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顏玉爾被顧勝吻得暈暈乎乎的,又把擬香閣的事暫時給忘了,只是吁吁地問︰「你、你為什麼總想要吃掉我啊?」
顧勝凝視著她那被吮得嫣紅無比的唇,輕笑道︰「這和你總想要偷吃酒肉是一個道理。」
顏玉爾思考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眨了一的樣子令顧勝心生莞爾,不由得月兌口說了一句︰「傻丫頭。」
之前的怒火莫名其妙地就這樣散去了,只想要摟著她柔軟的身子狠狠地吻,灼人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下來,像是霧氣彌漫的深淵,攏著顏玉爾熟悉的濃深欲|望。
顧勝情不自禁地再一次吻下去,他的吻一路探下,沿著繡花衣領的邊沿在她白皙的頸間吮出塊塊紅痕。
灼燙的吻配合著那不斷為她寬衣解帶的大掌吻得更加深入。
顏玉爾感覺到男人在反復舌忝吻著她肩膀、胸口,接著又吻上胸前的柔軟。
貝齒輕壓著紅唇,誘人的嬌吟不斷溢出。
不知不覺間,衣扣已經全部被解開,男人的唇舌又回到耳畔。
急促的呼吸、迷亂的眼神,她輕顫著走入這甜蜜的陷阱。
顧勝咬著她的耳朵,呼吸粗重,「以後若是再亂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听到沒有?」
顏玉爾哼了一聲沒言語。
「听到沒有?」
顏玉爾攏緊了雙腿,「听、听到了……」
「听到什麼了?」
「不要……嗯……不要再亂跑。」
「如果再跑呢?」
「你不、不會放過我。」
顧勝這才滿意,「很好。那麼現在你要不要被我吃掉?」
身上男人所散發出的不容反抗的壓迫力令顏玉爾沒辦法說不,可她又實在不好意思開口,于是只好把臉埋入他的頸窩,然後細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顧勝低笑了起來,忍不住從她身上爬起來月兌衣服,滾燙的欲火燒得他渾身發脹發痛,連手掌都是發顫的,迅速地解開衣襟,翻手月兌下之前卻見一個小小的珠子從內袋中滾了出來。
是那枚祥玉珠,正巧落到顏玉爾平坦的小月復上,深棕色的桃木映著少女雪白的肌膚,似乎在發出幽暗的光芒。
顧勝伸手欲拿,長指還未靠近就見鏤空桃木中藏著的玉石倏地一亮。
他立刻將手收回去,還未來得及做何反應就听到桌上的顏玉爾尖叫了一聲,她彷佛被燙到一般將月復上的珠子拂開。
顧勝立刻緊張起來,一把按住她的肩,「你怎麼了?」
「我、我……」話未說完,顏玉爾就已經昏了過去。
月余間,同一個郎中已經來了顧府三次。
在感嘆雄爺真照顧生意的同時,他不由得也對這位不是挨揍就是昏倒的顧夫人產生同情。
認真仔細地給顏玉爾把脈之後,仍舊是除了脈象虛浮不定、忽強忽弱以外,什麼病癥也沒有診出來。
郎中如實地將情況陳述,卻沒想到顧勝听完之後卻一把掀翻了他的醫箱。
「庸醫!」
年輕郎中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沒跪下。
「次次都說沒病,沒病的人怎麼會好端端地暈倒?你當我是傻瓜嗎!」
氣沖沖地下令將郎中轟走,接著又請人去請了其它郎中來。
可誰知連請了三位郎中,得到的結論卻都是一樣的。
脈象虛桴、身子虛弱,除此之外並無大礙。
顧勝听完之後卻根本沒能放心下來,沒病怎麼會昏倒?莫不是得了什麼診不出的怪病?反復地踱步之後,他轉而又坐進圈椅中,一面焦躁地揉著下巴一面望向床上昏睡的女子。
顏玉爾躺在諾大的床榻中,單薄得幾乎要陷入床褥中。
才剛正常跳動的心髒彷佛又被狠狠攫住,坐立不安的顧勝又一次站了起來,直接走到床邊挨著顏玉爾坐下,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拇指來回摩挲著食指,顯得格外焦躁不安。
死死地看了她半晌過後,終是忍不住按住了她搭放在身側的手,她的手好涼。心底的不安潮水般越漫越廣,她會出事嗎?這個有著溫曖眼神的女人,會不會也像娘親那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他?
顧勝握緊她的手,頭也不抬地說︰「宋喻,再去請郎中。」
「雄爺,已經是半夜了……」
「快去!」驟然迸開的咆哮就像是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間將顏玉爾飄忽的意志給揪了回來。
唔,好吵。
她皺了皺,從鼻間哼出了幾聲嚶嚀,沉重的眼皮掙扎了幾下之後才緩緩睜開。
狹窄的視野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
首先躍入視野的是顧勝粗狂的俊臉,他正在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濃而不雜的劍眉攏得很緊,眉間溝壑縱橫。
四目相對,顏玉爾看到顧勝幽深的眸子倏地一亮,緊接著便覺得手上一痛,低頭才發現他正緊攥著自己的手不放。
「你醒了?」
顏玉爾眼波一漾,下意識地掙開了他的手。
才有些舒展的濃眉又擰起,顧勝垂眸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大手,轉而又爆成了拳放回到大腿上。
方才的緊張、失態讓他覺得有些尷尬,蜷手擋著唇清了清喉嚨之後,他才又看向顏玉爾,眉宇間的擔憂已經斂去不少,「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怎麼樣?她的感覺很不好。
當那顆珠子落下的時候,那種灼傷到靈魂的劇痛是顏玉爾怎麼也忘不掉,而且她也很清楚,這種痛是由防身用的桃木導致的。
因為她前世為妖,這一世重生的時間又太短,還沒有和這具軀體完全的融合,所以還有部分花妖的體質,以致于承受不了桃木的攻擊。
不過,顧勝為什麼會有這種防妖的東西?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分了嗎?
