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盡的月華(上) 第六章 作者 ︰ 四方宇

「是拔毛很難,還是面對月帝很難?」

「都很。難吧!」蘭飛為難道︰「你知道嗎?我看夏、秋、冬,還有星宮神將那群家伙月兌衣服,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看月帝月兌衣服,我就很緊張,心跳得好快,比我自己光著身體還要呼吸困難,要我拔。那個毛。萬一我斷氣怎麼辦!」

「就說以你的個性是辦不到的,擒妖斬魔,你面不改色,但面對這種事,你就是個又訓又孬的蠢角色,所以你沒進行這傳統,不會有人怪你的,偉大的春之聖使,你盡好廣成聖使的責任就行了。」無奈搖頭再下酸嘲,果然看到蘭飛像被一拳打到,悶到說不出話的神態。

廉貞內心不禁有惡作劇得逞的暗笑,要整治飛飛,從這方下手,向來萬無一失。

「你一定沒感受過月帝用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看你吧!」廉貞又道。

冷漠不帶感情?!驀然握住銀星石時的一個畫面撞進腦海,蘭飛甩了甩頭,決定不要讓那些畫面干擾自己!

「這和拔。那個毛有什麼關系?」

「儀式再荒謬,有時也是一種心意的表現,和月帝的互動,你從來沒有加分過,再下去,熱情也會結凍呀!」

此時外邊的月影武士來傳達月帝的命令。

「我要娶協助月帝和少相了,記住,月帝不準你離開寢室,傳統儀式辦不到,至少先從不違背聖君的命令開始。」

離開前,廉貞不忘對坐在床上轉為一臉苦惱的蘭飛叮嚀︰「對了,月帝把你困在結界內發生關系。這種事,你想對誰交代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去對冬交代,你也知道翔對你的事相當在乎,所以一點口風都別漏,我不想看到冬大戰一月帝,那真的會廚師!」

光城聖使對戰聖君,光想就荒謬,傳出去應該沒人會站在光城聖院這邊。

午後的陽光透窗而入,盤腿環胸坐在床上的蘭飛,一臉苦思。當陽光偏移斜入時,她改抱著大枕改坐在窗前長臥椅上,不變的是,越來越嚴肅的小臉蛋,與濃濃襲來的倦意。

當一道英挺的身影來到,藍痛俯視著長椅內,八歲的小身軀抱著大枕,一張小臉睡得正沉。

「看來,為取銀星石,你消耗極大的靈氣。」月帝輕撫她的面頰與眉心,感受她的靈氣流動。

時間的封印讓她成為小女孩時,靈力一旦耗費過大,便陷入沉睡中,休養體內靈息。

星耀流影屬于純淨靈氣,為何會沖擊蘭飛的靈力體?听完廉貞和伊爾貝的形容,月帝頗感困惑。

「月帝。」感覺到月華氣息,猶在沉厚睡意中的小臉,下意識伸臂投入那熟悉的溫暖懷抱。「天御。」

對蜷縮在胸懷內的小身軀,月帝的眉目難掩憂慮與心疼,懷中的人曾以血換靈氣,心口更受魔襲,用受創之身納天浩氣息,魂、神皆受創不輕,必須盡快恢復她的靈氣,才能讓回到體內的魂神之軀相融。

此時,窗外陽光映照海水一片粼燦,藍瞳凝望著虛空深處,回想和賀格公爵的互動。

「北方的不尋常也吹到荒魁之原,荒魁之原內的畏界和妖魔界,蠢蠢欲動之態。」

賀格公爵以流光識影出現在眼前,光影凝化的欣長身形悠坐在深色大石鑿成的王椅上,神態悠懶,目光卻有幾許深沉的犀銳。

「異動之心,豈在公爵眼內。」月帝很清楚眼前之人的能耐。

荒魁之原是妖精界、畏界=妖魔界、修羅界、人界,五界共存的獨特之地,數百年來,賀格公爵的存在,維持著制衡的和平。

「即不在本公爵眼內,那麼讓遠古至今的秩序失衡,也是一種樂趣。」

月帝神態淡斂,不語的端茶就飲。

「你和日帝最大的不同,向揚性格剛柔並存,一動中又有一靜牽制,矛盾來自自身;而你,身為月帝,掌握著世上最溫柔的光輝,甚至生著一張足堪傾城的容姿,卻是個性剛硬,意志堅韌,完全和『柔』扯不上邊,所以柔和的月暉雖深沉,反倒見不到陰深暗點。」

