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春天天氣最好,陽光溫暖,微風習習,雖說有時有毛毛細雨,可溫度是最適宜的,不冷不熱剛剛好。
去過了醫院後,醫生讓辛一暖拍了X光,她的確是骨折了,不過不算嚴重,是腳踩骨的小骨斷裂,骨頭沒有錯位,只要打上石膏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小骨自然長好就可以了。
辛一暖在听到自己的腳不嚴重以後,一直提著的小心髒終于放了下來,其實她感覺挺逍遙的,有公假不用上班,在家里養著腳,喜歡什麼時候起床才起床,上司大人也看在她受了工傷的分上沒有為難她,也沒有威脅她,哎,生活簡直是不能再美好了!
當然如果沒有這通辛秦美麗女士打來嫌棄她的電話的話,她想她會高興得尾巴更往上翹。
「你看看,你這就是典型的平常不勞動,一勞動就出狀況,你要是抓賊的時候跑到斷骨,那還挺光榮的,可你這是什麼?緊張過頭腳抽筋,下車的時候忘了穿著高跟鞋,要逃命沒跑幾步顛了顛摔在地上,然後滾進車底躲著,辛一暖,你怎麼這麼經典!」
辛一暖躺在陽台的軟榻上曬太陽,一手無力的捂臉,這段話她家皇太後在一周內都重復N遍了,她真的是丟臉透了。
「哎,我沒你這麼好氣了,真是氣死我了,叫我女婿來接電話吧。」
她家皇太後說個電話用的都是咆哮吼,沒用免持听筒隔壁的人都听得見通話內容了,何況是坐在她旁邊明顯就在用心偷听,偏偏耳朵又好得不得了的慕品欽,哪用她來傳達意思……
辛一暖趕緊把電話往慕品欽手里一塞,然後推著慕品欽往別處去接電話,算了,反正他們兩個都是吐槽她的,兩個她都打不過,干脆不要讓她听到他們吐槽的內容好了,至少比較不會傷心,辛一暖心里悲慘地流淚。
雖然慕品欽通常接完電話以後,告訴她的是,辛秦美麗女士在叮囑他要怎麼照顧她,但是她覺得她都能腦補那個場景,她家皇太後最後肯定是跟上司大人補充了一句,「注意不要累到自己!」辛一暖打了個冷顫,她被自己的腦補給雷焦了。
這般胡思亂想中,辛一暖慢慢在暖洋洋的陽光包圍下睡著了,從客廳里傳來的淡淡的單字應聲也漸漸遠去。
而當辛一暖再次醒來時,是慕品欽剛把她從軟榻上抱起。
此時天色已暗了許多,太陽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留下灰蒙蒙的天空,光線一暗下來,聲音似乎就清晰了很多,辛一暖能听到抱著她的人平緩的呼吸聲,還有從他胸腔傳來的平穩心跳聲,那是讓她覺得安心的聲音。
辛一暖雙手抱上他的頸項,臉頰蹭蹭他的胸膛,將醒未醒的眼楮半睜不睜,問他,「天黑了?」
慕品欽見她醒了可似乎還想睡的樣子,他換了個姿勢抱她,像抱小嬰兒一樣單手托著她的臀部,讓她把頭靠在自己頸窩,靠得舒服一點,「嗯,差不多,現在五點多,外面下雨了。」
「哦。」辛一暖懶懶地回應,帶著剛睡醒的嬌氣問他,「那今晚我們吃什麼?」
慕品欽見她乖乖地靠在他耳邊說話,心里也綿綿軟軟的成一灘水了,他親親她的臉頰,問她,「你想吃什麼?」
他聲音里面無盡的疼寵啊,讓辛一暖覺得自己要溺斃在里面了,她感覺她心里涌起了好強烈的情感啊,想跟他說的話也有好多好多,可是到最後千言萬語還只是變成了一句很簡單的撒嬌,「我想吃麥當當!」
而她不知道,她軟軟的尾音撩得慕品欽心里軟得直想她要什麼給什麼,恨不得把天邊的月亮都摘下來給她。小
「就這一次。」辛一暖示好的用臉頰蹭蹭他的頸項,「嘻嘻……」
辛一暖眨眨眼,歪頭想了想,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親親,你兄弟好像挺激動的!」
慕品欽忍得眼角都繃緊了,他想把她放下來,可是又舍不得她離開自己懷里,心里萬分糾結,只能犧牲一下的默念,對不起了兄弟,你忍忍吧!
