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男歸我管 第七章 作者 ︰ 寶萊

第五章

不好的預感緊揪著闕仲典不放,生日宴會過後,他特地把她帶回別墅,這里沒有服務生、沒有外人。

他在等待最佳的說話時機,打算對她開誠布公。

此刻,他們站在大門前,白雪隻看著眼前的華麗別墅,他則側過頭,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她轉過臉,眉頭微皺。

「這是你家?」

「嗯。」盯著她微皺的眉心,他開始感到緊張。「我母親過世時,把它留給我,現在住著我、管家,以及一名幫忙煮飯的阿姨,他們幾乎在這里工作了一輩子。」除非他們想退休,否則他不會主動將他們辭退。

「听起來開銷不小。」她看著他的目光,多了一層狐疑。

他哪來這麼多錢?

「我母親另外留下了一筆錢。」清楚她心中的疑慮,闕仲典很快回答,同時盯著她臉上的表情,細細觀察著。 「你為什麼看起來有點擔心?」她困惑地輕咬下唇,微側著頭,黑亮杏眸靜看著他。「雖然我對有錢人很感冒,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有個好母親,就認為你是養尊處優的無用少爺,在我心里,你跟我一樣,都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跟夢想,正在努力的上班族。」

因為好姊妹妍熙的緣故,白雪隻很難對有錢人有好觀感。有錢又怎樣,就可以把人耍著玩嗎?

妍熙明明就跟那個男的彼此相愛,結果那男的老爸,不想跟兒子搞壞關系,就一個勁兒猛給妍熙壓力跟羞辱,逼得好友連懷孕了也不願跟對方說,就這樣默默離開,獨自撫養樂樂長大。

听見她對有錢人很感冒,闕仲典心頭一震,深吸口氣,想要把自己故意讓她將錯就錯,以為他也是去「鬼斧」面試的事,向她一次說個明白。

「關于這一點,就是我今晚想跟你——」

「少爺,您回來了,還帶了一位客人?」一名年約六十多歲的精悍老先生,身穿干淨西裝,一臉恭敬地看著他們。

闕仲典好不容易集了一整個晚上的氣,被管家的突然出現,硬生生打斷。

他看著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管家吸引過去,心底無聲嘆了口氣。「這位是白雪隻。」

「白小姐,您好,我是這里的管家,請問您是否想要來點錫蘭紅茶?」管家笑看著她。

「嗯,如果不麻煩的話。」白雪隻看看管家,又看看他,最後對管家說道。

「一點也不麻煩,如果沒有好好招待少爺的客人,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小小的遺憾,畢竟您可是少爺生平第一次帶回來的女客人,平常只有霍少爺會過來串串門子。」管家笑咪咪地開口,「不好意思,我似乎太多話了,兩位請隨我進來。」

月兌掉外出鞋,換上柔軟舒適的拖鞋,走進別墅里,白雪隻睜著眼楮,緩緩深吸了一口氣。

她看見掛了不少畫作的大客廳,客廳頂部有一盞亮燦燦的水晶吊燈、象牙白家具……

整體室內采用大量的大理石材質,建立出雍容華貴的氛圍。

管家端上一壺香氣濃郁的錫蘭紅茶、兩套精致杯組,以及用雕花彩繪白瓷盤,盛裝了十幾盤小巧玲瓏的點心,上頭有馬卡龍、黑森林蛋糕、水果塔……

等等甜點。

在管家的詳細解說下,白雪隻幾乎每樣點心都會嘗上一塊,等管家步出餐廳,把空間留給他們時,她已經中了「肚子一撐飽,眼皮蓋下來」這條鐵律。

「明明不餓,干嘛為難自己每樣都吃一點?」闕仲典見她眼前的杯子空了,主動幫她又倒了一些。

「管家先生……呵……」她伸手遮住一個呵欠。「他那麼熱情介紹,不吃實在很不禮貌。」

「笨女人。」闕仲典嘴里罵著,心里卻為她的體貼感動著。

「喂,不可以亂罵我。」她瞪他,嘴巴上警告著,眼神卻流轉出一抹淡淡的撒嬌蜜意。「臭男人。」

情況還真不是普通的詭異,听見她熱辣辣嗔來一句「臭男人」,居然能讓他感到溫暖?