天尊、地皇、日、月雙帝,每一任的四大聖君,從小皆要在東方城堡待上一個月,了解荒魁之原的環境,因此賀格公爵對歷任聖君知之甚詳,也有幾分心思在心中。

「品鑒各個聖君,是公爵今日的目的之一嗎?」

賀格公爵悠支著顱側,興然端詳眼前全然無動于衷,平靜放下手中茶杯的月之聖君。

「歷任聖君,皆不改其嚴肅。幸好,下一任地皇,大概會改變四大聖君給人的僵硬感了。」

「公爵,年長者的特質依然不變,不過,朕向來包容嘮叨不休的老年人。」

賀格公爵和界賢者一樣,年輕的外貌下,並非人界的歲數可數。

「嘖嘖,還是一樣,總端著一臉的不苟言笑,酸損回擊。那麼本公爵這個嘮叨的老人一直在想一事,不知月的聖君可否給答案?」賀格公爵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如果西方人界,四大聖君共持的秩序失衡,你說,會不會牽動東方世界,甚至引動明光世子前來?」

東西交界,存在著「境界浧離」,一種帶著時空亂流的氣息,尤其當兩界已有各自運行的軌道時,互相交織出「界離」極光。若有獨特氣息在身的,不論聖氣或魔氣,都將加深這份界離險惡,唯有兩界都認同的人,才可通過。

「朕向來不對假設問題回應。」

「如果不是假設,本公爵讓它發生了呢?」輕敲著石椅,賀格公爵一臉認真道︰「本公爵向來厭倦維持太久的東西,譬如三界秩序。向揚該告訴過你,解開封魔畫作是誰所為。」

「顛覆三界秩序,面對失衡的三界,公爵目標何物?」

「重新制定一場秩序,或者。讓三界成了二界,該是一個值得挑戰的目標。」「公爵希望是哪二界?或者該回,公爵希望哪一界消失?」

「你以為本公爵希望人界消失嗎?」看到月帝那雙米凜起的眼,賀格公爵笑起,伸指指著天上道︰「至上界太高、太神聖了,把那群神聖們拉下,讓人界的塵囂淹沒,你說,這樣的世界值不值得一試?」

「公爵此言當真?」

賀格雙眼中醞釀銳芒,那一排悠笑,似真似假中又透著幾分犀利。

「唉,你不覺得老人之所以嘮叨不休,是因為心願未成。」他一副你說呢的回應。

「朕只知,孩童會以直接的行為引人注意,嘮叨的老人卻以驚悚的言談,其幼稚都一樣。」月帝明指他,跟個愛鬧的小孩沒什麼差別!

「哈哈哈——你那絕色的容顏吐出的狂妄,總是讓本公爵欣賞得移不開視線。」賀格公爵大笑。「那老人善意的再提現,荒魁之原這半年,來了不少特別的人,天御,東方城堡一行,或可見到舊時,譬如,花理夫人。」

再听這個名字,月帝藍瞳定住,看向賀格公爵的瞳眸,多了些許深沉的冷輝。「公爵踩人過往的惡劣喜好依然不變。」

此時賀格公爵的化影身形忽驟至眼前,俯首幾乎逼至他的鼻端之前,看戲般的興然溢于言表。

「天御啊天御,你這雙美麗堅定的晴空雙瞳,如果染上更多命運的色彩,就跟勾出向揚心中的黑暗一樣令人期待吧!」

月帝淡然的眉眸不見波動,只是道︰「感謝公爵今日的盛情邀見。」

「荒魁之原,本公爵等待月帝的大駕光臨。」話畢,眼前賀格公爵流光識影的身軀已揚笑消失。

輕輕的地嘆在月帝閉目中,他抱著懷中的人坐在長臥椅上。

「賀格公爵的眼,依然是城府深沉。」歷來四大聖君與荒魁之原的主人,是合作態勢,卻也維持一種微妙的互防心態。

賀格公爵的能力莫測高深,心思亦正亦邪,與其說他幫光城聖院,不如說能讓他出手相助的,唯有人界上父與學院長杜凱若,雖不知這背後的關系為何,歷任聖君皆清楚,賀格公爵和這兩人淵源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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