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公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听听!他的小宓兒似乎長大了,在他不如不覺中,她已經從女娃兒蛻變成一個女人,雖然天真依舊,卻減了不少稚氣,教他感到又驚又喜,內心的感覺卻只能以百味雜陳雜形容。
「她既然已經一顆心全向著你這位相公了,接下來你想怎麼辦呢?」孟觀雲笑問道。
「找個機會,把事情告訴她,向她承認一切的真相吧!」龍天樞橫睨了他一眼,口吻之中充滿了堅定。
「真是有膽量,有作為!兄弟我你好運。」孟觀雲歷畔的笑容近乎詭異,兩手抱拳,表達內心無限崇高的敬意。
「你為什麼一臉看起來好像我要從容就義似的!」為此,龍天樞稍有不悅地起眉心。
「因為,你太小看女人這種玩意兒了!她們是非常可怕的生物,平時柔順得像一只小綿羊似的,可是一生起氣來,比起地牛翻身還要可怕千百,簡直就是翻天復地,將你跟前的一切夷為平地,凡是她們怒氣掃過的地方,何止是寸草不生!根本就是面目全非可以形容,如果,那個女人恰恰好是你所愛的,你也只有模模鼻子,自認倒霉了!」
「听起來,你似乎很有經驗!」龍天樞揚眉笑問。
「胡說!我相公說這把劍是三國時期的名劍,你不可以這樣侮辱它,我證明給你看——」裴宓兒不甘心,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再劃上一刀。
一下、兩下、三下……十下,敵人非常具有耐心地讓裴宓兒砍著玩,覺得她簡直就像是在捶背一樣,舒服的很。
「還有嗎?再來、再來!」壯漢活絡了一下筋骨,鼓勵她多多益善。
「怎麼會這樣?」裴宓兒苦喪著一張小臉,不敢置信地瞪著手里的寶劍,它竟然連衣服也劃不破。
「哼哼,你這是一把爛劍,你還硬賴它是一把三國時的名劍,想騙我沒見過世面嗎?」
「我相公不會騙人的。」她氣壞了!
「小家伙,沒有人告訴過你嗎?這把劍應該麼用——」打伴成黑衣人的龍天樞奪過她手里的劍,揚臂往牆邊的石柱輕輕橫劃了一刀,起初,毫無動靜的石柱只是發出了小小的破裂聲,瞬時,原本堅固的土石就像泥土般綻裂開來,應聲崩落在眾人的面前。
這時,剛才那位被白虹劍「砍」得很舒服的老兄忽然臉色大變,兩顆眼珠子差點就掉出來了。
「對對對,就應該是這樣才對嘛!」宓兒很快樂地將劍接回來,笑咪咪地對跟前的老兄打商量道︰「你再借我砍一砍,好不好?我想,多砍幾次一定可以找出訣竅,事成之後,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大恩大德?!她在開玩笑嗎?到時候他就沒命可活啦!壯漢不等她把話說完,拔腿就跑,「娘呀!救命呀!」
裴宓兒握著劍,鍥而不舍地在壯漢的背後叫道︰「一下就好,你就站好再讓我砍一下嘛!」
不一刻的工夫,壯漢夾著尾巴逃得不見影子。
看見跟前好笑的景況,龍天樞不由得失笑出聲,他心想,類似這樣不倫不類的搞笑場面,或許只有他的娘子可以制造得出來吧!
「好可惜,他為什麼不讓我再練習一下呢?我好不容易覺得自己似乎有進步了一點呢!」
她煞有介事地嘆息了聲,忽然,她大叫了聲,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在龍府護衛的狙擊之下,連忙拉住他玄黑色的衣袖,急著將他往門外推,迭聲說道︰「你快走吧!要不然,龍府的護衛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她必須趕快把他送走,不能教他傷了相公……而且,如果最後是恩人受傷,她心里也會過意不去的!
