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權,你什麼沒學起來,倒是將老頭的陰險狡猾全給學上了?」一上了車,在吩咐司機開車之後,琰煌炙便見他那狡詐的隨從恭敬的奉上一杯熱飲,暖和他寒冷的身子。
他一定早就算好他根本沒打算救這個女人,才會故意用那群歹徒來激怒他!?
「謝謝少爺夸獎。」允權微微一笑,不慍不火的,知道少爺是在暗諷他剛才設計他的表現,但不這樣做,少爺會救人嗎?
琉璃抖著身子,雖然車內有開暖氣,但是方才在雪中被凍僵的身體,卻無法在短時間內舒暖下來。
她好冷……好冷……
琰煌炙倏地眯起了眼,他發現打從一上車,那偎著他坐的女人就渾身抖個不停,像是被凍壞了似的,那雙糾緊的小手,不是平時的女敕白,而是呈現凍傷的紅紫。
他蹙起眉頭,迅速捉起她凍傷的小手,阻止她繼續糾緊的動作,粗魯的動作引發她一聲痛呼。
「好痛。」琉璃疼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這種像被利針刺進骨頭里的疼痛好難受,她得咬著唇,才能抑制自己想哭叫的念頭。
看著那名救她的男人眯起眼審視著她凍成紫紅色的手指,她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暖流由他戴著手套的手掌心緩緩傳入她的指尖,順著凍紅的地方,滑入她的血管,讓血管里冰冷的血液逐漸暖和起來……
「廢話,不痛才怪!拿毛毯來!」琰煌炙用嘴咬掉自己的手套,寬厚溫熱的大掌隨即包握住她凍傷的小手,不能摩擦搓揉,只能用自己掌心的溫度,慢慢的紓解她手指的疼痛。
他接著吩咐允權拿出備用的毛毯將她整個人裹住,更將允權方才遞給他要暖身子的熱飲湊到她唇邊。
「喝下去,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允權泡的那一杯飲料是熱紅茶加了白蘭地,對于驅走寒氣有直接的效用,她能喝就多喝,對她只有好處。
「我……」
琉璃微顫著唇,才剛想要開口說話,動作極快的琰煌炙便徑自將那杯加了白蘭地的熱紅茶一古腦兒的全灌入她的口中,害她一不小心嗆了氣,漲紅了小臉,不住的猛咳著。
「咳……我……咳……我不會喝酒……」直到她喝完之後,她才有機會說出從剛才就一直想說的事情。
好辣!
琉璃猛咳著,舌尖傳來的火辣感令她全身彷佛要燒起來似的,腦袋暈暈的,熱氣直往腦子里竄,整張漂亮的小瞼瞬間恢復了紅潤的色澤,像熟透的紅隻果,讓人見了就想伸手去捏一捏她粉女敕的臉頰。
「媽的,誰管你會不會喝酒,要是不想死,就乖乖的閉上你的嘴!」琰煌炙將空杯往允權的方向一扔,不理會她輕喃的抗議,徑自扯下脖子上的毛料圍巾,往她脖子上一圈,口里還不住咒罵著。
「你給我听好,我可沒有好心情在救了你一次之後,再破例救你第二次,你最好自己將你這條小命顧好,否則,不用別人砍你,我琰煌炙就第一個掐死你!」
女人,俗稱麻煩。他撿到的,更是麻煩中的麻煩!
瞧她這副嬌嬌弱弱的模樣,彷佛隨時都有掛掉的可能,看了他就一肚子火。
她要是自己不將自己的這條小命給顧好,回到宅里,他一定會直接把她由二樓給扔下去。
「我……我不……」琉璃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雖然他的話听起來威脅的成分居多,但這凶惡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卻讓她備覺溫暖。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她……
允權見狀,忍俊不住的撇過頭去,悶悶的笑了起來。
少爺威脅人的功夫又進步了些,怕是他剛剛設計少爺救人,讓少爺惱火了吧!
「允權,見到我發怒,你好像很高興?」琰煌炙冷笑幾聲,該是將一些老愛算計他的家伙卯起來好好修理的時候了。
不然,人家還以為他琰煌炙可以隨隨便便就讓人給爬到頭頂上去撒野。
「允權不敢,少爺被人惹惱了,允權感同身受。」他又動手倒了杯熱紅茶給少爺,同樣的,也在杯中加了幾滴白蘭地。
一時間,香醇的紅茶氣味混合著白蘭地的酒香,充斥在轎車里頭,讓人不覺放松了身心。
「不敢?允權,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啻那沒用的隨從使用的那一套‘口是心非’了?」他松開包握住她的手掌,發現她手指上頭原本凍傷的紫紅色已稍稍褪去,轉變成了一般的紅腫,這才滿意的勾起薄唇,將允權遞給他的熱紅茶塞到她手中。
「給我喝完!」他強勢的命令道,全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沒喝完,她就等著讓他一腳踹下車去!
