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了兩日之後,琴羽杉大膽向長安侯提出了請求,而且故意挑選尹氏也在的時候,她知道尹氏巴不得她在外面胡亂瞎搞,一定會助她一臂之力。
「你說要到青峰寺是嗎?」長安侯百感交集的看著女兒,眼里欲語還休。
杉兒在府里看的臉色、受的委屈他都知道,只是他身為男人,後宅的事他是不插手的,本來等杉兒大了,想給她找戶好人家,讓她出嫁後不必再看人臉色,也算對藺姨娘有個交代,不想皇帝卻突然來了指婚,還指了惠王府那同被王公貴族給唾棄的五公子鳳取月,鳳取月可是個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商人啊,品格多麼的低俗,作派多麼的不堪,他堂堂侯爺的女兒再不濟也不能嫁給一介商人!
可是,那是皇上的旨意,一頂天大的帽子壓下來,他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此,對于杉兒現下說想去青峰寺住三個月這小小的要求,他是很想馬上點頭答應,無奈尹氏在一旁看著,要是他答應了,尹氏不知道會怎麼鬧騰,她素來就恨極了藺姨娘和杉兒,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女兒昨兒夜里夢見娘親了。」琴羽杉神情幽幽悵然,還輕嘆了一口氣。「娘親在夢里對女兒說,希望女兒能到青峰寺為她祈福,所以女兒才生出這個想法,是不是讓爹爹為難了?」
她故意抬出藺氏來刺激尹氏,照規矩她不能喚生母藺氏娘親的,她也故意那麼稱呼了,就是要讓尹氏內心大暴走。
果然,尹氏一听到藺氏就來了氣,又瞧見侯爺那副很有共鳴的深情表情,她臉上就沉了。
什麼到青峰寺住三個月,鬼才相信,她知道其中一定有事,怕是那小賤人要到媚香樓住才是真的。
既然小賤人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要自尋死路,她哪有阻止的道理?她就要藺氏那娼婦養的小賤人自己一手做出難以收拾的出格事來,到時看爺會有多震驚,她是光想就痛快啊!
于是,她索性「雪中送炭」地道︰「侯爺,杉兒一片孝心,就讓她去吧!」
侯爺本來也有意讓女兒去,只是怕尹氏橫加阻撓,所以不敢點頭,見尹氏這麼說,他松了口氣,忙道︰「既然你母親都贊同了,爹也沒理由反對,你就去吧!」
「多謝母親成全。」琴羽杉盈盈地對尹氏施了個禮。
呵呵,就知道你會幫我一把,你怎麼就這麼好使呢?你想用人言可畏逼死我,待知道我被休了之後在媚香樓過山大王的逍遙日子,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怕是會氣得吐血吧!
不過,她要讓尹氏吐血的可不是只有這一樣而已。
回到落幽院之後,跟桂娘等人講了她們要去青峰寺住三個月,要她們馬上動手收拾東西。
桂娘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侯爺和大夫人真的答應了?」
琴羽杉朝桂娘頑皮地眨眨眼,大聲地說︰「是去為我娘親祈福,爹爹和母親都是菩薩心腸,焉有不答應的道理?」
桂娘啼笑皆非的看著她那鬼靈精的模樣,暗嘆這屋子里也不知道誰是大夫人的眼線,那人就算源源本本將話稟告了大夫人,大夫人怕也是不信的。
做足了戲,琴羽杉獨把含煙叫進寢房里,讓竹韻在外頭守著。
她雙眸亮晶晶地看著含煙問道︰「世子對你如何?」
那日她教了含煙幾招,要她深夜準備茶水送去書房給「徹夜苦讀」的琴修禾。
其實人人都知道,像長安侯和琴修禾這類的風流才子,對考取功名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最喜歡讀的書就是閑書,在書房里也多半是在讀類似《金瓶梅》、《西廂記》那一類的閑書罷了,見到恍若弱柳扶風的含煙娉娉裊裊地來了,那含煙又照她所教的,把半涼的茶水往琴修禾身上一灑,整個人再不小心往他身上一倒,兩人還能不天雷勾動地火嗎?如今兩人時常在書房里偷情,床單也滾了幾回,只不過還沒收房,而這件事也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和她知道而已。
瞧,這含煙從處子變成了女人,舉手投足間硬是不同了,臉上帶著微羞的紅,更添了嫵媚之氣,別說琴修禾了,要她是男人,也會愛死含煙。
「回姑娘的話……」含煙羞赧地垂下了眼眸,細聲細氣地道︰「世子對奴婢很好,就昨兒恩愛後……還送了奴婢一只手鐲。」
琴羽杉看了含煙手腕上那只通透的白玉鐲一眼,心里已經有底了,她那大哥肯定是很喜歡含煙了,否則怎會下此重本?那只玉鐲成色上佳,怕是價值不菲,真不知道他一個讀書人去哪里弄來的玉鐲?
