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十四歲的夏雪葛或許還有些稚氣,但過了兩年,已經是二八芳華的她出落得更加動人,一如龍冽的預言,她終將出落得傾國傾城,迷倒眾生。
兩年來,在龍冽的呵護與眷寵之下,夏雪葛除了與生俱來的美麗之外,還有更多的清麗嫵媚,只是偶爾還有些孩子氣,教人拿她沒轍。
冬末,圍牆土角邊還殘留著積雪,天色一片明媚,照得人心一爽。
「三哥!」夏雪葛躲在門外見所有門客都已經離去,才悄悄地探進廳門,正想伸手蒙住龍冽的雙眸,就被他反手給拉進懷里。
「你這個小人兒到底又想干什麼了?」他沒有好氣地笑斥道。
「我想……想看三哥。」她立刻就想出了一個絕佳的借口。
「想看我做什麼?」他故意質問她。
「就是想看嘛,哪需要有什麼理由?還是三哥不想讓葛兒看?那早說嘛!我以後不會自討沒趣了!」她輕哼了聲,別過小臉不再瞧他。
「你這妮子越來越會跟三哥耍嘴皮子,小心三哥整治你。」他又氣又笑,伸手呵她癢。
「不敢了!葛兒不敢了!」她笑著在他的懷里左躲右竄,樂不可支。
原來,成為她三哥的「女人」,代表的是他們的日子可以過得如此甜蜜而親昵,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的懷里撒嬌,享受他溫暖強健的擁抱,
以及兩個人的夜晚,旖旎而且醉人心魂。
所有的一切對他們而言,都是如此理所當然,她從未懷疑,只想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天長地久。
他們兩人笑鬧著,活像兩個孩子,跟隨在龍冽身旁多年的魏延早就已經習慣如此,他在門外等候,直到門內笑聲暫歇,他才敢走進門去。
「爺,屬下有要事稟報。」他拱起雙手。
「說吧!」龍冽稍稍放開了她,但沒有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剛才宮里傳來消息,听說皇上龍體急速惡化,太醫們個個束手無策,只怕離大崩之日不遠了!」
聞言,夏雪葛難掩震驚,她側眸望向龍冽,卻只見他靜靜地听完這個消息,似乎對這個壞消息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心里怎麼可能毫無感覺呢?她知道三哥對他父皇一點感情也沒有,皇帝為了箝制他們這些皇子,故意不將他們調到分封的領地,反而形同囚禁,將他們一個個留在京里。
她心里不禁有點擔心,皇帝威權的存在成了皇子之間的束縛,教他們這些兄弟不敢太明目張膽地斗爭奪權,但這個束縛一旦式微,一場激烈的惡斗或許即將展開……
※※※※※※
兩個月後
東風輕輕拂過樹梢,艷紅的桃花舞著春風,香氣一絲絲沁入屋內,拂得人心一爽,拖泥帶水的冬天已經悄然離去,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春光。
可是,夏雪葛卻寧可自己的心逗留在冬天,或許根本就不是因為季節變化的關系,但實情就是她三哥陪她的時間變少了!
「三哥,你說過一會兒要听我撫琴的,現在已經遇了『好幾會兒』了!」她揪住他的衣袖,已經再也坐不住。
「那就改天再听吧!」龍冽從急報文書中抬眸,笑著敷衍道。
又是改天?這兩個月來,她不知道已經听過這句話多少次了!「你不是很喜歡听我彈『無愁』嗎?上回我學會了前半段,你听了很喜歡,所以我很努力又學了後半段,我想你一定更喜歡才對。」
「可是三哥現在沒空,等等吧!」
「不要。」她搶過他手里的文書,跑得遠遠的。
「葛兒,不要頑皮,把我的文書放下。」他起身想要拿回東西。
「陪人家嘛!今兒個一整天我都很乖,就算一盞茶的工夫都好,三哥,你就陪我說說話吧!」
「你分明就是在鬧我,這樣算乖嗎?」
「我想撫琴給你听。」
「听琴不急在一時,你乖,等三哥把這件事情處理完再說吧!」
「你每次都說把『這件』事情處理完就好,可是,永遠都有另外一個『這件』事情在等待著你,我也在等你呀!可是,卻沒有一次等到……」
她幽幽怨怨的語氣彷佛細針般穿刺過他的胸坎,教他一陣沒由來的不舒坦,龍冽冷冷地板起臉,「葛兒,你是這樣對三哥說話的嗎?」
「是你教我的,自己說過的話就要算數。」
「事情有分輕重緩急,不是像你這樣孩子氣,說風就是雨。」說到最後,他的語氣有些生氣。
「我沒有!」她忿忿地嬌吼,將手里的文書揉成一團,用力地扔回給他,然後轉身跑開,似乎大有這輩子不再理他的氣概。
※※※※※※
由于皇帝龍體日漸衰竭,為了驅散病魔,皇室決議利用大辦壽宴替皇上慶祝誕辰,以盛大的喜氣逼走邪穢。
夏雪葛心里卻還是為了那天的事情生悶氣,所以從一早就是臭臉迎人,這教龍冽哭笑不得,所以他只能將她留在視線里,不讓她胡亂走動,自己則是與親近的兄弟和大臣們周旋。
「好美的姑娘啊!」大皇子見夏雪葛一個人站在角落,貪圖她美麗的容顏,帶著一群手下靠了過去,摘花的狼手忍不住朝她伸了過去。
