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新的不去就得不來,下一個會更好。」Leslie拍拍範懿軒的肩膀安慰,真墮落,雖然這是女人安慰女人的說辭,也只能請範懿軒將就下了,因為他不懂安慰男人嘛。
「下一個會更好?還會有下一個看的不是範懿軒外面那層包裝,而是愛著『範懿軒』這個男人的女人嗎?」沒有人搭話,想也知道,喬暖也罵過他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自嘲地一笑,範懿軒突然抓住一名路過的艷妝女子,「嘿,美女,我是個窮光蛋,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你放手!」對方不假思索就甩了他一記耳光,「神經病,沒錢還出來裝什麼。」
他沒想過要留,從頭到尾都只是做著一件自虐行為,馬上就放了手,「看見了嗎?」朝三個好友攤了攤手,他臉上有笑卻笑得好狼狽,比哭還難看,向酒保要了杯酒,很快就將其飲盡。
「別再喝了,不然你明天會頭痛得無法下床……」
「讓他喝,喝得越多我的錢來得越快。」美女酒保跟這四位常客是舊識,嘴里說著狠話遞上一杯烈酒的同時,卻也十分同情範懿軒,「听你們說了這麼久,我覺得那位秘書小姐是個非常認真的人,如果是這樣,範少爺,你毀了一個女人的夢想。」
「什麼?」她是想買車還是買房?還是其它什麼東西?那都可以跟他要啊,難道他無法給她嗎?不對,他所認識的喬暖不是天真純情會跟人聊將來、聊夢想的女人。
「女人一輩子有三樣最想要的東西,一個疼她的男人,一段完美的愛情,一個幸福的家庭,如果只是以前跟你玩玩的女人,她們一定不會介意你說的分手和不要跟她們結婚,頂多就是換個金主罷了,但如果是那位秘書小姐,我想你有夠糟糕的,你毀掉了她的夢想,還是一次毀掉三個,如果我是她,我也不願意再跟毀掉我夢想的男人在一起。」
他毀掉了她的夢想,還是一次毀三個,典型的聰明一世,胡涂一時,「哈哈……哈哈哈哈哈……」頭很痛,心更痛。
Ivan他們把他塞了上車,最後把他送到了某處,視界里的擺設好熟悉,家……應該是他家吧?沒有她的家,從此都不會有……
「啊啊啊!」他咆哮著發泄,把眼里能看見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發泄。
煩躁痛苦的情緒並沒有因此得到發泄,反而像是隨著東倒西歪或摔得粉碎的物件,難受得令他更加無法忍受,然後耳邊傳來了誰喝止和安慰的聲音,「瘋夠了沒有?那三個兔崽子怎麼把你送到這里?要瘋要自殺回你自己家去!」
「懿軒,懿軒你冷靜下來,別這樣,媽媽陪著你……」
好吵哦……拜托,他已經這麼難過了,就不能讓他安靜一下嗎?腦中開始浮現那張帶笑的容顏,好燦爛也好虛假,她會對他這麼笑是為了急著擺月兌他呀,就算是這樣,他也好想抓住這樣的她,好想踫觸她,把她緊緊摟在懷里……
頭好暈,就這麼讓他醉死在擁有她的記憶里吧。
「喬倩,你去接一下電話。」
電話響半天都沒人接,喬暖在浴室里吹頭發,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呼喝在房里邊吃宵夜邊看韓劇的喬倩出來接。
「姊,找你的哦。」
「誰?」喬倩知道她在躲範懿軒,如果是範懿軒打來的,喬倩不會悠悠哉故地把狀間遞給她,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家電號碼,只好無奈地朝話筒另一頭的人搭話,「喂,你好。」
「是我。」
「範總裁?」她都還沒把辭呈寄出去,難道範總裁已經猜到她會辭職,所以打電話來當說客,「這麼晚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知道已經很晚了,也知道這是一個很無理的要求,只是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那混小子……咳,懿軒他喝醉了,他的朋友怕他一個人會出事就把他送到我們這里來,他一直在發酒瘋,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們都勸不動他,喬暖,拜托了,就當是一個長輩對你的請求。」
她很想拒絕,可電話那頭的範總裁是一副無計可施的口吻,而當她踏進範家大門之時看見的慘況,相信如果她再遲一秒趕來,範總裁就會把那個醉酒鬼扔到馬路邊當流浪漢。
他在砸東西,地上已經是各種對象的殘骸了,她甚至看到了在某個拍賣廣告上出現過的古董花瓶……他還在砸,這會是拿著一張椅子哭鬧著要去砸客廳的玻璃窗戶,真的一邊鬧一邊痛哭嚷嚷她的名字,他家的佣人正極力阻止。
「範懿軒,你鬧夠了嗎?」
听見她的聲音,他的身軀明顯重重一震,當轉身瞧見她之時,那張醉得一塌糊涂的俊臉上還出現了夸張狂喜,「暖暖!」他以最快的速度奔了過來,緊緊抱住她,「是你,你來了,別離開我,我不會讓你走,不讓你走……」
