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二次穿婚紗了吧!?
練寧央面對著長鏡,凝望著鏡中的自己。
一襲粉白瓖著銀色亮片的婚紗穿在她身上,一頭烏黑的長發讓設計師的巧手,簡單的在頭上綰了個髻,並用純白的白玫瑰,點綴出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淡淡刷上腮紅的粉頰,更顯晶瑩剔透。
「好美啊,練姊姊。」東方小小驚嘆于她過人的美貌,那薄紗略遮的香肩、縴合度的身材,都是如此匹配她的大哥。
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美嗎……」她凝視著長鏡,眉宇中鎖著淡淡的哀愁,她不禁自嘲一笑。
要不是為了擺月兌葛煜的糾纏、為了賭那一口氣,說什麼她都不願再次穿上這惹人情傷的婚紗。
「練姊姊,呃……不,我要改口叫你大嫂了。」東方小小吐吐舌,掩不住滿臉的興奮之情,「你跟大哥什麼時候去度蜜月啊?」
「由他決定。」柔柔一笑,練寧央提起過長的裙擺,轉身看著她。
「什麼?由大哥決定啊!?」東方小小噘起小嘴,在她身後一直打轉,「那個不解風情的呆頭鵝,能想出什麼浪漫的地方。」
嘀嘀咕咕的,東方小小的腦袋瓜子突然被人偷襲一記。
「啊!哪里來的暴力男,敢對本小姐動手動腳?」她搗著泛疼的小腦袋,含著淚光恨聲罵道。
「你大哥我。」東方傲眯起黑眼,對她的出言不遜報以嚴懲。
這該打的小妮子,說話總是瘋瘋癲癲的,一點分寸也沒有。
「大哥……」可憐兮兮的垮著臉,頭一回暗地說人壞話就被抓包,她還真不是普通的衰!
「限你在三秒鐘給我滾出休息室,去前頭招呼客人,否則……」東方傲話還沒說完,東方小小已溜得不見人影。
「你挺暴力的。」練寧央溫婉一笑,指責他對小小過于嚴厲的懲戒。
「是嗎?你該慶幸我有不打老婆的好習慣。」東方傲報以微笑,彎起手時等待著她,「來吧!說說要嫁給我有什麼感覺?」
「步入婚姻的墳墓。」她勾住他的手臂,嘲笑戲嘻著彼此草率的婚姻。
「或許你待會兒會有比較刺激的經歷,來改變你現在的看法。」
「啥?」
不等她回應,東方傲逕自推開教堂的大門。
莊重的結婚進行曲在神聖的教堂內響起,他挽著她,一步步往前行,每踏一步,她的心便往下沉一次。
她到底在做什麼?逃避自己承認愛他的懦弱嗎?
她咬著唇,听見了神父的祝福,和聖經中對愛情堅定的宣言。
「東方傲先生,你願意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一輩子永遠愛她嗎?」神父捧著聖經,莊重地問著東方傲。
「我願意。」
「練寧央小姐,你願意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一輩子永遠愛他嗎?」神父轉過頭,莊重地問著練寧央。
「我……」還來不及回答,就已經有人替她解決這個令她遲疑的問題。
「她不願意!」男人醇厚的嗓音飄蕩在神聖的教堂里,一時間,賓客們愕然的私語著,開始討論這戲劇化的一刻。
葛煜一襲黑色的亞曼尼西裝,手上帶著真皮制的黑色手套,由紅毯的另一端朝她邁步而來,面無表情的佇立在她面前。
「你……」練寧央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才發出個單音,身子便突然被人扛了起來,架至肩上。
「她是我的!」葛煜寒著聲,朝東方傲說道。
「請便!」東方傲攤攤手,擺明是歡迎他擄人,他還真怕他臨時棄權,不出現呢!
「東方傲——你該死!你居然敢出賣我!?」不甘被人如此對待的練寧央,氣憤的放聲大叫,開始扭動掙扎著。
這該死的男人!居然敢在她婚禮上擄人!?