「不要踫我。」夏雪葛迅速地閃開,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大皇子有點悻然,但還是一臉笑笑,試圖在美人的面前展現風度,「沒想到我三弟府里竟然嬌藏著一位如此美麗的女子,葛兒,這兩年來你出落得越發動人,怎麼?我三弟還不替你找夫家嗎?還是他根本就是想要把你給藏起來,不教任何人知道?」
「除了三哥之外,我誰都不要。」
「等我當了皇帝,看你還敢不敢說不要?!」他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言下之意,他是想對她用強的嗎?夏雪葛一時心火難忍,反唇相稽,「誰要當皇帝還不知道呢!要是我三哥當皇帝,絕對比你更行!」
「葛兒,住口!」龍冽喝住了她,長臂一伸,將她攬至身後。
「三哥……」她覷見他盛怒的神情,心房一顫。
「這就是我一手教養出來,知書達禮的女孩嗎?」龍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葛兒,快點向大皇兄賠不是。」
「我……」她知道現在不是自己應該逞強的時候,咬著唇,心里還是有點倔強,「對不起,大皇子,是葛兒一時心直口快,才會斗膽冒犯了您,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遇,別與葛兒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
大皇子對她這種不情不願的道歉法付以冷笑,故意側首對龍冽說道︰「人家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三弟,你確定這只是她一時心直口快,而不是你心里也是這個想法嗎?」
「我們今天是來向父皇祝壽的,皇兄,要是咱們兄弟誰先動了干戈,絕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你自己考慮清楚才是。」龍冽硬聲提醒道。
「咱們等著瞧吧!她剛才說的話不只有我一個人听見,遲早也會傳進父皇的耳朵里,看到時候你還能不能這麼囂張對我說話,哼!」說完,大皇子領著手下的人離去,其中有一人刻意地回眸瞧了夏雪葛一眼,神色顯得相當神秘。
※※※※※※
打從皇宮回來,他們一上馬車到現在,龍冽就冷著臉,一句話也不吭,陰沉的臉龐就像晚冬的冰雪,寒冷到了極點。
夏雪葛心里好慌,她以眼角余光偷偷覷著龍冽,一句話也不敢說,一直到了半路,她才終于小聲地試喚道︰「三哥。」
「不要喊我。」龍冽閉目養神,冷冷地拒絕她。
他冷淡的語氣教她身子一瑟,淚水盈上眼眶,「三哥,葛兒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你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嗎?葛兒,你真是太教三哥失望了!」龍冽終于張開雙眼,定定地瞅著她。
「我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三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雙柔荑牢牢地揪住了他的衣袂,發白的青蔥指尖微微地顫抖。
「別說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冰冷至極。
「可是……」
「住口,別再說了!」他陡然一喝。
「我……」她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頓時噤聲不語,她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如此鐵青的臉色,看起來好嚇人。
「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到『倚蓮山莊』。」他斷然做下了決定,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為……」
「你想問為什麼,是嗎?就讓三哥告訴你吧!今天你說錯了那些話,讓父皇對我這個兒子有了戒心,打從他老人家身體病危以來,對我們這些皇
子的戒備更嚴,深恐我們心懷不軌,搶了他的皇帝寶座,卻不知道那個位置是他遲早要退下來的,無論如何,在這麼敏感的時刻,待在京城沒有好處,所以,我想以祭祖為由,帶你去離祖廟最近的『倚蓮山莊』散散心。」
「三哥……不怪我了嗎?」她小心翼翼,試探地問道。
「僅此一次,絕無下例。」他投給她無奈的一瞪,唇畔逸出一抹笑痕。
「嗯!」她用力點了點頭,一瞬間眉開眼笑,縴手環住他的臂膀,緊緊地抱著,「葛兒以後絕對不敢了。」
「這才是乖女孩。」他輕拍她粉女敕的臉頰,寵愛地勾起一抹微笑,忍不住心旌神動,托起她小巧的下頷,吻住她瑰麗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