辛一暖看到他收緊了的下頷,額角似乎還有點點汗珠沁出,她假裝姿勢不適地動了動身子,立刻收到他警告的眼神。
辛一暖忍著笑,努力地表現無辜的樣子,「你怎麼了親親?不能提起你兄弟嗎?它不是要躲起來害羞吧?」
慕品欽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下涌。
看到懷里的人得意的小眼神,慕品欽被激得受不了,湊過去把人吻住,唇舌凶猛地發泄著某處不能動的憋屈,把辛一暖的舌頭吻得發麻了。
在他好不容易壓下心中涌起的沖動,停手時,懷里的人眼楮水亮水亮的,他明智地在她還沒開口繼續撩撥他之前,惡狠狠地威脅她,「閉嘴,再撩我就不管你,直接辦了你!」
原本是想嚇嚇懷里的小寶貝,讓她老實點,可誰知最近有人被他寵上天了,不只不怕他,還敢一再地踩他尾巴,只听她說「人家沒有阻止你,也沒有叫你停手。」
這個魔女……慕品欽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面臨將要崩潰的危機。
辛一暖感受到抱著她的人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可還在忍,哎,真是……怎麼就這麼能讓人心疼呢?
自從她傷到了腳以後,他勞心勞力地照顧自己,在家里面都是一直抱著她,不讓她下地,又跟她家皇太後學煲豬骨湯,醫生說包著石膏的地方不能踫水,每當她要去浴室,他給她套上一層兩層的塑料袋,又把她抱到浴室,還幫她把衣物月兌掉,簡直就是恨不得要幫她洗了……
其實她早就知道他最疼她了,接他給她的任務時,她不是不害怕的,只是那時她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他在她問了「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勇」後,他面容堅定的給了她「人有的時候最重要的,不單只是生命,還有正義、信仰」的回答。
這句普通的話,誰講出來都沒他講的有說服力,他身上功勛赫赫,明明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辦公室里,做個動動嘴皮子指揮別人行動的職位,可是他申請調來做隊長。
她又想起第一次見他意志有些消沉的時候,她對他的安慰不起作用,反倒還得到他的鼓勵和引導,他表情堅毅的對她說「一暖,其實刑警真的很神聖而光榮,你不要這麼排斥。」
他雖然沒有告訴她這個任務為什麼會選她來做,可是她知道自己是看懂的,盡管她不怎麼聰明,她知道他不是不緊張她,他不過就是理性放前頭,在其位謀其政,他就是為了民族大義,為了國家社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人,她知道自己膽子小,蠢得警界都出了名,可是她還是想努力試試,就算不能把自己的膽子變大,也不能扯他後腿呀。
他這麼內斂的人,有很多事都藏在心里不說,為她做了很多事,都把她疼得跟掌中寶一樣了,他不說;他們還沒好以前,她暗地里說他的小壞話被他听見了,現在想來真是沒一句是對的,可他當時也不反駁,他就是疼死了、悶著內傷了,也不說一句話的人。
就像現在,哎,她的英雄,她都可以預示自己的未來了,她會一邊崇拜他,一邊時不時地吐槽一下他,一邊被他拉著往前沖,沒辦法呀,誰教她這麼愛他。
辛一暖朝著他抿著唇微笑,雙頰鼓鼓地賣萌,室外斜風細雨,而她眼里陽光燦爛得可以盛開盛世桃花,「是真的可以,我不是在勉強!」
……
後來難得吃麥當勞的一次機會沒了,因為辛一暖累得只想睡,不想吃了。
慕品欽注意著她的腳,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陪著她一起睡,他看著她閉著眼的甜美臉龐,湊到她耳旁,輕聲說「等你腳傷好了以後,還是跟我一組,跟我一起行動,我會保護好你的,你不要怕,萬一……你也放心,我會把我們的媽媽照顧好,你不用擔心她一個人無依無靠。」
辛一暖安靜地微笑,抱他的手也繾綣地撫了撫他厚實的背脊,「嗯,我也是。」你也不用擔心,我也會照顧好你的爸爸、媽媽,我們的爸爸、媽媽的。
辛一暖覺得這是她听過的最動人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