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氣倏地竄上,熙風一把將果果拽下床。
咚地一聲,再加上啊啊啊……果果的尖叫聲,兩個睡死的女人終于清醒。
五福猛然坐起,視線盯住熙風,用力拍幾下臉頰,把肉嘟嘟、肥女敕女敕的小白臉給拍出一片緋紅,可愛的模樣讓熙風舍不得別開臉。
地上的果果視線一點一點往上挪,紅色的下擺、明黃色的腰帶……是喜袍嗎?
當果果的視線和自家小姐停在同一格,她發出第二聲驚叫。
「小姐騙人!姑爺哪不會來,明明就來了啊!」她像顆小跳豆似的彈起來,跳到床上用力搖晃小姐。
五福也嚇到,不過她的表現不是小跳豆,而是僵尸,她全身僵硬,眼楮瞠大,四肢繃緊,臉上布滿驚嚇痕跡。
「鎮定!」五福這話不知道是在對果果說還是在對自己說,但不管對誰說,她們接下來的對話都讓熙風很想撞牆。
五福說︰「不能叫姑爺,要叫四爺。」
「不能叫姑爺,要叫四爺。」愣頭青丫頭復述主子的話。
「四爺是人不是鬼,別害怕。」五福補一句。
「四爺是人不是鬼,別害怕。」果果跟一句。
兩個腦袋不清的丫頭把他給氣樂了,熙風雙手橫胸,涼涼說道︰「四爺不是鬼,但爺能夠把活人變成鬼。」
此話一出,果果二度變成跳豆,她身手矯健地跳下床,拉住熙風的衣擺,不斷磕頭。「果果想當人,不想當鬼,姑爺饒命!」
這會兒五福徹底清醒,腦子迅速恢復靈活運轉。
齊熙風為什麼在這里?她睡過頭,他來催促她去向正妃敬茶?目光飛快往窗口一轉,不對,天色尚黑,他不是為敬茶大事出現,既然如此……為啥?
目光對上,她發現他眼底一抹惡作劇的趣味,他是為了嚇唬她和她的傻果果,替枯燥無聊的生活平添樂趣?不會吧,他有這麼無聊?
「不想當鬼就滾出去!」他看夠逗趣的小跳豆,開口饒她道。
喜樂形于色的果果立刻笑開,飛快抓起鞋子往外跑,但是剛剛跑到門口,發覺不對勁,立刻折回來,憂心忡忡沖著熙風問︰「那姑爺會不會把我家小姐變成鬼?」
五福強捏一把冷汗,這、這丫頭沒見過壞人吶,什麼話都敢說,是她的錯,主人太仁慈,對下人不是好事!
五福拚命揮手,讓果果快出去,熙風半句話不說,只是冷眼看著五福。
她頻頻露出歉意笑容,頻頻對果果使眼色,再頻頻點頭致歉。
平日最會看劉嬤嬤眼色的果果,這會兒卻像傻了似的,呆站在那里動也不動,認真等待熙風的答案。
忠心耿耿不是用在這種時候呀,難道是天要亡她?五福滿腔的無可奈何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沒轍了,她用糖果被沒收時的沉慟悲哀對果果說︰「你再不出去,你家小姐很快就會變成鬼。」
五福的回答勾出熙風嘴角笑紋。
別的果果還可以打哈哈,但主子一旦用這種糖果被消滅的口氣說話,就是絕對認真,果果再不樂意也得乖乖出去。
門開、門關,小跳豆離開主戰場。
這時候她應該做什麼?五福在腦海中回想嬤嬤的教導,然後認命下床服侍丈夫。
她為夫婿寬衣,讓下人送進熱水,在熙風到屏風後面洗浴同時,她用有史以來最快的動作把被自己睡得亂七八糟的床重新鋪好。
耳里听著屏風後頭嘩嘩的水聲,她在屋里走過來走過去,臆測齊熙風此舉的背後目的。他不去李彤樺屋里,是擺明要和皇後對抗?難道他要站在褚家陣營?不對,他也沒有因為討好玥貴妃而去耿秋蓮屋里。
那麼他到這里來的理由是……兩方不得罪?為了兩方不得罪,把她往風口浪尖推?
