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妡妡,你真聰明,不必我明說就能領悟。」
渾厚的笑聲自夏宇喉間傳來,他擰了擰她漲紅憤怒的粉頰,迷人的眼中帶著對她的寵溺。
「你真的很可惡!」她甩開他的手,怒瞪著笑得開懷的他。
哼,方才對他的好印象全都收回!她就知道不可以對惡魔心軟,一旦對惡魔心軟,他就會得寸進尺,一點一點把她啃食殆盡。
「糖心,謝謝你的夸獎!」他止住笑意。
「如果這種贊美可以讓你離我遠一點,我很樂意再多說幾句。」
一整晚都被夏宇護在臂彎中,唐妡連想避開這群阿諛諂媚的人都不行,早已十分煩悶,現在又得知他這樁詭計最終的目的,更是氣得一肚子火。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遠離他,否則難保她手中的香檳杯會克制不住地往他頭上砸去!
「我洗耳恭听。」夏宇揚起性感的唇,撩起她粉腮旁的發絲把玩,欣賞著她因怒氣而漲紅,充滿生氣的俏臉。
今夜的她美麗極了,似水的秋眸帶著一抹扣人心弦的魅惑,彎彎的紅馥香唇誘惑著他一親芳澤。
充滿中國風的紅色削肩禮服展現出她柔美的肩頸線條與誘人的白皙美背,開衩的裙擺更讓她只要一動,便似有若無地露出迷人的雪白美腿。
但這份讓人心蕩神馳的美麗,卻讓他得無時無刻注意著是否有人覬覦她的美。
她的美只有他能欣賞,別的男人休想!
「你……」唐妡一手扯回纏繞在他手指上的發絲。
真不知道夏宇的臉皮是何時開始變得這麼厚的,不管她怎麼譏諷他,他就是無動于衷!
「夏宇!夏宇!」
這時,一名男子興匆匆的一邊朝他揮著手,一邊穿過眾多賓客朝他走來。
「杰瑞,你何時回倫敦的?」夏宇開心的給對方一個擁抱。
「剛下飛機,一下飛機就听說你今晚會帶著你傳說中的神秘未婚妻亮相,說什麼我也要來。」杰瑞開心地道,並打量著站在一旁擰眉瞅著他們兩個大男人的東方女子。
「妡妡,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杰瑞,是我讀碩士班時的同學。」
「嘿,未婚妻,你好。」杰瑞伸出手。
她沒好氣的拍了杰瑞手掌一下。「我叫唐妡,不叫未婚妻。」
「哈哈哈!夏宇,你未婚妻果真如你說的一樣可愛,有機會也介紹一個像未婚妻這樣可愛的女人給我認識!」杰瑞大笑。
可愛?她這副凶巴巴恨不得把他拆了的模樣居然叫可愛?應該是凶悍吧!
唐妡睞著正在與杰瑞交談的夏宇,不得不嚴重懷疑他們的審美眼光。
「妡妡,杰瑞要介紹一位在中東很有影響力的親王給我認識,我們一起過去與他打聲招呼好嗎?」
「不要,你自己去,我很累,腿酸,而且又餓。」她一口回絕,同時拿起一旁桌上精致的小點心吃著。
「那好吧,我去去就來,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
唐妡拒絕一起去與那位親王打招呼,反而讓夏宇松了口氣。傳言那位親王性好漁色,尤其是東方女子,常常不擇手段將中意的女子強行帶入房里,因此介紹唐妡讓他認識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知道了,你快去吧。」她不耐煩地搧了搧手。
夏宇不放心地望了她一眼後才與杰瑞一同離開。
他們一離開,唐妡便開心地大快朵頤,品嘗著桌上的美味佳肴與點心。
當她準備喝些香檳時,眸光越過玻璃杯沿,不經意的落在英姿颯爽、儀表堂堂的夏宇身上,翦瞳一瞬也不瞬看著周旋于政商名流之中談笑風生的他。
他與任何一位賓客都有說有笑,人際關系似乎經營得非常好,讓她不得不佩服他那高超靈活的外交本領。
像她就沒辦法,喜惡一向擺在臉上,尤其是對于討厭的人,像夏宇就是一個例子。
說實在的,夏宇是一個英俊倜儻,條件非常優的男人,是任何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對象,她為什麼會這麼討厭他,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只是……他的女人緣也未免太好了吧?她一不在他身邊,那些號稱名媛的女人全一窩蜂地擁上前,黏在他身旁!
唐妡秀眉打結地瞪著被眾女包圍的夏宇,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受到各家名媛的愛戴,那種受歡迎程度簡直媲美超級明星了。
瞧他笑容更是燦爛,一臉得意的模樣,在她身邊受的一肚子窩囊氣,肯定在那群名媛中得到了慰藉。
哼,還說什麼第一眼看見她就愛上她了,全是謊話連篇!一群美女在他身旁噓寒問暖,他的嘴角都要咧到海角天邊去了!