「你……」
佣人歐吉桑對她投以一個感激眼神,感謝她令範懿軒放下剛才手中的凶器,範總裁和範夫人也暫時大松口氣,但他們看她的眼神開始變得很曖昧欣喜,也有些不可思議……
「請問他的房間在哪里?」看來今晚別想走了,現在黏在她身上的這個醉鬼比三秒膠還黏人,她跟他不一樣,在這麼多人面前懂得什麼叫羞恥。
「喬小姐請隨我來。」
佣人歐吉桑把她帶到範懿軒在範家祖宅的房間後就速速退場,途中範懿軒一直黏在她身上,就連到了房里他也緊緊抱著她不願松手。
「放手,你臭死了。」反正不是在他爸媽面前,她盡管發揮特長用力嫌棄他。
「不放……我放了你就一定會離開我,我不放,不能放。」
「我當然會離開你了,我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什麼跟什麼啊,這家伙亂七八糟的,當初分明是他把她甩了,說好永遠不再見,又莫名其妙變調說要再交往,一直死纏著她,現在還來玩痴情,可惡,鬼才要被他耍著玩。
「那我不放,我不要你離開……」
糟了,忘了唯白痴和醉酒鬼難溝通也,「你很臭,我不要被一個渾身酒臭的男人抱著。」
「你幫我洗干淨。」他的眼里寫滿懇求,她居然會覺得他這樣的眼神很像一只期待主人疼愛的小狗,很可憐、很清澈。
「我……」她為什麼要?很想這麼說,可這麼說他還是會跟她沒完沒了,算了,反正她今晚無論如何都走不了,「你給我過來。」
把他拉進他房間的浴室里,先放水調好水溫才剝光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他的果|體了,他的肌肉再均勻、線條再誘人,她也不會為此感到驚慌失措。
「我們一起洗。」範懿軒扣住她的手腕就要把她往大浴缸里面拉。
「想也別想。」這家伙在打什麼主意她哪會不知道,而且她在家剛洗完澡才過來的,再洗她就要月兌皮了。
「衣服會弄濕,而且你身上有酒味。」
「我身上會有酒味不知是因為誰。」喬暖瞪他一眼。
他說得對,衣服會濕掉,她總不能跑出去找誰要件雨衣,說是為了幫他洗澡用,那樣做,明天馬上就會有一張婚姻申請書等著他們,咬咬牙,喬暖還是如他所說月兌掉衣服,跪在他面前幫他洗澡。
「真是的,當時你就不應該招惹我呀,我都在你身邊三年了,你就不能做做好心讓我們一直相安無事下去?」怪他為什麼要對她加以矚目,為他按摩著頭皮的手指突然加重力道,故意弄疼他。
「我沒有辦法,你好美,我的眼里只容得下你一個。」感情從來都是這個世上最令人難以理解的東西,她在他身邊的三年里他對她毫無感覺,卻在某一天、某一刻、某一秒,突然看到了那道來自于她的光亮,徑直地射進他眼里,照亮了什麼,感覺找到了長久以來想要尋找的什麼,然後對她,他是再也移不開眼了。
「是是是,謝謝贊賞……你喜歡的就只有我的臉嗎?」男人都是一個德行,先看臉再看一切。
「不是,我喜歡你眼里看見的是我。」
他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算是听懂了,好吧,他對她算是先看內涵再看臉,像他這種有錢人都有怪癖,對拜金女嗤之以鼻,最喜歡從她這種「金錢不代表一切」的人身上尋找真愛。
「你的臉怎麼了?」醉酒的人臉都好紅,可她發現了他左頰上一塊不太協調的辣紅,似乎像是……巴掌印?
「我怕我說了你會生氣,除非你答應我不會生氣跑掉,我才告訴你。」他喝醉了,變得柔和,變得懂得討價還價。
「你說什麼我都會生氣。」意思是他愛說不說,反正他說出來的話沒一句听起來順耳的。
「也對。」他笑了笑,笑容看起來有些可憐,「我在酒吧跟Ivan他們開玩笑,攔住一個女人,跟她說我是個窮光蛋,問她願不願意跟我交往。」
「你活該。」她知道他們的玩笑是什麼了。
有個朋友曾經說過男人現在沒錢不要緊,最重要是要有上進心,不然有哪個女人甘願跟他一起窮一輩子?
那個朋友說的話很對,不過打扮得花枝招展去酒吧的女人多數都是想釣凱子,像他這樣莫名其妙的肯定要挨打挨罵,可是他臉上那塊紅色看著好疼,喬暖不由自主地用手輕撫著他的左頰,卻在被他誤會之前懊惱地一下重拍,害他嘶嘶痛叫著往後縮,那女人下手真重,看來他運氣不好,被人家誤以為他礙到她財路了。
「起來啦,我要幫你擦干淨。」又幫他抹了些沐浴乳洗干淨身子,驅趕他從浴缸里出來,用柔軟的大毛巾包裹住他全身,幫他擦干滿身的水濕,幫他穿上衣服。
「我也幫你擦。」純粹只是覺得好玩,他動手想要奪過毛巾為她效勞。
「想得美,你給我出去到床上躺著。」用大毛巾裹住自己,喬暖氣呼呼地瞪向門的方向。
眼前的男人被舒服伺候一番後倒也顯得滿足妥協,酒意未退的高大身軀就這麼在她的示意下搖搖晃晃地開門走出去,她跟著探頭,確認他真的有倒向那張大床而不是鋪著華美厚地毯的地板,才迅速料理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