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試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啊?
朗月躲在後門前方,往地下停車場的樓梯,鬼鬼祟祟的不停往門口張望。她從五點一直等到現在,都快七點了,他為什麼還沒回家?
一般上班族不是最晚六點就會下班嗎?他的公司是在多遙遠的地方?塞車塞了這麼久,也該到了吧?
等等塞車?車?朗月掩頰大驚失色。
他不會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然後直接搭乘電梯回家了吧?難怪她在這里等了老半天都等不到人!
天啊!她真是個大白痴!
「朗小姐!」
听到有人喊她,朗月心頭一驚,有些難為情的抬起頭來。
「嗨,小沈。」她僵笑著打招呼。
小沈是白天的管理員,姓沈,故大家都叫他小沈。
「你在這里干嘛?我從攝影機上看到你已經在這里快兩個小時了!」小沈指著前方鏡頭對向後門的防盜用攝影機。
「沒沒有啊!我在做階梯運動!」她夸張的揮舞雙臂,「多走樓梯對身體好。」
「走了兩個小時?」
「呃……呃……對啊!」她好想挖洞躲起來喔,嗚嗚「醫生說我缺乏運動,要走久一點……」越說頭越低。
「那你怎麼不走你住的B棟的階梯,而跑來A棟啊?」這是小沈最大的疑問。
「因為……」糟糕,掰不出理由來。
「剛有住戶跟我投訴說有可疑人士,A棟的住戶跟B棟的住戶比較不熟,你還是回去B棟樓梯做運動吧!」小沈好心的給予台階下。
「好!我回去B棟做,我現在就走!」朗月尷尬的揮揮手,迅速離開。「朗小姐真是個怪咖。」小沈笑著搖搖頭。
欲走回管理室的小沈經過A棟電梯,正巧梯門開啟,他瞧見站在里頭的孫學,笑道︰「孫先生,剛剛那位不是可疑人士啦,她也是住戶,在做階梯運動。」
「階梯運動?」孫學強忍住笑意,「她的階梯運動做挺久的!」自他發現她鬼鬼祟祟的潛伏在樓梯時,數數時間,已快一個半小時了。
「醫生交代的嘛!」小沈與孫學交換心照不宣的微笑。
孫學焉不知朗月躲在那里的原因是為了等他。
當他大約五點半回到社區,在B2的地下停車場搭電梯上樓,梯門在一樓開啟時,他就看到她一臉鬼祟的躲在樓梯處,不斷的往後門瞧。
如果她在其他住戶進電梯的這段時間往前看的話,就會瞧見微眯著眼,面無表情盯著她的他。
可惜她太專注于後門進出的住戶,一直到梯門合上,都未見她回過頭來。
知道她在等他,回到家後,他卻無意思下去找她。他干嘛去搭理一個晃點他的女人?
慢慢等吧!
在家里優閑的用過晚餐,收拾廚余準備下樓丟時,他意外發現她竟還在原處等待。
這次她是坐在階梯上,一樣是背對著他,一樣沒看到他從電梯口出來。
心頭有股不爽之氣,讓他不想理她,可看到她一直在那邊漫無目的的等待,萬一等得太晚,明天他的煎餅又因為她睡過頭而泡湯,那可不妙。
于是,他來到前方大廳,告知管理員有個在後門處鬼鬼祟祟的可疑人士。把人趕回家了,明天應該會有新菜色可以吃了吧!
真期待哪!
「牛女乃煎餅跟冰可可。」朗月將餐點放到孫學的桌上後,很干脆的就在他對面坐下來了。
「你很閑嗎?」孫學釀了她一眼。
「偷懶一下沒關系。」她有事要問他。「你的下班……」
「你欠我一個道歉。」
「什麼道歉?」她做錯了什麼事?
孫學不答,而是先拿起牛女乃煎餅咬了一口。
煎餅的餅皮是用牛女乃加面粉加女乃油所煎制而成,充滿著牛女乃的香氣,恰恰好的甜度不會膩口,中間的鮮女乃油則是微咸,這使得煎餅吃起來十分爽口,連吃三大塊都不是問題。
「我欠你什麼道歉啊?」這人干嘛丟了話,吊人胃口後就猛吃,都不理人的?