老天!那她有多倒霉?她想要低調啊,不求賺個缽滿盆溢,只求落個四季平安,無病無痛,不當箭垛子啊。
苦起一張臉,她越想越害怕,倘若他真這麼做,是不是意謂著她的生肖得改一改,改成刺蝟?豪豬?還是海膽?
不行,她不能放任狀況發展,她得想個法子月兌身,他有他的考慮,她也有她的呀,女人之間的戰爭太可怕,她寧當逃兵也不要當炮灰,沒錯,這種時候趨吉避凶方是上上策。
所以得想辦法把眼前那個「大吉」給驅走……
砰,一個硬硬的胸膛撞上她腦袋,一個嘲諷的口氣從頭頂往下飄,他說︰「這是投懷送抱嗎?迫不及待了?也對,洞房花燭夜確實不該蹉跎。」
話落下,他彎腰,打橫抱起曾五福。
說也怪,踫上她柔軟的身軀,原本平靜的心湖竟投下無數顆小石子,攪得心頭漣漪一圈又一圈,紊亂得沒道理。
抱著她走幾步,只是短短的距離,她雖然圓圓的,並沒有重到令人難以負荷的程度,何況以他的武功,就算負上五個曾五福都可跳躍竄身、施展輕功,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心跳飛快、呼吸漸喘?
他被下藥了?chun藥下在洗澡水里?迫得他神志不清、意亂情迷?
不可能,這胖女人的表情分明是想把他給踢出房門,沒道理浪費chun藥。
把五福放在床上,對于女人,他沒那麼禽獸,從來不是他的性格,可是這個臉圓圓、身子圓圓,談不上美艷的女子……好奇怪,他的催動?
她紅紅的嘴唇像在對他招手似的,他控制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動,俯想親近她的唇。
但一個肉嘟嘟的手掌飛快貼上他的嘴,她這是……熙風皺眉,問︰「這是代表……拒絕?」
曾五福干笑兩聲,試著對他說之以理。
「四爺是不是喝多走錯房間了?今兒個晚上,四爺應該在皇子妃房里才對,這是規矩。」她很恰當地補上最後一句。
「所以?」
她連忙翻身坐起,很謙卑、很溫善地跪在床上說道︰「妾身馬上找人為四爺打燈帶路,皇子妃住的離這里不遠。」
不遠?才怪!這個偏僻小院不知道是哪個太監奉命整曾五福的,從這里到李彤樺的院子……四皇子府邸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這一趟路至少要兩刻鐘,而這里到他住的院落更遠,半個時辰跑不掉,這是欺負她胖,沒體力到他跟前獻媚?
「不怪福兒,你沒見過爺,不知道爺的性子,這次錯不算在你頭上。」
福兒?心頭一陣打顫,手腳縮兩下,可以別叫得這麼親昵嗎?她抖抖抖的好半晌才把一句話從嘴巴里抖出來。「什、什麼意思?」
「意思是,關起門來,爺最不愛守規矩。」
是嗎?怎麼外傳四皇子再守規矩不過,守到像個傻子?
不過……她不是窺見他的秘密了嗎,他哪里是外傳的那個人?唉,謠言止于智者,形象、輿論是用來掙好處的,不是用來相信的。
她試著再盡一把力氣,重申道德與規矩的重要性。「可後院的規矩挺重要的,倘若人人都不守,很容易亂了套,家宅安寧才能令男人無後顧之憂,如果四爺可以的話,規矩還是多少守一點的好,對四爺有好處的……」
她越說越慢,因為他臉上的笑意漸深漸濃,威脅度也以倍數增長,而她,是再識時務不過的。
「福兒想趕爺離開?」他偏過臉,眼角勾著她,勾得她心跳莫名加速。
「妾身怎敢?只是皇子妃在等、耿側妃也在等,四爺是不是先移駕……」
他很好看,好看到讓人想咽口水,更想吞了她,可是,不行啊!