以往,女人最愛喊他「親愛的」,听久了,他一點感覺也沒有,有時候還會覺得厭煩無比。

沒想到她一句不溫柔也不嬌媚的「臭男人」,卻能闖進他的心房里,讓他覺得溫暖。

「喂,我剛罵你臭男人,你都不警告我下次不能這樣喊你?」白雪隻滿嘴甜點,抓起杯耳,將香氣濃郁的錫蘭紅茶一飲而盡。

「我警告,你就會乖乖照辦嗎?」這樣牛飲,也不怕燙著了?但他還是替她又倒了一杯。

「應該不會吧。」還真是了解她。

白雪隻笑著,聳聳肩。

「嗯哼?」那他干嘛多此一舉?再者,他壓根不想警告她,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介意她這樣喊他。

看見他睨了自己一眼,炯亮眼神里有無奈,也有拿她沒轍的投降意味,白雪隻心里一甜,心跳頓時快得一塌胡涂,悄悄避開他的眼神,伸出手想要拿起杯子,卻不小踫著了杯身,高溫令她手一震。

「小心。」低沉嗓音像記鼓聲,穩穩在她耳畔響起。

說時遲,那時快,接在警告聲後的是瓷杯摔碎在大理石地板上的響音。

眶啷……

白雪隻感覺腳踝處傳來一陣灼熱,下一秒,整個人被他一扯,順勢跌入他寬闊的胸膛。

「該死。」闕仲典悶咒一聲,在她反應過來前,彎腰一把抱起她,大步往客廳邁進。

不過,他沒有抱著她走進客廳,而是筆直往二樓、自己的房間急速前進。

她得先去浴室,用冷水沖被燙到的腳踝。

白雪隻被他一連串動作弄得有些頭昏,先前她已經好幾天埋頭研究幾本設計書,晚上甚至興奮到睡不著,本來就已經有些頭昏腦脹,現在又被他這一大動作抓來晃去,倦意加上頭昏讓她腦袋有些暈眩。

小臉埋在結實的胸膛前,隔著薄薄衣物,臉頰貼著底下溫熱且極富彈性的男性肌肉,耳里傳進飛快的心跳聲。

他是真的很擔心她……

凝望他抽緊的下巴、皺緊的濃眉、抿緊的剛毅唇線,還有那對令人心悸的擔憂黑眸,白雪隻全身暖烘烘,心頭也漾起感動漣漪。

「該死,你的腳踝在流血。」闕仲典讓她坐在大理石浴缸邊上,一手抓著蓮蓬頭,為她微紅的腳踝沖水。

很快的,他發現腳踝上有一道傷口,流下細細一條樹枝狀的血痕。

「什麼?」她茫然抬頭,這才發現自己在浴室里,腳踝上傳來的冰涼感。

好舒服……

「應該差不多了,我先抱你到床上。」他重新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後,吩咐道︰「等我一下。」

說完,他立即消失在房門口。

白雪隻原想喊住他,這點小傷口根本不礙事,隨便貼個OK繃就可以了,她才沒那麼嬌貴。

可是他長腿一邁,高大人影瞬間就不知道到哪去了,她原想跟著跳下床,可想到他剛剛一臉鐵青的模樣,心里很清楚,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他一定會很生氣。

想到她不過受了一點小傷,他就急得像無頭蒼蠅一樣,平常總是掛著輕松表情的帥臉,繃得跟石像沒兩樣……

白雪隻正想放下雙腳,以免未擦干的腳,把他的床鋪弄濕,才剛要動作,便听見惡聲嗓從房門口傳來。

「不要亂動。」

闕仲典一手提著醫藥箱,一手抓著一條白色毛巾,站在房門口,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的床會濕掉。」她看著他,搖搖頭。

「我幫你擦干,然後包扎,傷員要有傷員的樣子。」幾個大步跨過來,高大身形往床上一坐,床鋪凹陷,她不可避免的往他那里傾斜了一些。

搶在她能動作之前,他一掌牢牢抓住她受傷的腳踩,她縮了一下,但他很堅持地抓牢,放到自己大腿上。

感覺在抓住她的那一秒,比自己手掌還小的腳丫子輕輕抖了一下,頓時,他體內掌管的栓閥,也悄然松動了一下。

在寂靜的房間里,白雪隻默默低下頭,甚至能听見自己心跳如擊鼓般瘋狂跳動著。

闕仲典看著她身上淺色系上衣與他的床形成強烈對比、白裙膝蓋以下因被水淋濕,變得有些透明,讓布料底下玉腿若隱若現,在深色的床上尤為醒目。

她的腳好小,模起來好軟、好小巧精致。

順著腳踝一路看向她,半透明的裙子底下,白膩雙腿微微張開,擱在從來沒有女人躺過的床上。

他雙眼瞬間燃起兩簇危險火苗,喉頭滾動數下,看她紅著臉,一手壓在兩腿交會之處的裙子上,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白雪隻覺得自己全身緊繃到好像隨時會斷掉,呼吸急促,腦袋僵僵的,連動作也都不太自然。

