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顧維勝可不是吃素的,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沒興趣,不會擅自動手動腳,若是想捕獲獵物,每一個動作、眼神和微笑,都別有深意。
例如,借故為她把被風吹散的發絲撩到耳後,或是趁著她要下車時,乘機扶上她的腰,甚至是為了表現紳士風度而幫忙拿東西,好牽住她空出的手。
這種種的一切,都有男人的小心機在上頭,只為了一個目的,追求。
他從舒晨光那里打听過,顧維勝是個外科醫生,雖然大蓓蓓十歲,但兩人已經認識五年,就年齡上,他比自己更適合蓓蓓。
當舒晨光提到顧維勝時,臉上盡是滿足的笑容,還毫無所覺的表示自己很欣賞顧維勝這個小子,也透露蓓蓓和他感情很好,听得鄭旭然心中吃味不已。
他一直認為蓓蓓喜歡的是自己,也成了他的女友,因此並未把顧維勝放在心上,可是昨天他看到蓓蓓和顧維勝之間的親密舉止是那麼自然,她在那男人面前笑得無憂無慮,只看一眼,他便知曉兩人的互動帶著默契,是長期培養出來的情誼,沒人可以介入。
反觀她在自己面前,雖然會笑,也肯和他親近,但總是多了一些拘謹,不像在顧維勝面前那麼輕松自在。
不過,蓓蓓只把對方當成大哥哥,這點鄭旭然還是有把握的,但就怕假以時日,「哥哥」變成了「情人」,就像他自己,雖然一開始被當成了「叔叔」,但最後還不是變成了「男友」。
這點提醒了鄭旭然,他似乎該花更多的時間和小女友好好培養感情,這也是為什麼他當機立斷,今天非要來載她,還把明後天假日排好的行程都推掉了。
一想到如果蓓蓓被其它男人搶走,他的心頭就一陣緊縮,他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射箭要射中紅心,關鍵在蓓蓓身上,他無法阻止顧維勝追求她,而且人家就住在隔壁,天天都可以見到面,讓人防不勝防,與其防他,不如綁住蓓蓓的心,他必須采取更多的行動來確保她不會跑掉。
想到這里,他托起她的下巴,唇罩了上去。
鄭旭然經驗老道,吻技高超,這次的吻比上次的更久,也更熱情,直把她給吻得意亂情迷。
舒蓓蓓被他吻得措手不及,腦筋無法思考,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酥了。
事後回神,她臉紅氣喘的瞪著他。一上車就吻她,還當著李奕叔叔的面,他根本是存心的。
她小聲的罵著,輕打他的模樣嬌媚動人,配上她被吻紅的唇瓣和染上情潮的雙眸,簡直就是秀色可餐。
鄭旭然雙目灼灼的盯著她,雙手不肯松開,將她緊抱在懷中,唇邊勾著笑,眼神比以往更幽深。
舒蓓蓓感覺到他今天很不一樣,整個人多了侵略性,還有一股壓抑。
剛剛與其說他在親吻她,不如說他是在自己身上做記號,對她的脖子又吮又咬,吻她時的那股勁兒像要吃了她。
她感到詫異,難道說喝了酒,就會讓一個男人變得這麼強勢嗎?
