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照顧本王二十多年,誠惶誠恐、盡責盡心,她推薦的人應該可以在王府待上幾年,怎麼本王現在就很想將你這不專心的奴才給扔出去呢?」
冷颼颼的一席話從頭頂傳來,她倒抽口氣,連忙收斂思緒,再裝出好愧疚又好抱歉的神情,「請爺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只是一時失神,絕不再犯。」
他冷冷瞠視,她亦勇敢的直視。
他面無表情的點個頭,她眼楮浮現笑意,但又立即變正經,努力的伸手長臂,替他月兌下剩余的內衫等衣物,面對重要三點,尤其是胯下那一點,她有點驚愕那個大尺寸,但也僅是驚愕而已,沒有其它情緒,就像護校老師說的,那就是個器官而已。
穆敬禾赤身的步入浴池,對一旁美麗年輕的丫鬟沒有太多感覺。
事實上,在男女上他向來沒有太多的渴求,練武、操兵、戰事還有替母後及皇兄鏟除異己就耗去他太多的精力,雖然已二十七,但他無妻無妾,連個通房也沒有,真有時,郭總管就會安排適宜的青樓女子進府,但無人得以窺伺床笫之事,即使是該名女子。
一切都只會在黑暗的房里完成,結束後,女子得馬上著衣,直接送出府。
此時竹南萱已走到他身後,拿了水瓢及毛巾,邊淋邊替他刷背,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
男人的她在醫院看了不少,在讀護校時也打著研究人體之名,與幾名同學看過限制級或國內外男明星的清涼寫真集,來個超級比一比,這個古人的身材真的很好,結實的肌肉,古銅色的皮膚,跟那些男模有得拚——
「看夠了嗎?」穆敬禾冷冷聲音又起。
「看夠……咳咳,沒有。」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的膽子不小。」
她皺眉看著他寬厚結實的後背,是指敢看他的?還是看到男人的,她臉不紅氣不喘?「在前來王府的一路上,帶領奴婢的小廝已告知奴婢將做的事,其中一項即為伺候沐浴,遂已做了許多的心理準備,絕不大驚小怪。」
「本王討厭多話的人。」
那你也早點說啊,她都說完了!竹南萱在心里抱怨,表面上還是應了一聲,「是。」唉,他不好相處是預料中的事,但個性會不會太機車?
真是,她穿越重生是好事,但壞在這主子不好,說來,她的運氣還是稍稍背了些。
「你真要本王將你扔出去嗎?」穆敬禾冷聲再起。
「不,不,奴婢專心!」
她急急收斂心緒,慶幸自己是名護士,對男人的不致有太多的幻想,不然,要將他前前後後的這里洗洗、那里搓搓,還真的會羞死人。
尤其胯下那話兒,雖然是隔著細柔的毛巾搓揉,但觸感引發想象力,再加上它會自然的反應——媽媽咪呀,她的腦袋還是染黃了,快快轉移陣地吧。
于是她又回去搓他的背。
這座人工浴池氤氳著霧氣,溫度也剛好,像處在三溫暖里,讓一路奔波又大量勞動的她覺得很舒服,不免昏昏欲睡起來。
對穆敬禾而言也是如此,放松之余,濃濃困意也逐漸襲來,只是他的眉頭沒多久就擰起來了。身後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刷著,甚至還刷了他的後腦杓一下,接著,某個東西敲向他的背,頓了一下,離開後,突然又重重的敲了他一下。
他轉過頭去,沒想到這奴才竟然閉著眼在打盹兒,但拿著毛巾的手還是伸過來,往他的臉刷了下去,讓他臉色丕變。
「該死的——」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她又朝他的臉潑了一勺子水。
「咳咳噗……」他喝到沐浴水,嗆到咳嗽,「竹南萱!」
他吼聲一起,她擰眉睜開眼眸,還恍惚的瞪著他看,見狀,他火冒三丈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粗暴的將她整個人以倒栽 姿勢拖入浴池里。
「咕、咕嚕咕嚕……咳咳、咳咳——」竹南萱急急的鑽出水面,人雖清醒了,卻不解她怎麼洗主子洗到自己也進到浴池來了?
