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他怎麼會在這?他在這做什麼?等等,他剛剛真的在外面嗎?還是她眼花?不要是因為天氣太熱,出現了幻覺吧?
娜娜驚慌的想著,腦海里亂七八糟的。
雖然她已經決定要回去爭取他,但他這麼突然出現,真的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不是故意把門甩上的。
他到底為什麼在這里?
他來找她嗎?
這念頭,讓心頭莫名狂跳一陣,但她隨即又將其壓下。
不,他不一定是來找她的,他剛剛的臉色看起來可沒好看到哪去。
她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管怎麼說,把門甩他臉上,可不是個重新開始的好主意。
她轉身月兌衣,回到浴室,卻看見鏡子里的女人活像個男孩。shit!她不能這樣過去,她必須看起來辣得要命。
她回到房里,拉開行李袋,東翻西找,希望找出補救的辦法。
可惡,她真希望自己是個大女乃妹,那樣就算她把自己剃成光頭,也沒人會以為她是個男的。
那女人敲了兩下門,沒等人應門,就自己開門進來了。
高毅看見她換了一件白色襯衫,但領口一路往下敞開到胸□,讓人幾乎能看見她的內在美,八成是故意的,他現在比較了解她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那讓她很不開心。
她知道她依然能影響他,所以才換了這件輕薄柔軟,性感得要命的白襯衫。她剪掉了原本過肩的長發,削成簡單利落的發型,那應該要讓她看起來像個小男生,但沒了長發的遮掩,她敏感又白皙的頸項完全露了出來,敞開的衣領拉長了線條,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往下看,陷入那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之中。
這女人看起來該死的性感,而且他很確定她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
高毅坐在床頭吃他自己手中那份烤餅,看著那女人看也沒看他一眼,搖著只套著黑色小短褲的小,抬手和坐在床尾的阿浪打了聲招呼,直接走到靠窗那張擺滿食物的小桌,一坐到椅子上。
「為什麼你們這間的冷氣會冷?」她靠在椅背上,將桌上那盤色拉整盤端到身前霸佔,邊吃邊問。
「它本來不會。」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鳳力剛笑著說︰「高毅修好的。」她聞言,橫來一眼,說︰「別告訴我,你是特別來幫他們修冷氣的。」
「我不是。」他丟出這三個字,看到她挑眉等著下文,他把烤餅塞進嘴里,再咬一口,慢慢咀嚼。
發現他依然沒有要給她答案,一絲著惱閃過她的眼,她想追問,他知道,但她忍住了,只將視線拉了回去,拿叉子戳了一片西紅柿放到嘴里。
「所以,屠鷹和肯恩他們幾點會到?」
她話聲方落,原本緊閉的浴室門被人打開,談如茵拿毛巾擦著頭發走了出來。「嗨,娜娜。」那女人看見她,微微一笑。
娜娜呆住,反射性的回道︰「呃,嗨。」
她還沒反應過來,房門也跟著被人打開,屠愛提了六杯飲料走了進來。「我買了白甘蔗汁和薄荷紅茶,有誰要?.」屠愛笑著關門。「太好了,我要。」鳳力剛舉手。
「我也要。」阿浪上前拿了一杯,順便幫老婆也拿了一杯薄荷紅茶。「娜娜,你要薄荷紅茶還是甘蔗汁?」屠愛瞧著她笑問。
娜娜瞪著她,月兌口就問︰「你在這里做什麼?」
「打工啊。」屠愛笑著說︰「屠鷹和肯恩有事趕不過來,武哥找我和茵茵幫忙,我想說閑著也是閑著,就找高毅一起來了。」
娜娜聞言一愣,下一秒,她回過神來,「你開玩笑?」「沒有。」屠愛見她不回答飲料的問題,干脆繞到床頭,讓高毅先選了飲料。「你要喝什麼?」
高毅伸手拿了甘蔗汁,屠愛朝他甜甜一笑。
她看了一陣不爽,伸手揪抓住對面鳳力剛的衣襟,將他拉到身前低聲質問。「屠愛就算了,我也知道如茵為什麼會在這,只要阿浪在,談如茵就是個穩定的人體雷達,但高毅只是個普通人,他來能干嘛?.」
鳳力剛拔下一只烤雞的腿,邊瞅著坐在對面的娜娜,露齒一笑說︰「他可以幫忙守門口啊。」
她瞪著他,莫名惱火,還想張嘴,眼角卻瞄到屠愛和高毅要他那杯甘蔗汁。「借我喝一口。」那女人對那家伙說。
高毅想也沒想,就把那杯剛插上吸管的飲料遞給了她。
屠愛沒伸手接,只低頭張嘴直接含住那根吸管,喝了一口。「好甜喔。」她皺起鼻子,笑著和高毅說︰「還是你喝吧,我喝茶好了。」
高毅扯了下嘴角,抓握著那杯料,又咬了一口手上的烤餅。
娜娜緊抿著唇,揪緊了手中的衣襟。
「丫頭,你輕點,我衣服要是被扯壞了,很難和我老婆交代的。」
她聞言回神,只見眼前的男人笑看著她,娜娜火速松開他的衣襟,推開他那張討人厭的笑臉,抓起叉子,繼續把色拉叉進嘴里。
屠愛提著最後那兩杯飲料朝她走來,她卻只注意到高毅把手中那杯飲料,放到了床頭櫃上。
「喏,娜娜,只剩紅茶了。」屠愛見她一手盤一手叉,直接把紅茶放到她前面的桌上。
「我以為餐廳周末很忙。」她抓著叉子,對著屠愛說話,眼角卻繼續偷瞄那男人,「你這樣跑出來可以嗎?」
他再咬了一口烤餅,咀嚼著嘴里的食物。
「還好羅,肯恩他老婆可楠會到餐廳幫忙,武哥又說他人手不夠,我沒來過埃及啊,剛好順便出來走走。」屠愛說著,也拿了一片烤餅,夾了肉和菜,甜甜一笑︰「就當休假羅。」
他咬了第三口,然後伸手去拿那杯被屠愛喝過的甘蔗汁。
娜娜跳了起來,抓起自己桌上的紅茶,兩個大步來到他面前,搶走了他手中的飲料,把自己的紅茶塞給了他。
「我想喝甘蔗汁。」她粗魯的說︰「你喝紅茶吧。」
沒等他回應,她抓著那杯甘蔗汁,掉頭轉身,大踏步的經過其他人身邊,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然後走到浴室,把那杯甘蔗汁給倒了,扔進垃圾桶里。
可惡!
