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麼狀況?
巧梅愣了一下,黑暗之中,一道暖熱刷過嘴唇,逗留。
直覺告訴她,那是盛大宇的嘴唇,可四周這麼黑,只有幾道遠處燈光逐次遞減過來的微光,她幾乎看不清楚他的形貌,他又是怎麼找到她的?
彷佛知道她的疑惑,他張開雙臂,將她納入懷中,每個擁有她的動作都是如此到位,彰顯了他的能耐。
罷了,這男人曾把她堵到無路可逃,他體內一定有某種善于捕捉小動物的獸類本能,她又有什麼好驚訝的呢?
他封鎖了她的唇,微微側過臉,緩慢而從容的碾印她。
接連而來的澎湃感知,蕩平了自我保護的本能,她不閃也不躲,在黑暗中,任觸覺蔓延,嗅覺敏銳。
這男人剛剛肯定應酬過了,唇里有淡淡的酒香與煙味,再添上厚實的雄性體息,她的腦袋完全停擺。
只逗留那麼一會,他便微微分開,熾烈鼻息灼在她頰上。
她傻愣愣的再把他拉回來,純然本能。
耳畔傳來他的輕笑,笑中有她不解的得意,她不在乎,只想再次品嘗他。
有別于多年前的初體驗,這個吻才剛開始就一點也不單調,她嘗到的不是漱口水的清新——原來啊原來,吻不是只有勁涼薄荷一種味道。
盛大宇像一道高妙深奧的成人料理,滋味飽滿,層次復雜,初味予她如雷,中味是陷溺。她不知道自己踮起了腳尖,只覺得在某一瞬間,自己靠他更近,他厚實的臂膀圈緊她,將她舉起,捧向自己。
就連盛大宇,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迷失的。
這本該只是輕輕一吻,誘惑她就好,他有職務在身,再怎麼想染指她也不該逾矩。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放開她。
這一刻,撬開她的唇,完整品嘗她是他唯一的願望,卻不能實現。
「該死的,我還要回去工作。」他低聲賭咒。
巧梅忽然笑了,笑得連自己都莫名,沙啞笑聲中,有跟他一模一樣的得意。
「你有感覺嗎?」她听到自己問。那問題本出于擔心,滑出口卻變成俏皮。
吻他的後味,是愉悅,無上的愉悅。
「感覺?」他邊琢她邊低吼,「小姐,我想吞了你!」
她願意被吞掉。
當這句話在心間冒出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瞬間回神。
「我要、我要……」她甩甩腦袋,抓緊鑰匙,「我要回家了。」
「我也該回去工作了。」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放開她。他還沒吻夠呢。
「你等會先在車里坐五分鐘再開回去。」
「為什麼?」難道是怕一前一後離開,會被人瞧見?
盛大宇回得理所當然,「怕你意亂情迷,開車危險。」
「……想得美!」她氣煞。她當然意亂情迷,但不能被他知道,他會太得意。「我初吻完那天,晚上還跑去打工,腦袋清晰得跟什麼一樣,一絲一毫錯誤都沒有,過去這幾分鐘算得了什麼?」
她按了又按遙控器,奇怪,好好的車門為什麼開不了?
「而我只用幾秒就把你電糊了。」他笑著接過她手上的鑰匙串,模索了下,她的小車隨即溫馴的亮燈鳴聲。「遙控器要按對地方,車子才會有感應哦。」他特別溫馨的叮囑。
「……」糗翻!
但他無意趁勝追。
拉住想遁入車內的她,他再印上一吻。「乖,听我的話,在車里休息,直到心跳恢復每分鐘七十二下再開回去。」
盡管想駁斥那男人荒謬的叮嚀,可那個吻帶來的後勁,確實很強。
進入車里,打開引擎,讓強勁冷氣吹到臉上,巧梅才發現自己的肌膚有多燙。
原來他真的把她電糊了。
當他吻上她時,她沒想過要把他推開,也沒想過要逃,那瞬間,她完全融化在他懷里,好像那是天經地義,無比自然。
那麼澎湃熱烈,那麼誘人淪陷,盛大宇給她的這個,才叫作吻。
回家後,洗沐放松,有一搭沒一搭的翻雜志。她一頁一頁翻過去,好像都看了,其實沒把精彩的圖文看進腦子里。
隱隱約約,心中有期待。
不覺得那時的分開是結束,總想著還要品嘗他更多,舌尖滑過自己唇瓣的時候,彷佛還嘗得到他的氣息。那個吻的余韻,是思念。
深夜十一點許,門鈴難得的響了。
巧梅放下手上的雜志,側耳听一下,是自己家的門鈴沒錯。
但,很少有人這麼晚才拜訪。客戶不會沒先打過電話就上門,若玫也早回去了,按說不該有訪客。
她踏出客廳,走入小院。這一帶咖啡店八、九點打烊,街區少人車,只有街燈佇立,安靜得很。
「誰?」門里她問,隱隱知道答案。
「我。」門外他答,落落大方,沒有隱藏。
她遲疑了下,「你怎麼來了?」
他可是非常堅定,「我要吻你。」
她啪一下打開紅門,狠狠瞪他,「不覺得太離譜了嗎?」
「那你還開門?」他笑了。
