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男人們你看我、我看你。議論紛紛。
這時,一個長相粗獷又豪邁的高壯男子開口,「國師,你的意思是說,今夜這場宴會和考驗無關?」
于冰雪走到金雪琳的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微笑的說:「你應該是西夏國主的第九個兒子李德明吧?」
高壯男子點了點頭。
「李公子,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今夜的宴會和考驗確實一點關系都沒有,純粹是讓各位解悶罷了。再說,除了嚴肅又令人緊張的考驗外,也該讓你們認識一下女皇比較私人的一面,免得讓你們誤以為女皇是個高高在上的女子。」于冰雪笑著解釋。
「國師還真是設想周到,這樣我們不但能認識女皇不一樣的風貌,也能讓女皇多認識我們一些,加深印象,到最後,若是通過國師未來三天的考驗,女皇可以更快決定要選誰當她的夫婿。」一個長相斯文俊秀的瘦長男子出聲,眼底燃燒著志在必得的火光。
他是從蒙古來的,外表看似斯文無害,其實曾經是蒙古的第一勇士,後來因為衷心護主,受了很嚴重的傷,休養很長的一段時間,原本大夫對他的傷勢都十分不樂觀,認為他能撿回一條命算幸運了,不過他憑著堅強的意志力,終于再度站起來,而且體力和身手也恢復八成以上,和蒙古前十大勇士比起來,還算排得上名次,卻因為受傷而嘗盡人情冷暖,決定參加征選王夫的活動,不再替任何人賣命,要為自己未來的前途打算。
于冰雪一眼就認出他的身份和來歷,露出了然的笑容,能通過前面幾個關卡的考驗,來到最後一關的男人,在各方面都十分出色,而且還對王夫這個位置有著無比熱切的企圖心,所以她對他眼底的火光一點也不覺得訝異。
「完顏公子說的極是,這正是我舉辦這場宴會的本意,希望各位能盡情的歡樂,千萬不要拘束,我可以用人格做保證,今夜各位的表現絕不會成為審核的依據。來人啊!」她拍了下手掌,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宴會廳玄關處出現兩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個個穿著華麗的、輕薄的絲綢舞衣,若隱若現的展現她們婀娜多姿的身段,隨著跟在她們身後皇家樂園所演奏的音樂而緩緩舞動身子,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香氣,室內的氣氛令人迷醉。
這突如其來的余興節目並不在他們的預期之內,全都愣住。
女官們適時又巧妙的出現,引導他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欣賞著這令人目眩神迷的歌舞表演。
有歌舞又有美人,當然少不了美酒和精致的點心,以及下酒菜,于冰雪精心的安排一連串的余興節目,讓他們看著目不轉楮,她則怡然自得的坐著,像是欣賞節目,眼楮卻一一掃視過這些王夫候選人。
突然,她的目光定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冰冷的臉龐,隨即伸手推了推端坐在身邊的女皇,發覺她沒有反應,于是眼角余光一掃,發現她也正好望向剛才她所看的那個男人。
她輕笑一聲,建議道︰「陛下,你再不收斂自己的眼神,只怕底下那些候選人會以為我未來三天給他們的考驗不過是虛設的流程和形式,其實陛下已經早已有了內定的人選。」
金雪琳不甘願的收回視線,憂心的說︰「國師,你就別笑朕了,朕擔心他會因為剛才的事而無法諒解朕的苦衷。」
于冰雪特地再看了那僵硬冰冷的男人一眼,他一副坐不住又不耐煩的樣子,忍不住嘖嘖稀奇,「我還沒看到任何一個男人待在國色天香的女人群里,居然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怒氣和殺氣,好像他是被迫關在地牢里,受到不人道的極刑……陛下,你要不要老虎一下,或許換個對象,對你未來的幸福會比較好?我突然覺得古凱夫有可能對沒興趣。」
「國師,你別再調侃朕了,你沒看到他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嗎?他一定很氣朕,朕該怎麼辦?」
「要安撫他的怒氣,那還不簡單,只要陛下使出美人計,不就得了?不過……他還真是帶種,竟然就像你剛才當面斥責他一般,不將我們看在眼底,不打聲招呼就要走人。」于冰雪對古凱夫無視的行為一點也不介意,反倒笑吟吟的說,等著看好戲。
金雪琳的臉色微變,流露出焦急的眼神,不知所措的開口,「冰雪,你一定要幫我。」
听她急得連稱謂都改變了,于冰雪當下明了她對古凱夫的心意,微笑的說︰「別急,我看得出來,他若不是很在乎你,又怎麼會做出如此失去理智的事?」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毫無眷戀的離去,連回首看她一眼都沒有,金雪琳的心好痛,也害怕會失去他,畢竟當初他雖然喜歡她,但是一听到她的身份是女皇時,還參加征選王夫的活動有過猶豫,如今他怒不可遏的離去,她怕他會直接走出皇宮大門。
「放心,根據我的觀察,他這樣的行為叫做吃醋,所以絕對不會就這樣離去。」于冰雪說出自己的想法。
金雪琳挑起眉頭,質疑的看著她,「是嗎?」
她不信任的神情讓于冰雪很受傷,委屈的說:「陛下,你不相信我的人格嗎?」
「也不是不相信,畢竟國師是清修的人,對男女情事又能懂得幾分?更別說凱夫的個性是如此的深沉難測,有時我和他在一起,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秘密瞞著我,雖然我可以感受到他對我的真心,卻又有種飄忽、難以捉模的感覺。」
「你會這麼想是正常的,不過我這個清修的人並不是不懂得男女間的感情之事,雖然個中滋味得要你們自己去體會,但是由剛才古凱夫的反應,我可以看出他是因為妒意才會做出如此失控的事,在眾人面前宣示他對你的主權。」
「喔?既然國師那麼了解,是否可以給我一些建議?」
「你那麼擔心他的反應,否認是站在國師的立場或是好友的角色,我當然都要給你一些建議,尤其你剛才又那麼焦急的要我幫助你,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待會兒我會引開眾人的注意力,你乘機悄悄離開去找他,安撫一下他的情緒,保證他的怒氣馬上就消了。」
金雪琳的眼楮瞬間發亮,臉上布滿驚喜,忘形的握住她的手,不停的搖晃,激動的開口,「冰雪,真是太感謝你了,我就知道我們的交情不是假的,你一定能讓我依靠,我真是太愛你了。」
听到她說出這麼肉麻的話語,于冰雪還真是大開眼界,忍不住搖了搖頭,中斷她搖晃的動作,否則在場地的人若是看到她堂堂一個女皇竟然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不嚇得掉下巴才怪。
「得了,就算我是清修,也得替自己的名聲說幾句話,我的性向絕對沒問題,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就算你是女皇也一樣,所以現在你控制一下情緒,我想辦法掩護你,讓你快點去見心愛的男人。」她不帶惡意的調侃金雪琳,然後站起來。
這時,歌舞表演正好結束。
于冰雪揚聲讓女官們與那些親王候選人吟詩作對,偶爾說出自己的想法和觀念,與眾人交流,並讓那些舞伶適時的上前,坐在他們的身邊,替他們倒灑,讓他們心情暢飲,很快的炒熱了氣氛。
金雪琳和她交換一抹意會的眼光,朝她感激的一笑臉,隨即趁著沒人注意之際,迅速溜走。
她相信就算後來有人發現他不見了,國師也會就應付得很好。
現在她所有的心思都是在那個渾身散發怒氣又決然離去的男人身上,一心想著要怎麼安撫他的情緒,腳步也跟著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