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隻兒讓他逼得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只是儲酒屋里堆放了太多酒壇,哪里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她退,不過往後踩了一步,背就靠在堆了兩層的幾個大甕上。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不自覺伸出雙手擋在兩人之間。「行了,你又要無理取鬧嗎?」
「我就是要無理取鬧又怎麼了?」高辰旭低著頭說話。
直到兩人靠得這麼近,他才發現,一直以為堅強的她,不過是個瘦弱嬌小的女人,他幾乎可以將她整個身子全都遮擋住,也是這個時候他才驚覺,她的身上有著淡淡的酒香味,那是長年浸泡在釀酒房里所染上的味道,似乎讓人輕輕一嗅,就有種迷醉的感覺,勾得人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
朱隻兒第一次見著他這樣無賴的模樣,不免有些慌亂,表面卻仍強裝鎮定的說道︰「你這樣是無賴!男女授受不親不明白嗎?你以前的書都白讀了,你……」
看著她向來一本正經的臉上透出的慌亂,還有前言不搭後語的斥責,他原本郁悶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一手撐在她的耳邊,頭壓得更低,讓兩個人的鼻尖幾乎都要踫上,他看著她眼底的慌張,還有只屬于他的身影,甚至是鼻尖因為緊張而微熱的冒汗,都讓他覺得她前所未有的可愛。
既然被罵了無賴,那麼不做點該做的事,似乎就太可惜了。
「我就是無賴,又怎地?」他邪邪低笑一聲,一手輕劃過她的臉頰,滑過她的領子口,察覺到她的身子瞬間變得僵硬,就連呼吸都輕了不少,逗弄她的惡趣味就越發濃厚了。
想不到她這個小古板,還有這樣有趣的時候?高辰旭手指不自覺的輕勾著她的領子,忽然想起,若不是他在成親那日逃了出去,如今兩人就是正頭夫妻了。
他也是混過風月場所的,就是自個兒不上陣,那听說的也足夠了,男女那檔子事沒有不熟悉的,這時候一想起,身子一緊,渾身都熱了起來。
往日看習慣的臉多了幾分嫵媚,她為了對上他的眼而仰著頭,那不自覺挺起的胸脯,他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手也有些發癢,就不知道那如山東饅頭大小的胸,揉起來是如何的銷魂。
「你……再這樣無恥,就不怕高老爺回來了我向他告狀?」她憋了半天,最後也只是底氣不足的喊了這樣一句。
朱隻兒這兩輩子都是一個一板一眼到有點嚴肅的人,別說是和人吵架了,就是背後說人壞話都沒有,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無賴的行為舉止,就是想要罵他幾句,也不知道該罵什麼,好不容易硬擠出一句恫嚇,卻一點都沒用,反讓眼前的男人更加夸張的笑了起來。
高辰旭這樣耍無賴也不是第一次了,卻真沒想過居然會有一個大姑娘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街頭那賣豆腐的十歲女兒讓人調戲了,都還懂得一勺子熱湯潑回去,別說罵得人狗血淋頭,就是啐人一句不要臉,甩了人一巴掌還是能做到的,偏偏她憋了半天,居然也只會學人家那拿著糖的女圭女圭,干巴巴的要找大人告狀,讓他實在忍不住,靠在她的肩上,抖著肩膀低笑。
他怎麼一直都沒發現,原來她居然是個古板到讓人忍不住發笑的性子?
朱隻兒被他笑得臉不由得漲紅,雖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是也知道他這是在嘲笑她,氣惱的板起臉斥喝道︰「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
不過她仰起頭望著他的動作,讓她更像小孩子告狀前、虛張聲勢的模樣,讓高辰旭忍不住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搓揉著她的頭。「行了行了,我不笑、不笑!噗哧!唉呦!笑得我肚子疼啊!」
過了好一會兒,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但眼里還是盈滿著笑意。
他突然仔細的打量起她來,然後有些感嘆的道︰「說來也是啊,你可比我還小上兩歲呢,就是平日那老成樣騙了我,害我還以為你就是古板的樣子。」
朱隻兒拍開他放在她頭上的手,冷眼瞅著他,沒好氣的道︰「成熟是展現在智慧上,不是在年齡上!」
高辰旭看過她剛剛那可愛的樣子,這時候不管她說什麼,也都刺激不了他了,反而覺得她越是古板,越是有種傲嬌的趣味在。
只是她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例如她今日所說的那些,就徹底翻過了他之前對于釀酒這件事的印象。
「行了,我認錯就是了。」高辰旭坦然認錯,還控制著自己的手別又不規矩的往她身上撫去,只是心里頭怎麼想的,他自己心里有數。
朱隻兒不是一個愛計較的人,看他認錯的表情還算誠懇,點點頭表示接受。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你以後別像剛剛那樣了,老是突然發脾氣,這樣不好。」
他點點頭,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還不是你說要趕我走,我才這樣的……」
他剛剛就模準她的性子了,她就是見不得人耍賴,不管是苦情的還是無賴的,她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要是像他之前那樣發狠耍冷,她連理都不會理。
真是的!枉費他認識她許多年,居然到現在才發現,還白白的跟她賭氣這麼多年,甚至還用逃婚打算給她一個教訓,結果她根本就不痛不癢不說,大約還覺得甩了一個牛皮糖,這日子過得更清靜了,說不得還根本就鬧不明白他是為了什麼而跟她生氣。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忍不住想苦笑,那他這些年這番放浪又是為了哪樁?
朱隻兒模不著頭緒的看著他,傻愣愣的反問︰「我沒要趕你走啊!」
「你有,你說了,要我為以後好好打算一下。」
她想了想,這才弄懂兩人在奇妙的文字游戲里鬧出了雞同鴨講的笑話。「我是說了這話沒錯,可是——」
「可是什麼?你自己都說了,就是說過了這話!」高辰旭霸道的打斷她的話,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又將兩個人的距離收得更近了些。
朱隻兒原本忘了兩個人的距離太近,讓他這麼一靠,她的手已經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身子幾乎被整個困在他的懷抱,她也覺得不對了。「說話就說話,靠得這麼近要做什麼?!」她小小的掙扎著,就怕踫著了身後的酒壇。「而且我的意思不是那樣,我是說你也該想要怎麼重振家業……」
只是她不懂男人的劣根性,這樣小小的掙扎,反而勾起了高辰旭身體里好不容易壓下的一把火,他鬼迷心竅的用手蓋住了她的眼。
她不禁有些慌亂的喊道︰「你這是做什麼——」
她的問話被封鎖在有些冰涼的唇里,他的唇貼住她的,感受著她不染胭脂的柔女敕櫻唇,她剛剛抿了一口酒的唇瓣上,似乎還帶著獨屬于青梅的酸甜酒氣,讓他忍不住舌忝了她的唇,似乎想感受著那酒殘留的氣味。
被蓋住雙眼的朱隻兒,感官變得特別敏感,在他突如其來的舌忝弄下,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檀口也不由自主的張開輕呼,卻因為這一絲的松懈,他的唇舌就這麼長驅而入,在她一聲嚶嚀之中,由得他在口中沖撞掠奪。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遮住她雙眼的手,他偶爾霸道的深吻,偶爾低啄淺吻,總在她還沒回過神的時候,一次次的勾引她隨著他沉浸在他克制過後的里。
屋外,白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落下,窸窸窣窣的聲響在落地後成了一地的悄然無聲,襯得屋子里微熱的喘息更加清晰。
情方濃,落雪也凍不了那逐漸升溫的曖昧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