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瀟原以為爹爹升官是司流靖愛屋及烏的原因,為了展現對她的好,也連帶提拔她爹,心下正歡喜不已呢,誰知才隔了幾日就輪到她高升了。
司流靖將她封為庶妃,且已上表宗人府,這個驚人的消息在後宅如同炸了鍋,連白雨瀟自己都傻了。
她本來是個五品良娣,一下子破格晉升為三品庶妃,這也太快了吧?
朝露正巧端了銀耳蓮子湯進來,听到消息後也大為驚喜,她和霜兒兩人都為小姐高興,想不到小姐一朝得寵便喜事連連,先有王爺的寵愛,後有老爺的升官,現在小姐又升格為庶妃了,怎不叫人興奮呢?
但白雨瀟听到消息後便一臉肅然,並沒有預見的欣喜,兩名丫鬟原本正手舞足蹈的開心著,在發現小姐臉上絲毫沒有任何喜悅時,這才驚覺不對。
「小姐?您不高興?」
白雨瀟擰著秀眉。「我怎麼覺得在這件事上嗅到了不尋常?庶妃向來是由聖上從勛貴大臣家中挑一名貴女指婚給親王的,從來沒有直接從府里的侍妾中直接晉升的,王爺此舉可是朝中第一人。」
「這不是很好嗎?表示王爺寵愛小姐呀。」
「我爹才剛進了吏部做侍郎,王爺就將我晉升為庶妃,樹大招風呀,你們等著看吧,外頭那些相準王爺妃位的皇族世家和大臣們肯定會把矛頭指向你們家小姐我!」說到最後,白雨瀟的語氣有些悶。「王爺寵愛我,多到我屋里走動就是了,這時候把我升為庶妃,別人會怎麼想?這樣只會引來後院的嫉妒和斗爭呀,看來從此以後咱們這院子不會安寧了。」
朝露和霜兒兩人听了,也認為小姐說的是,便沒了一開始的欣喜,變得有些惴惴不安。
突然,朝露一拍胸脯,豪氣的說︰「小姐別怕,奴婢兩人定全力保護小姐。」
誰知朝露才剛說完,不但沒得到小姐的感激涕零,反倒惹來小姐在她額頭上用力一敲。
「你傻呀,後院各個都是主子,既然惹不起我,定會拿你們兩個出氣,是我要保護你們才對!」
霜兒也說︰「小姐晉升為庶妃後,咱們兩個也得提防點,別讓其他主子抓到把柄,給小姐添麻煩。」
「還是霜兒懂事。」白雨瀟贊許的道。
不管白雨瀟願不願意,這件事都已經成了事實,王爺要升她的品階,她不能拒絕,果然沒過多久,宮里的公公帶來了聖旨,文中贊揚白雨瀟賢淑端莊,巾幗不讓須眉,營救皇族子弟有功,特擢升為庶妃,賜名「水」。
白雨瀟听了,心中訝異,光听到「營救皇族子弟有功」便明白了,看來王爺這是跟皇上說了她救他一事,還賜名為「水」!
