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他將一物放在她手中。
低頭一瞧,是個荷包。
是刑觀影甘受污辱、眨損也要向蘇夢芯要回之物,當時在場的她瞧得可清楚了。
「這是……」
「雖然晚了點。」刑觀影語含歉疚︰「但我一直想將這東西當作定情之物送給你。」
「定情之物?」她的眼楮一亮。
「只是件老舊、不值錢的東西,你別……」
「是娘的頂針兒?」她驚喜地看著自荷包取出的東西。
爺的娘親繡功一流,頂針兒是必備的隨身之物。
點了下頭。「這是娘唯一留下的東西,你可喜歡?」倘若娘還在,必會叨念他怎能送如此寒酸的東西給媳婦。
「喜歡。」她拚命點頭。
「我一定好好珍惜。」她歡欣地將頂針兒瞧了又瞧,並將它套在指上。
「不嫌棄?」帶著醉意的刑觀影雙眸顯得有些朦朧。
「它一點都不值錢。」搖了搖頭,她帶笑的眼閃閃發亮。
「它是爺的無價之寶,現在是我的了。」她那驕傲的神態、如獲至寶的模樣,是純然的喜悅,令旁人難以抵擋的嬌媚。
「而你現在是我的無價之寶。」刑觀影有感而發,用著溫軟的語調說著這句殺傷力十足的話。
「爺……」一股熱氣從花靜初心窩往外擴散至四肢百骸,連呼出的氣息都熱呼呼的。
因為醉了?
不然刑觀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好听話了?
那她……能天天灌醉他嗎?
「我很感謝你。」他雙手合握著她的手輕輕撫著。「謝謝你沒放棄尋我,謝謝你堅持糾纏著我不放手。」
「爺,您知道我臉皮最厚了。」
聞言,刑觀影自然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頰。「那你可知曉我很愛你?」
「啊……」唇微張,花靜初將這句話在心里頭想了一遍又一遍。
她那從不輕易說愛的爺,此時竟然將話說得如此自然,想必早已在心里頭演練不下千百回,才能在今夜這重要時刻說得如此真誠坦然。
她的爺啊……害她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唔……」未竟之語被一張柔唇吞 掉,暫時開不了口也無暇開口。
火熱的唇舌彼此緊緊交纏,游移在對方身上的手正為「春宵」揭開序幕……
「……嗯……爺,爺……啊……」斷斷續續,令人听了臉紅的細細啤吟自花帳中傳出。
「靜初你……」一聲粗重的喘息後是衣服落地的聲音。
看來,有人正努力地禮尚往來。
「不等。」都什麼節骨眼了,她怎麼可能喊停。
原本見爺真的有些醉了、累了,打算忍忍熬過一晚讓爺能好好歇息的,誰知道……誰知道她的爺會說出這樣令人忍受不住的話來。
很愛她!光這一句,便足夠讓她再為他等上三世。
「可……」該死的,他隱忍下一聲到口的申吟。「有醉意的我會控制不住力道。」
「爺不必控制,靜初欣然承受。」啪一聲,一件男人的褲子被丟出帳外。
「靜初……唔……」咬牙的隱忍關不住猛烈燃燒的火,妖嬈的細女敕嬌軀折磨著他的理智。
今晚是新婚之夜,他不想這麼粗魯又失去理智的。
他原是要溫柔地、濃情蜜意地慢慢完成,豈知一踫到她的唇、一觸及她的肌膚,他的身軀便自動蘇醒,變得敏感又激狂,幾乎無法壓抑……
「爺,別強忍。」
「讓靜初好好伺候您。」
一陣歡愉的顫栗流竄過刑觀影全身,他緊抿著唇,脹紅著臉,想要她別如此折磨他,又想要她別不折磨他。
直到此刻他才知曉,原來他也有如此矛盾的一面。
他難耐地低喘一聲拉著她一同翻身。
「爺,我還……」一樣無法將話說完……
好樣的,學得還真快!害她渾身軟綿綿、熱烘烘,情|欲高張得渾身顫抖。
「爺……」雙手環抱住他,她情不自禁地對他弓起身。「求您了……」
這座墳位于植滿梧桐樹的林間。
墓地雖小,卻打理得干干淨淨不長一株雜草,雖未值桐花盛開期,但仍可想象五月雪四處飄落時的美景。
墓前,跪著兩人。
雙手合十的女子雙眸輕閉,口中念念有詞,而一旁男子則靜靜跪著,長而美的鳳目時而看著墓碑時而看向女子,輕抿的唇融著淺淺笑意。
終于,女子雙手拜了拜,轉首對著身旁男子微微笑著。
見狀,男子回以會心一笑,隨即與女子一同在墓前俯身恭敬地拜了三拜後方起身。