顏玉爾瞧著他,一言不發,就像是初見那日一樣,只不過這次她的眼中並沒有好奇,而是不安與警惕。
「怎麼不說話?」這種眼神令顧勝感覺到陌生,之後又連問了幾句,顏玉爾都不肯開口,最終索性閉上了眼楮別過臉去。
這是怎麼了?回憶了一下早先在圓桌上發生的事,他不禁懷疑難道是自己的行為惹惱了她?可他又不是第一次搶把顏玉爾拉上床,為什麼她會生氣?
擔憂、尷尬、不安,混雜成了憤怒。
顧勝想要發脾氣,卻又因為擔心她的身體而硬生生地忍下。
因為好像除了可以忍耐憤怒以外,其它情緒已經越來越不受控制,全部都被顏玉爾的行為牽著走,各種會令人軟弱的感情充斥著他的心髒,讓那顆自從娘親去世後就冷硬下來的心越發柔軟。
不知不覺的,這個貪嘴、愛闖禍的笨女人已經佔據了他的心。
從昨晚開始,失蹤、回歸、昏倒,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而顧勝的情緒也急速地跳躍,這讓他覺得疲憊不堪,然而床上這個反復折磨著他情緒的始作俑者,卻對他表現出了明顯的排斥。
摻雜著委屈的怒火令顧勝忍不住拔身站起,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可行至一半的時候,卻感覺到有東西磕了腳。
停下來抬腳一看,是那顆方才被掃到地上的祥玉珠。
顧勝目光微微閃燦,立刻就想到了顏玉爾昏倒之前所發生的那件古怪事,難道就是它害她暈倒的?大掌不禁狠狠一攥。
顧勝剛沖出房間就忍不住開始吼人,「顧、縴、雲!看看你給我的好東西。」一顆鏤空的桃木珠被狠狠地丟到地上,叮的一聲細響,珠子反彈了一下,繼而向前滾去。
「祥玉珠?」顧縴雲低頭看了眼滾到腳邊的珠子,順手撿起來,「祥玉珠怎麼了?」
顧勝將在顏玉爾身上積壓的怒火轉發到妹妹身上,「這是用來防身的嗎?根本就是害人的!顏玉爾一踫到這該死的破珠子就昏倒了。」而且還變得奇奇怪怪的。
一定是這顆珠子里有古怪,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由得看向顧縴雲的目光更凌厲了,「你該不會是老太太派來掏亂的吧?」
「什麼啊,才不是呢。」顧縴雲被罵得莫名其妙。
顧勝滿臉懷疑,「那你自己跑來干什麼?」
「七月三十就是大娘的祭禮了,娘今年身子不好沒辦法來,所以我才代替她來的嘛。大哥你怎麼能覺得我……」話說一半,顧縴雲忽然停下來,用力眨了眨眼楮之後看著顧勝問︰「等等,你剛剛說,大嫂是踫到祥玉珠才會昏倒的?」
顧勝沒好氣地說︰「你現在才知道?」
顧縴雲搖頭,「不可能的,祥玉珠對人是沒有任何危害的。」
「顏玉爾還在房里躺著,你還敢說這鬼東西沒有危害?」
「真的,不然大哥你怎麼沒事、我怎麼沒事?祥玉珠是以桃木而制,只能傷害到妖怪,絕對不會害到人的。」
見顧勝還是不相信,顧縴雲不由得著急起來,「大哥,我除了這麼多年的妖,對這個還是有把握的,你要相信我!」
妹妹的眼楮里充滿了篤定,不像說謊。
顧勝的目光落到她緊攥著祥玉珠的手上,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深沉莫測。
「大哥……」顧縴雲顯得非常嚴肅,「祥玉珠踫到大嫂的時候,有沒有發光?」
「如果發光了代表什麼?」
「祥玉珠只有遇到妖怪時才會發熱發亮。」顧縴雲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說︰「大哥,難道說大嫂她是……」
「她是個妖怪?」顧勝迅速接口。
顧縴雲狠狠地抽了口冷氣,臉色驟變。
可誰知,下一刻爆栗就敲上了頭。
「沒有的事!」顧勝的表情忽然變得柔和下來,「少胡思亂想了。」
顧縴雲哭喪著臉揉腦袋,「可那祥玉珠……」
「沒發光。」他看起來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什麼反應也沒有。」
「咦?那就奇怪了。」顧縴雲信了顧勝的說辭,兀自咕噥起來,「沒發光就不是妖怪,那為什麼會昏倒?」
「許是她身子太弱,連這種法器也受不了吧。」
「會嗎?」顧縴雲滿臉疑惑。
「當然會。」向來不信也不懂這些東西的顧勝倒是萬分篤定,不耐煩地擺擺手,「快上樓去睡覺。」
欲言又止的顧縴雲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卻被他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