後院一干人等跪在地上听旨,蘭庶妃、三姬以及其他孺人皆心頭震撼,她們絕沒想到,在這後院里向來最與人無爭,也最閑散、最沒斗志的白良娣,竟然會是一匹黑馬。
王爺先是突然連續幾日去了她的屋子,隔沒多久便開始冷落她,大伙兒心想果真如此,便不將她放在心上,接著王爺又突然懲罰她,不但軟禁她,還把她的丫鬟關進地牢,大伙兒有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見她居然把王爺惹怒到這地步,可見是個傻的。
誰知不過才幾日,王爺又去了她的屋里,沒多久便把她的丫鬟放出來,正當眾人看得胡涂時,突然一道聖旨將她越階晉位,良娣成了庶妃,還賜名為「水」成了水庶妃,與蘭庶妃平起平坐。
如今白雨瀟也不得不接旨了,接下聖旨後,她命霜兒將元寶打賞給送旨的公公,公公接了元寶,在手上掂了掂,一雙眼笑成了月牙兒,向水庶妃道喜後,便回宮復命。
公公一走,眾妾立即上前賀喜,位分本來就比她低的孺人覺得沒什麼損失,只是心中艷羨罷了,而位分原本比她高的妾室們臉色就有些僵硬了,尤其是蘭庶妃,更是笑不出來。
不過大伙兒都是在後宅混的,也懂得心不笑,臉要笑,沒人傻得會在這時候找碴,免得被人抓了把柄說對皇上不敬,而且人家有本事,硬是把冷情冷心的王爺哄得給她晉了位分,在震驚之余,眾妾也產生了希望。
既然白良娣能升,她們為何不能升,論條件、姿色和家世,她們都不比她差呀。
眾妾言笑晏晏的向她道喜時,心下也在斟酌著爭寵大計,而白雨瀟也不是省油的燈,裝笑她也會,就算她不願意當庶妃,也不會在面上表現出來。
梧桐院突然熱鬧了起來,姐妹們都過來送禮、道賀,于是白雨瀟把外院的人手調來伺候這些姐妹,朝露和霜兒則忙著整理宮中送來的賞賜。
正當白雨瀟忙得不可開交時,大總管也帶來了王爺的旨意,要水庶妃立即搬離這偏僻的梧桐小院,遷到瑤容閣。
眾妾一听,無不羨慕又嫉妒,這瑤容閣是僅次于玉樓閣和靜芳閣的大院,比蘭庶妃所住的環翠閣還要靠近主屋。
蘭庶妃原先還能裝裝樣子,但在听了大總管的話後,臉色僵硬得難看,心中一股氣壓得她差點就禁不住變臉了。
但這事對白雨瀟來說可不是好消息,搬到瑤容閣是個麻煩,那兒地處王府中央,府中奴僕往來人多,這麼多人看著,她還怎麼偷溜出府啊?
大總管邊笑邊拱手。「恭喜庶妃娘娘,王爺囑咐屬下負責搬遷事宜,還請娘娘移駕到瑤容閣。」
白雨瀟笑道︰「這事來得突然,姐妹們都還在我這做客呢,不如請大總管代我求王爺一聲,另外挑個吉日搬遷可好?」
「這點娘娘不必擔心,王爺早就看好了,今日便是吉日,等搬到瑤容閣,王爺會在瑤容閣開宴,讓眾人一起為娘娘慶賀。」
「……那就有勞大總管了。」該死的司流靖,居然連個拖延的機會都不給她,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知道她會溜出府,便故意把她調到瑤容閣看守著。
當司流靖回到王府時,天色已暗,而瑤容閣的燈火卻是非常明亮,他一走進屋,眾姐妹們皆欣喜的上前道賀。
司流靖臉上盡是笑意,看起來比平日柔和,眾小妾們心中五味雜陳,一來喜見王爺俊美的笑容,二來又傷心王爺這是為了得寵的水庶妃而展顏。
司流靖在瑤容閣宴請眾妾,每人皆賞賜雲綢絲緞和金銀珠寶,當好酒好菜上桌,又將御賜的酒擺上與眾妾共享,可謂給足了水庶妃面子,他還當著眾人的面將水庶妃摟在懷里,簡直做足了寵愛之實。
宴席一直持續到亥時一刻,在王爺宣布散會後,眾妾各自懷著復雜的心思回到自己的寢院,司流靖則理所當然的留宿在瑤容閣里。
今夜白雨瀟被司流靖灌了不少酒,臉蛋紅艷艷的,在月光照耀下分外明媚。
司流靖讓人伺候梳洗完,換了件寬大的中衣,當他跨入寢房,白雨瀟也剛沐浴完畢,正坐在銅鏡前讓人梳理一頭黑緞般的青絲。
司流靖墨眸深了幾許,灼芒閃爍,唇角微揚。
「都下去吧。」他命令。
眾婢忙福身退出房外,朝露和霜兒也低頭退了出去,等到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白雨瀟轉過臉,仰起紅艷的臉蛋,一雙美眸懊惱的瞅著他,哪有笑臉承歡的樣子?
