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初醒來時,只覺渾身酸疼。她正想起身,卻听到鐘堅正以英語電話交談,應該是和美國方面的聯系。
她繼續裝睡,從他刻意壓低的聲調隱約听到談話內容,正談及「鼎天」集團即將並購美國一家剛起步的手機品牌。文靜初仔細聆听,將內容一字不漏地印在腦海里。
似乎感覺她已清醒,鐘堅匆匆掛上電話。「醒了還不起來?」
她只得起身,緊抓著覆蓋身上的毛毯,望著辦公桌後頭似笑非笑的表情。
鐘堅已經換上一套休閑服,微濕的頭發隨意散落額頭,比平時總將頭發往後梳的樣子顯得年輕許多。
她不禁迷惘了……以前的他總對她露出這樣的神情,輕易地讓她意亂情迷……
「為何這樣看著我?是不是還想再來一次?」其實想再來一次的是他,而且不只一次。
她長發披散、luo露香肩的模樣看來好性感,表情卻脆弱得像個孩子,輕易軟化他內心最剛強的角落。
文靜初斂起眼眸,徑自彎下腰撿拾散落的衣物,卻只找到一件窄裙。她根本不記得其他衣物在何處被月兌下。
正當遲疑之際,鐘堅手里揮動著白色蕾絲nei衣褲,不懷好意地說︰「找這個嗎?」
貼身衣物被拿在手里把玩,文靜初霎時羞紅了臉。
但她鎮定地起身,緊抓著毯子走向他,伸手想拿回他手上的衣物,他卻將薄薄的內ku塞進褲袋里,只將胸zhao還給她。
「你……」無賴的行徑讓她氣憤,卻不知如何討回。
「在我辦公室撿到的,就是屬于我的,想要回去就求我。」他的身體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反應。
「還給我……」她輕咬著唇,不知所措。
「精明干練的文秘書也會有解決不了的難題,真是難得……」他只覺她現在的模樣可愛得令人想欺負。
尷尬的處境讓文靜初不得不采取行動。「還我啦!」她沒有求他,而是直接將手探進他的口袋模索。
鐘堅乘機拉開她身上遮蔽的毯子,她再次跌坐在他腿上——而且是一絲不掛。
「想投懷送抱說一聲就好,何必演得那麼辛苦?」他故意逗她。
「放開我!」文靜初掙扎著起身,努力挽回僅存的尊嚴。
鐘堅沒再攔她,今晚已夠折騰她了。
他無言地看著她拾起散落衣物,背對他穿好衣服,內ku也沒穿就要走出辦公室,挺直的背脊如孔雀般驕傲。
她毫不眷戀地離去,讓鐘堅有些受傷。
「穿這樣出去,是想招惹別的男人嗎?」冷冷的語調讓文靜初止住腳步,一回頭,鐘堅便將內ku丟向她,她本能地伸手接住。
「別忘了我說過的話,乖乖扮演好你的角色。」他霸道地宣告對她的擁有權,內心實則忐忑萬分。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征服了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對她的比她對自己來得強烈,這讓他覺得屈居劣勢。
文靜初凝望著鐘堅,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鐘堅這才悄悄松了口氣,嘴角露出釋然且滿足的笑容。
她離去的腳步有些虛浮,顯然是累壞了,讓他心底涌現陌生的牽絆。
***
文靜初走回自己的座位,整理好衣物,瞄了一下時間,已是深夜兩點。她感覺有些頭重腳輕,只想趕快回家休息。
拿了包包往外走去,想也不想地就進了敞開的電梯。
等到門一關上,她再也支撐不了疲累的身體,靠著牆壁蹲了下來,手捂著臉開始啜泣。
一切都和想象的不一樣!她非但沒有即將復仇的喜悅,還感到很悲哀。
繞了一大圈,她還是抗拒不了他——不管身體或情感。
原以為他已經傷害不了她,誰知道她還是這麼輕易就受他影響,情緒任他牽引,身體更抗拒不了……
她不該回來,不該答應這份工作!她好想一走了之,不再招惹他!
正當哭得傷心之際,電梯忽然震了一下,接著便停止不動,燈光一下子變暗,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讓她產生莫名恐懼,尤其在密閉空間里。
顫抖的手指模索到包包里的手機,就著屏幕微弱的燈光,她慢慢扶著牆壁走到門邊,按下緊急按鈕。
按了好幾聲卻沒得到任何回應,讓她更覺恐慌……
「有人在嗎?外頭有人嗎?」她大聲喊叫,卻只听到自己的回音。
感覺就要喘不過氣,她用力呼吸,不斷敲打著門。「救命……救命啊!」恐懼讓她失去理智,意識開始恍惚。
多年前被關在暗處的記憶攫住她的心神,幾乎讓她崩潰,她的手指試著插進門間縫隙試著扳開電梯門,卻徒勞無功。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她聲嘶力竭地哭喊,當年的記憶和現在重迭,讓她分不出過往今時。
她瘋狂地拍打門扉,手指用力刮在金屬門板上。
過往如魑魅纏上她,恍惚之間,她又是十多年前那個無助的小女孩,被關在幽暗窄房里,下月復突然傳來陣陣絞痛,然後一股熱流往下涌出,她看到好多血,沾染得到處都是……
「啊……救我……我的孩子……」她努力想掙月兌禁錮的牢籠,以解救尚未成形的小生命。
啊……誰來救救她?
「阿堅……救救我……阿堅……」
當時的她就是這般吶喊著,無助且絕望。
***
鐘堅腦中一直浮現文靜初離去前的蒼白,還有那搖搖欲墜的身軀,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事。
看著時間已晚,他這才想到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家。
匆匆走出辦公室,文靜初已經不在,他急著奔向電梯,電梯門正巧關上,讓他懊惱不已。
按了另一部電梯卻沒反應,他只好等這部電梯上來,並利用一旁的內部對講機撥了大廳的電話,要警衛攔下文靜初。
「文小姐還在嗎?可是電梯還停在一樓呀!她怎麼下樓?」警衛望了電梯間一眼,正常的電梯還停在一樓。
「她搭另一部。」鐘堅望著電梯上的樓層數字。
「另一部電梯有問題,晚上沒辦法維修,管理部已經擺上警示牌……」警衛的話還沒說完,鐘堅發現電梯下到二十樓就停住。
這部電梯下了三十樓之後便直達一樓,不該停在二十樓呀!他直覺想到文靜初應是被困在里面了。
「馬上通知電梯公司,有人被困在二十樓!」鐘堅掛完電話,立即往樓梯間奔去,沒有一點耽擱地奔到二十樓,早已滿身大汗。
警衛正站在電梯口,一見他來,急忙報告著︰「真的有人被困在里面,已經通知消防隊了!」
鐘堅立即將臉貼在門板上,隱約听到里頭的哭喊聲,他認出是文靜初的聲音。由聲音的出處听來,她正巧被困在二十樓。
「靜初,別怕,我們來救你了!」他朝門里大喊,試著安撫她,然後吩咐警衛︰「來,我們試著將門扳開……」
兩個大男人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一人一邊使勁地將門扳開,卻徒勞無功。
警衛再次撥了對講機,那頭傳來令人振奮的消息。「已經到樓下了!」
鐘堅氣喘吁吁,仍不忘安撫里頭的文靜初。「靜初,再忍耐一下,待會兒就可以出來了……」