咬著酒杯,唐妡瞠目瞪著周旋在眾家美女中的夏宇,忿忿的將香檳一仰而盡。
見愈來愈多美女圍繞著他,她的眉頭愈皺愈緊,一股怒氣慢慢凝聚在胸臆中。
她心里十分不舒服,美女簇擁著他的畫面又很礙她的眼,于是索性轉身,來個眼不見為淨。
只是那曖昧的談笑聲不斷傳進她耳朵里,讓她心底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幾乎瀕臨沸騰的臨界點,她伸手又拿了杯香檳忿忿地灌進嘴里,撫平自己過于煩躁的心緒。
怒氣頓時消去不少,這時她才忽然對自己這沒來由的激動情緒感到一陣錯愕。
夏宇如何與女人打情罵俏,應該都不關她的事不是嗎?
他如果有喜歡的對象,解除婚約的事就指日可待了,她應該放鞭炮慶賀才對啊!
可是,為什麼像是有一股難以發泄的悶氣淤積在心頭,讓她很不舒服,很難受?
奇怪,她又不喜歡他,為何還會這樣介意他和那些女人在一起有說有笑?
唐妡遲遲無法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也理不出所以然,滿腔的憤怒只能借由咬著杯沿來發泄。
身後不斷傳來他與眾女談笑的聲音,她實在受不了了,手中的酒杯一甩,氣沖沖地離開。
哼,他愛跟誰打情罵俏那是他的事,恕她不奉陪!
☆☆☆
夏宇不斷在賓客間穿梭找尋著唐妡。
方才還看見她在角落休息的,怎麼一眨眼就沒見到她的人了?他幾乎已經快將整個會場尋遍了,就是沒有見到她。
「杰瑞,你有見到妡妡嗎?方才她還在那里的。」夏宇比了比身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被簇擁在美女群中的杰瑞忽然被一記不小的力道扯了出來,正想開口罵人,但看清楚對方後只能自認倒楣,有些吃痛地揉著手臂。
「她沒和你在一起嗎?」
「方才你介紹我與韓特親王認識時她還在角落里休息的,但後來我一回頭就不見她的人影了。」夏宇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擔憂。
「嘿,你們有誰見到夏宇的未婚妻?」杰瑞轉過頭問那些美女們。
眾家美女紛紛搖頭。
「那我再找找看好了。」方才真不該留唐妡一個人在這里等他的。夏宇有些後悔。
「放心吧,夏宇,你未婚妻那麼大一個人,不會失蹤的。」杰瑞拍拍他的肩膀。
「我擔心的不是這一點。」夏宇發現今晚霧氣很重,這讓他不由得更為擔憂。
「會不會是她先到車上等你?方才她不是說她很累?」杰瑞回憶著道。
「夏宇,你在找唐妡嗎?」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葛蕾兒笑問。
「你有看見她?」
「她回去了,說要去公車站牌搭車。」葛蕾兒揚起一抹充滿心機的詭譎微笑。
公車站牌?這種地方哪里來的公車站牌啊!妡妡當這里是台北,公車站牌像棋盤一樣密集嗎?
「杰瑞,我先走了,替我跟公爵說一聲。」夏宇匆匆地穿越賓客,往停車的地方奔去。
坐上駕駛座,夏宇如風馳電掣般的在夜晚的郊區小徑上一路狂飆,希望能盡快追上唐妡。
可是,離開別墅愈遠,他愈覺得納悶。
從這幢別墅到市區只有這一條小路,他一路狂飆,都已經快接近市區了,為何始終未見到唐妡的人影?
這個時間根本不可能會有計程車出現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以唐妡的個性,更不可能搭乘陌生人的便車回倫敦。
會不會是他車速過快而忽略了?也許她正坐在路邊某個地方休息。
夏宇開始放慢車速,仔細的注意著沿路兩旁,神情凝重、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道路兩旁是否有異樣,或任何一處可能是她會停下腳步休息的地方。
這時,口袋內的手機傳來鈴聲,他騰出一只手接起電話,另一手依舊靈活地操控著方向盤。
「喂,哪位?」
「夏宇,你快回頭,你的未婚妻不是往市區走!」手機里傳來杰瑞急切的聲音。
「你說什麼?她不是往市區的方向走?」夏宇一愣,連忙踩下煞車。
「我方才無意間听到那群來參加宴會的女孩說,唐妡要離開前遇到了葛蕾兒,她向葛蕾兒詢問回市區的路怎麼走,葛蕾兒故意指錯方向,讓她往公爵家別墅後方的那片森林走去!」杰瑞焦急的將听到的消息告知夏宇。
「什麼!」夏宇大驚。
將手機往旁邊的座位一丟,手中的方向盤迅速一轉,他將車掉頭,如閃電般的朝杰瑞所說的森林的方向狂馳而去。
那座恐怖的森林,一到黃昏時刻,住在那附近的居民就不敢再進入里頭,初來乍到的唐妡又怎會知道那座森林的恐怖傳說?
再加上她特異的體質,尤其在這種起霧的夜晚,更容易讓她遇上傳說中的魑魅魍魎,他根本不敢想像她會遭遇什麼樣的危險狀況。
就像那一年夏天,她差點就因此淹死在湖泊里。
過往的恐怖畫面不斷出現在腦海中,懼意像潮水一般不斷的侵襲著他,幾乎將他淹沒,他感覺得到自己的手心泛著冷汗,甚至有些顫抖。
他只能不斷在心中安慰自己,唐妡吉人自有天相,絕對不會有事。
他發誓,如果唐妡這回再有什麼差錯,他絕對要葛蕾兒嘗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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