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圓月當空高掛,銀白色的光暈,將皇宮的琉璃瓦映得瑩瑩發亮。
景華坐在檐角上,雙手托腮,兩眼望著眼前的美景看得入迷。「好美的月色。」
她身旁的沐榮,卻是一雙眼凝在她臉上,以及那一身紅彤彤的嫁裳。
這是相隔六年之後,他第一次見到她穿回女子裙裳,比起英氣颯爽的男裝,換回女子裝束的她,將那股柔婉的氣質全都展露出來,美得令他心蕩神馳。
景華一別過眼,就撞上沐榮炯炯凝視的鳳眸,臉兒立刻漲成豬肝紅。
「你做什麼一直這樣看著我?」她嬌羞的伸出手遮上他的雙眼。
「我不能看我的新娘子嗎?」他拉下她的手,攢進大手里,用帶著厚繭的拇指輕搓她白女敕的手背。
「新娘子?」她愣了一下,旋即意會過來。
低頭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嫁裳,再看看眼下的情景,嗯,他們這模樣倒還挺像是一對私奔的男女。
景華嘴硬的說,「本太子幾時說過要嫁你了?」
沐榮嘴角一挑,襯著頂上的月色,當真美得像妖孽,她看著臉紅心跳,直罵老天爺不公,偏偏給了他那麼一張絕色的樣貌。
「你不嫁我,還能嫁誰?放眼天下,敢娶太子的男人,也只有我一個。」
「你、你臭美!」她嬌嗔了一聲,作勢要把手抽回來。
不想,他突來一個使勁,將她拉倒,躺上了他的大腿,她還沒回過神,那張美若天仙的俊臉已經湊過來。
她眨了眨眼,瞧見他眼中那抹柔情,心念一蕩,剛伸出去的粉拳,又軟了下來。
「今晚的殿下比月色更美,我情難自已,只能失禮了。」
听听,他這席話說得又狂又傲,丁點也沒有愧色,他根本是說來嘔她的。
惱歸惱,景華卻相當認分的閉起眼,不一會兒,他的唇落下,印上她抿緊的小嘴,撬開兩排編貝,唇齒纏綿。
她被他輕薄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早已習慣,只不過……他那只探進她衣襟的手是怎麼回事?
意亂情迷間,景華按住在她衣襟里游走的那只大手,迷蒙的眸兒羞瞪。「你手擺哪兒了?」
「殿下怕了?」沐榮嘴角噙笑,鳳眸比今晚的夜色更黑沉,不知是不是喘息的緣故,嗓子也低沉了不少,讓人听了總有點心頭發癢。
景華臉兒紅潑,嘴兒也被吻得紅腫,配上那一身紅嫁衣,當真像極了嬌羞的新娘子,此情此景,美不勝收。
「本太子的玉體,豈是你這個狂徒能踫!」她嬌斥。
他低沉的笑了一聲,埋在衣襟里的大手不退反進,越發孟浪的隔著貼身褻衣,撫揉起凝脂似的胸房。
景華當然曉得這舉動有多親密,畢竟大婚之前,礙于禮制,後宮那些老嬤嬤奉旨呈上了宮中畫師繪下的秘戲圖,那些大膽的閨房秘事,她被迫覽了好幾遍。
但……看過秘戲圖是一回事,真正踫上了又是另一回事。
「沐榮,本太子命令你把手拿開!」胸前傳來的酥麻感,讓她又驚又怕,當下羞怒的低嚷。
「殿下自個兒瞧一瞧,眼前你可是栽在我手里,哪里有殿下命令的分兒?」
他邪肆一笑,俯輕咬她的嘴,大手挑開了褻衣,就這麼大膽直接的撫上那片凝脂雪膚。
她倒抽一口氣,紅潤的臉兒似能掐出水來,眼兒蒙蒙,嬌喘吁吁。
「這麼女敕的肌膚,這麼水的人兒。」他在她耳邊說著孟浪的情話,惹得她羞愧難耐,身子軟成一汪水。
幸好,他只是親了親她,大手揉撫了一陣後,又十分克制的抽出來,還替她整理好凌亂的衣襟。
景華早已被他一連串的調戲弄得全身乏軟無力,只能任他將自己橫抱在懷,時不時低頭輕薄她的小嘴。
「你……就這麼放過我?」她紅著臉兒問。
他眼中那簇火光,是赤|果|果的欲念,饒是她未經人事也看得出來。
他笑了笑,臉色明顯看得出壓抑,但也沒再做出逾矩的舉動,只是抱緊了她,戲謔地道︰「此地不宜,再說,這次且讓你欠著,下一回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她何嘗不知,他是顧念她今晚心情低落,才會拿來這件嫁衣哄她開心。
沐榮這樣的貼心之舉,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安慰。