「閉嘴!回頭我們還有帳要算!」葛煜火大的朝她吼了聲,咬牙忍著想當場揍她的念頭,往大門邁去。
「哪,車鑰匙。」門邊倚了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子,他扔了串鑰匙給他,對她狼狽的糗樣不禁揚唇諷笑,「嗯哼,還真狼狽呢。」
「謝了。」葛煜點點頭,扛著不停叫罵的練寧央離去。
東方傲揉揉發疼的太陽穴,面對著滿堂的賓客,他知道,他有一段時間又得搭上八卦新聞的頭版了。
和兩年前相同的場景、和兩年前相同的地方,一樣是被人擄來、一樣是讓人給捆綁在椅子上。
不同的是,這回,男主角顯然沒有好心情听她說話,沉著臉,他嘴里抽著煙,裊裊上升的煙霧如同兩年前般直撲往她面前,她嗆咳了幾聲,倔強的抿著嘴不說話。
「你有什麼話要說?」捻熄了煙,葛煜平復了過于激烈的情緒,陰騖的瞳眸緩緩眯起。
他一向不是小氣的人,他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解釋。
「屁話!」練寧央朝他怒吼著,「我現在只想喝你的血、啃你的骨、咬爛你的肉!」
這個渾球又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來整她!渾蛋!渾蛋!大渾蛋!
「挺不錯的主意,殊不知道是你先,還是我先?」長腳勾住滑椅,葛煜一收腿,將椅子拉向自己,也拉近了和她的距離。
「葛煜!你到底想怎樣!?」她拚命扭動著被捆綁的身子,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足以燒死人。
「不想怎麼樣。」有力的指掌輕輕扣住她的下顎,含笑的黑眸戲譫的睨看著她的嬌態,「只是想跟你談個交易。」
「什麼交易?」她防備的問道,知道這個男人又開始打壞主意了。
「一個兩全其美的交易。」他廝磨著她柔女敕的肌膚,眼中過多的柔情足以溺死人,「我喜歡你待在我身邊,而你愛我也是不爭的事實,你要一份獨一無二的安全感,而我願意提供,不如我們各取所需,結婚好了!」
他突來的話,嚇得她瞠大了眼,開始仔細地評估他話中的可信度,這男人……是氣瘋了嗎?不然,怎麼會……
沒多久,練寧央眸心閃過一絲精光,她狡黠地彎起笑弧,眉、眼都充滿了濃濃的笑意,聰穎的她,終于了解到某些以往未曾發現的真相。
「你這是在求婚?」她眉一挑,刁鑽的性情又開始作怪。
「咳……嗯。」咳了幾聲,葛煜敷衍地應了聲,避開她晶亮的目光。
「你這算是在示愛?」她眉挑得更高了,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逼問著眼前這個一向態意妄為的男人。
「嗯。」微微窘紅了俊臉,葛煜撇過頭去,尷尬的應了聲。
早知道,他就該一路綁著她上教堂,才不會在此時被人嚴刑逼供。
「你喜歡我?」她又問,不達目的她絕不罷休。
「對……對。」葛煜對她一連串的追問險些招架不住,他開始松解捆綁她的繩索,避瞧她滿是笑意的臉蛋。
「你……愛我?」一松開被人捆綁的身子,她主動坐上他的大腿,一雙手在他胸前開始不安分的游移。
粗喘了聲,葛煜擒住她的小手,急切的吻上她紅潤的小嘴,拉扯著兩人身上顯得凝事的衣物。
「說嘛!」她推推他,不滿地噘起小嘴,使出美人計魅惑眼前這個狂妄驕傲的大男人。
「你話真多。」咕噥了聲,葛煜埋在她胸前,啃咬著那白皙細女敕的肌膚,大手繞到她背後,拉下她婚紗的拉鏈,在見到她雪頸上那塊透澄的白綠玉片時,黑哞瞬間轉換成無盡纏綿的溫柔。