這種感覺就像好吃的李子糖擺在眼前,但娘和祖母的銳利眼光也在跟前,她必須做出抉擇,是要為了滿足口月復之欲而不顧後果,還是要控制嘴巴、忍住心痛,把美味往外推。很為難吶,但理智不斷提醒她,萬萬不可為一時的口月復之欲,讓自己的未來蒙上陰影。
「如果爺不想呢?」
「那、那、那……倘若把爺敲昏、送到皇子妃屋里,事後,妾身會怎樣?」
她試著用輕松愉快的口氣說著玩笑話,但他瞬間凍起熱臉、笑容垮下,抬高下巴、雙手橫胸,用實際舉動擺明不欣賞她的幽默。
聰明的她還能怎樣?只能見風轉舵,立刻改口,「四爺知道的,成親前,有宮里嬤嬤專門教導妾身,這禮法規矩實在不敢或忘啊。」她多委屈,話不能說明,只能在心里月復誹,您當爺的,怎樣爽怎樣做,可後頭承受災難的是本人在下小可憐我啊!
「爺不知福兒是這麼守規矩之人。」一個可以為糖果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人,在他跟前講規矩?哼哼,他冷笑兩聲。
五福嘆息,她確實不是個守規矩的,可是她膽小怕死吶。
她掙扎的表情實在太逗趣,有趣到他興致無比高昂。他終于明白,為什麼貓抓到老鼠不急著一口把它吞掉,因為耍弄的樂趣半點不輸把它給吞下肚的滿足感。
玩夠了,他手臂一伸一縮,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原本坐起的五福身子被翻過,她又變成仰頭烏龜。
熙風健壯的身軀瞬間壓下,勾起她的下巴,他再不控制,俯身封住她柔軟的嘴唇。
一個輕輕接觸,他上癮、她失智,五福腦子轟地一聲,所有和思考有關的東西迅速被推擠出去。
而熙風所有的知覺里只剩下四個字︰甘美香甜。
他加深這個接觸,在她的唇間輾轉流連,他不知道女人的唇可以這麼柔軟甜蜜,是因為她喜歡吃糖的關系嗎?所以津液甜如蜜、氣味芬芳得教人無法自已?
逃不掉了,在理智退出腦袋同時,五福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但嘆息聲被他理直氣壯地吸入嘴里。
他的吻越見熱切,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小火苗,她真的不想燃燒,不想浴火當鳳凰,但野火踫上春草……省省吧,小草沒有反抗的力量。
于是她隨著火焰起舞,于是她圓圓的手腳纏上他的脖子,于是她無法不追逐他的氣息。
熙風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熱情,在身軀交織那刻,獸欲取代知覺,難以理解的渴望催促著他的激烈。
快手快腳除去她的衣服,粉色的肚兜下,凝脂般的肌膚在瞬間被激情染紅。
一個輕聲嘆息,他任由主宰自己的心,他用手、用唇舌膜拜她全身肌膚,勾起她一陣陣戰栗。
明明是再陌生不過的兩個人,可此刻他們彷佛已經認識千百年,而他們生存的意義為的就是今夜的水乳交融。
耐不住了,她嘴里發出細碎的吟哦聲,催促著他的激情亢奮,他分開她的雙腿,身子一沉。
當他的剛硬闖入她柔軟身體的那刻,她叫喊出聲。
好痛、非常痛……短暫的疼痛榨出她一絲理智,五福知道,她死定了,明天醒來,肯定會有人想盡辦法讓她比今天、現在、此刻……更痛!
然而理智出現得太短暫,下一瞬,她被激情狂潮卷走,半是被動半是主動,他的律|動引領著她走向世界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