龍天樞不為所動,金色面具之下,一彎迷人的男性薄唇噙著笑意,「你不是說過,你相公的敵人,就是你的敵人嗎?現在,我們是敵非友,不需要對我手下留情。」
裴宓兒大力地搖頭,還是急著將他往外推,完全不管龍府的護衛瞪大眼楮在看,「不行!你救過我,我絕對不能恩將仇報——」
就在這時,一把銳利的大刀迎著宓兒的面砍過來,她瞪大了美眸,一時閃避不及,眼看就要被人砍中,此時,她忽然落人了一雙熟悉至極的強健臂別之中,保住了一條小命。
忽地,輕脆的喀啦一聲,金色的面具應聲裂成兩半,龍天樞只顧著保護妻子的安危,完全措手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面具從臉上月兌落下來。
「相公……!」
裴宓兒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景象,她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面具,又望瞭望龍天樞,一時之間,所有的真相結合在一起,她卻還是不敢相信,下意識地抗拒著,緩緩地搖頭。
他在心底暗叫一聲糟糕,不由分地攬起她縴細的腰肢,迅速地朝部下吩咐道︰「其他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宓兒,你跟我回——」
「不!」她猛然將他推開,一步步往後退。
「宓兒?」
「你就是那個救了我的人?就是那個說你是壞人……不,是那個教我向你打探消息……不!你是他,他是你,你們是同一個人!」真相在她的面前逐漸地浮出原形,驀然,她的心底涌起了一股怒氣。
原來,他們兩人是同一個人,難怪他吻她之時,她覺得熟悉而且無法抗拒,事後她卻怪自己不知羞恥……可惡!
「對,宓兒,這是有原因的——」
「你騙我!你騙我!」
裴宓兒激動萬分,隨手亂捉東西就往他身上丟,無論是花瓶、花朵、書本、桃木架、茶杯、砂壺,甚至是手里的白虹劍都一股腦兒地往他身上扔,一時之間,半空之中可謂是亂箭齊飛,好不壯觀。
「我不是存心想要騙你,宓兒,你安靜下來听我把話完——」咚地一聲,龍天樞頓時啞口,側眸望著奇鈍無比的白虹劍在她沒有內力,卻有一身蠻力的情況之下,狠狠地刺進離他耳朵不到兩寸的圓心木柱上,簡直就可以用「入木三分」來形容。
他應該說自己的小妻子有學武的天賦異品,還是女人生起氣來,都像她這樣可怕呢!龍天樞不禁苦笑,他想,或許孟觀雲說對了,千萬不要小看女人的怒氣,那威力絕對可以翻天復地,夷平一切。
所以,孟觀雲奉勸他別將實情托出,或許才是最正確的!
「你說什麼我都不听!不听!不听!我什麼都不听!」她激動地捂住雙耳,小臉皺成一團,眯起的美眸中噙著被背舨的淚水,大聲地吼道︰「你騙我!你這個大騙子,什麼臥底、什麼壞人,原來都是你編出來騙我的,不只如此,你竟然還——」
話到一半,裴宓兒忽然中途打住了,一張原本哭得蒼白而淒楚的小臉驀然紅了起來,想到他竟然教她去色誘……老天!光是想到她愚蠢的行徑,她就忍不住想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
那時,他一定在暗地里嘲笑她的傻……她想,他肯定在心底嘲笑她不疑有他地執行命令,而他卻假裝不知道!
忽然,一股臊熱涌上心頭,教她不禁又羞又氣;她絕對不原諒他!無論如何,她都不要原諒他如此惡劣的欺騙行為!
「宓兒,無論我是誰,你都喜歡我,不是嗎?」他充滿了溫柔繾綣的話語一時間愣了她。
「我——」
「為了不讓你走,我不得不這麼做,是你生活太無聊,想要體驗一下冒險的生活,不是嗎?」龍天樞見機不可失,乘勝追擊。
「我只對無忌姊姊說過——」宓兒訝異地瞪圓了美眸。
「她說出了你,宓兒,我不是常常告訴過你,不要太相信那麼女人的話嗎?」龍天樞乘機又刮了花無忌一記,沉魅的俊臉故意偽裝出可,「是她告訴我,你想當個俠女,想要行善助人,可憐我一人分飾兩角,好事、壞事全做盡了,難道,我的苦心你還不懂嗎?」
「我……」她吸了一口氣,想說的話全哽在喉嚨里,眼眶里凝了兩泓熱淚,轉著、轉著就要掉了下來,「我還是不能留在你身邊,而且,在愛上你之後,就更不能待在你身邊了,我會害了你……不行!我一定要走!」
「為什麼?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你又喜歡上我了,為什麼你還是堅持一定要走呢?」一瞬間,龍天樞的臉色鐵青,近乎不悅。
「難道,你的爹娘,我的公公婆婆沒跟你說過嗎?」裴宓兒低著頭,怯生生地說道。
「他們應該要對我說什麼!」他疑惑地挑起眉梢。
「當年,在我的滿月宴上,有一位算命仙鐵口直斷說,我一生的好運只到十七歲,一旦過了十七歲就會霉運連連,而且克夫克子,我不想克死你……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