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花靜初掏了掏耳朵,她可有听錯?「六王爺能否再說一次?」只見六王爺抿著略厚的唇,神情顯得有些不自在。
見狀,花靜初也不逼催,笑笑地端起茶來,慢慢地畷、輕輕地飲,順道將坐在身邊的刑觀影當成一幅賞心悅目的畫賞著,愜意得很。
怪了。
她家的爺怎麼越瞧越俊,越瞧越讓人移不開眼呢,害她看著看著就想吃起爺的嘴,嘗嘗爺的味道了呢……
而被如此明目張膽狠瞧的刑觀影也不覺害臊,習以為常地迎上她目光,對她回以溫柔淺笑。
她呀,又在為難六王爺了。
看來當年進王爺府捉鬼卻遭六王爺怒目相向一事,她至今尚未釋懷呢。若非後來六王爺給的獎賞確實豐厚,豐厚到胭脂樓的姐妹們個個笑開了眉眼,她恐怕會連再見六王爺一面都不願呢。
「靜初。」刑觀影用清雅的嗓喚著她的名時總是特別悅耳。「六王爺所提之事,能辦嗎?」
「什麼事呢?」花靜初裝傻地瞄了六王爺一眼。
「替王爺夫人求平安符。」
「還有安胎符。」六王爺忍不住補充道。事關夫人安危,他不得不開口。
「爺。」花靜初微噘起唇,心中頗有微詞。「這種事只要御醫好生看照即可,不需要求符的。」唇一勾,她再道︰「再說,若真要求符安心,只要到寺廟去添點香油錢,要幾個符就有幾個,方便得很。」
大廳的氣氛一下子冷凝了起來。
「我听下人提起,上個月花主到府里探訪內人後離開時,在後花園救了一名懷有身孕的廚娘。」事已至此,不愛小道話題的六王爺不得不說出他听來之事。
語畢,花靜初立即接收到刑觀影那種「你怎麼沒對我提起這事兒」的眸光。
「唉呀,我可沒救人的本事,這種事六王爺听听就好。」
「那廚娘不慎摔了一跤,坐在地上捂著肚子喊疼。」六王爺不理會花靜初的辯解。
「許多人都說正好路過的花主一見,二話不說食指一咬便往廚娘肚子上寫字。」他看著刑觀影。
「寫完肚子又寫在讓人取來的金紙上,然後一把火將金紙燒了兌水讓蔚娘服下。」
听到此,花靜初仍舊不表態。「你可要猜猜那廚娘怎麼了?」六王爺問著刑觀影。
這還需要猜嗎?
「當然是平安無事了。」花靜初的本事他親身領教過,所以清楚。
唉一聲,花靜初嘆得有些故意。「那只是一種障眼法,讓廚娘安心,讓身體寬心,自然就沒事了,她也只是嚇著而已。」
瞧,她將這種事說得多輕描淡寫。
「本王要找的也是這種讓內人可以安心、寬心的方子。」
糟!花靜初暗叫一聲。掉入六王爺的陷阱了。
正在懊惱自己的失算之際,她被拉入一溫暖胸懷中,擁摟著她的人沒有開口,就只是輕撫著她的發,一下又一下。
她的爺真厲害,知曉她還小家子氣地記仇不願妥協,便用這種法子安撫她。長長一嘆,螓首往刑觀影肩上一靠,一觸及他的身,她的心便軟了、暖了,柔得無骨無刺了。
「還有,那次對花主無禮之事,本王在此向你鄭重道歉。」六王爺拱起了手,誠意十足。
她的爺仍舊沒開口,這種事他不會勉強她,完全遵照她的意思。
「兩日後我會派人將東西送到王爺府。」非鐵石心腸的她吃軟不吃硬呀。
「不,本王親自來取。」六王爺總算松了口氣。「當然,該給的獎賞,本王不會少給。」
「我才不……」頓了下,她改口︰「是有樣東西想求六王爺賞賜。」
聞言,刑觀影的手停了下。「但說無妨。」
「求王爺賜我一張‘通航令’。」
在場的兩名男子皆怔了下。
是啊,凡事皆為刑觀影著想的花靜初,會提出這種要求並不意外;而棄官從商的刑觀影得此幫助,簡直如虎添翼了。
「這事不難。」六王爺點了頭。于公于私,他皆會辦妥這事。「但本王有個條件。」
「王爺請說。」
「有了‘通航令’,全國各大港口皆可暢行無阻,本王只要求不許一去不回。」
這樣啊……花靜初心中微微一笑,仰首注視著唯一能對六王爺答復之人。
斂眸,刑觀影沉吟了下。「若要離開,必定告知王爺。」
「提前半年就得告知。」
「三個月。」
「五個月。」六王爺討價還價,這樣至少他還有時間想辦法留下他。
在這一點上爭執似乎沒多大意義。
「可以。」刑觀影頷首。
他的讓步讓六王爺心情偷悅。「走了。」
「送王爺。」刑觀影握著花靜初的手隨後跟著。
「免了。」手一揮,六王爺與護衛會合,離開了刑宅。
望著六王爺的背影,刑觀影薄唇微揚。「符,你早已準備好了,對吧?」
「爺知道?」她微訝。
「擔心六王爺會斥為無稽,原本正煩惱著該如何將符送給王爺夫人,是吧?」
「呵。」她笑出了口。「在爺面前,我無所遁形呢。」如此了解她的爺,讓她唇邊的笑止也止不住。
「因為愛,所以關心,所以在乎,所以想知道你的一切,這是理所當然的。」感覺到走在身邊的花靜初停頓了下,他回眸。
「怎……小心。」手一環,他及時接住軟的她。
「靜初?」身子不舒服嗎?
「爺,我賭輸了。」她雙手攀在他肩上,語氣中有不甘有甜蜜。
「又跟青山賭了什麼?」見她無恙,他伸手輕扣她下巴。
這兩人年紀也不小了,卻時常賭個沒完,跟小孩一樣。
被刑觀影這麼一問,她反倒有些不符意思了。「就……就本來想學郝大娘想一個獨屬于我與爺的暗號,可青山說爺根本不需要。」
「什麼暗號?」
花靜初臉蛋微紅。「……就想對爺說愛,卻不方便或不好說出口時替代心意的暗號。」
這樣啊。刑觀影眸色深濃了一些。「怎麼說你賭輸了?」
看著他含情的眸,她為著自己的行徑感到好笑。「爺總是將愛說得如此自然又順口,听得我心發暖、腿發軟,根本就不用暗號。」噘起紅唇。
「我真傻。」害她平白輸掉一壇上好的酒。
「是很傻。」
「爺,你……」嬌嗔的唇被含人一張有著略涼唇瓣的口中。
「唔……」她喘口氣,仰高的唇欲讓她的爺嘗得更深……
「爺,花主,差不多要出發去巡視商行了,我現在就去備車,您……」青山趕忙住口掩嘴,不對,要掩眼才是。
真是的,又不是新婚夫妻了,怎麼每日都還這樣旁若無人地卿唧我我。
明明彼此都已經大膽示愛成這樣了,真搞不懂花主還要想什麼「暗號」,難不成是想氣死孤家寡人的他?
「咕。」百般無奈地轉過身去,青山仍是不得不殺風景地叮嚀︰「爺,花主,我備車去了,麻煩兩位親親就好,拜托別進房了,不然商行都關門了。」
……
沒人理他?
他就知道!算了,青山聳了下肩。
依他經驗來看,這車也甭備了,今日他家爺根本就出不了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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