世界上要論無恥,劉惡人你排第二,還真沒人敢排第一啊!」宣無痕雙手抱胸,站著三七步,十足的痞樣。「針對宣青塵的糧會打壓,壟斷北方的黍稷市場,讓他買不到糧釀不成酒,這計劃好像是我提出來的,你卻仗著姬冰是你娘,把我的功勞搶了過去,其實你也不過就是一直灑錢買谷而已,像你這等有勇無謀的蠢貨,居然還敢跳出來嗆別人?」
「哼,至少事情都是我做的,比你光出一張嘴要來得好!」當初在宣家大院,宣無痕提出反制宣青塵糧會的方式後,劉善仁確實仗著姬冰的勢,把整件事攬在身上,排濟宣無痕,如此功勞加身,宣無痕也只能當個看客。
但在宣青塵面前被揭破,劉善仁只覺沒面子,便憤憤地對宣無痕道︰「那你又來干什麼?」
「我听說宣青塵為了個女人月兌離宣家,讓我有這個機會坐上宣家少爺的位置,當然要來看看這女人有多漂亮。」宣無痕邪氣一笑,望向了南淨雪。「如今一看,果然標致,雖然腦子是傻的,不過外貌可是本少爺中意的那型……」
「滾!」宣青塵瞪了宣無痕一眼,冷冷地道。
「嘿!好歹你是上一任宣家少爺,對我這個現任宣家少爺,沒必要這麼冷淡嘛!」宣無痕眼下表現出來的態度,倒是比劉善仁還混蛋。「總之,這小娘子我很滿意,反正你的糧會也撐不了多久,屆時你的小娘子若無依無靠,我也不介意接收她。宣家大院她也不是沒住過,相信她隨時會回來的,哈哈哈……」
他的話太囂張,宣青塵面色鐵青,而外頭欲來幫忙的村民們,更是听得義憤填膺,拎著鋤頭、鐵耙就一窩蜂地沖了進來,要教訓宣無痕。
「怎麼,靠著人多要動粗?」宣無痕單槍匹馬而來,要力敵這群鄉勇,確實有些難度,不過他卻氣定神閑,泰然自若地指著劉善仁道︰「劉惡人,你這群護院我帶走了,他們得保護我出這富田村。」
「憑什麼——」劉善仁質問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打斷。
「憑我是宣府少爺,若我在這里出了事,你們沒辦法挾天子以令諸侯,看宣家糧行里的那些老油條听不听你們的話!到時宣家糧行少了繼承人,只怕也沒有人要和你們做生意了,哈哈哈哈哈……」宣無痕張狂到了極致,囂張地大步而去,那群護院听了他的話都臉色大變,居然真的護在他的身邊,慢慢地也跟著離開。
劉善仁見自己的人馬全被帶走了,一時氣得忘我,破口大罵。「宣無痕你這王八蛋!自己不會帶人來嗎,居然敢威脅老子,老子回府後一定要你好看!」
「你說完了嗎?」宣青塵冷冷地問。
「我……」劉善仁惡狠狠地轉過頭來,這才發現宣無痕帶走了他的護院,現在留在原地的,只剩他一個人了,而且四周還站滿了虎視眈眈準備揍人的村民,甚至連那被說很標致的小娘子南淨雪,都挎了支掃把,一副要加入的樣子。
「如果說完了,就準備挨揍吧!」宣青塵淡淡地撂下最後一句話,拎起自己的小妻子便頭也不回地回屋子里了。這丫頭好的不學,居然學人家打暗棍!
至于關上門後,門外那淒慘的哀嚎聲,就不關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