她是個白痴!笨蛋!豬頭!
娜娜瞪著鏡子里那個像男生的自己,好想尖叫,然後憤怒在瞬間轉為難以忍受的痛苦。
他不是為了她來的,是為了屠愛。
怎麼可能是為了她,和那窈窕性感的女人比起來,她就像根草,嘴太大、眼楮太小,動作太粗魯,脾氣太暴躁——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惱怒的抹去淚水,不再看那可悲的自己,轉身走了出去,用力將浴室門關了起來,想月兌掉身上這件精心挑選的真絲襯衫,房門卻在這時又傳來敲門聲。
「誰?」她生氣的問。「高毅。」
她僵住,瞪著那扇門,半天無法動彈。
有那麼一瞬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他又敲了兩下門。
「什麼事?」她听見自己問。
「你說你的冷氣壞了,我來看看。」他說。
她心頭一抽,她不想開門,但他沒有做錯什麼,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拋棄了他,是她把他推給了屠愛,她沒有任何理由原因給他臉色看。
娜娜深吸口氣,強迫自己走上前去,把門打開。
他提著一瓶鋼桶和一箱工具站在門外,一身西裝筆挺,戴著那黑框眼鏡,看起來該死的拘謹。
她側身讓他進來,看著他走到冷氣前,放下鋼瓶與工具,月兌下西裝外套,然後拔掉冷氣插頭,開始拆卸那台老舊的機器。
看著這男人的背影,她忍不住開口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他頭也不回的說。
她將雙手交抱在胸前,啞聲提醒,「我不是在說冷氣。」
「我知道。」他抓著螺絲起子,將一個又一個螺絲拆了下來。
她抿著唇,懷疑他真的知道。
「這個點還沒人去探過,那里很有可能仍有游戲進行中,我們之前也曾發現過游戲場所重復使用的痕跡,那地方很危險,我們不可能分神照顧——」
話到一半,她驀然停了下來,咬住自己的唇。
眼前的男人聳起了肩背,把冷氣的蓋子拆了下來,然後他轉過身來,看著她,眯著眼緩緩說。
「我可以照顧我自己。」
不知為何,他突然看起來異常高大。
娜娜忍住想退後的沖動,瞪著他說︰「你知道我是對的,你是個科學家,不是調查員,你沒受過該有的——」
「你已經不是我的保鏢了,」他打斷她的話,來到她面前,「我不是你的責任。」
她心頭一抽,冷著臉提醒他︰「你該知道要是被逮到,會有什麼下場。」
「我知道。」他忽然抬手抓握住了她的腰,將她固定在身前。
她僵住,抬眼只見他低著頭,瞪著她,沉聲道︰「我會被扔回那該死的游戲里,但這是我的人生,我的選擇,你不能幫我做決定,你听懂了嗎?!」
這里很熱,他的體溫很高,她能清楚聞到他的味道,她的身體因為他的存在而沸騰顫抖,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細胞都渴望著他、想要靠近他。
有那麼一秒,她忘記自己原本在說什麼,她可以感覺到被他觸踫的地方宛如火燒一樣的燙,心跳加快,小月復抽緊。
仿佛察覺到她的身體反應,他黑瞳在瞬間變暗。
娜娜心頭狂跳,她垂下眼,握緊了拳頭,不敢讓自己觸踫他,只啞聲道。「放開我。」
他不想,只是更加靠近她,嗄聲問。「為什麼?」
他靠得太近了,她能嘗到他的呼吸、他的味道,感覺到他的體溫。
她屏住了呼吸,顫聲要求著,「放開我……」
「為什麼?」
他再問,追問,她能感覺他熱燙的唇瓣,刷過她的,讓她喘了一口氣,幾乎要申吟出聲。
「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應該放開你?」
她無法思考,只感覺得到他在她身前,在她唇邊,靠得那麼近,讓她渾身發燙,心跳狂奔。「太熱了……」
他松開手,她心頭一緊,下一秒,卻看見他抬起了手,撫上了她汗濕的頸項,讓她再次屏住了呼吸,心跳卻變得更快,快到發疼。
她應該要退開,但她做不到,然後她听見他問。
「為什麼你要拿走我的料?」
她一僵,瘠啞開口︰「我不想……喝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