瞧她還一臉困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穆敬禾怒不可遏的再次扣住她的後腦杓將她壓入水下。
「咕嚕嚕……」救命……她害怕的手腳用力拍打,弄得水花四濺,再加上手腳無眼,右腳好巧不巧的就踢中他的命根子!
穆敬禾俊臉悚地一變,差點痛呼出聲,他咬牙切齒的將她用力一推,一手撫著慘遭暗算的命根子。
這一推力道不算弱,好在浴池夠大也夠長,水的推力讓竹南萱整個人推撞向浴池牆角時只微微撞疼肩背,「為……為……什麼……呼呼……」她粗喘著氣,抹掉滿臉的水珠,瞪著俊美如天神的定北王,「呼呼……爺要……要……將奴婢的頭壓在水面下?奴……奴……婢……會死的!」
「要不是你是秦嬤嫂的表佷女,你已經死了!」他冰冷又挾帶著怒火的黑眸閃動著無情的殺機。
她嚇到不敢動,下一刻,全身充滿狂暴怒火的穆敬禾已經跨出浴池,徑自抓了一旁大理石長桌上的衣袍套上,再大步走出去。
竹南萱大大的吐了一口長氣,撫著撲通狂跳的胸口,再吞咽一口口水,嘖嘖嘖,古代就是這樣,奴才命賤,她差點又要翹辮子了!
但那家伙也說了,因為秦嬤嬤,他對她會寬待些,這就等于……她有了免死金牌?她眼楮陡地一亮,好家在,老天爺還是疼她的——
「竹南萱!」某人冷峻的暴怒聲又起。
「來了!來了!」
她邊喊邊狼狽的爬出浴池,但古代的衣服真麻煩,裙長、襯褲也長,一不小心,就會跌個狗吃屎,還好她已經來了一年多,習慣了,要不此刻全身濕淋淋的,還能跑嗎?
「南萱?竹南萱?」
「南萱丫頭又躲到哪兒偷懶了?」
湛藍天空下,郭總管跟秦嬤嬤腳步未歇的在王府內東找西找,穿過一道道拱門、庭園、樓閣,居然找不到來到府里干活一個多月的竹南萱。
「真是的,怎麼講都講不听,她是來這里當爺的貼身丫鬟,要利落、干練、勤快……」
兩鬢斑百的秦嬤嬤忍不住碎碎念,她早年伺候爺可是規規矩矩,盡守本分,就算現在年紀大了,也從來不敢仗著爺女乃娘的身分指使其它下人,或是多一分優越感,即使爺體貼的讓她什麼也不做,只要在府里養老,她還是會自己找點事做,但竹南萱……
「那丫頭是挺麻煩的。」
嚴肅的郭總管也忍不住頭疼,爺因近來得靜候調查,什麼事也不能做,有些郁郁寡歡,食欲欠佳,他本以為讓秦嬤嬤找個信得過的來伺候狀況會好轉,沒想到那丫頭狀況百出,老是漫不經心。
聞言,秦嬤嬤更愧疚,心里打定主意,待會兒要將竹南萱抓到面前隱她個三天三夜,但前提是得先找到那丫頭才行。
「郭總管、秦嬤嬤,不用找了,她就在練功房陪著爺,只是不是很清醒就是。」相貌清秀的康遠快步走來,告知兩人。
秦嬤嬤看著他憋著笑的臉,一顆心都提到半空中了,「不是很清醒?不會她又——」瞧康遠忍不住低頭笑了出來,她臉都綠了,急匆匆往主子的練功房走去。
「南萱真的是……秦嬤嬤的白頭發更多了。」郭總管搖搖頭,也連忙追了過去。
康遠則多笑了一會兒,才加快腳步往漠善園去。
雖然竹南萱是郭總管跟秦嬤嬤眼中的麻煩人物,但對府里的其它奴僕來說,她的到來絕對是一件美好的事,至少王府里不再冷冰冰、靜悄悄,至少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爺有了點生氣,雖然,他們這些奴僕們始終無法明白她哪來的熊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