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膜安好無恙?
蘇柳紅坐在計程車內,還不停的回想婦產科醫師的話——
「你沒有被強暴的跡象,也沒有掙扎後留下的傷痕,總之,你好得很。」
該死的範定岳,竟敢捉弄她!
原以為對這樣的結果她應該感到十分欣慰,其實不然,此刻她怒火正高張,足以燎原十萬八千里。
首先,她要去把那痞子給宰了!
原本打算直接回公司去,她臨時要計程車司機調轉方向直驅世貿。
很好,範定岳果然在這里,而水雲揚派給她的助理則不見蹤影,正好給她報仇的機會。
「嗨,範大師。」她先禮後兵,企圖殺人于無形。
「蘇大美人。」範定岳放下手里的膠水和美工刀,一走向前就給她一個超熱情的擁抱。「好想你。」
「變得可真快,」蘇柳紅很氣餒的發現,她費盡了吃女乃的力氣還是推不開他。
「昨晚你還對我愛理不理呢。」
「情況不同了嘛,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他一手勾住她的腰,嘴巴尋找著她的唇,完全是風流倜儻公子哥的模樣。
「瞎扯!我已經去過醫院了。」看你還敢騙死人不償命?
「你?」他不但毫無歉意,反而笑得無限開懷,忙把她拉進攤位里,用熱切而欣然的口吻說︰「會大老遠跑一趟醫院,可見你一定還是個處女?」
蘇柳紅不以為然的拋給他一記那又怎樣的目光。
「帥!再度證明我的直覺是正確的,你果真是我尋覓已久的另一半。」
「搞錯了吧你?」一派胡言亂語。「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別來煩我。」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他一相情願的親了她一下。
「住嘴!」蘇柳紅被他惹火了,「你再這麼輕浮,不拿我的話當回事,我就告訴我們總經理,請他另外派人過來。」
「別別別!」範定岳立刻舉雙手投降,回復他一貫的冷酷表情。「我保證在你準備好以前,極力克制自己的情感,絕不逾矩。」
這還差不多、念在他還不算是壞人的份上,就暫且先饒他不死好了,以免場地的布置工作沒法如期完成。
「還要多久才能好?」一個很傷大雅的惡劣玩笑,讓他們的地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現在輪她對他大小聲了。
範定岳考慮了一下,伸出左手五根手指頭。
「五天?!」她大驚小怪的橫眉豎眼,「星期六就要展出了,再五天,你要害死我呀?」
「非也。小姐,弄清楚狀況再吼人行不行?」他捏了下她的鼻子,本想親啵一口,結果在她充滿殺意的目光下懸崖勒馬。「是五個小時,要是給我五天,我就可開一個畫展了。」
「你最好說到做到。」她花了三天共四十幾個小時,被水雲揚批評得一文不值,這家伙前後才操工十數個小時,就能符合那挑剔鬼的要求?她很懷疑。
「若能得你助一臂之力,三個半小時應可完工交差。」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本來就是她的工作,她沒有拒絕的道理。
「完工後我要大吃一頓,你出錢。」又餓了,她這兩天過得跟伊索匹亞難民沒兩樣。
不過她的勒索並沒能如願,水雲揚以公司另有要事為由,來電命令她立刻回去報到。
蘇柳紅明白,他無非想知道檢查結果,她有沒有遭到玷污,還可不可以愛?她突然覺得很可笑,若說他對她沒有心存任何非分之想,那是不可能的,沒有哪個男人會無條件、無私心的去關心一個女人。
然,他想要的是什麼?一個妻子,還是一名情婦?
一番認真考慮之後,她決定先隱瞞實情,橫豎她在他心目中已經既不純也不潔了。
這樣也好,彼此少掉一些綺想,更容易單純的當工作伙伴。是的,橫豎他們之間就算爆出火花,也不會有美好的結局。
回到公司,一整個下午,蘇柳紅全神貫注在一份文件的修改和謄打上,水雲揚則忙于和高層主管開業務會議,據說他有意投資網路科技,讓公司進行多元化經營。總之和她的工作無關。
臨近下班前,他從會議室打了一通內線電話給她,說今晚有個應酬,要她陪著一道去。
七點鐘,他們來到亞都麗致飯店二樓的歐式餐廳。款待的是一名五十開外的日本客戶牧野先生,和他的兒子牧野良作。
蘇柳紅的日文還可以,席間偶爾適時說些得體且輕松的笑話,讓吃飯的氣氛更為融洽。
以女人的直覺,縱使水雲揚啥話也沒說,但她知道,他對她滿意極了。唯有一點不妙的是,當牧野良作老是藉各種機會,對她毛手毛腳、吃她豆腐時,她非但不抗拒,還不以為忤的跟他有說有笑。
換作別的女孩,遇上這種狀況,可能早就雞貓子鬼叫一通,然後拉下臉來拂袖而去;可她不同,她像天生做這行的料,應付自如不說,還讓牧野父子樂得當場就把合約簽定,雙方談妥五年的合作計畫。
功不可沒,不是嗎?
論理,她該得到贊賞,外加豐厚的獎金才對,怎知等牧野父子走了以後,她收到的卻是一張臭臉和一頓訓誡。
「我沒有要你來當交際花。」水雲揚冷聲道。
「一切還不是為了公司,你以為我願意啊?」說是這麼說,蘇柳紅還是很懷疑,是不是體內的壞因子作祟,讓她不由自主跟他唱反調?
真的,她在蠱惑牧野父子時,水雲揚臉上的神色越難看,她就放蕩得越起勁,像是故意使壞給他看一樣,的確滿要不得的。
但不管她出發點為何,這筆生意可以談成,她可是最大的功臣,他不論功行賞,還怪罪于她?標準的昏君!
「我不在乎這筆生意是不是談得成,如果用的手段不夠光明正大,我寧可不要。」
哦,是嗎?「那你干麼帶我來?」男人就是這樣,貪心至極,既要面子又要里子。
「我帶你來是因為、因為……」雄辯滔滔的他也會詞窮?「因為我不要你又到世貿去加班,因為我要看著你,確定你不會又和卜紹曦或哪個不入流的男人出去鬼混!」
原來如此。
她該感激涕零嗎?為著他的過度關切,和不帶髒字的蠻橫指責。
這是個自由的國度,她有權結交任何男友,也有權到任何地方調情覓愛,他憑什麼這樣惡意的批評?
「你太過分了,我辭職,我現在就跟你劃清界線,你不再是我的上司,我……我開除你!」撂完話,蘇柳紅直接奔出餐廳,跑向大馬路。
「站住!」水雲揚旋即追了出來,一把擒住她。「我沒有要你走,你就不許走。」
「放開我,否則我要大叫嘍。」這惡劣的男人,她連一秒鐘都不想跟他在一起。
「听我說。」
「我不要听!」性子剛烈的她見甩不開他的箝制,竟真的扯開嗓門狂叫起來。
水雲揚情急地扳過她的下巴,用唇堵住她的嘴,給她熱情焦切的吮吻。
蘇柳紅冒煙的腦袋瓜子終于慢慢冷卻下來,她不可思議地瞪著這近在咫尺,與她耳鬢廝磨的英俊面孔。
路過的行人,無不投來驚奇甚至羨慕的眼光。
不容置疑的,他的吻是最美妙的滋味。銷魂,實實在在的銷魂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