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飯菜,配上熱呼呼的水酒,在吵鬧的飯亭里到處都是吆喝的人群,此時,忽然一道嬌女敕的女子嗓音也加入吆喝之中,語氣听起來就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什麼?!你被人家當賊捉了?」
另一名身穿華衣的女子輕輕地點頭,「嗯……不小心被自己家里的護院發現了,結果……」
「結果你有沒有想辦法替自己月兌罪呀?」
「是相公替我解圍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當賊捉了……」說著,華衣女子的小臉差點兒就垂到桌子上了。
「什麼?!你可真笨呀!」她曹小小怎麼會認識像裴宓兒這樣的人呢?對了!拜某人所賜,她們才會成為姊妹淘。
「你為什麼要說我笨?!」裴宓兒氣呼呼的,哼!就連她相公都不敢這麼說她呢!
「在自家里被當賊捉,那還不算笨嗎?而且,你听說過沒有?做賊的人先喊捉賊,這麼才不會被人給先欺負去了,知道嗎?」唉,大概就連自己的兒子,她都沒有那麼諄諄教誨過。
「咦?」這麼說來好像也很有道理……
「咦什麼咦?讓我示範一次給你看!」
曹小小說著就站起來,大搖大擺地往人群里擠去,就當她才正要開始行動之時,一道沉冷的男人嗓調喚住了她。
「你在做什麼?」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縴細的手腕,低沉的嗓音之中充滿了質疑與一絲不悅。
「啊!救命呀!這個大壞蛋要綁架我這個小女子呀!救命……」曹小小喊到了一半,忽然發現對方非旦沒有慌了手腳,更甚至于不為所動,而且剛才那一道男人的嗓音好像……有點耳熟!
咦……她抬起美眸,望進了一雙陰沉的男人黑眸之中,確實……看起來非常眼熟,好像就是她剛才說的那位「某人」,尤其被他抱在懷里的小嬰孩看起來更是眼熟萬分。
嘿!原來跟她兒子長得很像……
「小小娘--」
這娃兒在喊她嗎?曹小小慚愧地垂下小臉,呃……剛才那些話算她沒說,因為,這位可愛透頂的小男娃真的是她的親生兒子。
「我問你,你到底在做什麼?曹、小、小!」冷厲痕注視著眼前的小女子,一字一句地念出她的名字,冰冷的神情透出一絲無奈。
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沒錯,人家是瞎貓會去踫上死耗子,而她恰恰好是相反,運氣背到極點!
「我……呵呵……我在……」這下子反倒是她曹小小慌了手腳,她試圖抽回被他鉗制的小手,很努力地裝出一副笑臉。
難怪!難怪她覺得這個錢袋那麼眼熟,原來是她相公的!真是倒霉,難道上天注定冤家果真就必須窄路相遇嗎?在燦爛的笑臉之下,曹小小暗叫了一聲糟糕,忍住了拔腿就跑的沖動。
「你從『藥王谷』跑出來做什麼?我叫你背的藥方,你背了嗎?」冷厲痕必須很平抑自己的怒氣,才能不跟她算帳,天曉得他一清早回「藥王谷」就沒看到她,空蕩蕩的模樣教人心驚膽跳。
「背了!我背了!」她點頭如搗蒜,被他這麼一吼,教她完全忘了自己跑出來的目的。
「是嗎?說兩個出來听听。」他朝著她哼了兩聲。
她低頭用力地想,想不出來就抬起頭,依舊還是用力地想,然後,終于被她給想到了!「呃……妙……妙香散!」
「妙香散?!」冷厲痕的語氣微揚,似乎對她吐出來的藥方名稱感到……對,依舊是不悅。
「對對對,就是妙香散!」她樂極了,沒想到還真的有這帖藥呢!她果真是一個學醫的料子,才不像他說的那樣笨呢!
「它是由山藥、人蔘、黃耆、遠志、伏苓……辰砂等藥材磨成末,是吧?每服二錢和酒下!嘿嘿,我知道一定不會背錯的,因為,我看這帖藥時,一直想著你呢!」
說著,曹小小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就在她以為自己就快要完蛋的時候,沒想到忽然教她想起這帖藥方子,難不成老天特別偏愛她曹小小,決定要幫助她月兌離眼前的難關嗎?
「小小,冷大哥又沒有生病,你背這帖妙香散時,為什麼要一直想著他呢?」裴宓兒好奇地湊了過來,其他人也跟著有興趣地紛紛靠近,心想冷厲痕這天下第一醫邪總算也是有弱點的凡人呀!
「我當然要想著他呀!要不然,這帖藥我是絕對背不起來的。」被這麼多人注視著,曹小小不由得露出了不可一世的表情。
「為什麼--」
冷厲痕臉色陰沉至極,一口截斷了裴宓兒的問話,轉眸對曹小小低喝道︰「不要說了!」
不過,她曹小小才不把眼前這只大老虎放在眼底,對于大伙兒的問題,她很樂意回答,「因為,這帖藥主治驚悸郁結……」
「就這樣……」眾人顯得有點失望。
曹小小賊笑了兩聲,活像個賣狗皮膏藥的奸商,卻又像是一只被人栓住的小狗兒,一手被冷厲痕給擒住,只能繞著他兜圈兒,「你們听我把話說完,接下來才是重點,那就是這帖藥專治某種不可告人的病,有效的很。」
「咦?不可告人?」眾人的興趣再度被大大地引起。
「你們一定很想知道,對不對?那我就告訴你們吧!那就是男人嘛……都會有種毛病,說病也不是病,可病起來真要命,那就是夢遺……失……精……」最後幾個字,都被冷厲痕眼捷手快地捂起了嘴,幾個字糊成了一團兒。
他冷笑了一聲,很明顯地是針對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曹小小,「既然你那麼聰明善記,那我就再考你一個。」
「不……使……制……又……一……葛……嘛?」她激動地跳起來,小嘴兒在他的大掌之下,所有的話依舊糊成不可知的一團。
「誰跟你說只會考一個的?」斂眸瞅著她,冷厲痕唇畔的微笑更陰了,「玉屏風散,你背了嗎?」
「魚兵風……散?」曹小小含糊不清地重復了他的考題一次之後,開始呃呃啊啊了起來,擺明了就是心虛。
「那我昨天開出來的『百合固金湯』,你總該不會忘了吧?」他完全不給她留余地,接連地教她亳無招架之力。
「你開除來的『掰合姑金糖』……?」有這種東西嗎?!忽然,她曹小小心里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跟他一翻兩瞪眼,不會就是不會,反正,是他愛捂著她的嘴,不讓她亂說話,那她就乖乖讓他捂個夠好了!
她以為這樣做,他就會善罷罷休嗎?冷厲痕在心里輕笑了聲,低沉迷人的男嗓附在她的唇畔,充滿邪惡氣息地說道︰「曹小小愛妻,多謝你在背妙香散時想到為夫的我,不過,我會向你證明我有多麼不需要這帖藥,一點兒……都不需要!」
聞言,曹小小勉強側回眸去,正對住他邪笑的眼眸,硬是吞了一口唾液,心里暗叫了三聲糟糕、四聲完蛋、五聲暴君加壞蛋,人家是誤入歧途,她是誤入了師門,他才不是在懲罰她偷溜出門兼不用功之事,這絕對是在報他當初不肯答應嫁給他之仇!
哼哼!誰要嫁給他這個虐待狂師父,要不是兩年前某天她腦筋忽然出了差錯拜了他這個爛師父,一年半前她一時想不開,才遲了三分之一步就逃出師門,今天的她也不會落到這步境地!
所以說,可憐之人呀,必有可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