「昨晚你跟誰出去了?」他的氣息拂著她的耳,聲音特別沉。
舒蓓蓓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跟阿勝哥哥呀。」
「去哪里?做了什麼?」
「昨天是阿勝哥哥的生日,我答應幫他慶生,怎麼了?」
「慶生?他沒家人或朋友嗎?為什麼非要找你?」
他盡量表現得溫柔,不想太凶,但那嚴肅的表情和凌厲的眼神,已經透露出他隱忍的不悅。
舒蓓蓓有些疑惑,想了想,接著恍然大悟。
「昨晚你來找我了?」
他沒回答,默認了。
舒蓓蓓忍不住露出了然的笑意。「你看到我和阿勝哥哥一起回來?你該不會在吃醋吧?」
他還是沉默,但板起的面孔已經表示承認了。
舒蓓蓓這下樂了,她終于明白為何昨晚鄭旭然打電話來時,口氣會那麼硬。
昨晚她和阿勝哥哥出去,剛好手機忘了充電,很快便沒電了,鄭旭然肯定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手機不通,他便直接過來找她,也不知他等了多久,看到她和阿勝哥哥一起回來,必然是誤會了什麼。
鄭旭然銳利的眼神瞪向她。「還敢笑?那麼晚跟其它男人出去,也沒向我報備,不怕我生氣?」
她當然不怕啦,還挺得意的咧,能看到他吃醋的樣子既新鮮又好玩,更大膽的對他撒起嬌來。
「對不起嘛,我手機忘了充電,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快就沒電了,不過既然你來找我了,當時怎麼不叫我呢?」
她軟聲細語,說話黏乎乎的,撒嬌的表情既嫵媚又可愛,讓鄭旭然心中憋了一整天的悶氣立刻煙消雲散了。
不得不說,他還真吃她這一套,想想自己平時對上女人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怎麼她只說句軟話、撒個嬌,自己就不氣了?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好打發。
雖然不氣,他還是故意板起臉,顯然小女友對他吃醋的態度很高興,既然如此,他當然要大吃飛醋來取悅她。
「你既然是我的女朋友,怎麼可以單獨跟其它男人出去?還讓男人用摩托車載你回來,你當時是不是貼著他的背,雙手環住他的腰?」
想到當時的畫面,他的醋勁真的又來了,能讓她貼著、用雙手環抱著的人是他,這是他的權利,怎麼能讓其它男人奪去!
「阿勝哥哥不是其它男人,他是我的哥哥啦。」
「但不是親哥哥,他是男人,跟我一樣的男人。」
「人家當我是妹妹呀。」
「你怎麼知道,男人這種生物最會裝,專挑女人沒戒心的時候乘虛而入,因為他們是狼,看到獵物時,會用各種方法接近女人——」說著說著,居然開始對她訓誡起爸爸經了。
鄭旭然雖然把她看作女人追求,但是年齡的差距讓他也不知不覺把他當成小女孩寵愛。
在他眼中,蓓蓓就像一只天真單純的小綿羊,是男人眼中的一道大餐。他自己也是男人,自然也認為其它男人腦子里裝的東西都一樣。
那個顧維勝分明是仗著「哥哥」的名義來接近他的小女敕草,而且人家條件不差,小女敕草才幾歲,面對誘惑哪里能沉得住氣?就連他十七歲時,遇到那麼多漂亮的女生都會三心二意了,何況是她?
所以他會急、會擔心,就怕小女敕草一個不留神,被人家給勾去了。
舒蓓蓓就這麼坐在他的腿上听他說教,一邊听著,一邊覺得好笑。原來平時四平八穩的他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到他這樣為她著急,而非老是掌控著一切,只有她被耍的分;喜歡他因為吃醋一上車就強行把她抱在膝上,給她一個熱情又霸道的吻。
這表示他很在乎她。
她很難抵擋這樣的他,迷人又可愛……
听他一張嘴還在喋喋不休的說教,她心中好笑。真是死鴨子嘴硬,其實他只要承認自己在吃醋,承認他也會不安就行了,何必拐著彎對她長篇大論。
要讓他住口,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堵住嘍!
于是她決定厚著臉皮嘉獎他的醋意,她雙手環上他的肩頸,主動送上芳唇封住他的嘴,果然讓他不再訓話,而是立刻用手扶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恣意索取。
兩人吻得難分難舍,最後她怕吻得太過火會失控,便輕輕用手抵在他胸前,結束這個吻。正想借故找個話題,卻發現窗外的風景不對,車子居然駛上了高速公路,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遠離了台北市區。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驚訝的問。
「這個假日我把公事推掉了,可以好好陪你,這兩天就去我家的別墅度假吧。」
舒蓓蓓听到他前面說把公事推了,心下驚喜,但听到後面說要帶她去別墅度假,又呆愕住了。「度假?你的意思是……住在你的別墅?」
「是呀。」
……這位大叔居然先斬後奏,也沒事先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拐上車。
「你想干麼?」
鄭旭然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用手輕點她的鼻尖。「怕什麼?若真的想吃掉你,我早就做了,你逃得了嗎?」
她眨眨眼,一副惹人憐的模樣。「真的嗎?你確定不會踫我?」
「我跟那些年輕小伙子不一樣,不會把持不住,就算想對你做什麼,也會等到你畢業。」
他的語氣很肯定,態度坦然,好像所有事都在掌控中一樣。
她還能說什麼,她都已經在賊船上了,還能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