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關正梧迎向她全心全意看著他的眼神,心悸動得像是要跳出胸口。
直到這一刻他才強烈的感覺到,于澄郁對他的愛有多強烈,有多渴望得到他的愛。
他凝著她清麗的小臉染上的暈紅,內心涌出難以言喻的柔情,坦承內心壓抑已久的情意。
「澄澄,或許我早就愛上你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認罷了。」
听他回在耳畔的輕聲呢喃,于澄郁呆震住了。
她真的醉得這麼厲害嗎?居然出現幻听了?
于澄郁不知道自己不自覺說出了心里所想,只是听到關正梧低笑出聲,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發燙的臉蛋問︰「你覺得你醉了嗎?」
她搖頭。
那茫然紅著臉的可愛模樣讓關正梧情難自禁地再次俯首吻住她水女敕粉唇。
這個吻很重,重到讓兩人都可以感覺唇齒相碾壓激蕩出的情火。
兩人都沒料到,彼此敞開了心胸的吻會比因為而產生的吻更甜美,更令人悸動。
關正梧不再壓抑情感,著迷的品嘗。
唇舌交纏的美好感受讓于澄郁瞬間感到全身火熱,她放開了矜持,熱情地回應。
……
清晨,淡淡晨光透過窗戶灑進屋里,驅走了黑暗。
被窩暖暖的,于澄郁怕冷,自有意識地往最溫暖處蹭去,卻听到一聲粗嗄的低咒聲。
于澄郁睡意頓失地驚醒,直覺往聲音來源處望去,關正梧冒出胡髭的英俊容顏映入眼底。
四目凝視,于澄郁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錯愕地眨了眨眼後愣住。
是夢嗎?
她與關哥在同一張床上?
關正梧靜靜的與她對視一會兒,用晨起時略低啞的嗓音苦笑出聲,「不要告訴我,你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淨。」她的表情讓他不得不這麼懷疑。
若真是如此,他就會徹徹底底成了趁醉侵犯她的大野狼。
昨晚……于澄郁努力回想,想起自己灌了大半杯威士忌後發生的事。
她似醉非醉,卻又清楚記得自己是怎麼壯著膽子向關哥告白,而且還主動吻了他……
當細節一一撞入腦中,于澄郁只覺一股羞赧直沖頭頂。
見她粉女敕的嬌顏瞬間染上紅暈,關正梧嘴角揚起淺淺笑意,知道她應該是想起了昨晚的事。
再看著關正梧對她溫柔的微笑,她臉頰熱度飆升,羞得不知該把視線擺在哪里才好。
關正梧沒有為難她,揉了揉她的發頂問︰「要再睡一會兒嗎?」
昨晚,彼此內心壓抑的情感像一座爆發的火山,差一點讓床單著了火。
一次激情纏綿後,他還有體力再戰,身旁的小女人卻已經累得靠在他懷里睡著了。
看著她恬靜容顏懸著心滿意足的甜笑,他哪還舍得再折騰她。
「那要再靠過來嗎?」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他才知道她有多怕冷。難怪她每天得抱著拼布熊才能入睡。
「啊?」他的提議讓于澄郁不自在地愣著。
他溫暖的懷抱是多大的誘惑,但……她真的可以拋開矜持靠過去嗎?
心突突地跳著,于澄郁猶豫不已。
關正梧像是看穿她的心情,主動伸出手,將她攬進懷里。
她措手不及地發出驚呼,臉頰撞上他果|胸的瞬間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沒穿衣服……她忍不住窘紅了臉。
不過想想,昨晚經歷過一切後她就累得一覺到天亮,現在光著身體似乎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他的懷抱很溫暖,卻不免讓她感到尷尬,猶豫自己是不是該下床穿好衣服,結束這令她害羞又甜蜜的時刻。
關正梧半垂眸看著側身靠在他懷里的女人根本沒睡,雙頰染暈,忍不住問︰「不睡了嗎?」
突然听到他的聲音,于澄郁打住思緒,咬唇遲疑了好久才扭捏地說︰「我……我還是回房睡好了。」
原來她是感到不自在了。
關正梧泰然開口,「你這麼怕冷,兩個人一起睡不是比較溫暖嗎?」
是這樣沒錯,但……兩人就這樣光著身子抱在一起,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又撩起情火,用熱情把床單給燒了?
由她愈發赧紅的臉看穿她的想法,關正梧笑道︰「放心吧!就只是睡覺,不會再拉著你做一回的。」
原本藏在心里不好意思說出的話竟被他這麼輕輕松松說出,于澄郁窘得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感覺她羞得將整張臉埋進他的肩窩,關正梧這才想到,于澄郁畢竟只是個小女人,對于男女之間的事不及他老練,害羞是理所當然的。
他沒再逗耍她,只是將手落在她的後腰輕輕一推,讓她貼靠得自己更近。
于澄郁被心愛的男人緊擁圈護在懷里,身體竟不自覺產生一絲絲喜悅的顫抖。
她是他的女人,自此他的溫柔都屬于她的。
想到這一點,她暈陶陶的合上眼楮,幸福的感覺讓身體不知不覺放松,沒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關正梧听著她輕淺規律的呼吸聲撫在耳畔,心頭同樣被恬靜而幸福的情緒充滿。
他是中日混血兒,很小就失去父母,被父親視如兄弟的好友收養,一直到成年。
那些年,他幫著明是企業家、暗是黑道大哥的叔叔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還愛上了他的女兒,再被迫分開。
他帶著滿心的傷離開日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沒辦法愛上其它女人,再也得不到幸福。
來到台灣開了「黑輪.無敵」後,他因為接觸客人漸漸打開了心房,卻始終無法抹去心頭那沉痾舊疾。
店打烊後獨自一人,他是沉郁灰暗的,但于澄郁的出現為他的心注入一股新的活力。
他想保護她,寵愛她,想要握住她帶給他如此平和恬靜的美好感覺!