「歸寧卻跑來看娘,可好?」刑觀影一手提過食籃,一手握著花靜初的手慢慢走著。
他不知曉這麼做是否有違風俗民情,只是想順著花靜初的意,但也擔心她遭人指指點點。
「‘歸寧’是歸家問候爹娘安寧。」花靜初自有她的道理。「靜初從小無父無母,爺的娘就是靜初的娘,歸寧來看娘,理所當然。」
「你啊……」他起了頭卻沒再說下去,目光定在她脖子上那衣領也遮掩不住的紅紫癖順著他的目光,她知道他在看什麼,新婚夜的火熱綺情隨即鮮明地在腦海中飛掠,攪得她血液奔流,渾身又開始臊熱起來。
「疼嗎?」有些失控的他也許真弄傷了她也說不定。
「不疼。」她不自覺地伸手模了模脖子。
「其它地方呢?」
「嗯?」其它地方?她疑惑地看著刑觀影。
只見形觀影的眸順著她的嬌軀寸寸挪移,最後停留在她月復下雙腿間……
「爺……」意會到他所指,她竟不爭氣地羞紅了臉,隨即又不甘示弱道︰「今晚還請爺多多指教。」
一抹幽光在他眼底閃耀,那里頭藏著憐愛與濃情,還有他極力壓抑的。「撩撥我的你會嘗到苦果的。」
「哪里苦了,甜美得不得了呢。」至少她喜愛極了。
心一動,與她交握的手順勢纏上了她的指,十指緊扣。
感覺到他手心的暖度,她笑咪咪地將手又收得更緊些。「話說回來,我現在才來見娘實在是太不孝了,還好娘沒責怪我。」她側首看著刑觀影。
「爺應該早點帶我來的。」那語氣好似隱含著一絲埋怨。
「多早?」他好笑反問。「初初遇見你時便帶你來嗎?」
「嗯嗯。」那樣當然再好不過。不過,爺說這話的意思是……「爺是說初初遇見我時便想帶我來見娘了?那爺當時就喜歡上我,想娶我為妻了是嗎?是嗎?」當真?
好似心中的秘密突然被人挖了開來一般,刑觀影不自在地將眸光調向遠處,不與她興奮染笑的眼相觸。
「爺……」花靜初不依地繞到他面前,踮著腳尖想看清他害羞的可愛模樣。
若真是如此,那爺對她算是一見鍾情了?雖早已打定主意非要爺要了她不可,但爺的心思若是那樣……真好!她真的好開心。
「爺——噢……」腳下一滑,她身形不穩地晃了下,雙臂隨即被他扶握住。
好機會。
趁此,她雙手捧住刑觀影的頰,在看清他顴骨上的紅痕後,柔聲開口︰「影兒,有你陪伴是娘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語畢,不待他反應,她又湊唇在他額上親了三下。
刑觀影僵住了,好看的鳳目越睜越大——為了花靜初方才說話的口吻,為了方才她親吻他的動作。
那是……娘在世時最常對他說的話,就連親吻的動作也一模一樣……
那是他不曾對外人提起過的記憶,他珍藏于心的記憶,怎會……
「娘交代我,要我替她這麼做。」她替他解惑。
「娘說,爺是她最重要的人,要我好好待爺。」踮腳,她仰起的唇這次落在他唇上。
「這個是我給爺的,我發誓一定好好陪在爺身邊。」
「你……」他喉嚨發哽,好似有什麼不斷自胸口涌出,幾乎滿出他的嘴。
「你見到娘了?」他的心顫著,想必連身也是吧。
怪不得她跪在娘墳前如此久,原來……
點了下頭。「爺像娘,模樣生得真好。」她注視著他,目中含淚,是情也是愛。
「娘她……」他頓了下,該怎麼說呢?逝去的人能問過得好不好嗎?
仿佛與他心靈相通似的,她說出他想知道之事。「娘說,見爺如此她便安心了,要爺不必再替她擔心。」
聞言,他的心重重地震了下,卻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仿佛一下子變輕了許多、寬懷了許多。
如此復雜又難以言語的心境讓他激動難平地將她拉入懷中,雙臂緊摟。
「……謝謝你。」半晌,他才開口,嗓音顯得有些破碎難辨。
察覺他的異樣,欲抬的頭被他輕按著不讓亂動。
閉眸,她听話地偎著他,凝听著他失序的心跳,卻讓一道不受控的熱流自眼眶滑落,滲進他那發燙的心窩處。
「爺。」有句話她還沒對他說呢。
等了好一會兒他才回了她一聲。「嗯?」
綻唇,被他按壓在懷里的她笑得絕美動人。
「我很愛爺。」
她沒得到他的回應,只知道貼靠在他懷里的她被擁得好緊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