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一個路過的佣人得知品芹待在春庭,他步出主屋,燦爛的陽光讓人有點目眩。
遠遠的就看見品芹忙碌的直審視一顆短樹,越接近越看清楚她頰上的嫣紅和微濕的發,令他好奇的是她面前的樹青青郁郁的,沒什麼特別之處,但靠近後才看出樹上的凹凹坑坑,活像蜂窩,當然更像手法錯誤的失敗作品。
「寶寶,你在干什麼?」
品芹回頭看是尚軒,一張小臉像燈泡似的,霎時亮了起來。
「人家還以為你在忙咧!你看,我在剪樹,你說它像什麼?」
「蜂窩。」
「蜂窩?」她不可置信的大喊,「有沒有搞錯,我對這作品百分之百滿意,你哪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那你公布答案好了。」尚軒蹙眉看著她所謂百分之百滿意的作品,如果寶寶的藝術涵養當真如此,那他可得小心點,別傷她「脆弱」的心。
「是女乃酪啦!」品芹審視自己的作品,沒有缺陷嘛!
「女乃酪跟藝術有什麼相關?!」不是他想笑,而是……舉凡達文西最後的晚餐、波提且利維納斯的誕生都是舉世名作,如果他們還活著,對寶寶的藝術觀恐怕是啼笑皆非吧!
「這是靈感問題。告訴你,別太看不起我,說不定將來我會像畢卡索那樣有名。」自夸得有些著迷,品芹一臉自負。
「那你的靈感從哪來的?現在部下午一點多了,你該不會還沒吃午餐吧?」
經尚軒一提,肚子還真的開始抗議了,她拉住尚軒的大手,將花剪放在地上,大聲嚷嚷︰「快點走啦!我餓死了。」品芹顯然忘了尚軒問的事。
進了飯廳,早煮好的菜讓品芹差點流口水,「哇!有我喜歡的玉米酪烤鴨!」才剛要動筷子,就被尚軒半途截住。
「先洗手才能吃。」
沒辦法!品芹火箭似的沖進化妝室,一會兒就奔出來了。
「我洗好了,有用肥皂,你聞聞,很香哦!」她將手伸給尚軒檢查,然後迫不及待的塞塊烤鴨進嘴里。
鼓鼓的雙頰及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教尚軒情不自禁地俯身親了她的雙頰一下,「快點吃,餓著了我會心疼。」
品芹看尚軒笑嘻嘻的,啐道︰「不正經!」
「寶寶——」
「這給你吃。」她夾了清局鮮蝦塞進尚軒的嘴里,「很好吃吧!」
「寶寶!」尚軒哪不知道品芹的用意,不讓他講話嘛!「明天我要去趟義大利。」
品芹像被雷打到似的震了一下,看了眼尚軒,又繼續低頭吃飯。
「別裝作你沒听見氣義大利的飯店出了紕漏,我得親自去處理,好不好?」尚軒明白事出突然,品芹一時難以接受。
「商人重利輕別離。」她依舊埋頭扒飯,這句話說得模糊,但尚軒可听得一清二楚。
他將品芹硬拉進懷中,兩只鐵臂箝住她掙扎的身子,「別這樣好不好?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而且事出突然,我答應你下次出國勘查,一定帶你去。」
「好討厭,你才從英國回來不久,怎麼這樣嘛!」芹芹的聲音中略帶鼻音。
尚軒撥開她額前的發絲,「別難過,我保證一定在一個月內處理完,而且你也快開學了,不會無聊的,不是嗎?」
「你自己說的哦!一個月內要沒回來,我就紅杏出牆,讓你沒老婆。」她嬌蠻著一張臉。
「那我得盡全力讓你迷住我羅!」尚軒一臉邪笑的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品芹虛弱的向後仰,「不要,我的嘴好油膩……」剩下的話,全被尚軒用唇封住。
他柔弱似風的熨燙她的唇,希望她記住自己。又狂野的擷取她的甜蜜,希望藉著舌與舌的交纏,一舉攫獲她的心。
威尼斯人口高達三十六萬,是現今世界十大觀光勝地之一。
不過,基于想趕快處理完這些事好回台灣的理由,尚軒可沒有什麼游覽的心情,他抵達機場後便乘坐私人直升機直抵較靠近多羅米斯帖山區的五星級飯店。
在鹿兒蒂飯店所屬的山腰草皮下機,一群西裝革履的義大利人恭敬的向他鞠躬。
拿出自信,他睥睨的點頭,「誰是這兒的負責人?」
一個四十多歲、著鐵灰色西裝的義大利人向前一步。「我就是,凱哥爾•杰斯納利,飯店的經理,我們竭誠歡迎您!」
尚軒和他一同走人頂樓的總統套房,客套的跟他聊了幾句。從言行之間,尚軒發現他頗為自大,甚至對他這位「頂頭上司」頗不友善,並且一再強調自己鐵的紀律可以讓員工遵從。
原來這次的罷工主因為員工的習慣。義大利人,好逸惡勞是天性,每每領完工資便請假逍遙去了。這位經理采取高壓政策,每請一次假就扣績分,當然扣多了,年底就沒有獎金可領,所以員工就認為飯店在剝削勞工。
其實民情不同嘛!基于經理不懂得懷柔政策,尚軒決定迅速作下決策,避免義大利人的種族歧視落在他身上。
「杰斯納利,你馬上通知抗議人群的領導人,告訴他,公司決定廢止這項規定。」透過原木的窗欞,他還可以看見拉白布條抗議的員工呢!