第八章
日本的新年是陽歷的一月一日,但對離家、久居台灣多年的關正梧來說,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忘了這個對日本人來說最重要的日子,過起了台灣的農歷年。
在十二月三十一日這一天,店里比往常熱鬧,外出跨年的人變多,生意也跟著搶搶滾。
直到忙到收攤,他發現于澄郁還沒上樓休息,還不知由哪兒搬出了一袋東西。
見狀,他好奇地問︰「做什麼?」
她朝他甜甜地笑,語氣興奮,「我們先布置完再吃年夜面。」
听到年夜面,關正梧那塵封的記憶再度被喚起。
他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台灣人,所以記憶里會過兩次新年——日本的正月新年以及台灣的農歷年。
中日新年的習俗不同,但相同的是,每一回一家三口團聚一起過節的美好氛圍。
原本以為藏在腦中的記憶已經很淡、很淡,如今憶起,卻在瞬間漲滿他的心頭。
斂住思緒,他笑了笑問︰「怎麼突然想陪我吃年夜面?而且你要布置什麼?」
「我買了門松要放置在門口作為迎神的標志,還買了短竹竿、草繩、白紙、果子,準備掛在柱子上驅邪。」
關正梧有一半血統是日本人,而且原本就帶著日式風格的「黑輪.無敵」很適合做這些布置。
為了給他驚喜,她上網查過,日本人在除夕這一天會把住家里外打掃得干干淨淨,以虔敬的心迎接新的一年。
其用意與台灣的大掃除是一樣的,但所需的東西可就差很多。
她托了朋友從日本買了些台灣買不到的物品,為的就是在這一天給關哥驚喜,陪他過個有濃濃日味的新年。
關正梧听著她的細述,心微微一揪。
自從兩人的關系確定後,他時不時可以感受到小女人的愛意,今天這一切卻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
于澄郁興奮說完,見他俊臉微繃、遲遲沒搭腔回應,高亢的心情暗暗地沉蕩下來。
原以為會看到他露出驚喜的神情,但他現在微抿的唇看起來像是在生氣。
她這才驚覺,自己是不是太一相情願了?
她是知道他在日本時似乎有一段不願回首的過往,但他已經來台灣這麼多年,不是已經忘懷了嗎?
她這麼做是不是讓他觸景傷情,想起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于澄郁想到自己忽略了關正梧的想法,懊惱地蹙起眉。
她這是好心做壞事嗎?
該怎麼圓這尷尬的場面?
見她原本散發著喜悅光彩的小臉瞬間蒙上明顯的失落,關正梧問︰「怎麼不說了?」
「關哥……你不想過日本的新年嗎?」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緒,于澄郁小心翼翼地開口。
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關正梧揉揉她的發頂,跟著將她攬進懷里。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于澄郁的心撲通'撲通響跳,還來不及開口便听到關正梧說︰「澄澄,晚一點我們上山去看日出。」
他沒頭沒腦突然迸出這句話,讓于澄郁充滿疑惑。
「日本人有在一月一日登高看日出的習慣,大家堅信,面對初升的曙光朝拜,便可祈求到一整年的幸福。」
于澄郁瞪大了雙眼,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她的表情讓他莞爾。「傻瓜,我有說不想過日本的新年嗎?」
他的回答讓于澄郁原本失落的小臉亮了起來。「可是你看起來……我以為你不想過日本的新年。」
關正梧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低下頭,用微笑的唇輕啄她的唇瓣。
「我只是已經很久沒過日本的新年了,因而有一點難過、孤單的情緒。」
所以……她剛剛是誤會他嘍?
再听到他說難過,于澄郁圈住他的腰,驚慌又焦急地強調,「我會在你身邊,不會讓你感覺孤單,真的!」
關正梧垂眸看著她急切的小臉,只覺得充塞胸口的感情幾乎要滿溢而出。
他扯唇微笑,「我知道。」就算她不說,他也感覺得到她的心意。
于澄郁稍稍松了口氣,圈住他腰的手緩緩上移捧住他的臉。「那就不要露出難過的表情,我會心疼。」
她話才說完,便感覺男人垂下頭,溫柔憐惜的吻住她的唇。
成為男女朋友後,兩人接吻的次數已經多到數不清,她卻依舊為他濕潤且火燙的吻感到頭暈目眩。
藉由他熱烈似火的深吻,她可以感覺得到兩人的情感是並進的,他們深愛著彼此,為彼此著迷。
她微張小嘴,將他微燙的男性氣息全部吸進心肺,與她激動沸騰的血液攪和在一塊兒。
當關正梧退開、結束這個吻,她全身的力氣彷佛被抽干,軟綿綿地倒在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