景華心中像打翻了蜜水似的,飄出絲絲甜味,她偎進沐榮懷里,看著那一輪皓白圓月,心想,要是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
「沐榮,謝謝你陪著我。」她喟嘆。
沐榮沒說話,只是垂下眼,望著懷中滿臉嬌媚的美人兒,見她揚起心滿意足的笑,他也跟著挑高嘴角。
這一夜,兩人就這麼依偎著,沐浴在滿盈的月色中,共享無聲的甜蜜。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平陵侯府——
曹盛治接過隨從呈上的密函,原本興致缺缺的臉,在看見信上某一行機密後,整個人從太師椅上跳起來。
見狀,一旁的謀士江裕泉好奇地問︰「侯爺,發生何事?」
這幾年待在曹盛治的門下,他也曉得,曹盛治在宮中安插了許多眼線,時時都有人會上呈密報。
曹盛治起身,將密函丟進燻爐里,看著密函被燒成灰燼,才回到座位上,掩不住喜色的拍著桌沿。
「我等了這麼多年,總算可以替賢妃出一口氣了!」曹盛治激動的說道。
賢妃正是曹盛治的親嫡姊,當年倚仗著太後撐腰,一舉入了後宮,雖然不受軒帝寵愛,但也坐穩了賢妃之位。
但由于賢妃不受寵,極少侍寢,自然懷不上龍胎,入宮十多年來,膝下無出。
為此,賢妃一直心懷怨恨,更是恨極了皇後。
身為賢妃的親弟弟,如今又繼承了爵位,成了平陵侯的曹盛治,一心想幫嫡姊出口惡氣,再加上老侯爺的遺訓,就是要他替曹家爭口氣,是以他一直伺機而動,就等著揪住軒帝與太子的小辮子,好一舉上書太後。
「侯爺的意思是——」
「江裕泉,你當初會投到平陵侯府門下,為的是什麼?」曹盛治話鋒一轉。
江裕泉臉色一凜,眼中閃著恨意,道︰「回侯爺的話,鄙人不敢隱瞞侯爺,鄙人之所以投靠侯爺,為的是替我義父報仇。」
江裕泉正是被軒帝暗中斗垮的江豐義子,江豐被流放邊疆後,樹倒猢猻散,江豐門下的謀士紛紛投到其它高官門下,另覓主公。
江裕泉就是在那個時候,輾轉來到平陵侯府,先是為老侯爺所用,等到老侯爺辭世之後,轉而效力于曹盛治。
「你的機會來了。」曹盛治揚起了陰狠的笑。
「鄙人不懂侯爺的意思。」江裕泉不解。
「就在今晚,太子大婚前,我發現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是什麼樣的秘密,能讓侯爺如此高興?」
「不,與其說是秘密,倒不如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見曹盛治欣喜難耐,江裕泉驚詫,「笑話?侯爺此話怎講?」
「大齊王朝的太子,居然是女兒身!」
此話一出,江裕泉大震。「侯爺此話當真?!」
曹盛治冷笑,「那封密函來自東宮,應該錯不了。」
「難道……是皇後為了爭後位,一手遮天的瞞過皇帝?」
「那個沈氏哪有這麼大的能耐。」曹盛治陰惻惻地說。
「侯爺這話是在懷疑……」生性謹慎的江裕泉不敢再往下說。
「我看這事多半與皇帝月兌不了關系,保不定還可以透過這件事,讓皇帝顏面掃地,趁此機會好好鬧上一鬧。」
聞言,江裕泉起身上前行了大禮。「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侯爺忍氣吞聲這麼多年,總算可以替平陵侯府揚眉吐氣。」
曹盛治大喜,哈哈大笑,「好!沖著你這句祝賀,本侯承諾,假以時日若是登上大位,必定重重有賞!」
「鄙人先謝過侯爺,鄙人不求重賞,只求屆時能夠把鄒太傅與安平侯府交由鄙人發落。」江裕泉臉上露出狠毒之色。
「安平侯府一直跟平陵侯是敵對關系,本侯巴不得將鄒定敷粉身碎骨,你想替本侯處置這些皇帝走狗,本侯何樂而不為。」
「謝侯爺成全。」江裕泉欣喜謝恩。
曹盛治眯了眯眼,胸有成竹的道︰「眼下我只要好好利用太後對平陵侯府的恩寵,我就不信皇帝跟皇後能逃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