「祁先生,這——」
「杰斯納利經理,」尚軒特別強調自己的地位與權責,「我是總公司派來的勘查員,或許我沒有學過飯店管理,但至少我是你的上司,是這件事的總負責人。」
杰斯納利悻悻然的答道︰「我明白。」
「你先出去吧,我想要休息了。」
「好的。」他順手帶上門。
尚軒看著窗外的藍天,心想寶寶不曉得在做什麼,自己不在她身邊,她有沒有惹事呢?希望快點結束這件事。
不過既然來了,買些東西送給寶寶吧!一想到她收到禮物時的燦爛笑容,他立時疲累盡失。
不—會兒,尚軒已坐在凱迪拉克房車內,他正考慮、盤算著要買什麼送給品芹。
「怎麼有空來旖旎屋?」嚴楹瞧品芹「郁卒」的樣子,試探的問︰「該不會是親家變冤家了吧?!」
「我又不是你。」品芹對她的事也有耳聞。嘿!據說是郎有情、妹無意呢!
「我又怎麼了?該不會又把我的名字和白悠宇那個橡皮糖擺在一起吧?我可沒那麼倒霉。」
嚴楹的反應活像要剝掉白悠宇的皮、喝他的血似的,這可讓品芹感興趣了。「哇!淑女!你有點歇斯底里的傾向哦!怎麼啦?白悠宇那麼厲害,把你這位八風吹不動的人惹火了?」
「你少幸災樂禍,那個王八蛋。說來我還真倒了八輩子楣,哪兒不暈,偏偏暈倒在他懷中。」拍了下額頭,嚴楹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前天,他不曉得在搞什麼,竟在店里大唱情歌,虧他臉皮厚,我可不,搞得風風雨雨的。昨天他又來了篇即席演講,操著正宗的國語說了一堆賺人熱淚的肺腑之言,弄得客人直勸我嫁他,有沒有搞錯嘛!每天一鬧,我們還要不要開店做生意?」
品芹憋著笑,環顧一下四周,有些人正饒富興味的直瞧著嚴楹呢,想必是聞風而來的吧!
「別擔心,高朋滿座,生意好得很。」
嚴楹嘆口氣,「損友啊!和茹娟的口氣一樣。」她看看腕表,「糟糕!芹芹,我先走了,你自行解決好了,反正這兒你熟。」語畢,便溜進廚房。
品芹正好奇于嚴楹的動作,輕脆的風鈴聲即引來一陣騷動,品芹的線視也被吸引過去。
乖乖!她頭一次看到如此白皙的男人,說實話,是漂亮得過火,她還是比較喜歡尚軒。
一想到尚軒,品芹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不曉得尚軒什麼時候回來呢!
白悠宇直覺地朝角落女圭女圭似的女孩走去,下意識就是知道她認得嚴楹,可能因為她們都有種狡黠的美吧!就像昨天那名叫陳茹娟的女孩一般。
「請問,你認識嚴楹嗎?」
品芹這下可正眼瞧他了,嚴楹?!難不成他是白悠宇?
「你是白悠宇?」
不曉得為什麼,悠宇回她一個笑容,她很純啊!頓生一股妹妹似的疼愛之情。
「對,你認識嚴楹嗎?」
品芹也回他一個天真的笑容,他的樣子好蠢!如果此刻有棒棒糖在手,他大概會毫不猶豫的拿來誘哄她。
「知道也不告訴你,用那種無聊的方法想追我們美艷不可方物的嚴小姐,你排好遠哩。」她依舊保持著笑容。
這丫頭很刁鑽,悠宇心想,但他也好奇她有什麼方法,「我見識淺薄,不然你說用什麼方法好?」
品芹可得意了,她喜歡這個風趣的男人,「我教你,你可別告訴嚴楹哦!」見白悠宇正經八百的點頭,品芹才叫他附上耳朵,嘀嘀咕咕地講了一堆。
白悠宇的雙眼由不可置信轉為驚嘆,「好在你是女娃兒,不然你的女朋友會有一卡車。對了,你有沒有男朋友?我介紹一個給你好不好?」
「不用,我有一個非常、非常疼我的未婚夫,不勞你費心。說到這里,我也該回去了,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哦!」品芹揮揮手,蹦蹦跳跳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