「太……太多了,我喝不完的……」琉璃看著懷中那杯五百西西的熱紅茶,吞吞吐吐的說道。
她……她剛剛才喝了一大杯而已,現在又要她再喝一杯,換作是任何人鐵定都是喝不下的。
低垂著頭,她怯怯的用眼角偷瞄著那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小心的觀察他臉上的表情,怕她一不小心又惹怒了他。
琰煌炙冷笑幾聲,緩緩眯起陰騖的眸子,他側過身,雙手啪的一聲搭在她身體兩側,將嬌小的琉璃困在椅背及他的胸膛之間,結實的身軀傳來的熱度,燒燙了她的雙頰。
琉璃捧住杯子的小手微微輕顫,她和他距離近的連彼此輕淺的呼吸聲都听得見。
從來沒跟男人靠得這麼近的她,第一次發覺眼前這個男人對于女人的危險性是天生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致命的吸引力,誘惑著女人一步步地陷進他布下陷阱中。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喝完,可不是準許你對我討價還價,而是這杯子里的東西要按照我所說的,完全進到你的肚子里去,懂嗎?」他噙著冷笑,壓低了身軀,邪魅而狂野的俊臉更靠近了她幾分。
他熾熱的氣息全噴在她紅潤的粉頰上,頓時雙頰的溫度直線上升,開始紅燙起來。
「可我真的……」她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真的喝不完啊!
琰煌炙猛然擒住她的下顎拉向自己,半眯的黑眸閃過憤怒光芒。
「低能女人,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是你自己一口一口的慢慢把它喝完,二是我親自動手灌進你嘴巴里把你嗆死,不知道你選哪一種?」
他的耐心有限,不是隨時都能保持現在這種好耐性陪她瞎耗,她最好是識相點,乖乖的自己喝完,否則……
「琉璃。」她捧著杯子,緩緩地湊近唇邊啜了口,由杯沿露出一雙靈亮而生怯的黑眸,突然出聲。
「什麼?」琰煌炙擰起濃眉,不懂她突來的話意為何。
「琉璃。」
這次她的聲音放大了些,清晰的「琉璃」兩字,讓琰煌炙听的一清二楚,她嬌軟的語音像小貓兒一般帶著撒嬌的味道,傳入他的耳里,煞是好听。
「我的名字叫琉璃,不是什麼低能的女人。」她皺皺鼻子,很不甘願的又喝了口,不同于之前那麼強烈的火辣感,反而像是一股暖流由喉間咽下緩緩傳到她的四肢百骸,暖熱了她的身體。
琰煌炙聞言一愣,撤離了困縛住她的結實身軀,彎下腰爆笑出聲。
「哈……哈……媽的!誰管你叫什麼名字啊!?就算你要叫白痴我也沒意見,反正杯子里的東西你給我喝完就是!」
他大笑不止,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低智商的女人,就算她叫小貓、小狗的,他也沒意見。
止住了笑,琰煌炙慵懶的眯起了眼,嘴角還噙著抹迷人的微笑。
方才肚子里的怒氣,在瞬間全被她給逗的消失無蹤。
琉璃悶悶的不說話,低垂著頭,委屈的小口小口啜著紅茶。
好……好惡劣的男人喔,他說話之尖酸刻薄,只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得上。
不一會兒,轎車駛進瓖嵌著金漆的鐵門內,繞轉過中庭的圓形花圃,穩穩的在一棟豪華的大宅前停下。
「少爺,我們到了。」允權眼底含笑地稟告。
他知道這個名字叫做「琉璃」的女孩現在心里一定感到很委屈,畢竟,很少有人能在少爺的嘲諷之下,還不感到難堪及羞憤的。
「嗯。」琰煌炙推開車門下了車,徑自步入大宅里,留下還捧著杯子,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琉璃。
「琉璃小姐也請下車。」允權伸手扶住她縴細的手臂,將她由車子里給帶了出來,看著她生怯的睜著大眼,手里還捧著少爺塞給她,命令她要喝完的杯子,不禁覺得好笑。
少爺可是難得對個女人好的,她,是第一個。
「我……我還沒喝完……」琉璃怯怯的舉高手里頭那杯還剩七分滿的紅茶,怕待會兒讓那個惡劣的男人看見了,又要被凶一頓。
允權朝她露出個溫和的微笑。
「沒關系,少爺是跟你說笑的,喝不完擱著就好。」他柔聲安撫著她,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彎下腰將杯子給擱回車子里。
反正少爺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等他們進屋之後,少爺差不多也忘了這檔事了。
至于杯子,晚點再讓司機去收拾就好了,她大可不用擔心。
允權提著手提電腦,帶著這個名為「琉璃」的女人進入大宅里頭,他覺得,這次的紐約之行,似乎會比想象中來的有趣。
一想到這兒,允權的唇瓣,不自覺的勾起一道弧度。
他,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