他的視線好可怕,好像會把人吃掉似的……

「只是一道小傷口。」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她低柔的嗓音微微沙啞。

不過是個小傷口,一點也不值得他大驚小怪。

「小傷口也可能引起並發癥。」听見她略微帶啞的聲音,屬于男性得意的淺笑掛上嘴角,迅速替她把腿部擦干、包扎。「你現在最好乖乖的,警告你,我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傲慢的臭男人,受傷的人是我,你干嘛心情不好?」見他雙手忙碌起來,空氣里原本的緊繃,稍微紆緩下來。

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不知感恩的笨女人。」他低罵了一句。

要不是受傷的人是她,他也不會著急成這樣,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還一臉困惑地問他「你干嘛心情不好」?

見她受傷,他心情會好得起來才有鬼!

他眼神不敢再亂飄亂看,剛才要不是她開口講了一句話,說不定他就把她推倒在床……

「好了。」闕仲典替她包扎好後,抬頭看見她半垂著眼皮,一臉昏昏欲睡的模樣。

說她笨還不高興,都累成這樣了,還硬撐著,寧願一顆頭在半空中晃呀晃的,也不會躺下來休息。

他放下她的腳,站起身,舉止小心地放平她的身體,替她拉上棉被,直到這時候,她才睜開雙眼,迷糊地看他一眼。

「看你很累的樣子,要不要先在這里小眯一下?」他伸手為她撫去頰邊一縷柔軟的發絲。

原只想替她拂開,未料掌中發絲的觸感太好,他輕輕把玩著,久久舍不得松開手。

「唔……給我五分鐘……五分鐘後一定……要……要叫醒我喔……」白雪隻又打了個呵欠,濃重睡意似浪潮一波一波涌向她。

他就在自己身邊,這里是他的房間。

安心感、飽足感、舒適感,再加上這幾天累積起來的疲累,她真的好想眯一下,眯一下就好……

「嗯。」闕仲典溫柔地撫模著她的發,輕柔地應了一聲。

「一定喔……」她還在掙扎地交代著。

听著她模糊的低喃,闕仲典沒再多說什麼,松開她的發,額頭輕輕靠向她,在她的粉唇上落下深情一吻,哄著,「眯一下。」

她點點頭,隨即便沉入深深的睡眠里。

暗夜里,就著室內昏黃的燈光,女性化的曲線不斷誘惑他,尤其當她翻身時,秀發揚起的迷人清香,每一處都在強烈呼喚他體內叫囂的雄性細胞。

闕仲典合衣在她身邊躺下,注視著她沉睡中的小臉。

漸漸的,他眼皮越來越重,一手撐著頭,一手把玩著她的發,跟著沉沉睡去……

一聲滿足嬌吟傳入他耳里,更加刺激得情|欲高張,他一一解開兩人衣物,尋著了她的唇,火熱深吻重重壓上她的粉唇。

……

白雪隻睡到早上快十點才醒來,以最快速度打理好自己沖出房門時,管家早已等在門外。

當下,她只感覺到一陣熱氣直沖胸口,另有一道冷流從背脊一路下竄,冷熱交雜。

在管家帶領下,她匆匆來到餐廳,只見他手邊放著幾份財經報紙,雙手在筆電上飛快工作著,見她進來,才抬頭示意廚房阿姨上餐。

坐定後,她身體略往前傾,刻意壓低音量對他說︰「你應該把我叫醒。」

而不是讓人等在她門外。

聞言,他魔魅地挑了挑眉,動作優雅關上筆電,慢條斯理開口。「你昨晚太累也太晚睡了,想讓你多睡一點。」

說完,還朝她撇嘴一笑,模樣帥歸帥,卻也很邪惡,就在她正要說些什麼時,管家突然出現。

「霍家少爺來了。」管家恭敬地報告著。

「請他進來。」他指示管家,轉過頭,看見她低頭猛吃的模樣,濃眉緊緊皺了起來。「慢慢吃,吃完我送你回去,又不急。」

「你不急,我急。」白雪隻瞄眼手表,抓起桌上現榨的柳橙汁,仰頭大口灌進嘴里。

她跟妍熙老早就約好,今天要過去店里,好讓她帶樂樂去醫院看病,檢查感冒為什麼拖了好一陣子還沒好。

闕仲典看得眉頭都皺起來了,正要開口叫她喝慢一點,就听見好友的聲音在餐廳門口響起。