這個倔強的女人!嘴里違背了心意,嚷著說要嫁給別人,卻在暗地里,放不下他的一切。
他對她,真有著說不盡的心疼。
「你說是不說!」她佯裝惱怒的推開他,「不說我現在就走!」像是嚇唬他似的,練寧央果真站起身,拉著厚重的紗裙就要離去。
「我說、我說。」無奈的嘆口氣,葛煜環抱著她嬌小的身子往床上一倒,著她精致的臉頰,用最溫柔的眼神瞅著她氣鼓鼓的雙頰,「我愛你,驕傲女人,我愛你!」
練寧央綻開一朵燦爛的笑容,小手緩緩搭上他的俊龐,廝磨著他剛毅的顎線,輕柔地開口。
「我也是,狂妄男人,我愛你!」她吻上他的唇,兩人交纏的身軀緊緊相擁,火熱的激情彌漫在這充滿愛意的房內。
褪去了彼此多余的衣物,外頭的寒風侵擾不了一室的溫暖,他吻著她,就像初遇她時的第一眼,那麼的眷戀不已。
她抱著他,就像躲進了溫暖的羽翼中,不再質疑彼此的心。
相愛的心伴隨著激情,編奏著愛情狂想曲,好不令人欣羨,只是……有些帳,還是得清算、清算才是。
「煜?」她嬌喘連連。
「什麼事?」頭也不抬的,葛煜沉迷于她身體的芳香,熱吻逐漸往下移。
「你告訴我,是誰想出擄人這個計畫的?」她總得知道,誰是幕後的「推手」!改天還要找個機會「感謝、感謝」人家呢!
既然事情已經告一個段落,向來不喜歡吃虧的她,當然要將事情弄清楚,一並清算、清算。
「是殷頤、喬閔他們。」葛煜被她挑逗地忘了之前向他那伙兄弟們許下的承諾、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全盤托出,沒見到練寧央古怪的神情。
「這麼說……殷頤跟喬閔都是共犯?」她笑得好甜好甜,還不忘用美色去誘惑著眼前已為她瘋狂的男人。
「嗯。」葛煜敷衍地應了一聲,被她撩撥的受不了了。
「很好!」練寧央猛然推開他,逕自站起身,拾起他月兌下的襯衫往自己身上一套,凶惡的瞪著一臉錯愕的他。
「寧央?」葛煜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搞的莫名其妙,她似乎……有些奇怪!?
「你跟他們串通好來對付我?」她眯起黑眸,冷笑了幾聲。
「不是……我……」沒想到他葛煜也有辭窮的一天,這不知是不是風水輪流轉呢?
「沒關系,我一點都不介意。」才怪!她介意的不得了。
「寧央,你別生氣,我……」葛煜急著解釋,慌張的摟抱著她,深怕她一時氣怒,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放手!」她一喝,葛煜果然听從地松開手,不敢再試圖惹火她。
「寧央,听我說,我……」
「別急,我親愛的男人,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溝通、溝通』呢。」她甜甜一笑,拍拍他因焦急而冒著汗的俊龐,嗤哼了聲,不再理會他的往門外走去。
該死的臭男人!居然聯合起他的兄弟一起來整她!?
哼哼!她要是不讓他「好看」,她就不叫練、寧、央。
低頭看向脖子上那塊刻著他姓氏的玉片,她在唇角勾起一絲笑意,這個惡劣的男人,還是捉不住她的心啊,呵呵……
她邊速的往外步去,不再理會身後那男人焦急的叫喚聲。
「寧央……」無奈的嘆口氣,葛煜連忙邁開步伐緊追在她身後。
夜風在吹著,落地窗外的那片玫瑰花園正因涼風輕吹而彌漫著股濃郁的花香,片鮮紅的玫瑰花瓣,在空中轉著圈、飄揚著舞姿,緩緩、緩緩的落在那張他們方才纏綿的大床上。
愛情,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