「愛妾因何蹙眉?是誰惹你不快了?」
「哼,愛妾?司流靖,你故意的對不對!」
這時要是有其他人在,听到水庶妃大逆不道的直呼王爺名諱,肯定會覺得她瘋了,親爹才剛受封,自己又晉了妃位,這時候惹怒王爺,不是腦子壞了就是不要命了。
不過司流靖一點兒也不介意,水兒直呼他的名諱又不是第一次,他反倒覺得倍感親切,這天下大概也只有這個女人敢這樣叫他,讓他有種被人搔到癢處的痛快,下月復的躁熱也跟著蠢蠢欲動。
司流靖上前一把將她摟住,唇角的邪笑也漸漸擴大。
「敢直呼本王的名諱?不想晉庶妃位了是不是?」
「你說的沒錯,我還真不想要這個庶妃的位置,你沒事干麼給我晉位呀?」她氣呼呼的抗議。
司流靖一愣,一雙墨眸銳利如刃。
「你不想做本王的水庶妃?」
換做了別人,看到王爺的臉色變得冷厲,肯定會嚇得跪下,但白雨瀟了解他,這廝就是個悶騷的男人,設計了她還故意擺架子,加上喝了酒,她膽子更大了,指著他的鼻子道。
「少來!你將我晉位,還不是故意不讓我閑著,今天那麼多人盯著,我不信你沒看到那些女人吃人的目光,你若真想賞我,方法多的是,何必硬要我成為眾人的靶子?你向來不寵愛任何人,便是不喜後宅女人爭寵,卻破例又是升官、又是晉位的,當我傻呀,你到底居心何在?」
原本板著面孔的司流靖還是破功笑出了聲,能看出他的用意,她真是個聰明的小家伙,不枉費他這麼欣賞她,而且她生氣的蠻橫樣實在可愛,逗得他十分喜愛。
「沒錯,我就是要晉你的位分,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打什麼主意?待在後宅兩年,不爭寵,不斗爭,只想守著你良娣的位置,整日好吃好睡的住著,我在前頭沖鋒陷陣的時候,怎能允許你蹺著二郎腿過日子?以往的事我不追究,但你是我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意出府。」
听听,這是人話嗎?王爺不喜後院爭寵,這事誰不知道,現在居然開始怪她不爭寵?
「若不準我出府,明白說一聲就是了,干麼把我圈在瑤容閣里,又不是養豬!」
司流靖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哪個小妾不想住進瑤容閣?大家都恨不得鑽了機會晉升,偏偏她還敢嫌棄,居然還用養豬來形容!
不過這也證明了她對自己的心意,願意為他犯險,卻不求取回報,這樣的女人,他怎麼樣都要牢牢抓住。
她不想晉位,他更要逼她往上爬。
「司流靖,我不想當水庶妃!」白雨瀟氣呼呼的繼續抗議。
司流靖沉下臉,他可以讓她由著自己的性子耍任性,也可以不計較她背著自己偷溜出府,但他不允許她不思進取,既然是他看上的女人,就得與他站在同一條陣在線,他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妻子與他並肩作戰。
他霸氣的烙下吻,封住她還想抗議的小嘴,狠狠的吻著她,隨即將她抱上床,扯開她身上的中衣,一如每一回迫不及待想要她那般。
今夜的她大概是喝多了酒,也或許是她本來就是這麼倔,只不過平日隱藏得很好,今夜的她特別不乖,但他喜歡,抱著這樣的她讓他有征服的快|感,更加大了力道壓著她。
他狂亂的在她身上烙下印子,在他的撕扯下,她身上的薄衣已經散了一地,他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
他熱情的吮吻她、啃咬她,語氣里有著恨鐵不成鋼的威脅。
「白雨瀟,我不在乎這後宅有多少女人,不管娶誰納誰,都不過是利益的交換和勢力的結合罷了,你明明有能力,卻佔著小妾的位置不思進取,你最好給我往上爬,因為我會日日疼愛你,夜夜整治你,既然得了我的寵愛,就得回報我,王妃的位置還空著呢,我絕不容許你不搶!」
白雨瀟呆愕住,他說什麼?王妃?他要她當他的王妃?這怎麼可能?
在她尖叫出聲之前,狠狠封住她的嘴,讓欲火肆虐,讓情根深種,只想帶著她一塊兒沉淪在這夜不成寐的雲雨歡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