將最後一塊煎餅塞入嘴中,再喝了口冰可可,孫學這才心滿意足的肯回視朗月了。
「這份早餐。」他指著已空的盤子,「是昨天就該出現的吧?」
「昨天喔……我昨天……」
「睡過頭了。」孫學沒好氣的接下。
「我這幾天沒睡好,前天晚上又忙著研究牛女乃煎餅的制法,上床時也不知道幾點了,我也不曉得會睡過頭啊!」
「你害我期待落空!」
「不過晚一天吃到又不會怎樣。」見他凜然一瞪,朗月這才噘著嘴,嘟嘟嚷嚷,「好嘛,對不起嘛!」
「對不起就行的話,還需要警察嗎?」
「又不是殺人放火,干嘛扯上警察啊?」
「對于你讓我期待落空一事,該給我實質上的賠償!」
「賠償就賠償啊,要賠什麼,你說!」
「再來兩份煎餅。」
「再來兩份煎餅!」朗月回身喊道。「還要什麼?」
「這樣就好了。」
「這樣就好?」這麼簡單?「不用免費吃一個禮拜或一個月嗎?」
「你說的?」他也沒那個意思佔她便宜,只要讓他今天吃個過癮就好,想不到她還挺豪爽的!
呃……她是不是自己挖洞跳了?
「我說的就我說的!」朗月用力一拍胸脯,「從明天開始,你在這里的吃喝都不用錢。」
「成交!我原諒你了!」
孫學伸出手來,朗月立刻用力握上。
一會見,她才驚覺發生了什麼事。
她握到他的手了,握到他的手了耶!
他的手好大,顯得她的手超嬌小的,更……更像個小孩子的手了……
「你要握到什麼時候?」
孫學提醒,朗月才發現自己竟然緊握著不放,連剛煎好的煎餅都上桌了。她怎麼這麼像花痴啊!
而且他喜歡的是男的又不是女的,就算她身材關了燈跟男生沒兩樣,他也不會喜歡上她的!
縮回手來後,朗月忍不住再次確定,「喂!我問你喔,你真的只喜歡男生嗎?」
孫學斜睨她一眼。「也許……」
「也許?」
「有可能……」
「有可能?」
「成為……」
「成為?」
「你鸚鵡啊?」
「鸚鵡?」她一楞,月兌口而出,「你也許有可能成為鸚鵡?」
在一旁偷听他們聊天許久的客人道出爆笑聲。
「他是說你是鸚鵡啦!」客人指著她哈哈大笑。
他說一句,她就復述一句,不是鸚鵡是什麼?
「大叔,你干嘛偷听我們說話啦!」朗月白了偷听的大叔一眼。「你講得那麼大聲,要不听見很難啊!」
「把耳朵閉上,專心吃你的飯啦!」朗月不耐的揮揮手,再轉回頭來困惑的回視孫學,急切的問,「成為什麼?你會成為什麼?」
「我忘了。」這樣耍她真好玩!
她越是認真,就讓他越想多耍玩她幾下。這麼有趣的玩具,難得入手啊!
趁著她的「愛情賞味期限」尚未到期,就讓他多玩幾下吧!
「怎麼可能會忘了?才幾秒鐘的時問耶,你老人痴呆啊?你不是才三十歲?三十歲記憶力就不行,六十歲不就見一個忘一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一臉無奈的拿起第三塊煎餅。「對了!」
「你想起來了嗎?」朗月一臉期待的傾前。
「做餅皮時,要不要灑些黑芝麻?我還挺喜歡吃黑芝麻的!」
朗月的臉綠了。
他在戲弄她!他是在戲弄她對吧!
明明知道她在等他的答案,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東拉西扯的,真是氣死人了!
「我下次會記得的!」朗月生氣的拂袖而起。
朗月一走,一直在偷听他們對話的大叔轉過頭來。
「這位小兄弟啊,不要一直欺負阿月,她這個人很較真的!」
「我知道啊!」就是因為個性較真才好玩嘛。
「喂……」大叔拉過椅子來,「你偷偷跟我說,你是不是真的是那個……同性戀啊?阿月是不是真的沒機會啊?」
大叔也是早餐店的常客,朗月對孫學的告白他都听在耳里——也不能怪他偷听,每次都剛好坐隔壁,想不听都沒辦法咩!
孫學吃掉手上最後一口軟女敕女敕的煎餅後,丟給大叔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