面子上過不去,她氣嘟嘟的往回走,他跟進去,轉身把門關好。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屋內,亮晃晃的燈光讓她心慌。要怎麼開始?該怎麼收場?剛剛不該開門,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種場面。
但一千一百個不應該,還是讓他進來了。
羞于去想這背後的意義,她別開臉,不看他。
他緩緩走過來,她退了退,他沒停,她退到桌案邊,再也動不了。
盛大宇步步逼近,看似沒有防備,其實封鎖逃路的本能全面啟動,有如擅長狩獵的野獸,在她不知所措時,雙掌落在她腰際,微微提起,讓她坐上桌邊。
這樣一來,兩人的距離就拉近了!她抬頭看他,竟有些驚喜。
他神情專注,沒回應她的注視,雙掌下滑,緩慢撫過她的側身。
她發現,適應燈光比想象中容易,有光才能看到他此刻痴迷的神情——這男人為她著迷,他說專程來吻她,她信之不疑。
大掌如烙鐵,滑過她棉質短褲以外的果|露肌膚,她開始輕顫,看他包住自己的雙膝,緩緩揉著,將它們推開。
那勁道不粗魯,但隱藏在溫柔之中的鋼鐵意志,令她顫抖。
他從容的站定在她雙腿之間,才抬起頭來看她。
那眼神,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是雄性的眼神,無聲而霸道的宣示——我是你的男人,我可以對你做任何事,而現在,我要踫你。
在那樣的注視之下,即便衣衫完整,她仍覺得自己是赤|果的。
「盛大宇……」她喚,倒也沒有不願意。
他好整以暇的低頭,開始吻她,輕輕細細的吻她。
四唇相踫是她已經熟習的了,可他的索求比早前強悍,不只要同她嬉戲,更要攻佔她。
熱燙的舌伺機鑽入她嘴里,讓她全面失守,她張開甜蜜的小嘴,任取任求。
情到酣時,手臂不自覺的圈到他頸後。
受到鼓舞,他捧起她,轉戰其他地方。
她一無所覺,模仿他吸啜她的方式,全力回吻。
他輕笑,任由她練習,將她頂在牆上,用全身每個細胞享受她。
歡快的感覺令她忘乎所以,她將他扣得更緊,等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兩人已經落坐于沙發。
從接吻的那一刻起,神思便漂流在莫可名狀的地帶,只覺得舒服快樂,只想要更多,她好像眠去一下,也好像沒有。大掌在她背上輕拍,似疼哄又似慰撫,她才明白自己跨坐在他身上,以女性的姿態向他敞開。
要是他存著壞心眼,在她彷醉若醺的時候,對她這樣那樣,她毫無招架之力。
「別擔心,我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慵懶的嗓音從上方傳來。
她將下巴頂在他胸膛上,揚眸瞪他。
盛大宇閉著眼微笑,「不管我跟你做什麼,你一定心甘情願,就跟剛才一樣。
那臉滿足的笑容,像他也剛從小寐中醒神,還意猶未盡。
心,登時柔了啊,什麼女性警覺、自我保護瞬間消散。那些吻給他的影響跟給她的幾乎一樣。
她想繼續偎著他放空,也想看他的臉,好兩難。
「我該回去了。」他說,卻沒動。「明天一早要進總公司開會。」
「嗯。」她想起身讓他走,身體卻懶懶賴著。「你就只是來……接吻的嗎?她咬著,不好意思問出口。
「吻你。」他側過臉,不想讓她看出自己臉上的暗紅,她能影響他的程度遠大于他的估計。「不來,我今晚睡不著。」
沒想到他的回答這麼讓人害羞。
更讓人害羞的是,她竟然追問了。「但來過就睡得著嗎?」她雖然沒經驗,可也知道身下抵著的他,蓄勢待發。
他霍地睜開眼,眼神炯炯。
啊啊,話已出口,想攔也來不及了。
「當然不容易。」他箍住她的腰, 「但我已經有了作春夢的素材,這樣暫時夠了。」
春……?春夢?
他低頭吻她一下。「我們慢慢來。」再吻一下。「但也別太慢,我急!」被他頂住,她耳根炸紅。
再啄她一記,他轉過身,在沙發上放下她。
「下星期四我休假,你有沒有空?我們出去走走。」他問。
「去哪里走走?」她在心里翻了翻行事歷,那天只有上午有約。
「山上。」
她瞪著眼前的他,心中警鈴急響。他該不會是想把車停在山間小路,做什麼奇奇怪怪、偷偷模模、讓車子搖來搖去的事情吧?
她戒備的神情太明顯,他忍不住轟笑。
「最近天氣太熱,往山上去比較涼快。再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去觀摩好餐廳,吃點好東西,重拾對餐飲業的信心。」
听到後面這一句,她開心的笑了,「這個我喜歡。」
踏出她家大門時,他笑得比剛進門時燦爛許多。「記得穿漂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