這會兒,定情物都送了,接下來肯定是要讓含煙明正言順的成為自己的女人。
臆測到這里,她忙問道︰「世子有沒有說要將你收房?」
含煙嬌羞地點了點頭。「世子說要納奴婢為妾,還要除了奴婢的奴籍,以後生了孩子,一定要抬了奴婢做姨娘,連奴婢家里的父母弟妹都要照顧。」
「那好,你听著。」琴羽杉臉容一整,正色道︰「我將有三個月不在侯府里,我寫給你的那些日子,你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和世子行房,世子若說要稟明大夫人將你收房,你一定要拖延,你知道吧?世子不是沒有通房小妾,但個個都被大夫人逼著喝了避子湯,你若想母憑子貴,就要听我的,在你懷上孩子之前不能讓大夫人知道你們的事,有了孩子護身,才擔保你能長久留在世子身邊,就算寧王府的郡主過門之後,也有你的地位,你的孩子就是庶長子,誰也動不了你,知道嗎?」
含煙原本不明白主子為何不讓世子將她收房,听到最後恍然大悟,暗自佩服主子想得真遠,大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她也很清楚,若是知道自己和世子的關系,那是萬萬不可能再讓自己留在侯府里的,一定會把她打發出去,還可能一不做二不休,把她賣了。
她對琴羽杉重重點頭,眼里是平日少有的堅毅之色。「奴婢全听明白了,奴婢一定將姑娘的話牢記在心。」
事關她的富貴前途,她比琴羽杉還在意。
以她一個小奴婢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爬得了世子的床,何況她又不是世子院子里的丫鬟,更不可能有那機會,再說了,她們這些別院的丫鬟平日見了世子也要回避的,憑她的膽量,哪敢去勾引世子?
若不是主子給她指引迷津,她又怎敢直闖書房大膽行事,更別妄想和世子產生情愫了,即便她生得再好,將來不過配府里一個小廝,那些小廝粗俗不已,又怎麼比得上世子溫柔體貼又風采翩翩?
「你明白就好,切記要行房的日子,一次都不可以漏掉。」琴羽杉殷切叮嚀、再三交代,最後給了含煙一本小冊子。「你回去好好看看,若是行房遇到了瓶頸……呃,意思是,世子若是新鮮勁過了,你便照我畫的好好伺候世子,他是舍不得不要你的。」
她用含煙的經期算出了她的排卵日,只要在特定的日子用力做功課,而琴修禾本身的生育功能沒問題的話,三個月她回來時應該就可以听到含煙懷孕的好消息了。
「這這這……」含煙打開那繪本,登時羞了個面紅耳赤。
這就是傳說中的圖嗎?怎、怎地會那麼大膽啊……哎呀,羞死人了,要她照上面畫的做,她做不出來,她死也做不出來……
「不必太感謝我,你回去好好研讀便是。」
因為含煙根本不識字,所以她無法用寫的,只好用畫的,幸好她從小愛畫漫畫,便把腦海里那些AV啥的咸濕動作全畫上了。
含煙是她送給尹氏的一個大禮,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尹氏到時候的反應了。
此時,侯府那新綠掩映的碧瓦飛檐之上,小七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位六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一個閨女卻教手底下的丫鬟去爬自己哥哥的床,還說什麼行房又一次都不可以漏掉等等,這等不知羞恥的話她怎麼說的出?
最讓他嚇得不輕的是,那六姑娘竟然還會畫chun宮圖?這這這、這是什麼情形?還讓丫鬟回去「研讀」她畫的黃書,她還真說的出口啊,真是大言不慚。
小七滿臉茫然地看著對面與他一樣半蹲著的鳳取月,就見他不但半點不怒,還忍笑忍得很辛苦。
怎麼?爺難道不震驚也不覺難堪嗎?
他家爺偷看六姑娘已經看出興趣來了,經常便拉他來偷看,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照說,這麼一次、兩次、三次的看下去,也看出那六姑娘的真面目了吧?怎麼就不見他家爺有毀婚的意思呢?
下邊,那荒謬的事繼續著……
「姑娘,這都是您畫的嗎?」一頁頁翻看過去,含煙震驚到呆滯了,那些個體|位對她單純的腦袋來說太刺激了,她只覺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了。
琴羽杉以為嘗過雲雨的含煙就算是轉大人了,限制級的圖畫不算什麼,她一下兩下地搖著小扇,含笑點頭。「我畫的人物都是俊男美女。」
「俊男……美女……」含煙無意識地重復著,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鳳取月真要噴飯了。
什麼俊男美女?那是重點嗎?她怎麼這麼有趣?
她說將有三個月不在長安侯府里,這倒是斷了他的偷窺樂趣。
還沒听過有哪家姑娘在親事定了之後還不乖乖待在宅里的,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不安分待在侯府里好好準備嫁妝好嫁給他,是要去哪里?
他自然不會是一個自己女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