「仲典,我找到她了。」霍瑞剛幾個跨步走入餐廳,向來肅穆的神情竟有一絲狂喜。

能在生日當晚收到找到她的消息,這是老天爺給他最令人驚喜的生日禮物……

「真的?」闕仲典露出驚喜的表情。

「找到誰了?」白雪隻放下喝到一半的新鮮果汁,張著大大的眼,發出疑問後,視線在眼前兩個男人之間不斷來回移動。

「一個這家伙愛了很久的女人。」闕仲典站起身,拍拍好友寬闊的肩膀,興奮揚聲。「給我一瓶上好的香檳,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不了,我現在沒心情慶祝。」霍瑞剛眸底閃耀著志在必得的氣勢,剛冷眼神掃向他們,嘴角隱隱一抽。

霍瑞剛臉上向來沒什麼特殊表情,哪知當如此剛毅的男性臉龐,偶爾發出一丁點曖昧的微笑,居然讓白雪隻瞬間酡紅了雙頰。

她害羞地拿起玻璃杯,默默喝起果汁。

心情顯然不錯的霍瑞剛,看了眼臉紅紅的白雪隻,又把視線對上笑得一臉幸福的兄弟臉上,緩緩補來一腳。

「這麼快就進行到這步?」

「噗——」白雪隻噴出果汁,幸好動作夠快,立刻用手搗住嘴巴。

「兄弟,手下留情啊。」闕仲典踱步到她身後,伸出一掌,輕輕拍打她的背,雙眼帶著幾分警告、幾分戲譫,對好友淘氣地眨眨眼。「你為了找那個女人花了很多年時間確定,我卻等她等了幾十年,她才出現哪。」

听見他的話,白雪隻覺得整個人頓時陷入沸騰浪濤之中,害羞熱氣直沖上臉,渾身溫度立馬飆高。

「確定是她了?」霍瑞剛看著好兄弟溫柔拍打的動作,微微一笑,眼神里有幾分羨慕。

何時看見眼前這家伙真心為人擔心了?

通常他單靠一張嘴,就把身邊的女人安撫下來,必要時耍點小手段,也可以令對方服服貼貼,像現在全心全意照顧一個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嗯。」闕仲典彷佛嫌她不夠窘似的,在兄弟面前大方承認。

實在忍無可忍啊!

白雪隻抬起頭,在兩位男士帶笑的注視下,深吸口氣,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她從口袋里拿出來一看,是妍熙?

按下接听鍵,拿近耳朵。

「妍熙?我大約一個小時後會到,你再等我一下,嗯……什麼?他給你那麼多錢?……我也不知道……可是他用不到那筆錢嗎?他自己的公司資金周轉怎麼辦?好……嗯……我們晚上聊……」

當她開口喊出「妍熙」,兩個男人立刻互看一眼,眼神里有詫異、驚喜,餐廳內氣氛驟變。

霍瑞剛沉斂心神,黑眸盯著好友,以極緩的速度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什麼「他給你那麼多錢」、「他自己的公司資金周轉」?他抿緊唇線,悶怒積在胸口,令他冷然俊顏更加緊繃。

有其它男人在對她示好,甚至是追求她?不管他們進展到哪一步,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妍熙時,他不允許其它男人介入他們之間,絕不允許!

掛斷電話,白雪隻立刻跳起來。

「抱歉,我要先走一步。」

「我送你過去。」闕仲典跟在她身後,管家會意,迅速遞上西裝外套與車鑰匙。

「可是你朋友剛來……」她擰眉,看看眼前這對以兄弟相稱的好友,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變得有些怪怪的。

發生了什麼事嗎?

「自家兄弟不會計較這種小事。」闕仲典朝好友使了一個眼色,經過他時,一掌壓在他肩上,以只有他才听得到的音量,快速飄出一句︰「我再跟你連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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